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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盆里的箬叶，也就还剩几张，还好他们昨天都摘完了，不然今天还不够包。 禤文乐将做好的粽子放到篮子里，开心道：“好了，所有的粽子都做好了。” 周母起来看向空荡荡的碗盆也道：“这会儿拿去煮上，下午申时就能吃上了。” 他们早上就开始准备，如今也差不多到午时了，午饭是早上煮好的菜粥，待会儿放小锅里热一下就行。 周铭起身将粽子拿去灶屋，煮的时候防止窜味，甜味和咸味的粽子分开煮，家里两个锅都得烧上水。 周父在灶膛前看火，看到周铭进来，起身接过篮子放到桌子上，“水很快就开，咱们再等会儿就好。” “嗯。”周铭看锅里已经开始冒热气，也拿了张凳子坐旁边等待。 锅里水开后，将包好的粽子一一下锅，确保水都浸过粽子后，将木锅盖盖上。 后面还要煮一个半时辰，周铭又起身去外面再拿些柴回来。 禤文乐和周母收拾堂屋里的碗盆去后边洗干净，周铭把柴火放到灶屋墙角堆好，又去拿扫帚将堂屋打扫干净。 想了下，周铭走到院子问道：“娘乐乐，你们饿了吗？”他好去将粥先热上。 禤文乐捋起掉下的袖子，听到后看向周铭，眨巴眼睛道：“我有点饿了。” 周母笑道：“饭点也差不多到了，铭子去热粥吧。” “行。”周铭放好扫帚，今早虽然就只是坐着包粽子，但早饭吃了粥消化快。 禤文乐将洗干净的篮子和木盆挨墙角放好，甩了甩丝瓜瓤上的水后挂在墙上。 他走去灶屋看了眼火势，推了推柴火进去，粽子的清香缓缓地从锅中溢了出来，水一直咕嘟咕嘟响着。 禤文乐想着下午初哥儿他们可能会来家里，吃完午饭后，去屋里拿了几根丝线，打算编个小巧的绳结送给他。 初哥儿还是个小娃娃，他作为年长者送个手里能把玩的小玩具再正常不过。 绳结没有多大，很快就能编好，禤文乐拿着成品仔细端详了下，又举到周铭的面前说道：“夫君你看。” “不知道初哥儿喜不喜欢。” 绳结是红色为主体加上金色锁边，刚好小娃娃的手掌那么大。 周铭接过翻看了下，浅笑道：“乐乐做的好看精巧，初哥儿会喜欢的。” 小娃娃还分不清美丑，但对鲜艳的物件大多没有抵抗力。 周铭想起之前禤文乐给他做的同心结，眉目里盛满了笑意。 禤文乐闻言也笑了下，又拍了拍被子道：“那我们休息会儿。” 午饭后无事，大都会小憩一会儿，醒来干活也能更精神，在店里则是看情况，有时太累了也会去后面眯一下。 周铭怕他还被热醒，将身上这床被子折好放到椅子上，午休就盖那床轻薄的被子。 如今的天气虽是比之前热，但还没到酷暑热天，晚上还是有些凉意，被子也就没撤下。 真到了炎夏的日子，他打赤膊睡都热的出汗，有时候晚上要起来坐一会儿，等没那么热了才继续睡下。 周卓晚上有时热的受不了起来去冲凉，刚开始还被周母说了一顿，以为是家里进了贼。 下午不知桂婶子他们什么时候来，禤文乐没睡太久，起来就先去灶屋看粽子。 禤文乐还没走到灶屋，在院子里就闻到了粽子的味道，与刚开始粽叶散发的清香味不同，这次空气中的味道多了些，有些甜丝丝的味道，还有几分肉的味道。 火得有人一直看着，周母往灶膛里添了把火，看禤文乐进来后，嘱咐了几句起身去外面了。 禤文乐在另一张凳子坐下，方才周母说还要半个时辰，火可以小一些。 他坐着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桂婶子的声音，还有小娃娃咿咿呀呀的喊声。 禤文乐想着是桂婶子他们来家里坐了，将木柴往里推了下，确保不会掉出来后出去看看。 “初哥儿这孩子是一点不怕生啊。”周母怀里抱着个奶娃娃，时不时嘴里逗几句。 桂婶子和大成媳妇也笑了下，看着初哥儿在周母怀里转来转去。 周母看禤文乐走过来道：“乐哥儿快来。” 禤文乐和周母他们去后院坐下，周铭就先去灶屋里看火。 禤文乐和大成媳妇说了几句话，不由得又看向一旁的奶娃娃，感觉一段时间不见，好像又长大了些。 大成媳妇抱着孩子，见他看着，笑道：“乐哥儿要不要也抱一下。” 禤文乐愣了下点头道：“好啊。” 初哥儿这会儿不说话了，但是一直盯着禤文乐看，待在他怀里坐稳当后，看着禤文乐咯咯直笑，小手在空中抓了抓。 禤文乐也笑了下道：“初哥儿真可爱。”他鼻尖里还能闻到些奶味。 大成媳妇无奈道：“白天开心乐个不停，晚上闹觉的时候，哭声震的天都要塌了。” 桂婶子在旁边笑道：“估计是白天玩的有些过头了，晚上睡不踏实。” 大成媳妇也点头道：“我估计是。”这段时间家里两个哥哥有空就逗初哥儿笑，与他一起玩乐。 老人都说小孩白天不能玩太过，不然晚上会做噩梦，她起初也没想到这点，就让他们陪玩。 这会儿桂婶子一说倒是提醒她了，回去得和他们说说。 禤文乐拿出那个绳结给初哥儿玩，大成媳妇看到连忙感谢，“乐哥儿让你费心了。”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给初哥儿玩玩。”禤文乐笑着看向怀里的小人。 初哥儿不懂大人们都在说什么，接过绳结后两手扯了一下，抬手就直接往嘴里送。 “初哥儿这个不能吃的，乖啊。”大成媳妇阻止初哥儿将绳结往嘴里送。 初哥儿也很乖巧，看了眼自家娘亲，乖乖拿在手里玩。 禤文乐看着他的脸颊，抬手摸了下，小娃娃的皮肤都很嫩，还软软的，他不由得又摸了下。 初哥儿还抬头朝他笑了下，露出几颗小米牙来，显得更加乖巧了。 桂婶子今天来家里，主要还是想问一下周母亲事要准备哪些东西，大山九月末成亲，现在就得筹备起来。 禤文乐在旁边也听了不少，都记在心里，以后总会用到的。 大成媳妇没坐太久，因为初哥儿开始困了，闹着要睡觉，就先回家去了。 禤文乐陪初哥儿玩了会儿，心里还有些不舍，小娃娃多可爱啊。 他估计时间粽子好像可以了，走去灶屋察看。 “夫君粽子熟了吗？”禤文乐站在灶边，往锅里看去。 木锅盖已经掀开，满屋子的香气随着热气弥漫开来，里面的粽子叶已经变成棕绿色，锅里所剩不多的水还在滚着。 “我正打算拿一条出来看看。”周铭关上橱柜的门，拿着筷子走到灶边，夹起一条粽子放边上的桌子。 “那我来的正好。”禤文乐笑了下，过去看周铭剥粽子。 刚出锅的粽子很热，周铭用刀将绳子切断，一层层把粽叶剥开，露出里面带些黄色的糯米。 糯米很软糯柔润，黏糊糊地粘在粽叶上，肉粽的香气扑鼻而来，用筷子分成两半后，可以看见油润润的腊肉。 周铭夹了一角递到禤文乐面前，“先吹一下再尝尝。” 禤文乐鼓起嘴吹了下，看差不多后张口一咬，连着糯米和咸肉一起吃，糯米又滑又绵，腊肉咸香，两者交织在一起，更有滋有味。 他亮着眼睛，猛地点头道：“好吃！” 周铭笑着也夹起一团尝了下，赞同道：“嗯，很好吃，剩下的应该也都熟了。” 两人用着同一双筷子，很快就吃完了眼前的粽子。 禤文乐将粽叶拿去外面扔了，又和堂屋里的周父说了声。 粽子煮熟后，一般不急着拿出来，可以先在锅里留一会，看时间差不多再拿出来放凉。 周母在后面和桂婶子说话，听他们说粽子熟了后，说道：“方才大成媳妇走得急，这会儿粽子才熟，桂婶子你等会儿拿几条回家。” 桂婶子这次倒没推拒，回道：“行，我家里边也煮着粽子呢，回去也差不多熟了，我也拿几条过来。” 周母就猜中了她会这么说，起身去给她装粽子。 桂婶子家今年做的是蜜枣粽子还有板栗粽子，板栗粽子里面还有脱了皮的绿豆。 周新苗他们回来后，立即就开了一条板栗粽子，板栗和绿豆吃起来软软糯糯的。 禤文乐今天下午吃了两三条粽子，晚饭时肚子还有些撑，最后就吃了些菜就不吃了。 他怕晚上睡觉时肚子还撑着，在院子里绕着走了好几圈。 小狗们还以为他在陪它们玩，来回蹦蹦跳跳跑着，最后禤文乐反倒是被它们感染了，还真就追着它们跑了下，周新苗在旁边看到也加入也一起玩。 “跑了两圈感觉是好点了。”禤文乐嘴里嘟囔，甩了甩胳膊，准备去洗漱睡觉。 —— 端午这天，家里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都要洗草药水，老人说是可以去邪气晦气。 禤文乐放下背篓，里面有柏叶、大风根、艾草，还有菖蒲和桃叶。 周新苗把镰刀拿去放好，和禤文乐去后面洗草药。 割回来的药草要先冲洗一遍，将上面的灰尘都洗干净后，再放锅里煮成药水洗浴。 周卓拿碗装好雄黄酒，按周母的指挥，去家里各个角落都洒一遍。 周铭和周父在杀鸡杀鱼准备做饭，今天过节当然要好好吃一顿。 周母问道：“卓子，后边都洒上雄黄酒了吗？” 周卓扬了扬手里的菖蒲，说道：“都洒上了，角落门窗还有床底下都洒了，没有一处遗漏。” “都洒上就行，”周母看着周卓拿着的碗里还剩下些，转头看向院子里，“把最后一些都洒在院子墙角吧。” “没问题。”周卓拿着菖蒲蘸上雄黄酒，仔细地洒在墙角，待都挥洒完后，才去洗手和碗。 禤文乐将草药放在平时热水的那个锅，倒足水进去煮草药水。 今天洗澡水只烧一锅，所以会烧的特别热，洗的时候，每个人舀一些草药水，再兑一些凉水进去。 不过最好还是不兑凉水，不然效果没有那么好，禤文乐记得每次端午洗草药水，母父都会让他慢慢洗，用手将水淋在身上，水热些刚刚好，洗完身上会有股草药的清香。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乐呵呵的，周母还拿了之前泡的果酒出来，这酒不醉人，喝起来像是甜水，禤文乐喝了不少，都没顾着吃多少饭菜。 周铭记着禤文乐下午没吃什么东西，看他没吃多少饭，就多夹了些菜给他，“乐乐吃菜。” 今晚做了红烧鱼，蒸排骨还有蘑菇炖鸡，当然还有清炒时蔬。 “夫君你也吃。”禤文乐喝完杯子里的果酒，这才开始专心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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