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们在这小地方,人家好歹高看他们一眼,但说白了,他们是妾的家人,那算什么亲戚! 章老爷双眼猩红,朝儿子举起了棍子。 章夫人跟章老爷夫妻多年,吓得扑在章宏俊身上:“你要打儿子,就先打死我好了!” 章老爷大喝道:“把夫人拉开!” 下人们赶忙拉开说什么都不愿意走的章夫人。 章宏俊看着他爹那泛红的双眼,才隐隐有些后怕,咽了口唾沫:“不是,爹,你来真的?” 章老爷阴沉道:“眼下,只有把你打一顿,明儿去柳府负荆请罪,我们章家才有活路!” 而且,这一顿打,还不能打得轻了! 章老爷纵使心里再不忍,也咬牙狠狠的朝儿子挥起木棍来! 章宏俊被打得满院乱窜! 章老爷气得让家丁把章宏俊给按倒,不顾儿子的惨叫,狠狠把儿子给打了一顿! 这下,就连章夫人也惨叫着挣扎起来:“老爷,别再打俊儿了!你打我吧!……俊儿,俊儿!你们放开我!” 无人理会她。 最后,章宏俊被打得奄奄一息,章老爷这才扔了那沾血的棍子,不忍的闭上了眼。 翌日一大早,章老爷就迫不及待的带着章宏俊去柳家登门道歉了。 章宏俊浑身是伤,像死狗一样,背上还捆着荆棘,趴在柳家门口。 章老爷大喊道:“柳老太爷,逆子无状,昨日冲撞了您,今日我特特带逆子前来请罪!” 老茂出去看了一眼,皱眉,关上府门回来同柳老太爷把这事一说。 阿雾一大早就去柳老太爷屋子监督祖父吃药用膳,听说章家在外头“负荆请罪”,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 柳老太爷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他们乐意跪着,那就跪着。” 老茂很是淡定,道了声是。 倒是阿雾,犹豫了下,问柳老太爷:“祖父,我能不能去看看啊?” 老茂道:“小姐,血糊糊的,没什么好看的。你去看,说不得还会被吓到。” 阿雾却好奇的很,跟柳老太爷撒娇:“祖父,我实在想见识一下负荆请罪嘛。” 柳老太爷对阿雾向来纵容:“那你带上茉榴,在门里偷偷看一眼就是了。” 阿雾高高兴兴的去了。 没一会儿,又小脸煞白的回来了,有些仓皇的跟柳老太爷比划:“……好多血……” 柳老太爷道:“那姓章的,是个狠人。” 他看向老茂:“找份金疮药送出去,让他们赶紧走。” 柳老太爷哼道:“浑身是血,堵在门口,晦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别人怎么着了。” 老茂叹道:“老太爷还是心善。” 说完,便按照柳老太爷的吩咐,找了盒金疮药送了出去。 章老爷一见柳家主动送了金疮药出来,虽说依旧不许他们进门,却也是大大松了口气,千恩万谢的带着浑身是血的章宏俊走了。 不多时,县令那边的人又来了,说是为柳老太爷请到了山中归隐的神医。 柳老太爷有点烦:“我又不是要死了……” 但他到底还没拂了县令的面子,让人把那神医请了进来。 结果神医进门后,柳老太爷跟老茂都愣住了。 倒是阿雾,惊喜的喊道:“杏杏?” ——当然,神医不是杏杏。 神医是达奚司婆,杏杏只是跟在达奚司婆身边,来见世面的小药童。 杏杏还没来过这柳家别庄,乍然见到阿雾姐姐,还有昨儿那差点被马车撞倒的老爷爷,也是惊喜的很。 “阿雾姐姐!” 杏杏睁大了双眼。 阿雾冲上来,直接把杏杏抱了起来,笑嘻嘻道:“杏杏,你怎么来啦?” 达奚司婆也是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杏杏连连点头,达奚奶奶的问题比较好回答,她先回答达奚奶奶的话:“认识的认识的。” 达奚司婆比较满意——小丫头先回了自己。说明小丫头心里还是自己比较重要些! 嗯!不错! 杏杏又转过小脑袋去,同阿雾解释道:“……达奚奶奶在教杏杏学医呢,有人来请达奚奶奶来县城看诊,达奚奶奶就顺道带杏杏来啦!” 阿雾恍然大悟! 倒是杏杏,瞅着柳老太爷,又忍不住瞅阿雾:“……阿雾姐姐,这是你爷爷啊?” 柳老太爷轻咳一声,多少有点被抓包的尴尬。 他哪想到,没两天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 阿雾也懵:“杏杏,你认识我祖父啊?” 杏杏小嘴叭叭的把昨天事情一说,阿雾性子单纯,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祖父跟杏杏之间有缘分。 她甚至还很高兴的搂着杏杏亲了又亲:“杏杏,多谢你昨儿救了我祖父!” 杏杏脸都红啦! “行了,你们俩也别叙旧了。别忘了我们是来看诊的。”达奚司婆冷眼瞧着,打断了两个小姑娘之间的腻歪。 阿雾赶忙放开了杏杏。 达奚司婆这才哼了声,上前给柳老太爷把了把脉。 只是片刻,她很干脆利落的收回了手:“没什么大碍,死不了。” 老茂忍不住皱眉。 这神医说话可真不中听啊。
第198章 交朋友,总要投缘才能处得开心 达奚司婆看着就要走的样子。 老茂赶紧道:“大夫,诊金还未给……” 达奚司婆头也不回:“旁人给过了。” “要不留下来用个饭食……” “我家是没饭吃吗?”达奚司婆没好气道。 老茂:“……” 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达奚司婆背着药箱,斜了一眼杏杏:“还不走?” 杏杏“哦”了一声,很乖巧的走到达奚司婆身后,朝阿雾挥了挥手:“阿雾姐姐再见。茉榴姐姐再见。” 茉榴感动的热泪盈眶。 杏杏又朝床上的柳老太爷挥了挥手:“老爷爷再见,好好养身体呀。” 柳老太爷:“……” 孩子很贴心,不错。 就是……他竟然还排在茉榴那丫头后头,多少得努努力了! 杏杏跟着达奚司婆要迈出门槛时,柳老太爷突然道:“等等。” 杏杏回身,不解的问:“老爷爷,怎么啦?……是哪里还不舒服么?” 柳老太爷咳了一声:“……过两日,阿雾要在家中办个宴会,请些小姑娘到家里来玩。杏杏,到时候你也来玩么?” 柳老太爷说完,还有些担心那脾气不大好的神医会阻止。 好在达奚司婆只是嗤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 杏杏“哦”了一声,兴高采烈的应了下来:“好呀好呀,阿雾姐姐,到时候杏杏来找你玩呀。” 阿雾还有些迷糊。 等下,她要在家办宴会吗?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呀! 但杏杏笑得开心,阿雾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而是一口应了下来:“好啊好啊。” 等达奚司婆带着杏杏离开,阿雾这才回头看向柳老太爷:“祖父,我什么时候要举办宴会了?” 阿雾漂亮的柳叶眉微微蹙了起来。 其实她不太喜欢那些宴会什么的。 在京城时,她偶尔跟着大伯母她们出门去参加宴会,那些京中小姐打量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阿雾想,还是在这儿更舒服些。 这儿有四羊,有杏杏,虽说也遇到过一些图谋不轨的人,但总体来说,这儿她可以开开心心的出门玩耍,不用担心旁人打量的眼神。 她喜欢这儿! 柳老太爷看着孙女儿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展颜的,眼里满是怜惜。 他慢慢道:“祖父年纪大了,你在这乡下,除了杏杏,若是再能认识几个可以一道玩耍的小姑娘,也是一桩好事。” 阿雾想了想,眼神落在柳老太爷满脸的沟壑上。 祖父很老了…… 但他还是在满心为自己筹谋着。 阿雾上前拉住柳老太爷的手,认真的答应了下来:“好呀!祖父,那我到时候要做什么吗?” 柳老太爷露出个舒缓的笑来:“……你不需要做什么。到时候你是主家,看谁投缘,就同谁玩就是。也不必委曲求全……若是没有合眼缘的,那就算了。交朋友,总要投缘才能处得开心。” 阿雾认真听着,点着头。 柳老太爷只觉得欣慰无比。 …… 虽说章老爷从柳老太爷那通过卖惨得了金疮药,看上去也像是柳老太爷高抬贵手不追究了。 但县令却没有放过他。 县令以章宏俊闹市纵马伤人的罪名,把他给关进了牢中。 章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儿子刚挨了一顿打,浑身还血淋淋的,又如何受得了牢狱之苦? 章老爷也傻眼了。 牢里阴森潮湿,纵然他打儿子时收了手,只是看上去伤势骇人,实则也没伤到内里……但要是在牢里待几日,伤口会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章老爷赶忙带着字画金银一类的东西去县令那儿走关系。 但县令却一挥手,全拒绝了。 章老爷吓得一哆嗦。 县令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说,总要关几日给上头看看。柳老太爷告老还乡之前,是圣上倚重的大学士。眼下在马坡县的地头因着被马车惊到病倒,我要是不把罪魁祸首惩戒一二,到时候这风声传出去了,怕是旁人要参我个治下不严了!” 县令摇了摇头。 章老爷惊出一身冷汗来。 县令拍着章老爷的胳膊,安慰道:“好在我请的神医也说了,柳老太爷身子骨还算不错,好好将养几日,没什么大碍……令郎这次也是踢到铁板了,让他在牢里关几日,好好反省一下。等这事风声小了,我就把令郎放出来。这事以后,令郎也别再在街上驾车横行了。下次要再出什么事,我可兜不住了啊。” 章老爷还能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再三谢过县令。 当天,浑身是伤的章宏俊就被抬到了牢里。 虽说章老爷打人时很是留了手,这伤都是看着血淋淋的吓人,不会伤人性命。 但牢中阴暗潮湿,气味难闻,章宏俊身上都是血口子,哪怕是上了药,也是疼得紧。 没过两日,章宏俊身上有些伤口就开始溃烂了,惨叫连连,是吃足了苦头。 …… 而此时的马坡县里,却因着一封请帖,波涛汹涌。 这请帖,是请马坡县一些学子,到柳家别庄,吟诗作对,赏一赏春景。 这帖子一出来,整个马坡县稍微知道柳家别庄的人家,都沸腾了! 柳家别庄,那可是柳大学士归隐的地方! 若是运气好,在宴席上写的诗做的对,说不得就能得到柳大学士的亲自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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