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时候,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花吟蝶抱着头蹲下了身子,懊悔又带着心有余悸。 “我当初怎么就不多长个心眼!那味药引本来就不是男子该服用的东西,可谁……谁能想到男人用了也会——” 一想到御池雁声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一想到谢福禧接下来的安危问题,他就不由地发怵:“糟了、糟了……”
第154章 :别离开我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花吟蝶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样子,看起来心事重重。当沈临丰问及时,却又躲闪着笑道没什么,实在不像花吟蝶平常坦荡的作风。 家宴散去之后,沈临丰与花吟蝶一同结伴而行。 “吟蝶?”沈临丰见花吟蝶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于是开口提醒。 谁料花吟蝶压根未曾听到。 沈临丰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他再次提高了音调:“花吟蝶。” “啊,啊?”花吟蝶似如梦初醒。 沈临丰正色,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花吟蝶一语被道破心思。 在沈临丰目光的逼视下,花吟蝶无所遁形。不管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藏着掖着总不是个法子,唯有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道。不管御池雁声和谢福禧俩人反应如何,这毕竟是、毕竟是逃避不了的。 花吟蝶吞咽了一声,罕见地因自责而低下了头,他闷声道:“我错了,我错了师兄。” 这是花吟蝶第一次叫沈临丰师兄,带着苦恼和懊悔。 沈临丰心揪了起来,从花吟蝶的语调中,他便可以预料出此次事情的紧迫严重程度。 “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谢福禧中了冥灵宗的毒,差点连命都丢了?” “嗯。”沈临丰点点头:“当时御池雁声整个人都快急疯了,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难以淡定的样子。” 花吟蝶听后脸色变得更不好了,他哭丧着一张脸:“当时连爹爹都说没把握能救回谢福禧,我却自作聪明地制作了一种丹药,甚至连药效也没搞个清楚。” 果然,沈临丰一听这话就品出了其中暗含的深意:“那药有问题?” 花吟蝶十分愧疚,但只能应了声。 “你今天为谢福禧把脉的时候便发现了吧,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说。”沈临丰的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甚至带着浓浓的担忧:“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你不敢开口?” “我、我——”花吟蝶咕哝了半天,最后才仿似鼓足了勇气,缓缓道:“谢福禧的脉象,。” “什么脉?”沈临丰一瞬间怀疑自己失聪了。 “……” “……” 好半天,沈临丰才像是消化了一点,他再次重申:“这不是你因为无聊而讲的低俗笑话吧。” 花吟蝶简直欲哭无泪,连一向如此闲散的沈临丰反映都如此之大,这腰饰放在御池雁声身上,还能有他的活路么?! 他痛苦地抱着头,重复道:“不是啊!我怎么会诊断错!当初我加了一味药引是专为苗疆不能我当时就是……就是着急救谢福禧而已啊,我不是想害他啊!” “我知道,我知道。”沈临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你不是有意如此做的,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告诉他们?御池雁声会把我杀了的!” 沈临丰思虑了一会儿,道:“这件事不可能不告诉他们,趁事情发现地早还是应交待清楚。若你一直隐瞒下去,等御池雁声亲自发现的时候,恐怕麻烦就大了。” “可我不敢。” 花吟蝶摇摇头,只要一想到御池雁声发起火来可怖的面容他都觉得心惊胆颤。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御池雁声一遍又一遍地击杀那冥灵宗护法的神态,可怖,如同带着想要摧毁全世界的疯狂,一拳一拳鲜血淋漓,那么地无所顾忌,却又那么地令人心生惧意。 “这样吧,我去说吧。” 花吟蝶霎时抬起了头,望着沈临丰的面孔有如神祗一般。 “呜呜,师兄你太好了!”他激动地抱了抱沈临丰。 沈临丰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睑。 …… 内室中,御池雁声、谢福禧、沈临丰三人在门内相坐而谈,而花吟蝶则在门外紧张地不断踱步。 “花吟蝶怎么不进来?” 御池雁声执起茶盏,略微小酌一口。 沈临丰苦笑道:“他这小子,犯了错,没脸进来。” 御池雁声挑了挑眉,眼神轻眯:“什么错?” 沈临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谈起这个话题,他只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乖乖坐着的谢福禧,道:“你们俩成亲有两个月了吧,瞧福禧兄弟都被你养胖了一圈。” 陡然听到这句揶揄地话,谢福禧整张脸都羞红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胖的真的有那么明显么? 御池雁声听后,轻笑了一声,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我的媳妇儿我自然得好好疼爱”的自豪感,也未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谢福禧无比羞赧的样子又啜了一口茶,掩盖住唇边的笑意。 “不知福禧兄弟近来是否有些?” 被点名的谢福禧抬起了头,心中虽然讶异沈临丰怎么知道地那么清楚,但还是点了点头。 “ 沈临丰适时地住嘴,手执着茶盖轻轻拂了拂水面,茶叶在淡绿色的水中浮浮沉沉。 一室寂静。 御池雁声目光深沉,手轻轻点着桌沿,不知在想些什么。 饶是谢福禧这么糊涂的人也敏感地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氛,他扯了扯御池雁声的袖袍,轻声喊了句:“九爷~怎、怎么了。” 御池雁声直视着沈临丰,与方才含着笑的态度不同,他甚至是板起了脸,质问道:“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沈临丰不否认,点了点头,声音沉闷:“我为花吟蝶道个歉,今日他为福禧兄弟的诊断错了。其实福禧兄弟的脉象并非中暑……” 御池雁声果真脸色变得不佳,他悄悄攥起了拳头,声音带着逼迫与危险:“什么意思?” “那脉象并非中暑,。” “……” 一语既出,两人都似是愣怔住了,皆没有回应。 沈临丰再次重复道:“当初花吟蝶为福禧兄弟调制的药丸中,只不过他当时急于求成,才大意忽略了过去。因而——” “你是说, 谢福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质疑。 “嗯,没错……花吟蝶就算再怎么不着调,诊脉总不会——” 话音未落,御池雁声便大力地一掌拍向桌子,下一刻两人便感觉耳边刮起一阵风,门扉呼啸而开,在御池雁声身影闪出的同时,桌子“哐啷”一声碎成了两半,门外传来花吟蝶的哀嚎声—— “糟糕!” 沈临丰面色大变! 他还是低估了谢福禧在御池雁声心里的重要程度,他原本以为御池雁声就算再怎么失去理智,总能先耐下性子把话听完,可未等他进行劝谏,御池雁声便是早早地朝花吟蝶算账去了! 沈临丰同样闪身出门外,打眼便看见御池雁声一手掐着花吟蝶脖子,将他抵在廊柱之上—— 花吟蝶就算是武功稍逊一些,可好歹是江湖中有名号的高手,却不料在发狂的御池雁声面前,会是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 他被那只狠厉的手提起按到廊柱上,脖子被狠狠地掐着,脸涨得通红,张大嘴巴不断拍打着御池雁声的手,明显已经失了反抗的力气。 “御池雁声你做什么?!放手!” 沈临丰也失了往常的淡定,一把抓住御池雁声的臂膀,企图让他松开。 可未曾料到一转头,竟对上了御池雁声发红的眼眶!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滥用药引!你当人命是可以肆意轻贱的么!啊!”御池雁声几乎目眦尽裂,他像头发狂的野兽一般毫无分寸,只一句句地逼问着花吟蝶。 “你不是不知道当初的情况有多紧急!若是没有花吟蝶,你以为你现在还可能见到活的谢福禧么!你先放手,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一解决,若你执意不放,别怪我手下无情!” 沈临丰抽出腰间折扇—— 三人正僵持之时,谢福禧匆匆赶到,他猛地一瞧,也是被九爷狠厉的面貌给吓着了。 “九爷,你干什么!快放手啊!花吟蝶他、他快不能呼吸了!” 谢福禧摇着御池雁声的臂膀,试图让他清醒下来。 果然,御池雁声那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一瞅见谢福禧,就如同将要喷发的火山偃旗息鼓一般,他渐渐收了手中的力道,收回了手紧紧地环抱住了谢福禧。 鼻尖涌出一股酸意,他死死地咬着牙呢喃道:“别离开我。”
第155章 :央求 世界上有太多他无法掌控的事了,生老病死,样样他都无法预料。 他不渴望钱财,不渴望权势,也不渴望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身份和名号,他只想和谢福禧安安静静地在江南一隅过着自己的日子,怎么就、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不想争、不想抢,他可以用现有的所有一切换取现世安稳,可是天不遂人愿,一切他所惧怖的都不重样儿地接踵而至。寒病、中毒,还有如今……让御池雁声猝不及防。 他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有恐惧。 就算不用别人来告知,御池雁声也同样可以想到谢福禧接下来所要面临的种种危险—— 他怕极了…… 谢福禧也没有缓过劲来, 这该有多怪异?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太多苦痛分离,对于御池雁声的失控,谢福禧反倒是平静了许多。 他安慰道:“九爷,我没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没事的、没事的……” 反复如此,才算是把御池雁声的理智给拉回了些许。 沈临丰接下被掐的快要断气的花吟蝶,给他稍稍顺了气,心里虽知道御池雁声这一番作为并不是出于想将花吟蝶置之死地的本意,但还是皱着眉沉声道:“花吟蝶他也很难受,事情也并非他能所预料。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咳咳咳……”花吟蝶剧烈地咳嗽几声,艰难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药……咳咳。” “不怪你的,吟蝶你救了我的命我就很感激了。” 谢福禧真诚地说道,他拍了拍御池雁声的背脊,“九爷,我们进去好好聊聊,好么?” 御池雁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紧紧环抱谢福禧的手。 他抬起谢福禧的脸庞,在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答应我,不准做伤害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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