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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时间:2024-09-08 16:00:05  状态:完结  作者:海盐柠檬挞

  而后来……自作下那个约定后,这天下在他心中的重量便日益超过自身,直至今日。

  “你和我一样,是吗?”谢樽没有言明,但他相信陆景渊能明白他的意思。

  谢樽看见星光之下,陆景渊移开眼又摆出了年幼时那副抗拒姿态,看上去聪慧坚定,其实彷徨迷茫。长大后,陆景渊便只有向他撒娇时会这副模样,他以为这只是对方讨巧卖乖的技巧,却原来是偶尔泄露的一丝真实。

  “不如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当年南北同游,我究竟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你不会以为只是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谢樽说着伸手捏了捏陆景渊的脸颊,强行让他看向自己,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或者那一手好菜吧?”

  “虽然是有一些这种原因吧……”

  虽然陆景渊确实温柔体贴,居家必备,但他谢樽怎么可能只因为这种理由爱上一个人?他看着陆景渊沉默的双眸,叹了口气:“陆景渊,所爱之人即心之向往,你我志同道合,何须多言。”

  他们甚至连困顿都如出一辙。当年他因那并不纯粹的开始而自轻自贱,不敢相信自己亦有鸿鹄之志,只好执着于自己最开始的梦想,恐惧作出任何改变。如今的陆景渊亦是如此,只是与被徐行之一眼看穿的他不同,陆景渊隐藏得太好,从未泄露出一丝一毫。

  “不,我知此情从何而起。”陆景渊终于开口道,“所以……才劳心费力扮演出这样的角色。”

  自谢樽救下他开始,眼中就始终带着对君王的期待,那样的目光他太实在过熟悉,而这种期待最后变成了他捕获对方最大的诱饵。

  “原来你的不安还有这种原因,不只是因为残留的阴影……不是,你就觉得我有那么好骗?就那么不相信那就是你?甚至没自信我喜欢你!”

  “简铮就把你给骗了。”陆景渊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又移开了目光。

  听见这话谢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张了张嘴却发现事实如此,他找不到反驳的话,却仍是死鸭子嘴硬:“我一年到头才见她几次,这能比吗?”

  “我们与她相处的时间相差无几。”但是我看出来了你却没有。

  即使陆景渊没这话说完,谢樽也已经意会,遂咬牙道:“好,好,你说得对,真是一如既往地油盐不进!”

  陆景渊的占有欲谢樽乐于包容,当做情趣也算是解决之道。但这样的自轻自贱的的痛苦他曾亲自品尝,决不能坐视不理,况且这种痛苦之上还有一重虚妄的阴霾。这样下去若他有朝一日身遇不测,那压抑的黑潮恐怕会顷刻将陆景渊吞没。

  但若是再说下去……

  “你如此坚信双眼所见,亦是我演绎高明的佐证,若我并非你心中所想之人,那……你是否还会爱我如初?”

  “……”谢樽闻言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喃喃了一句,“我就知道会这样……”

  陆景渊这人其实跟个钻牛角尖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看似二十七岁从容淡静,实则三岁不到张牙舞爪。

  “你是吃准了我,所以次次拿这种话来堵我,恃宠而骄是吧?行,我也会!”谢樽抓住陆景渊的肩膀把他按到了柱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事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你并非依附我而存在,我亦不是你寄情的借口。退一万步说,你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爱我,那自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更没有你反驳的余地了!”

  谢樽说着,直接啃上了陆景渊的双唇,直到到舌尖能尝到微微的铁锈味,他撩起对方垂在鬓边的长发,低声道:“无论虚实真假,我都会爱你如初。”

  “我知道。”陆景渊低声应着,低垂的目光落在远处某盏模糊的余灯之上,“自我记事时起便只有你与我同喜同悲,将我带入人间,见这天地辽阔。”

  年幼时如此,流离时亦是如此,谢樽填补了他缺失的一切,让那年幼时初生的心愿不再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远隔云端。

  谢樽笑了一声,笑声中却隐隐带着鼻音,他环住陆景渊的脖颈,带着他缓缓滑坐在地上认真道:“还记得师父离开时,你在玉印塔中与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自己早已将欲行之道践行多年,从未废止,你早就走在了自己的道路上,即使我已经不再存在。那分明是属于你的愿望,其中或许有我的影子,却也与我无关。”

  “我并非你想得那样不愿相信,我早已看尽人心,又怎会像你一样傻得自轻自贱。”

  “我只是太过了解自己而已。如你所见,我是爱这万千生灵,亦愿意为此倾尽一生,这是我的责任亦是选择,但这一切最初因你而起,我爱你胜过天下。”

  “不必担忧,我并非终日惶惶,只是偶有困惑,但这世间本就阴阳相和,变化万端,若是思虑过甚反倒更落窠臼。”

  “那若是我死了呢?”谢樽埋在陆景渊发间低声问道,“战场本为白骨冢,况且就算我有幸活着回来,恐怕也只余下残躯病骨……”

  夜风沁凉,吹入眼中仿佛要逼下泪来,陆景渊没有说“你绝不会死”这种话,他只是将谢樽拥紧,沉默半晌才哑声喃喃:“我会守着你我所爱的故土,等待百年之后与你重逢。”

  “……”

  “那就好。”

  对方的呼吸犹在耳畔,却又是一朝千里相隔,但也无妨,他们早已融入了同一片土地。

  山河永固,长乐未央吗?他笃行至今,从无一日违背,百年之后也当如此。

  当礼官宣罢冗长的礼词,陆景渊心中的怅然早已沉入心湖最深处,他扫过阶下众臣,缓声开口道:“今天下危亡,众生水火,朕欲大赦天下,仿效昭王之明,于长安置黄金台邀天下有识之士共挽河山,众卿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除了谢淳之外众人皆是一愣,似是全然没料想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环节居然无关敕封,反而议起了国事,但规矩都是人定的,皇帝心系天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于是便立刻躬身齐呼“陛下圣明”。

  “王锦玉。”陆景渊目光落在了王锦玉身上,“月前你曾说要去冀州驻关,朕已然许诺,但今日你还有一个选择。”

  “你要留守长安修筑黄金台,还是前往冀州守城御敌。”

  “……”王锦玉只停顿了一瞬,便咬着下唇出列,几乎毫不犹豫地应道,“臣愿为陛下筑台,效犬马之劳!”

  “好。”这样的选择不出所料,王锦玉本就从未踏足边地,行军打仗不能说一窍不通,却也差不了太多。

  当众人以为陆景渊就要下旨时,他又忽地将目光放远,说出了一个近乎全然陌生的名字:“沈庆庭。”

  “啊?”被叫到名字的人瞬间一个激灵以为自己幻听了,笏板都差点掉在了地上,直到被身边的同僚推了一下才瑟缩着出列。

  只这一瞬的功夫,沈庆庭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自为官那日起,他的名字就从未在这中正殿上响起过,更别说从皇帝的嘴里吐出。

  “你入朝为官二十五年,广结善缘,交游万方,朕就封你和王锦玉为四方求贤使,于渭水畔筑台,招纳天下贤士。”

  沈庆庭活了六十多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迷茫,他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六旬老翁干了什么能让新帝青睐,在这登基大典上点了他的名字。

  然而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远处那道朱红的背影便已躬身领旨谢恩,他也只好擦了脑门上的冷汗跟着匆匆谢恩,其余的等之后再说。

  “嗯。”陆景渊微微颔首将他们挥退,随后又让礼官上前将那些早已拟好的封赏圣旨一一宣读。

  眼见进入了正常环节,众人立刻放松了下来,他们竖起耳朵静听,开始期待这封赏有没有自己的份,但不过片刻,他们的神情便逐渐变得迷茫起来。

  “武威侯谢樽治军有方,战功赫赫,擢封天下兵马大元帅、柱国大将军、中书相国、御前平乱侍御史、御前……”

  不是,前面的他们都没意见,毕竟谢樽一战成名,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武威侯八百铁骑独战伊州,杀敌八千仅损四十,让北境闻风丧胆。这可是半年来唯一一场大捷,战报一出便引得天下振奋,可以说如今大虞西线就指望着这位武威侯了,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但后面那是怎么回事?谁可以告诉他们御前平乱侍御史是什么?御前抚远卫又是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太听得懂?

  感受到身后众人隐隐的躁动和疑惑,谢淳抬头看向上首神情严肃平静,看上去刚正不阿的陆景渊,嘴角忍不住一抽再抽,同时又忍不住跟着对方的思维不合时宜地想到:

  如今他是不是可以在陆景渊面前自称国舅?


第170章

  这场例行的封赏持续了许久, 朝堂上下的大小官员都多多少少得了些赏赐,毕竟虽说如今江山倾颓,国库也算不上充盈, 但陆景渊自己手上的银钱却根本数之不尽,加上程谢两家支持, 不说能随意挥霍数十年吧,也至少足以支撑起如今战事下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

  登基大典结束后天色将晚,随着人潮退去, 整个皇城落入黑夜, 空寂得再无半点声响。

  殿中烛火深深, 陆景渊独自翻看着战报奏章,待到将战报看尽后才打开了一旁放了许久,印着一方海棠朱印的信件。这封信与先前严肃官方的信函不同,第一页便画着个简笔小人坐在地上打滚不肯吃药。

  “婉婉小时候明明说过绝对不配苦药, 为什么长大了煎出来的药比柳清尘还苦?一定是柳清尘把她教坏了!不仅如此,她们还非要看着我喝, 一溜的站在床边盯着我, 我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陆景渊笑着戳了戳那个简笔小人, 在旁边画了一碟闪闪发光的蜜饯,然后提笔写道:“信誉破产自然如此, 若要面子, 便在床下藏些甜食吧。”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先前给婉婉传了令,让人仔仔细细地盯着谢樽吃药, 避免谢樽一会把药放凉了,一会又忘了。

  “还有, 她们进来时记得穿严实些,有夫之夫要恪守夫道。”

  寥寥四五页书信很快便已阅尽,陆景渊一一回应后满意地放下笔,再三翻看后又补了几句话,才珍重地将它们放进了新的信封里。

  刚把信件封好没多久,陆景渊展开奏章的手一顿,忽然想起了某件被搁置的旧事。他倒是忙忘了,先前那些被截下的信件至今还没去要回来呢。

  偌大皇城寂静无声,入夜后更甚。自陆擎洲死后,这宫中嫔妃一一迁出又无新人进驻,自然一日比一日冷清。陆景渊身边侍候的人都没几个,自然对这样的清净非常满意,他坐在步撵上垂眸沉思,乘着月色一路向栖梧宫而去。

  匆匆数月过去,栖梧宫比起先前更添一抹萧索,无人打理的花草藤蔓攀上楼阁,平日里锃亮的角落也已经覆上了一层土灰,而因为陆景渊的到来,这里久违得再次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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