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把蓝羽叫出去,暗中嘱咐他把棺材准备好,给沈星风冲一冲也好。 蓝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81章 他是爬过来的 将军府的小主人病重了。 消息扎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允应慎着急的不行,连朝都不上了,干脆就在将军府住了下来,日日把太医叫到面前骂几遍。 沈星风不能死。 沈星风身上背着太重的希望,他答应过一个人,绝不能让沈星风出一点事。 允应慎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齐老心疼沈星风,已经尽了全力去救治他。 他用人参吊着沈星风的最后一口气。 最好的药材源源不断的被强行灌进去。 这孩子才刚刚过上几日好日子,他怎么能死。 老天不公,不公啊。 齐老一勺一勺的喂沈星风喝药。 这天的傍晚,沈星风苏醒了一次。 齐老坐在床头,眼尾通红,声音嘶哑:“孩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沈星风满身都是疲惫,连眨眼睛都觉得费力;“齐老……” 这一声叫的齐老鼻子发酸,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孩子,别怕,齐老一定会救你的。” 沈星风闭上了眼睛:“我好累,齐老,不要救我了。” 齐老声音哽咽:“你这傻孩子,你才成婚三个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怎么舍得死啊?” 沈星风呼吸沉沉,呼吸都吃力,声音沉闷:“没有好日子……一天都没有了……我真的好累啊。” 齐老心脏收紧,咬牙开始给沈星风扎针。 这一口气调了一个多月。 沈星风病房时好时坏,蓝羽早就备好了棺材,日日在佛像前祈祷诵经。 允应慎白日回皇宫处理政务,晚上回将军府,不单单是因为沈星风,还因为乔熠矜不肯回家。 皇帝没办法,只能宿在将军府。 皇帝担心归担心,自己的日子还得过。 晚上压着乔熠矜办事的时候,乔熠矜忽然捂着脸哭了出来。 允应慎吓了一跳,忙的停下来,“是不是弄疼你了?” 乔熠矜声音嘶哑:“我担心小十一……他要死了。” 允应慎轻轻给他擦眼泪,“矜儿,别哭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乔熠矜哭出声音来,“那肖祁寒就白死了,他就白死了!我宁愿这最后几个月沈星风是和他在一起的!”至少沈星风能高兴点。 沈星风和蓝羽成婚后,整个人都快变成第二个温觉了。 乔熠矜“呜呜呜”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允应慎皱眉,不顾自己没有纾解完的欲望,给乔熠矜穿好衣服,然后把乔熠矜抱在了怀里。 “矜儿乖,不哭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他死的。” 乔熠矜大闹:“你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大夫,齐老都让备棺材了!” “有,我有办法。” 他还有最后一招。 至少能吊住沈星风的命。 翌日清晨。 将军府的人来报,有人送了张字条,说是能救小侯爷,务必要他们交到到沈星风夫君的手上。 那是一张血书。 被写在一块布上,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歪七扭八的。 “扬州城东找丁大夫,快。” 蓝羽对着血书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他问门口的看守:“这字条是谁送来的?” 守卫连说带比划:“是一个……一个瘫子残废,哦对,他是爬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爬过来的,看起来爬的挺久的,腿上磨的都是血,一条血印子。” 守卫指了指门口那干涸的一长串的血迹:“你看,那还没擦干净呢!” 那乌黑泛红的鲜血在初生的阳光下,触目惊心,好似一尾毒蛇,慢慢的勒紧蓝羽的心脏。 他急急地问那守卫:“那他人呢?” “他丢下字条,留了一句话就爬走了。” “怎么不把人留住!” 如果这法子真的能救星风,那他就是他们整个将军府的救命恩人啊。 “他执意要走,我们要送他,他也不让。” 这消息传到了允应慎的耳朵里。 允应慎匆匆忙忙赶来,抓着那字条看了良久,眉头皱紧了。 是了,他想起自己忘记了事情了。 肖祁寒曾拜托自己,去扬州找一位丁大夫给沈星风治病。 可他居然忘记了。 他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白术。” “属下在。” “马上派人去扬州找这个丁大夫,半个月内,我要见到他人。” “是。” 允应慎看了一眼那斑驳的血迹,皱眉,“去找找那人。” 他既然是爬着过来的,一定没走远。 “是。” 乔熠矜察觉到了什么,把允应慎抓了过去。 “允应慎,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允应慎沉默着。 乔熠矜心里了然:“是不是肖祁寒?” 允应慎:“是。” “可他明明……” 可他明明被斩了首,脑袋还挂在午门上呢!他亲眼瞧见的,那么多人都瞧见的。 允应慎揽着乔熠矜的肩膀,带他回了屋。 “我是皇帝,想要谁死,想要谁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从死牢里换一个人出来,又有何难?” 是肖祁寒自己不愿意。 他中了蛊,金国国君在临死之前用最恶毒的方式报复了肖祁寒。 肖祁寒的腿在死牢时,就已经出了问题。 一动就仿若千万根蚂蚁蚊虫撕咬。 肖祁寒那么根硬骨头,痛到拿头去撞墙。 所以肖祁寒拒绝了自己要救他的方案。 允应慎思来想去,终究是留了一手,他找人制了张人皮面具,又从死牢里找了个原本就要处死的犯人,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他甚至在那人的身上留下了很肖祁寒一样的伤疤。 处斩的那天,真正的肖祁寒被他下了药,送去了京城外的小镇上。 考虑到肖祁寒行动不便,没有自理的能力,他还特意派了几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去照顾肖祁寒。 然而,肖祁寒却在某一天的清晨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他带走了一些银钱。 偌大的天下,想要去找一个诚心躲起来的人,又谈何容易。 肖祁寒就这么失去了踪迹,将近一年。 允应慎很明白,他只有消失的越干净,沈星风才越安全。 所以,沈星风封侯仪式的时候,他没有来。沈星风大婚的时候,他也没有来。 可偏偏,在沈星风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出现了。 一个无法行走,动一下就浑身疼的要裂开的男人,为了救心上人,不知从多远的地方爬到了这里。 允应慎心里猛然一沉。 肖祁寒没有让人送字条,显然是已经身无分文了。 他靠什么活着? 乔熠矜听完允应慎说的,浑身都在发抖。 “肖祁寒……肖祁寒怎么那么傻……” 他曾经可是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侯爷啊。 将军府地处京城繁华的街区,要到这里,需要穿过热闹的早市和花街。 肖祁寒究竟是怎么忍受那些玩弄,鄙夷和嘲讽的目光,咬牙爬到了这里…… 乔熠矜声音打颤:“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都已经这样了。 何必,何必苟延残喘的活着。 允应慎眉头皱紧:“也许是怪我吧。” “什么?” 允应慎眼神沉沉:“送他出死牢的时候,我给他留了一封信。我告诉他,沈星风还没放下他,要他一定好好活着,为沈星风活着。” 也许就是因为这封信,那一句“沈星风还没放下”,肖祁寒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乔熠矜抓住了允应慎的手:“你说的,那个能让星风不死的办法就是这个吧?” 允应慎点头:“是,如果星风真的撑不住了,我会告诉他肖祁寒还活着的消息。” 乔熠矜眼神通红:“找到他,你一定要找到他。允应慎,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那就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 肖祁寒又不见了。 白术带着人顺着血迹一路往前追,终于在一条河边失去了最后的线索。 想来是肖祁寒跳进了河里,清洗过了伤口,又或者被什么人带走了,也可能是葬身在了这片湖水里。 白术回去复命,允应慎只让继续找。 他能一路爬到将军府救人,就一定不会走的太远。 沈星风危在旦夕,他一定会等着沈星风平安才会离开。 丁大夫虽然弃医多年,但皇帝的圣旨压下来,人还是不情不愿的在二十天后被送进了将军府。 “可有办法治?” 乔熠矜着急忙慌的,也学着允应慎的口吻:“治不好砍你的脑袋!” 丁大夫慢条斯理的给沈星风把脉,又把齐老抓来问话。 两个年迈的大夫一番叽叽咕咕,然后把其他人往门口赶。 乔熠矜奔过去,拉住了沈星风的手,“小十一!肖祁寒没有死!你一定要活下来!他现在很惨很惨,无家可归,有了上顿没下顿,你一定要找到他!” 这一年的冬天。。 在床上躺了快三个月的沈星风终于醒了。 丁大夫和齐老都松了口气。 这孩子的命,终于是保住了。 沈星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蓝羽找了过来。 自从得知肖祁寒没死,蓝羽心里就早就料到了这天。 “星风,我们和离吧。”
第82章 乔熠矜被废 沈星风默默的低下了脑袋:“对不起,蓝羽。” 蓝羽强撑着笑,抓了抓头发,这屋子里其他人都已经出去了,蓝羽坐着床边上,神色有些窘迫:“不是说了,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的吗?本来先求亲的人就是我……” 沈星风靠在床头,被子从单薄的肩膀滑落下来,肤色苍白,嘴唇干涩,整个人呈着病态的美感。 蓝羽想到那日府前斑驳点点的血迹,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亏欠来。 那男人为沈星风付出那么多,可到头来,却是他占着沈星风夫君的名头。 “你和他的事情,皇后娘娘都已经差不多告诉我了。”蓝羽笑了笑:“我不怨你,原本就是我自己不够资格。” 如果换做是他,他真不一定会为了沈星风抛弃一切做到如此地步。 他有太多的顾虑,压根做不到肖祁寒那么决绝。 这一年的初春,蓝羽和沈星风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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