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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罗姨被他一凶，抖了一下，语气含着委屈道：“那神秘人，一到我这春风楼就找茬，看遍了楼里的姑娘，说是一个都没看上，还说我这楼里的都是一些庸脂俗粉。”罗姨说着开始生气，语气带着火气：“也不知在哪练的眼，眼气这么高！”
“说重点！”冯照风皱眉提醒。
“哦......他这一来，哪位姑娘都没看上，小六子就带他找我。”罗姨有些害怕地瞟他一眼，语气迅速道：“然后他一见我就跟我说，可以让我这春风楼成为这满京都最具风头的，可以帮我培养出名满天下的歌姬。”
“大人啊！”见他们神情逐渐严肃，罗姨有些慌张，又求饶道：“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是这采花贼一案的幕后真凶啊，小人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她这求饶叫喊声又尖又利，裴喜之坐的离她近，一时不妨抖了一下。
“咚！”
“闭嘴。”白林见他皱眉，长剑一抬，清脆地敲在罗姨前面的桌前。
罗姨哆嗦一下，抬眼见他眼神冰冷，立马捂着嘴，嘟嘟囔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一点可都没隐瞒。”
“哦？”裴喜之探头好奇道：“那神秘人说能帮你调教歌女，你就相信了？”说着抬手将白林的剑鞘掰回来，语气自然道：“你这做了十几年的主事了，该不会如此轻易就被一位神秘人摆弄吧？”
罗姨被他这问话搞得神情一凝，嘴唇抖了几下不想开口。
“说！”冯照风见她神色犹豫，脸色一凛，肃声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想耍什么花招。”
“这......”罗姨艰难地左右打量了几人的神色，见他们皆是一副不问出结果就不罢休的架势，只得吞吞吐吐答道：“那神秘人一下拿出来一大块金元宝，我这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他......”
“金元宝？”裴喜之饶有兴趣问道：“多少两？”
这罗姨掌管的春风楼开在京都最繁华的地带，虽说官府明面上禁止官员享乐狎妓，但是这平日往来的达官贵人还是很不少。一下子拿出来能镇住她的金元宝，怕是分量不少。
罗姨面露难色，“五十两。”
“五十两？”裴喜之怀疑：“区区五十两，你就听他的了？”
“五十两是见我一面的价格。”罗姨脸上透露出怀念过往的神色，语气带着缅怀道：“想当初要见我一面，那可得要三百两黄金，可是如今我年老色衰，多久没人愿意为我花钱了。”说着收起神色，颇为认真道：“由此可见，他定是眼光很好的，况且他跟我保证要是按照他的方法训练歌姬，事成后，我可以日入百两黄金。”
“照这么说，你楼里的兰红姑娘，怜儿姑娘其实都是按照他给的方法训练的？”裴喜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什么，那念头转瞬即逝。摇了摇头，视线落在罗姨那张充满向往的脸上，疑惑道：“他这方法竟有如此神奇？”
罗姨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后来，他确实没骗我，兰红和怜儿出来后确实为这楼里挣得日入百千两黄金了。”
她低垂下头，面上神色不清，手里不自觉地搅着帕子。
裴喜之见她一副毫无所动的样子，突然背后爬起一阵凉意，默然出声道：“如虹姑娘也是你按照这种方法训练出来的？”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变得异常安静，罗姨依旧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来人，去如虹姑娘房里！”冯照风大惊，高声喊人，拔腿就带着侍卫往走廊深处跑。 ----
第12章 我要他保护我
“那神秘人杀这些歌姬做什么？”裴喜之走在白林身前，跟着侍从指引往如虹姑娘房里走。“还都是按照自己方法训练的歌姬，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无人回答他。
“你干嘛不说话？”装矫情装上瘾了是吧？裴喜之怒而转头，停住步子，面带不善教训他，“你要是再耍脾气，就永远别想跟我说话了！”
“我没。”白林眼神澄净，低头神色平和地缓声回道：“你又没问我。”
裴喜之语塞，他确实没指名道姓地让他回他，但是这就只他一人，难不成他还在问空气不成？
裴喜之瞥向白林，他此时脸上表情很是舒缓，眉目展开，一副很是闲适的模样，深邃的眸子低垂着看他，他莫名地就从里面看出些许深情。
算了，反正问他，他也不知道。裴喜之张开口正打算和他较劲，见他这样突然就消气了，闲闲地转身继续跟着前面引路的仆役走。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可都是在官府里正经报过案的，您这样可不符合规矩。”刚迈进如虹姑娘的房间，就听到一声气势汹汹地诘问。
裴喜之探头去看，冯照风一脸平静地站在一旁，房内圆桌旁坐了一位长相美艳的女子，正挑着眉毛朝他瞪眼。
“喜之，你来啦？”一见他进来，冯照风瞬间解冻，向前走了几步迎他，闻声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现在春风楼最受欢迎的如虹姑娘。”
裴喜之含笑点头，在他身后站定，细细观察她。
他当时在二楼处远远看她一眼，没想到她除了身姿绰约外，长相也颇为精致，不愧是如今的第一头牌。
“采花贼一案的幕后黑手还未抓到，我们来此是为了保护如虹姑娘你的。”裴喜之见她对他们很是忌讳，闻声向她解释。
“幕后黑手？”如虹眼中含着警惕，仔细瞟了眼他，正准备开口，看到他身后白林闪过，眼前一亮。态度立转，轻声道：“保护我也可以，但是我要他保护我！”
如虹娇俏地坐在桌前，一双纤纤玉手直直地指向裴喜之身后。
顺着她的手指看，白林平静无波的瞟了他一眼，就转眼又将视线凝在裴喜之身上。
“我会派可靠之人前来保护你。”冯照风见此情景，有些尴尬，白林到底不是他的属下，只是前来帮忙，看他这神情像是不愿意，他也不好意思勉强。
“不行！我就要他！”如虹盯着白林一动不动，丝毫不给冯照风眼神，态度很是坚决。
“噗嗤......”裴喜之好笑地抬眼看眼白林，睥着他调侃道：“这是看上他了呀。”
“对，他长得好看，我瞧着他甚是欢喜。”如虹很是直爽，丝毫不掩饰，视线很是炽热地盯着白林道：“若是你们实在要找个人监视我，那我就要他来盯着我，其他人我可不能保证配合他。”
不配合就不配合！死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裴喜之瞧着她这副嚣张模样，瞬间火气就莫名升了起来。正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清清冷冷地声音回道：“好。”
裴喜之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猛地回头看他。
白林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见他转过头看他，眼尾轻轻弯起，有些讨好地朝他笑。
“多谢白林兄弟！”冯照风如释重负，神情放松地朝白林道谢：“有白林兄弟这身手，如虹姑娘一定会无事的。”
“你们就这么肯定那幕后黑手要来害我？”如虹见白林答应，笑眯眯地放下手来，姿态优雅地倒了杯茶品了口道：“听冯将军说，那采花贼已经被抓，那幕后之人就一定会亲自动手吗？他就不会就此收手？”
冯照风点了点头，目露赞赏道：“如虹姑娘甚是聪慧，我们确实没有什么把握他会亲自动手。”说着话音压低，有些神神秘秘道：“不过，他既然经常在这春风楼里出现，现在你又成为了这春风楼的头牌。你说，他难道就不好奇吗？”
“既然他对这春风楼选出的头牌颇有执念，今日是你第一次正式出场弹唱迎人。我猜，他今日定是在这楼里。”冯照风脸上带着笃定的微笑，幽幽开口。
如虹被他这一番话吓得神色微凝，眉眼间带了一丝慌乱道：“那我该如何做？”
“照常即可。”冯照风说完朝白林叮嘱道：“白林兄弟还请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我们到楼下守株待兔。”
说完眼神示意了裴喜之一眼，就带着侍从退出了房间。
裴喜之嫌弃地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的白林，剜了他一眼讽刺道：“你怕是脑子有病了。”说完也不看他反应转身就疾步走出房间。
白林有些不理解，嘴角压下来，有些无辜地愣在原地。
“你不开心吗？”白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深深看着他道：“我替你抓住这幕后之人，你想让他怎么死？都依你。”
裴喜之被他抓住衣袖，正掰开他的手要走。一听他这话，吓得立马跳起来，捂住他嘴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想为冯将军查清采花贼一案而已。”
“你喜欢冯将军？”白林被他捂住嘴，低头有些失落地求道：“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裴喜之简直要气笑了，对他这清奇的脑回路表示无语，定定盯着他微红的眼睛摆烂道：“我怀疑裴相爷在采花贼一案却有牵扯，你抓住采花贼后引导一下，让他把裴相爷供出来。”
“你不喜欢冯将军？”白林对着他点头，抓住之前的话题不放，非得要他给个回答。
裴喜之白了他一眼，懒懒道：“不喜欢。”
这下说完不喜欢，白林的手倒是乖顺地被拉了下来。裴喜之瞧了一眼屋内的如虹，垫脚拍了一下白林的脑袋，轻笑道：“注意别把人打死了。”说完利落地转身出门。
“嗯。”白林被他摸了头，心情颇好，唇角弯起。站在原地，直到裴喜之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缓慢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身往房内走。
“冯将军，有发现什么吗？”裴喜之一走出房门，径直往冯照风那边走。
冯照风闻言回头，笑着体贴地给他搬开凳子，道：“暂时还没有。”
裴喜之见状挑眉看他，顺势坐下，探头从二楼栏杆处往下看。
楼下罗姨正在跟宾客周旋，不一会儿带着一位客人，后面跟着小六子走了上来。
“这位爷就是今日要听如虹姑娘弹曲子的。”罗姨看起来收到了不错的赏金，满脸笑容地将客人引了过来。
冯照风瞟了眼那位宾客，点头示意罗姨随意。
“哎！”罗姨开心不已，连连答应。“小六子，带大爷上去找如虹姑娘。”
小六子正扭着头看着楼下一个方向，看得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不到回答，罗姨转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骂道：“你个泼皮，又偷懒了？”
“哎呦！”小六子激灵一下扭头过来，捂着脑袋求饶道：“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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