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说错什么了?”那个天山派弟子被噎了一句,有些下不来台,强辩道:“甯步流本就是世人皆知的大魔头,能在他院子里的,能是什么好人?长得稀奇古怪的,不是妖孽是什么?” “嗯,那你也应该清楚世人眼中妖孽的定义是什么吧。”李异放下手中的茶盏子,慢条斯理地问道。 “什么?”那天山派弟子愣了一下。 张潮倒是很快领会到了李异的话外之音,在一边帮腔:“所谓妖孽,就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嗯,解释得非常精到。灵牙,动手。” 于是下一秒,灵牙的弯刀已经到了那个天山派弟子的脖颈上。小姑娘下手颇没轻重,直接在那个天山派弟子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线。 那些人没想到这群人说动手就动手,被灵牙的速度惊了一跳。那为首的天山派弟子后知后觉地才感到害怕,冷汗顿时如瀑布一般地流了下来,浑身抖如筛糠。 “人家刚学功夫不久,胆子很小的,不要上来哦,因为人家不知道自己一害怕会做出什么事情哦~”灵牙之前对耶律和硕那种矫揉造作的说话方式非常感兴趣,行动就拿那种扭捏的语气恶心别人,阳关最近看她有点怵。 “这位……”后面一个弟子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李异的名字,声音尴尬地停在半空。 “好说,免贵姓李。”李异又喝了一口茶。 “这位李公子,能否高抬贵手……” “好说,永宁侯爷。”李异轻描淡写地自报家门。 “……” “甯步流是我的师父。” “……” “所以,烦请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我耳背,没听清。”李异撑腮,笑得一脸“和善”。 “……”对方再一次无语,气氛一片死寂。 另一边闭目养神的甯步流淡淡开口:“天山派的小辈,究竟有何要事,敢胆扰本座清修?” “你……你是……” “本座甯步流。” 阳关看着那些天山派弟子脸上的表情,非常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一群人张大了嘴,打远了看圆滚滚的脸上三个黑洞——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图案,画面也不知道是诡异还是滑稽。 其他人也是见怪不怪了,有时候看到别人因为甯步流的外表惊讶的时候心头还会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成就感。李异给了个眼神,灵牙松开了手上的天山派弟子,退到阳关身边。 阳关揉了揉她金色的头毛,总觉得通过灵牙他能回想到另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是谁呢? “所以,你们找我师父究竟什么事?”阳关问道。 那些人的气焰经过刚刚那一出已经消退了不少,为首那个弟子捂着脖子,还好伤口不深,嗓音却有些沙哑:“我们就是想请甯师伯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师父和师祖?” 听到这个问题,甯步流终于睁开了眼睛,嘴角勾着一丝冷笑,望着那些天山派弟子。为首那个男弟子虽然害怕,但还是直直地盯着甯步流,愣是没有后退一步。 甯步流眼中反倒是闪过了一丝欣赏来,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甯晖也叹了口气,文真这个师弟他当年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为人是有些急功近利,欺软怕硬,小毛病一堆,但是心地其实并不坏,当年还干过好几件锄强扶弱打抱不平的事情。 甯步流望了望他父亲,单看外表,他们也许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对父子——如果时光倒退五十年的话。而若是没有他母亲徒离忧,此时他的外表可能比甯晖还要成熟。 “因为什么?”甯步流低眸,脸上露出一个阴惨惨笑容,“因为我被这个世道逼成了鬼,仅此而已。” ---- 师徒四人没一个好惹的
第328章 关于逃婚的问题 打发走,或者说吓唬走了那群一上头就不怕死的天山派弟子,李异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整理一下刚才从那些西域人口中掏出来的东西。 虽然中原的江湖势力也很大,但是毕竟有多个朝代的积淀,江湖和庙堂之间还是泾渭分明或者说分庭抗礼的。然而辽国却不一样,他们的江湖门派可以直接干预或者说掌控朝政。 最出名的就是鬼巫堂,里面大部分都是巫医——用祷告或者用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仪式就是不用药的方式来治病,通常人都是被他们折腾死的,阎家三口最恨的那种人——但是辽国贵族和奴隶主们对此深信不疑。辽国的百姓甚至是要给鬼巫堂交税的,鬼巫堂权力最巅峰的时候甚至能决定皇储的替换。 耶律和硕就是萧绌安排到鬼巫堂的,在鬼巫堂也有相当的势力,不过这次她带来的都是外围,辽西夏回鹘等各族人都有,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也许是因为林玉晚是最大变数吧,如果真的没有林玉晚在,分裂的玉虚宫和天山派确实很有很可能抵挡不住那些来自西域江湖人的袭击。 他们的目的很直接也很粗暴,就是和萧绌开始里应外合地突破玉虚宫,从而控制舒乐县。 听到这里,师兄妹三人对视了一眼,灵牙非常不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们公主是傻的吗?就凭这点人就想突破玉虚宫?是林玉晚不能打了还是牧天游回不来了?还是你们觉得天山派的人一定能袖手旁观?” “……具体的我们不知道。”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江湖人看上去面相特别老实,说话语气也很诚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相信了,“但是还是听说了一点,说是我们作为先锋,后面有大军接应。” 这人汉话说得蹩脚,三人听着费劲,偏偏又不巧是个西夏人——相比起中原人,外族的民族意识并没有那么强,鬼巫堂外围有很多在本国混不下去的非辽人,甚至还有一些汉人,甯步流当初查过,当年围歼他爹的那些江湖败类,不少就是隶属于鬼巫堂的。 李异听不太懂西夏语,还是甯步流懂一些,磕磕碰碰地才听懂了这人说的什么,听完后不禁面面相觑。 甯步流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怪不得我老觉得附近有人,原来不是错觉啊……” “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们的大军呢?”李异神色变得严肃,他倒不是希望大军来,但是这么多天没有异动,莫不是又从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犄角旮旯已经潜入玉虚宫了吧…… “当然是没了啊。”一个带着笑音听起来略有欠揍的男声从山下远远传来。 阳关一歪头,一脸茫然,灵牙就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李异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声音耳熟啊……” 唐飞一上来,就看到师兄妹三个一个比一个迷茫的脸,顿时磨牙:“我说,就半年不见,你们已经不认得我了?” 想都不想,他伸手就要去捏阳关的脸:“你那一脸不认识我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李异抬手一档:“别碰他!” 唐飞愣了一下。 阳关虽然失忆了但是并不傻,唐飞的态度一看就知道他是自己的熟人,但是自己却对他完全没印象,不禁又开始内疚。却听李异道:“他就是个人来疯,你们俩没怎么相处过,别难过,再认识就好。” 唐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阳关:“他这是……” “撞到头了,现在有几分不清醒,按理说他现在是不认人的,别吓着他。”李异拍了拍阳关的肩膀,眼睛却看着唐飞,目含警示。 唐飞浑身上下像是被激了一下,忙不迭地点点头,岔开话题:“我媳妇儿呢?” 李异冷笑一声:“你在我面前叫我妹子什么?” “咳……阎姑娘……在吗?” “你先把话说清楚,辽国的大军怎么没了?还有,秋绫来这里的事情只有我和几个手下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秋绫来玉虚宫的?” 唐飞摆摆手:“说来话长,先让我喝口水。” 李异又看了他两眼,给他沏了一壶茶,唐飞“咕咚咚”喝下肚,李异在旁边适时提醒:“长话短说。” “还真短说不了。”唐飞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听到赐婚的消息后,我当即出发赶往京城,结果在路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大雁冬天往南飞,但很多小门派,都在往北方赶。” “小门派?”阳关歪了歪头。 “江湖上除了四大门派之外,还有无数的中等门派和小门派。很多小门派可能只刚成立了几年,大部分走的都是急功近利的路子,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是一些惯于寻衅滋事的小混混组成的团体,很多为绿林中人所不齿。这些小门派平时都夹着尾巴做人,但这次竟然倾巢出动。”唐飞又喝了一口茶,“而且,我在这其中,发现了几缕熟悉的内力。” “是唐门的内力。” “我还没到京城,就收到了丈母娘……阎先生的书信,于是我便一路往北追。结果追到半路,发现那些江湖人越来越少,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踪迹。” “消失了?” “是啊。”唐飞喝光了一整壶茶,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有没有吃的啊。” 李异翻了个白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一声:“秋绫!” 唐飞眼前一亮,秋绫从房间内探出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唐飞,惊叫一声,缩了回去。 李异无奈,这丫头也是个拧的,“秋绫——出来出来,到饭点儿了,赶紧出来吃饭!” 里面很快传来阎秋绫惊慌失措的声音:“我不饿,不吃了!” “不吃也得出来!你这身上都长毛了!快点出来!”李异敲了敲桌子,“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让他去把你抓出来,一——二——” 还没数到三,阎秋绫就撅着个小嘴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出来了,李异也是哭笑不得,霜叶楼的姑娘们这几天已经醒了七七八八,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没什么大碍,在阎秋绫的精心照顾之下,有些身体好的已经回去重建霜叶楼了。 也就是阎秋绫这些天一直在别院的客房中待着,跟乌龟似的不愿意从壳里钻出来。 几人干脆去山脚下的饭馆搓了一顿,阳关也有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一桌菜成为了阳关和唐飞争夺的战场。阳关对于武功只剩下了一些肌肉记忆,李异等人也护着他,这些天从未让他动过手。不过唐飞可不跟他客气,两个人便用筷子打了起来。 李异当然是帮阳关的,不多时,灵牙、陆霁都加入战局,形式很快一边倒,阎秋绫犹豫了一下,加入了唐飞这边的阵营。一顿饭吃了李异将近五两银子,才喂饱了一堆吃货。 饭后唐飞一边打饱嗝一边说了下去:“我担心那些江湖人会惹出什么事端,所以分散开了兵力让他们四处探查,结果就发现了天山附近有一股势力不小的兵力,大多是辽人,还有少数中原人和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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