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哥倒是好说话,亲自搬来了浴桶,还送来两大桶热水和凉水,任由谢福禧自己调配。 谢福禧道了声谢,便轻轻阖上了门扉。 春日夜晚的风,还带着凉意,从窗柩的细缝吹来。 谢福禧脱了衣衫将之扔在木盆里头便倏地钻进浴桶里,霎时间,暖意包裹了全身。他感觉所有毛孔都舒张开一般,不由地舒展开了四肢,恨不得将脑袋也埋在温水里。 窗户的薄纸挡不住月光,倾斜洒耀在浴桶中央,仿似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连滑嫩的肌肤都如同踱上了一层莹白,几乎吹弹可破,四周静谧无人,只有桌台上的烛火和拨弄水面的声音与之相交映。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谢福禧便是已经沐浴完毕。 他拿起一旁的锦帕挨个擦着,那滑嫩的身子出现在眼前,身体匀称、臀部丰满。可还没过一瞬便是又消失在眼前,原是他畏寒,草草擦了一遍便是蹿到了床榻之上,用被褥包裹自己,并来回翻找着什么东西。 “诶,我的包袱呢?” 谢福禧眼瞅着在床榻上找不见自己的包袱,急得搔了搔头,他出府时明明挎在背上的啊! 还未等谢福禧想通,门扉上便传来一阵“叩叩”的敲门声……
第132章 :上路 “谁呀?” “我。”御池雁声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他手中还提拉着一个小包袱,原是从宁王府回来后,御池雁声便把包袱放进了自己的房里。直到不久前回房后才发现,于是就拿着它想给小奴才递还过去。 然而门内却没有了声响。 此时月上梢头,家家户户有不少处已然熄了灯。但御池雁声凑近了些许,明显见着房中闪着烛火的光亮。 他再次敲了敲门扉:“谢福禧,你睡着了么?” “没。”谢福禧裹了裹被褥,“九爷,那个……你,你有事么?” “你的包袱落在了我的房里,现下给你送还过来。” 包袱?包袱!谢福禧一拍脑门,可不是么!今日同九爷一起去宁王府的时候,是九爷帮自己背着包袱的。而所有的贴身衣物及外衫,都是放进了那个包袱里! “啊,是,是。”谢福禧连忙应和道。 可御池雁声等了半晌,还是没见任何动静。 “你是入睡了么?不然你明天再来拿吧。”御池雁声沉了声,接着便转身欲走。 “诶九爷,别,别走!”谢福禧瞅了瞅放在木桶里的脏衣物,实在没那个兴致再穿在身上。要是放在明天去取,那岂不是更丢人?!他叫道:“九爷,你把包袱放在门前的地上就行,我马上就来拿。” 怎么回事?御池雁声微微皱眉,心里头不由地有些疑惑。 然而虽不清楚情况,御池雁声还是答了句:“嗯。” 言罢,他便是躬身将手中的灰色包袱放在了地上,靠着墙抱手而立。 谢福禧在床榻上磨叽了半天,耳朵竖起老高听外面的声响。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随即便归入沉寂。谢福禧心里头估摸着,九爷这会儿定是走了,外面的走廊上,怕也是没有人的。 他心下大喜,连忙裹紧了被子,穿着小布鞋噔噔噔地就跑进了门边儿。 “吱呀——” 门开了个缝儿。 谢福禧脑袋悄么叽儿地钻了出来,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两条细白的胳膊,将小包袱一捞—— “嘿嘿。”谢福禧喜不自胜地抱着包袱,正准备缩回门内时,视线却不由地渐渐移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精贵的登底云靴,然后便是熟悉的白色长袍、熟悉的面容。 御池雁声现在的神情,可谓是精彩纷呈。 他思索了无数种可能的场景,却万万想不到遇见此种境遇。他吃惊和讶异的,不是这小奴才的此番举动,而是他所未曾见过的愚钝和……可爱? 御池雁声不禁被这蹦到脑海中的词给吓住了。 他怎么会觉得一个男子可爱? 御池雁声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不是因由其他原因,而是现下,从御池雁声俯瞰的角度来看,谢福禧上半身几乎都是赤裸的。那半遮半掩的被褥压根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是增添了一种欲拒还迎想让人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凹凸有致的锁骨,大片滑嫩的莹白的肌肤。似是刚沐浴完,身上的水珠还未全干,顺着滑腻的肌理滚滚而下,不知又钻进了哪个隐秘的地界。 简直恨不得、恨不得让人掀了他的被褥好好地窥伺一般。 御池雁声颓然地闭上了眼,扶住了额头。 “哐啷——” 谢福禧脸臊得通红,根本来不及细想九爷的反应,急急地关上了门扉。 “呼~呼~”谢福禧飞快地携着被褥跑上了床榻,不断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谢福禧!出息点!你以前又不是没被看过!” 谢福禧猛地闷进了枕头中,声音软糯着,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呜——可是不一样啊,这次真丢脸。再说以前,那都多久的事儿了。”谢福禧说着说着,便停下了声音。 他莫名地想到了以前。 以前俩人心意相通的时候,虽说没有做到那极致的最后的一步,可是羞臊的事情的确做了不少。坦诚相见的次数不知道何其多,往往九爷的脸皮都要比自己厚一点,他哪里会因为自己赤身裸体就扭扭捏捏?反而是兴奋异常,那样子…… “啊啊啊啊!谢福禧,你在想什么呢!” 谢福禧仿似要把那些淫靡的念头驱逐出一般,在床榻上如鲤鱼打挺似的狠狠地蹦跶了几下,摇头晃脑踢腿儿捂被子,却全然不知道这番表现,倒是出卖了他内心小小的期待。 …… 翌日,两人四目相对之时,皆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眼。 花吟蝶打着呵欠从房里走了出来,他伸了伸懒腰抱怨道:“昨晚真吵,没睡好。” “你这哪是没睡好,是没睡饱吧。” “不是。”花吟蝶撅嘴瞪了沈临丰一眼:“昨晚儿不知是谁老开门,吱呀吱呀的,关门的声音还特别大,猪都被他吵醒了好么!” 沈临丰意味深长地看了御池雁声和谢福禧一眼,晃了晃折扇说道:“嗯,所以才把你吵醒了。” “那可不。”花吟蝶边走边道,可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追着沈临丰大步流星地杀了过去:“啊啊啊啊啊,竟敢骂我是猪,沈临丰你受死吧!” 相比于两人的吵吵闹闹,御池雁声和谢福禧两人倒是安静异常。 等四人出了客栈之后,花吟蝶问道:“今天离开京城么?可离开京城我们又往哪儿去啊?” 沈临丰轻摇折扇,提议道:“不如便往东北方向行去吧,正好师傅所在的浣花剑派和阴葵派都在东北一带,到时候还可以歇歇脚。” “无所谓啊,关键是看御池雁声怎么说。” “随便。”御池雁声冷冷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便移步到马厩去牵马了。 沈临丰看向谢福禧。 谢福禧诚惶诚恐地摆摆手:“九爷去哪儿我便是去哪儿,不用、不用问我的。” 花吟蝶一把搂住谢福禧的肩膀,丹凤眼微微上挑,暧昧地往他耳边吹气,玩笑道:“哎哟~这么衷心啊,是不是爱死你雁声哥哥啦~” 谢福禧脸涨得通红,低着头绞着衣摆不肯回答。 花吟蝶笑眯眯地作势还要调笑,却沈临丰攥住了领子:“上马去。” “哼!”花吟蝶哼哼唧唧的,拿过御池雁声递过来的缰绳,不情不愿地翻身上马。 沈临丰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踏上马蹬,接着也是毫不费力地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对了,福禧小兄弟还差一匹马。”沈临丰浅笑着提醒。 “等会儿去马市买一匹就行了呗。” 谢福禧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不会骑马。” “和我同乘一匹吧。”御池雁声无波无澜地说道。 话语刚落,九爷便是一手扶着马鞍,脚跟微点地,凌厉的风起,一个流畅的弧线一闪而过,竟是没有踏马蹬,只用了些微轻功便翻身上马。动作流畅线条优美,不带有丝毫的迟滞感,宛如一只矫健的雄豹。他在马鞍上轻扯缰绳使得马儿频频踱步,傲然地姿态让地上的所有人都不得不顶礼膜拜。 花吟蝶小声“切”了一声:“平时怎么不见得你这般上马,吃错药了吧,耍什么威风啊。” 御池雁声耳力过人,但他自动把花吟蝶的咕哝给屏蔽掉了,只伸出了一只手递向谢福禧—— “上来吧。” “噢。”谢福禧还未送九爷英姿飒爽的姿态中回神,只能愣愣地伸出了手。 温热的掌心与略显冰凉的掌心紧紧相贴,九爷一使力,便整个将谢福禧拦抱了起来,稳稳地放置在了马鞍之前。谢福禧尚来不及惊诧那离地数尺的的刺激感,人便已经坐在了高头大马之上。 “好高啊。” 谢福禧看了看地面,兴奋地摸了摸马的鬃毛。 那毛的鬃毛极其扎手,扎得谢福禧嘿嘿直乐,自个儿乐还不算,还得扭着头让御池雁声也瞧见他那明晃晃的笑容:“我还是第一次骑马呢。” 御池雁声一怔,拉了拉马的缰绳,没话找话:“你的脸怎么样了。” “差不多好了呀,那药真好使。”谢福禧没怎么认真听,还沉浸在骑马的喜悦之中,这拍拍那摸摸,活像个刚见世面的小奶狗儿。 御池雁声心里腹诽道:昨日还不是嫌弃那药膏么? 但唇角却罕见地勾起了一丝笑容。 “诶,我说你们两位,悄悄话说够了没,够了就启程吧。”花吟蝶在前方招了招手。 御池雁声沉下了脸,不愿承认这花吟蝶话实在太多,扰人清闲。 “上路吧。” 御池雁声轻踢马腹,马儿晃晃悠悠地抬蹄行着。
第133章 :秘密 一路上风景甚好,花吟蝶在马儿上颠颠儿的,摇头晃脑好不快活。甚至于兴起之时,竟要与沈临丰和御池雁声比赛赛马。沈临丰闲着也是闲着,倒和花吟蝶酣畅淋漓地比试了一把。 然而御池雁声却没有这兴致,始终是慢腾腾地踱着步子,这两人一马的速度,居然比人行快不了多少了。不是御池雁声不想拖慢行程速度,而是谢福禧在路程中,过了初初的新鲜感,便开始打瞌睡了。 开始御池雁声还未发现,只是原本牵着缰绳踱步时,却发现前方的人头突然猛地一低头,让得御池雁声不由地精神一振—— 谢福禧因着动作惊醒了,他迷糊着摇摇头,瞪圆了眼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可这本就不甚强大的意念没过多久就消弭了,谢福禧接着又迷迷糊糊东倒西歪。 御池雁声不仅要握着缰绳骑马,还得随时分神注意小奴才不歪身到马下。他一手引马,一手虚虚地扶着谢福禧的腰,将碰未碰,足矣见出其中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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