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丁老也不由的看了过来。 沈星风面色苍白,脑袋里“嗡嗡嗡”的响。 肖祁寒放下手里的药草就离开了。 齐老这才压着声音问沈星风:“吵架了?” 沈星风艰难的喘气:“齐老,你给我开几贴药吧,我难受。” 他心里好疼,插着把刀似的火辣辣的烧,要他的命一样。 齐老开了药方,让人熬了药送给沈星风。 沈星风只喝了一口就耐不住那苦涩味,全都吐了出来。 以前肖祁寒总是会为他备好甜甜的雪梨水。 沈星风越想心口越酸疼。 丫鬟看着满地的药,惶惶不安:“小侯爷,奴婢再去帮您熬一碗吧。” 沈星风呼吸沉沉,“下去,都下去!” 丫鬟们忙的收拾好满地的狼藉,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明阑拽住那丫鬟:“小侯爷怎么样了?” 丫鬟叹气:“小侯爷把药都吐了。” 明阑皱皱眉,回去原封不动的把话告诉了肖祁寒。 明阑:“主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让他闹去。”肖祁寒面色发冷:“不吃药难受的是他自己。” 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实在愚蠢。 明阑见肖祁寒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躬身就要离开。 刚转身他就听见肖祁寒在背后烦躁的摔了笔。 “府上的丫鬟个个都是蠢货吗?连他们主子吃药要喝雪梨水都不知道!?” 明阑背脊一僵,忙的飞身去厨房了。 沈星风这一病前前后后养了小半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 肖祁寒仍旧是留在将军府,他没说什么时候要走,沈星风也不提这件事。 只是两个人在府里不说一句话,时间一长,府里就开始有了风言风语。 都说小侯爷和傅公子貌合神离,这场婚约,怕是长久不了了。 还有说沈星风之前就和离过一次,定是沈星风脾气不好,接连气走了自己两位夫君。 这话听在耳朵里,让沈星风更难受。 当日冲动的一巴掌已经让他万分后悔和自责,如今又回想自己过去在肖祁寒面前的种种举动,确实任性,霸道,蛮不讲理...... 沈星风一颗心成日揪着,坐立难安。 这天晚上,沈星风在书房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封悔过书,列举了自己的十几条罪证然后跑去找肖祁寒。 他低着脑袋站在肖祁寒的面前,紧张的攥住那封悔过书,然后递给肖祁寒。 肖祁寒接过,冷冷的扫了一眼一一 无非是他自己检讨的一些缺点和一些永远不再犯的保证。 肖祁寒:“什么意思?” 沈星风磕磕巴巴:“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 肖祁寒:“什么别这样?” 沈星风:“不要冷战。” 肖祁寒把那封忏悔书直接甩了出去,薄薄的两页纸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沈星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弯腰把它捡起来,声音发哑:“我写了好久的,很认真的......” 肖祁寒:“沈星风,你不会以为这次我是和你闹着玩的吧?” 沈星风喉咙堵住,心口酸疼。 肖祁寒:“和离书都签了,现在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还用我提醒你吗?” 沈星风眼眶猛然一红,隐忍多时的委屈和不甘终于涌上心头:“你至于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有心的!我 连命都可以给你,你,你现在却因为这么点事和我分道扬镰!” 肖祁寒:“这是小事?” 沈星风声音沉闷:“不是小事,我让你打行了吗?你可以打回来......” 肖祁寒:“我不打。” 沈星风鼻子泛酸:“那我给你跪下可以吗?” 他说着就屈下双膝,跪在了肖祁寒的面前。 肖祁寒皱眉:“起来。” 沈星风吭着脑袋不说话。 肖祁寒离开椅子,走到沈星风的面前,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粗鲁的拽到门口,打 开门,直接扔了出去。 沈星风摔在了地上,鼻子蹭到了低,瞬间有浓浓的血腥气涌过来。 肖祁寒:“你要跪就滚出去跪,想跪多久就跪多久,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沈星风艰难的撑起身体,他刚刚大病初愈,人虚弱的很,摇摇晃晃的刚站起来,又“砰一一”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脑袋“嗡嗡”响。 他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肖祁寒,然后伸手去拽肖祁寒的衣角。 肖祁寒皱眉往后退了一步,回到屋内,伸手要关门。 “肖祁寒......” 沈星风猛然扑了过去,那门在关合上的一瞬间重重的夹住了沈星风纤长葱白的手指上。 沈星风“啊”的惨叫,豆大的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他用力的攥住剧痛到似乎要断裂的手指,身体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和风和明阑双双从屋顶飞落下来。 和风扶着沈星风:“小侯爷,您没事吧?” 明阑皱眉看向肖祁寒:“主子。” 肖祁寒低头凝望了沈星风良久良久,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间的门。 明阑猜不透这两个人之间怎么会闹成这样,他对和风说:“先送他回去吧。” 和风把沈星风扶了起来:“小侯爷,咱们走吧。” 在自己的将军府被欺负成这样,也是可怜。 沈星风低着脑袋,发出野兽幼崽般低小沉闷的啜泣和呜咽,被和风就这么扶着回了房间。 和风找来齐老给沈星风的手上药。 沈星风右手的五根手指,被门夹出一道深紫色的印痕,齐老怒火冲天要去找肖祁寒算账,却被和风拦住。 “齐老,让他们都冷静冷静吧。” 翌日清晨,沈星风跑去前厅找乔熠矜和顾十四用早膳。 昨晚的时候虽然没在府里闹出多大的动静,但顾十四几个人却是知道的。 尤其是沈星风的手还缠着绷带,他们想装作没发生都难。 沈星风在椅子上坐下,“你们用早膳都不喊我。” 顾十四瞥瞥乔熠矜,又瞥瞥沈星风的手,犹豫了半天,道:“星风,你没事吧。” 沈星风伸手去拿筷子:“你说手?养几天就好了。” 他几次去抓筷子,都因为手伤失败,最后干脆换成了左手,低下头艰难的去夹碟子里的东西。 乔熠矜默默的叹了口气。 用完早膳,沈星风去客栈见沈碎瑶。 “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沈星风轻笑:“没什么。” 沈碎瑶咬唇:“哥哥和祁寒哥哥又吵架了是不是?” 沈星风:“我和他的事情碎瑶不用担心。我想过了,眼下这种情况,你和王妈暂时先不要回将军府了,我让人帮你们寻了间宅子,你们先住下可好?” 沈碎瑶红着眼睛点点头。 “我会让细雨继续留下来保护你们。” “谢谢哥哥。” 沈碎瑶搬去了新宅子,沈星风时常去看她。 只是沈星风一去,那个小婴儿便会啼哭不止,怎么哄也哄不好。 沈碎瑶皱眉:“莫不是这院子里的杀气太浓了吧?小孩子干净,容易沾染上些脏东西。” 和风和细雨皆是皱皱眉。 沈星风扭头对他们道:“你们先去外面等吧。” 傍晚时分,沈星风才回到将军府。 书案上被人整齐的放着一份书信。 打开来,是肖祁寒熟悉而又遒劲的字一一 【子时,将军府,后门见,有悄悄话对你说,让你的暗卫不要跟着。】 沈星风的心口忽然“砰砰砰”的狂跳起来,耳尖烧的通红,他把那书信压在左胸口,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子时一到,他悄悄避开了和风。 和风虽然武功高强,但这将军府毕竟还是沈星风从小长大的地方,沈星风轻轻松松用几条小路甩掉了和风,朝着后门跑去。 后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硕长的男人。 沈星风快步走过去,却分明在黑暗里觉察出一丝陌生而又危险的气息来。 “肖祁寒?” 不,不是肖祁寒。 沈星风刚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手刀直接劈中了后脑,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沈星风不见了。 只在房间留了一封“莫寻他”的书信。 房间里还少了沈星风的一些衣物,看样子是在夜里离家出走。 顾十四追着和风骂:“你是怎么当暗卫的?怎么会连人都看不住!?” 和风皱眉:“属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侯爷忽然离开房间,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再然后他就收拾了包裹忽然离开了将军府,我一路跟着,就跟丢了。” “那是你办事不力。” 和风跪下:“夜市虽然人多,可属下平时断不会跟丢人的,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小侯爷一混入人群,就忽然找不到了。” 乔熠矜呵斥断两个人:“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是要赶紧把星风找回来,要不去告诉肖祁寒吧?” 作者有话说 心疼小星风。
第114章 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犹豫再三,顾十四几人还是把沈星风离府的事情告诉了肖祁寒。 众人只当他是自己赌气跑出去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找。 肖祁寒盯着沈星风留下的那张字条看了良久,然后把和风单独叫了过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和风从屋里走了出来。 顾十四和乔熠矜赶紧把他围住,七嘴八舌:“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虽然彼此年纪相似,肖祁寒没比他们大多少,但这种时候,肖祁寒依旧是他们最值得依赖的对象。 和风面色沉沉:“傅公子说,小侯爷是自己跑出去的,随他,等他在外面吃够了苦头,就自己回来了。”顾十四一听这话,一张脸瞬间垮了。 抬脚就去屋里找肖祁寒。 “肖祁寒,你的意思是不打算管小星风了是吧?” 乔熠矜有些害怕肖祁寒,他躲在顾十四的背后,“就算小十一是赌气跑出去的,那也是为你赌的气,你怎么能不管他......” 沈星风一根筋的性子,又涉世未深,不懂外面人心险恶,很容易被骗的。 肖祁寒不急不躁的画着画,头也不抬:“我没有让他为我赌气,我和他已经和离了,他走了,与我何干?” 乔熠矜的脸色一瞬间相当难看。 “你们,你们都是一样的.....”乔熠矜咬牙:“翻脸不留情的混蛋。” 顾十四眼神猩红:“好,既然你和星风和离了,也不愿管他的死活,那么肖公子,就请你不要继续留在将军府白吃白喝了可以吗?” 肖祁寒画完墨竹图的最后一笔,欣赏了片刻,眉宇间有几分满意的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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