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阑顿了一下:“是。” 看着明阑远去的背影,肖祁寒轻叹了一口气, 他开始为顾十四担忧了。 另一边的顾十四正红着眼睛哭着问候明阑的祖宗八代。 “太可恶了!简直不是人啊!”顾十四趴在床上,狠狠砸床,“老子睡的好好的,他忽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扒人家的裤子!他是不是有病?一点准备都不给我......” 沈星风坐在凳子上,看着顾十四怒火冲天的模样,抿唇笑:“还不是因为你近来和香香姑娘走的太过亲密了,他着急了。” 顾十四忽然安静了下来,脑袋埋在臂弯里,好一会儿才说,“着急有什么用......” 沈星风:“我可提醒你啊,这种事情食髓知味,你以后晚上睡觉,可得小心点。” 顾十四脑袋一抬,脸色苍白的“啊”了一声,“再来几次,我就真的要死了。那个白痴,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自己舒服!” 顾十四骂完,整个人似乎气顺了不少。 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沈星风看着他,“你和明阑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顾十四摇摇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沈星风瞬间愣住。 顾十四轻轻的笑了笑,“只不过是睡了一晚上罢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明阑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沈星风沉默了。 顾十四深吸了口气,“你相信吗?当我和你有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你,因为你是他效忠之人的爱人。在明阑的心里,或许有一方位置是给我顾十四留着的,但那个位置不是唯一,也不如他的信仰和忠诚来的重要。” 顾十四又是笑了笑,“我用了很多年等他开窍,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等了。” 在留下这番话的第二天,顾十四决定离开将军府,去四海为家。 沈星风劝他:“如果你是为了明阑离开,完全就没有必要。将军服永远都是你的家。” 顾十四简单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坐在床边用手帕擦拭自己的佩剑。 “我并不是因为明阑离开,我只是想去找找属于我的归宿。” 顾十四叹了口气:“星风,我过够了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我也想遇见一个人,他可以不要命的对我好。” 一个没有所谓的信仰,没有需要效忠的领袖,一颗心满满当当,装满了他顾十四的人。 温觉死了,乔熠矜进了宫,顾十四如今也要走了,沈星风的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 “你还会回来吗?” 顾十四笑笑,没说话,他把佩剑收入刀鞘,起身给了沈星风一个拥抱。 “有缘的时候,自然会再见的。小星风,你要好好的。要是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的。” 顾十四离开的那天傍晩,明阑正在书房里,帮肖祁寒整理书卷。 “顾十四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吗?” 明阑沉默。 肖祁寒:“你要是挽留他,他不会走的。” 这个世界太大太大,顾十四出了这扇门,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或许下次见面,顾十四已经是别人的丈夫,父亲。 肖祁寒看的出明阑对顾十四的感情,他不想看这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明阑仍然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半天,他才对肖祁寒抱拳行了个礼,迎着晚霞出了门,朝将军府的正门口奔去。 顾十四骑在马上,素黑的劲装,高束的马尾,闲淡的像是一只秋天略过天际的雁鸟。 闻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顾十四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明阑。 明阑静静的看着他,手里的佩剑被攥的死紧。 顾十四就这么盯着他,良久良久,才转过头,一勒缰绳一一 马儿抬起前足,发出清脆的长鸣,载着顾十四,渐渐消失在了傍晚辉煌耀眼的余光里。 沈星风目睹了这一场无声却又决绝的告别,心下一片唏嘘。 “要去追吗?” 明阑摇摇头;“不必了。” 顾十四走了,沈星风的将军府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三月暖人的春风里,沈星风成日赖在床上犯困,这一年的四月,顾十四的书信被人送到了将军府。 信里说,他去了长安,又去了扬州,最后去了金陵。 在江南的烟雨小巷里,他遇见了一个温柔的教书先生。 先生姓许,名风楼,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送了他一碗甘甜的桂花糖糕。 “星风,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要强的人,你要是了解我的过去,就会知道,我能从暗卫所活着出来,实属幸运和巧合,我终其一生想要的,不过是想要摆脱暗卫的身份,找个让我能够喘口气的地方罢了,风楼人很好,在他的身边,我不是那个染满鲜血的暗卫,只是个需要被照顾的这天下最普通的人之一,我已决定和他长住金陵,婚期就在六月初二,这是金陵的香囊,我和风楼亲手做的,送给你和肖祁寒。” “星风,金陵百花齐放的春日,真是美极了。” 沈星风收到那封书信,感慨良多。 一方面,他为顾十四得遇良人感到高兴和喜悦,却又在冥冥之中,觉得这份感情中少了几分说不出来的东西、 随着信寄来的两个香囊,做工精巧,放在鼻尖下,能隐隐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沈星风起身去找肖祁寒,顾十四六月的婚期,原本赶过去倒也来得及,只是沈星风日前生了一场大病,齐老千叮咛万嘱咐不给他出远门,肖祁寒盯的死,沈星风也就放弃了去金陵的念头。 “贺礼我都备好了,我让细雨明天送去金陵,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叉子的。” 肖祁寒轻轻的拥着的沈星风,知道他不能去亲自道贺,心里不痛快,因而哄着他:“等你身体好些,我再带你去金陵找他。” 沈星风喃哺:“十四居然要成婚了。” “不是很好吗?” 沈星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明阑知道了吗?” “嗯。和他说了。” “他没有什么反应?” 肖祁寒:“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了句挺好的,人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这天深夜,明阑回了将军府。 他不知是在哪里喝了酒,醉的东倒西歪。 双目腥红的把一只小盒子递给了肖祁寒。 肖祁寒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只红色的手串。 “给顾十四的?” 明阑点点头:"属下送的贺礼。” 肖祁寒看他醉的厉害,皱眉:“明阑,你从不喝酒的、” 明阑:“属下身体不适。” 他皱着眉,声音有些沙哑,伸手按住了心口:“这里很难受。”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部分就差不多要完结了!尤其是肖祁寒舅舅这条线,还没有交代。 所有故事,所有人阿朽都会给结局的。 当然有的比较详细,有些像白术,就会简单的带过去!
第125章 去金陵吧 肖祁寒盯着明阑,他那始终沉默少语的下属,面色苍白,眼尾染着微红,在遭受着他从来没有有过的痛楚。 那是很痛很痛的。 很久之前,当星风和别人成婚时,匍匐在阴冷潮湿的山洞里的每一分,都让他万箭穿心。 肖祁寒把那串手串轻轻还给明阑。 “去金陵吧。” “把他找回来。” 明阑伸手,常年练剑的手指有些粗糙,他紧紧的攥住手环,声音缓慢低沉:“他会回来吗?” 顾十四不再是当年那个用鞭子抽两下就会乖巧听话的小孩了。 肖祁寒身为过来人,尽力尽力的帮下属少走些弯路:“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不同意,你就跪下求他,他还不同意,你就硬气点,说点表示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明阑皱眉,好半天点了点头。 “硬气点,比如把他直接打晕了打回来。” 肖祁寒:"......” 明阑:“那个许风楼是个教书先生,他不会是我的对手的,十四也打不过我。” 肖祁寒:"......” 明阑:“谢谢主子指教。” 肖祁寒咬牙:“我没有让你这么做!还有,不要把抢亲说的那么自豪。” 明阑低头,攥紧了手里的手串,然后对肖祁寒抱拳行礼,旋即离开。 明阑当晚便离开了将军府,一匹棕色烈马,一把银色配剑,一串手串,直奔金陵那个烟雨江南。 他是在一个深夜到达顾十四的住地。 那是座安静闲适的校园。 有江南特有的风味和温柔。 他站在那扇木门前,满手心都是汗水。 木门上还贴着没有褪色的春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新年,顾十四和许风楼一起贴上去的。 他隐约间看到顾十四和许风楼,两个人笑吟吟的忙活过新年的画面。 心口处的痛感似乎胜过了他终生所遭受的伤痛,令他不能喘息。 明阑施展轻功,轻轻松松跃上了小院的墙头。 几乎是一瞬间,空气里传来利剑劈过来的尖锐声。 明阑凭着身体本能躲开来,抽出剑抵御对方的进攻。 声音低沉的叫他:“十四。” 月光下那个人影忽然停了下来。 顾十四看着明阑,好半天才收了剑:“你怎么来了?” 明阑:“我来送你的贺礼。” 顾十四抓抓脑袋:“哦,是星风让你送来的吗?” 明阑沉默着低下了脑袋。 “吱呀_” —扇门开了,里面走出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手持一盏烛火,另外只手拿着件衣服,快步走到顾十四身边,温柔的替顾十四披上。 “夜里凉,你风寒还没有好。” 顾十四回头冲他笑了笑,语气也是少见的乖顺:“没关系。风楼,我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一位旧友,明阑。” 他同样给明阑引荐:“明阑,这是许风楼,我和他很快就要成婚了。” 明阑在江南柔和的月色下久久的凝望着顾十四。 他长胖了些,脸色红润,披着的衣服宽松,显然是许风楼的,乌发有些乱,微微靠在许风楼的怀里,褪去了身为暗卫的凌厉和杀意,多了几分江南美人的温柔。 他过的很好,一看就知道许风楼是真心喜欢他的。 明阑忽然有些茫然,顾十四过的很好,他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许风楼对这个半夜不请自来的“朋友”并不太感兴趣,他轻轻揽住顾十四的肩膀:“十四,回屋吧,我去收拾一下客房我,让你的这位故友歇下,天晚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顾十四点点头,对明阑笑:“你就在我们家住一晚吧。” 明阑脑袋被猛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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