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时羽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母后……这些年,二哥还好吗?” 聂皇后抚着危时羽的后背:“你二哥,要远避人群活着,只有秦大供奉陪在他身边,再好,又能有多好?……我有时候深夜想起,总是要哭上一场。不过……” 聂皇后眼里闪过一抹星芒,星星点点,璀璨得很:“你二哥遇到了杏杏。” 危时羽原本还沉浸在骤然想起遗忘许久的哥哥的伤感中,猛地听到杏杏的名字,还愣了下:“杏杏?” 提到杏杏,聂皇后眼眸中蕴了抹笑意:“对啊,杏杏。许是老天垂怜,她住的地方,离你二哥清修的地方不算很远。她打小就时常上山陪伴你二哥左右,她身带福运,你二哥身上的灾厄之气,并不会伤到她。有了她的陪伴,你二哥倒是比从前要开朗了些。后来也会给你大哥写家书,提到他身边的人与事,其中,几乎每封信都会提到杏杏……” 聂皇后噙着泪笑了,“阿羽,你不知道父皇与母后有多感激杏杏。” 危时羽明白过来,怪不得无论是父皇母后,大哥,还是大嫂,对杏杏的态度那般亲近。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那我是得好好谢谢杏杏……”危时羽喃喃道,“也难怪我一见杏杏,就莫名觉得亲切。” 聂皇后点头笑道:“咱们全家,是要好好感谢杏杏。” 危时羽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有些紧张道:“母后,二哥的意思,不会是想娶了杏杏吧?!” 聂皇后没想到小儿子的思想这么跳脱,方才还在伤感的回忆呢,这会儿就一下子跳到婚姻之事了。 该不会…… 聂皇后眉心一跳,试探的看向危时羽:“阿羽,你,不愿意吗?” “不是,是我二哥想娶杏杏,我愿不愿意的也没关系啊。”危时羽还有些纳闷。 “那你这是……” 危时羽苦着脸:“母后,我是一直想让杏杏喊我一声哥哥呢。你看我底下那几个皇妹,就没一个乖巧听话的。明翊倒是乖,但她又有些傻……我就想让杏杏叫我哥哥。可这以后她要是当了我二嫂,还怎么叫我哥哥?” 聂皇后那颗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她又好笑又好气的看向小儿子:“你就担心这个啊?” “不然呢?”危时羽一头雾水,“我还能担心什么?” 聂皇后觉得,还是她想太多了。 “而且,这还不够让人苦恼的么?”危时羽长叹一声,“我想当哥哥啊,但我总不能当我二嫂的哥哥吧!” 聂皇后听小儿子越说越不靠谱,无奈道:“眼下杏杏还小呢,八字没一撇。你二哥有意,人家杏杏未必也愿意。” “那也行。”危时羽嘟囔道,“到时候我就拉着二哥,一起当杏杏的哥哥。” 聂皇后越发无语,直接戳了小儿子的额头一下:“人家杏杏一堆亲哥哥,可不缺你这个傻的。” 危时羽见聂皇后这会儿脸上伤感已经散去了不少,捂着额头咧嘴一笑:“那行,那杏杏还是当我二嫂吧,到时候跟我二哥一起孝敬母后!” 危时羽又想起什么,捂着额头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当时我以为是大哥看上了杏杏,还跟大哥告状说,茗表哥对杏杏有意思呢!大哥当时看我的表情就跟看傻子一样!……不行,明儿我得去东宫一趟,大哥瞒我瞒的好苦!我把大哥当亲哥,大哥怎么把我当傻子啊!” 聂皇后这下是彻底被逗笑了,又去戳危时羽的额头:“你啊。你怎么不想想,你是这么一个性子。你大哥如何能放心把你二哥的事告诉你?……更何况,杏杏对你二哥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杏杏年岁尚小,我们也不能勉强杏杏是不是?你不要胡来!” 危时羽拍着胸膛应了下来:“好好好,母后你放心,我已经大人了,有分寸的。” 聂皇后看着闹腾的小儿子,心软的不行。 她无比的盼着明年快些到来。 明年,等她的阿宴回来,他们便可以一家团聚了! …… 翌日,危时羽溜出了宫,直奔镇西将军府喻家。 杏杏听到下人来禀报说三皇子殿下来访时,还愣了下。 她是答应了请危时羽来家里做客,这不是还没请么? 更何况,危时羽是想见她大哥三哥他们,眼下大哥三哥都在当值,人也不在家啊。 虽说人懵得很,但杏杏还是收拾一番,去主院见了危时羽。 危时羽是半点没有三皇子的架子,杏杏过去的时候,危时羽已经把卫婆子喻老头两位长辈给哄得喜笑颜开哈哈大笑的。 杏杏过去行了礼,卫婆子一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一边同杏杏道:“乖宝,三殿下是出宫办事,正好顺道路过咱们家,想来问问你那还有没有多的醒酒药丸子。” 危时羽一本正经道:“我昨日醉得厉害,用了郡主给的醒酒药,效果好得很,今日特来问郡主讨要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杏杏倒也没起疑,“哦”了一声,就冲这三皇子殿下把她爷爷奶奶给哄得这般开心,她也愿意多给一些:“我那是还有一些备用的,一会儿都拿给你呀。对了,干脆我把方子写给你吧。你等下。” 危时羽心道,他这未来二嫂是真的大方啊! “不用不用,你只给我一些药丸就好。”危时羽倒也没想占杏杏药方子的便宜,他咳了一声,“我总不能这一路过,就薅了你的药方子去。” 杏杏挑眉一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三殿下拿去就是了。” 危时羽心里又是咦了一声。 他今儿怎么越来越觉得杏杏有他嫂子的架势了?! 可怕啊!
第664章 是他见过最美好的女孩 天越发冷了,因着去岁杏杏给善堂捐了银子被封为了乡君,今年京城分外热闹,施粥的,捐冬衣的,可谓是慈善事业欣欣向荣,人人都是大善人。 娄如慧她们明光侯府,也在城南设了粥棚,娄如慧实打实的去粥棚帮了三天的忙。 后来杏杏与娄如慧约着逛街,问她那几日累不累,她却只笑,还羞红了脸。 杏杏咦了一声。 娄如慧却是个藏不住话的,红了脸跟杏杏说:“……我施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子,他帮一个断了腿的老人来排队领粥。他人可好了,生得也俊俏……” 饶是娄如慧这般开朗的性子,也说不下去了,耳朵根都悄悄红了。 看着娄如慧那一副小女儿家情态的模样,杏杏觉得自己瞬间懂了。 她拖长了音:“娄姐姐~” 杏杏分明什么都没说,娄如慧却有些羞得直跺脚:“哎呀,你是不是也想取笑我?” 娄如慧佯装生气,“我本想带你去偷偷看看他的,你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去了啊。” 杏杏又赶忙晃着娄如慧的胳膊讨饶。 娄如慧这佯装着哼了一声,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也偷偷笑了起来。 眉眼间尽是小女儿情态。 在马车上,娄如慧讲了更多,杏杏这才知道,原来那青年是去岁进京赶考的。 他在他们那,也拿了解元,很有文才。然而那青年多少有些走背运,偏生在会试的前一晚,突然发起了高热,错过了会试,只能再等三年。 青年索性便留在京中,一边读书一边备考,闲暇时候,还帮租住的小院附近的一些穷苦老人做些农活什么的。 “他人可好了。”娄如慧小声道,“杏杏,你见了肯定也觉得他很善良的。” 杏杏一看娄如慧这样子,就知道娄如慧与青年肯定不止施粥那三日有过交集,肯定还有别的接触。 娄如慧把杏杏带到一家书肆门口,马车一停,两人便相携下了马车。 娄如慧与杏杏这穿戴打扮一看就不凡,书肆的伙计热情得很:“两位小姐是想买书,还是买些文房四宝?” 娄如慧咳了一声:“我们随便看看。” 伙计热情不改:“好嘞,您两位先看着,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您两位喊小的就行。” 娄如慧一本正经的应付完伙计,拉着杏杏到书肆的一个偏僻角落,从这一隅,恰好可以看到书肆屏风后头一角。 那儿摆着几张长案,几个年轻书生便坐在书案后,挥斥方遒的抄着书。 杏杏眨了眨眼,看向娄如慧。 娄如慧努了努嘴,小声跟杏杏道:“你看那个,青色发带的……” 杏杏依言看过去,就见着果真有一系着青色发带的俊俏书生在那伏案抄书。 杏杏回过头来,嘴无声的做着口型:“是他?” 娄如慧红了脸,点了点头。 杏杏努力掰着书架,探着身子,想去多看几眼。 娄如慧也忍不住探着脖子往那边看。 两人看着正起劲呢,就听得“咦”了一声:“杏杏,你在看什么?” 杏杏跟娄如慧吓了一跳,两人到底是在做“坏事”,都有些心虚,这乍一听到旁人声音,差点原地蹦起来。 杏杏捂着胸口,一见是宋守倾,是又好气又好笑:“宋家哥哥,你差点吓死我。” 宋守倾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来:“是我唐突了。” 边说还边作揖道歉。 娄如慧是不认识宋守倾的,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跟杏杏凑在一处,看向宋守倾。 杏杏便给娄如慧介绍:“娄姐姐,这是我大嫂嫂舅家的表弟,姓宋,名守倾。眼下跟橘哥儿在一处读书。” 她又跟宋守倾介绍道:“宋家哥哥,这是我娄姐姐,明光侯府的姑娘。” 宋守倾赶忙作揖行礼:“娄小姐见谅,方才唐突了。” 娄如慧见宋守倾除去一开始的跳脱,倒也还算守礼,又一直在诚恳的道歉,她的火气就几乎全消了。 再一琢磨,是喻家大奶奶舅家的人,又姓宋,娄如慧“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是苏扬那个宋家?” 宋守倾谦逊的道了句:“正是。” 这下子娄如慧看宋守倾便带上了几分欣赏:“原是苏扬宋家的公子。” 杏杏她们方才闹出的动静不小,屏风后头的人自然也听见了。 那抄书的青年放下笔,绕过屏风,有些惊喜的同娄如慧打了声招呼:“娄小姐?……咦,宋兄弟,你也在?” 宋守倾拱拳跟那抄书的青年打招呼:“窦兄,真巧啊。” 那青年倒是很坦荡一笑:“也不巧,我正在这书肆抄书换些银钱。” 宋守倾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杏杏跟这位娄小姐,是躲在书架后头,看窦承颂? 这下,一下子成了熟人局。 窦承颂笑道:“相逢即是缘,我请几位在旁边茶楼喝个茶?” 娄如慧张了张嘴。 她知道窦承颂这为了留在京城,十分节俭,哪里舍得让他请客,只是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贸然张嘴说要请人好像也有些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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