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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

时间:2024-08-30 14:00:12  状态:完结  作者:池崖

  桌上烛灯尚且燃着,李恕伸手去抓那火苗,手指影子映在墙上,像只扑火的蛾。

  “所以后来我就对大皇兄说,让他不要再把核桃让给老二,因为我也爱吃。大皇兄也因此听了我的话,特意把核桃给我留下来,甚至敢同老二抢它了……”

  火烧皮肉的景象委实不太好看,李熙听到这里,本能地抬手掩鼻。

  “这就是你要给我讲的故事?你想告诉什么?”难闻的焦味很快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李熙强忍不适,冷声问,“告诉我你其实并不爱吃琥珀核桃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李恕却倏地笑了,用他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用力拢攥住这只正在被火焚烧的手。

  那手套是稀世珍宝,能防火防水,李恕手上的那点小火苗被它一罩,转瞬就灭了。

  “不……你错了。”李恕抬眼看着李熙,笑眯眯地说,“我想告诉你的是,老六,你可千万别太得意了,因为我这个人最是知恩图报的,我平日拿了大皇兄那么些好东西,自然就要还他。所以凡是他心里想要的,我都会帮他抢过来,就像小时候的那盘琥珀核桃一样,我会代他把喜欢说出来,然后再把东西抢过来,纵使我需要为此做下无数恶事,死后永堕阿鼻,受业火焚烧。”

  疯子……这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李熙望着李恕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竟忍不住往后退。

  “但你现在被关在这,哪也去不了。”李熙沉声说,“况且你意图利用顺妃之死,顺势挑动两国战争的算计已经失败,因为我们如今已为此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你不守信用,执意要背着淮王将消息传出去,南月人也不一定会信你。”

  李恕稍稍歪过点头看他,那神情可真不像一个人,反倒更像一张内里空荡荡的画皮。

  “如你所见,你可以觉得我没办法了,也可以怀疑我还有后招,横竖上次你不也觉得我已经没办法了?”李恕说,然后顺手就把财库钥匙抛出去。

  那钥匙是玉雕的,上面沾着血,叮当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拿着它滚吧,看在你今天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让我知道大皇兄没把我交出去的份上,我要再奉劝你一句。”李恕没什么表情地说,“裴怀恩……我是一定要杀的,但你却让我觉得有点意思,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你和那姓裴的走太近——其实这话我已对你说过无数遍了,可你总不听。”

  李熙五感比别人强,此刻光是看着李恕那双手,喘息已有些滞涩。

  ……好痛,是连他这种痴恋疼痛的怪物,都快要忍受不住的那种痛。

  “……瞧啊,就是这种表情,我真是喜欢极了你这种表情。老六,我知道你喜欢疼,也知道你可以比旁人更仔细更完整的品味疼痛,没人能在这种事情上瞒过我。”

  像是看出了李熙的恐惧,李恕说到此处,倏而笑了笑。他弯腰把钥匙捡起来,快步往前走,神色癫狂地把它亲手递到了李熙面前,眼中隐有光亮。

  “老六,求你快点拿着钥匙去缴我的钱,快点去!然后再回来找我……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因为你到时一定恨不得杀了我!”

  说罢再把手往前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李熙的脸。

  “至于我嘛,我对你倒是没什么别的要求,只盼望你在下次来的时候,能与我仔细地讲解一番,告诉我甜是什么味道,红色是什么模样,疼……又是什么感觉。老六,我真的好希望你们之中有谁能告诉我,做个活人是什么感觉。”


第107章 战报

  明明李恕自己也经常问淮王讨东西, 却不许旁人碰。李熙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因为有上次的教训,为免夜长梦多, 李熙还是立刻就去清点财库了。临离开前, 还没忘叮嘱淮王千万看好李恕, 千万不要再让李恕同任何人接触或说话。

  裴怀恩跟李熙一起去, 特意带了人手。

  哪知一行人紧赶慢赶地跑过去, 只见财库大门敞开, 内里竟是空空如也, 早就被搬空了。

  ……又被耍了。

  见此情景,李熙恨得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他从没被人当个傻子似的这么戏弄过。

  裴怀恩比李熙想得还稍长远些,他虽然也愤怒,但或许是因着过去同样经手过许多钱, 此刻尚且还算冷静。

  “先别慌,事情还没那么糟。”裴怀恩蹲下看地上的断锁, 看了片刻,又抬头看天边翻起那点鱼肚白, “钱这东西不是那么好运的,需得妥善保管,只要我们动作快, 兴许还能再追回一些。”

  毕竟观这财库中的灰尘厚度,该是才把钱收走不久。

  那么无论是沉甸甸的现银,还是可以随身携带的银票,无论怎样伪装它们, 带着它们往来城中都要受盘查,等同于每过一次城门, 便是在过一道关口。

  再说那么多钱也不好花出去,买粮食么?这么热的天要发霉,要说打兵器也不现实,几大车现银尚且难运,更别提打仗用的刀剑。

  天色渐亮,裴怀恩在心里仔细琢磨着,眼尾又显出那种骇人的红。

  “万幸李恕是在看见你有望做太子后,方才动了与南月合作的心思,准备还不算很充分。”裴怀恩拍了把李熙的肩膀,摇头说,“否则,若他一开始就拿你当仇敌,心里打了这主意,恐怕早把军饷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去了,哪会搞这种半道支援。”

  李熙一夜未睡,困极了,闻言就说:“看来我们前阵子假装不和是对的,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话毕再看裴怀恩,拧眉对裴怀恩说:“运银子这事我不懂,我穷惯了。裴怀恩,你这些年贪污的多,你平时都怎么把钱运出去?”

  裴怀恩也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出声说:“……但本督又没贪过军饷,本督顶多也就拿点辛苦钱。”

  话音刚落,守在他们俩身边的几个锦衣卫番子连忙后退到财库外围,一个个装着看天看地看花草,恨不得自己耳聋。

  这俩祖宗,说话怎么这般混不吝的,仗着没人敢抓是不是?贪污俩字是能随便往外说的么?更何况当年裴怀恩他家倒台,就是因为那桩子虚乌有的贪污案,这小殿下如今怎么还敢这么大咧咧的在裴怀恩面前提贪污?简直是不要命了。

  而且这裴怀恩今天也魔障,小殿下张口问他,他不但没生气,居然还认认真真地回答了,离谱的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样。

  正稀奇呢,就听那个一贯难伺候的裴怀恩紧接着又说:

  “但……”

  “都是往外运钱,想来应该差不多。我从前如果碰见朝廷查太紧,就会暂且把钱寄存在城中的寺庙里,等搜查风声过了,大伙都觉得这钱应该已经被运出城了,继而城门大开时,我再让那些僧人帮我把钱带出去,这样他们便慢了我一步,永远都跑在我前头查,我只需远远追着他们的搜查路线,吊在他们屁股后面走就行了,如无意外,中途绝不会出问题的。”

  长澹尚佛,往来兵丁衙役都不会对僧人多为难,只当他们是游走讲经,殊不知这佛祖座下弟子也并非全是六根清净,依旧免不了贪嗔痴,只要是把好处给到了,他们甚至愿意挖空佛祖的金身,替你在里面藏赃物。

  不过眼下听来,这的确是能把钱运出去的最佳方法。

  “是了,这钱一定还没出城,李恕来不及把它们运出城,就算李恕还是想打仗,就算李恕铆足了劲想让我觉得他已经把钱运出去……这城门还得照常开。”

  李熙叫裴怀恩说的醍醐灌顶,一拳砸在财库大门上,倏地转身吩咐旁边的锦衣卫,说:“快去,你们各自带人下去仔细盯着,尤其是平日里那些不便不常搜查之处,例如寺庙,道馆,还有会同馆等等,就算不能无故进去搜查,也要把它给我仔细盯住了,一旦发现有可疑人员出入,立刻来报我。”

  裴怀恩跟在李熙身边补充说:“城门要开不假,但也别开的太快,还是得装几天检查样子,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开城门,免得他们起戒心。”

  顿了顿,再皱着眉一拍手,转头看着李熙说:“坏了,不小心把自己的赚钱法子说出来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李熙嘴角一抽,掏了掏耳朵。

  这个骄奢淫逸的裴怀恩,又在给他念话听,让他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碍着别人家赚钱。

  须臾番子们都退下去了,只剩李熙和裴怀恩两个人站在这。

  其实李熙知道裴怀恩也很急,但是为了逗他放松,一张嘴才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裴怀恩这人总这样,什么安慰到他嘴里嚼一圈,听着都不顺耳。

  不知愁的后劲大,李熙眼前又浮现出李恕那双鲜血淋漓的手,一时竟有些腿软,连手指尖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裴怀恩,事到如今,我总觉得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

  良久,李熙扶着财库大门慢慢蹲下去,极度的紧张过后,他开始犯恶心。

  “先前明和宫起火,父皇已经把该给南月的脸面都给了,顺妃这条路走不通了,但军饷还是被运了出去,这就说明李恕还是没有放弃联合南月逼我们低头。”李熙声音虚弱地说,“可他还能用什么理由呢?尽管……尽管其实顺妃的死也算不上什么好理由,可到底还算是一个比较正当的师出之名。”

  裴怀恩走上前扶他,双手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托起来。

  裴怀恩不知李熙在淮王府见到了什么,听罢只是说:“但师出之名不好找,若非一定能胜,谁愿意在还没开打时就落了下风?那不就等于是在自家门口挂了个牌子,专等周边邻居们在他打完了这场仗,国力孱弱之时,一窝蜂地跑过去替天行道么?”

  李熙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他从小长在北边,从没接触过什么蛊术,因此也没往这方面想。

  “李恕现在被困淮王府,淮王为了保他的命,一定不会对我说假话,也一定不会再放他出门。”李熙借裴怀恩的力站稳了,双手按在裴怀恩肩头,斟酌着说,“……我到底在什么地方疏漏了,我怎么想不到。”

  李恕说得对,出来这一趟,李熙现在是真恨不得杀人了。

  因为李熙从没碰见过这样的对手,说不通,打不得,什么也不怕,骨子里就是疯的。

  就算退一万步讲,有朝一日淮王松了口,准许他把李恕收监了,又有什么用?那小混蛋连疼都不知道,连血都看不清,凡世间一切令人生畏的刑具摆在他面前,都和小娃娃们手里的拨浪鼓没区别,激不起他心中一丝惧意与犹豫。

  “短时间内争取不到淮王,得赶快进宫。”李熙喃喃自语着,“李恕的财库被搬空了,这事得让父皇知道,另外负责追赃的人也不能查得太着急,最好放运钱的人和南月那边接上头,然后人赃并获。”

  裴怀恩心念微动,立刻就说:“到时就算我们弄不清顺妃是怎么死的,拿南月的人去与李恕对质,淮王又不真傻,一定会想明白这里面的弯绕,进而站在我们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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