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错眼神越发的阴狠,以至于他险些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许卿湖上前死死地抱着他不让他动弹,脖颈间的血蹭红了曹错肩上的白玉锦锻。 “曹知远,别跟自己置气,”许卿湖展平了曹错眉间的皱纹,道:“刚才的女子是水文台的亲妹子,在清野死了丈夫和婆家,今日刚到竟京来投奔她兄长,水文台如今不在府上,才让她上这儿来拿她的衣物行李。” 曹错下巴抵着许卿湖的肩膀,好一会儿才拿出了他带过来的账本儿,他推开许卿湖,道:“你让我师伯带着账本儿去我府上是什么意思?” “看你怎么想了,你要是乐意,把这当作聘礼也成。”许卿湖道。 “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什么时候?”曹错不满地吼了一句,随后又眉头轻蹙,无措道:“……我险些就要信你了。” 许卿湖愣了愣,他看着曹错突然泛了红的眼睛,一时间竟觉得不知所措,他的小狼,居然会这么不开心。 “我所言句句属实,信我一次吧错儿。”许卿湖拽起曹错的袖子,道:“我既说要与你一处,就绝不与旁人苟且。” 曹错反手扣住许卿湖的手腕,在他手腕上借了个力抱住许卿湖,道:“如果你骗我的话,我就杀了你,到时候……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许卿湖弓着身子,这样的姿势可以和曹错贴得更多,也可以与他耳鬓厮磨更多。 “理应如此。” 曹错甚至不知道何时许卿湖竟然已经将他腾空抱起,直至在房中的木椅边,自己跨坐在许卿湖腿间时他才察觉到这暧昧得过头了的羞,那一点点热从最隐秘的地方慢慢烧起来,烧得曹错身上起了热,泛了红,眼看着就要缴械投降。 反倒是许卿湖从容了许多,道:“这账本儿就是呈到御前梁庭轩也不会认,梁庭远就是料准了这个才会把这笔烂账扔给旁人来管,如今辗转到你手里,你只需等待一个时机就能拿下梁庭轩,折了梁庭轩汴东势力财力必定受损,到那个时候,就是太后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曹错:“估计梁庭远这几日也不太平,他虽把账本儿抛给了别人,但是梁庭轩和潘逢贵一日不见到账本儿就会觉得这账是被梁庭远藏起来的,梁庭远想坐收渔翁之利,就得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麻烦。” “你不明白,”许卿湖手伸进曹错的里衣,不紧不慢地摩挲着,道:“梁庭远的心机远远比梁庭轩多,只是他自小便被梁庭轩压了一头,许多世家子弟都知梁庭轩,却不知梁家偏房的庶子梁庭远,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处施展,因为没人买他的账,他看上去是咽下了这口气,但仔细想想,这口气换做是谁能咽得下去?” 曹错面颊生红,道:“所以他想出这口气,但是要出气的最好方式,就是折了梁庭轩自己取而代之,但他又深知自己争不过梁庭轩,所以才会选择从户部的账入手。” “对,折掉了梁庭轩,还有梁庭远,”许卿湖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可以耍耍手段除掉几个梁氏子弟,但你没办法根除梁氏,你也没办法动摇其余世家的根基,不是我要朝你泼冷水,你想要大魏枯木逢春,但是大魏的根已经被世家啃食得骨头都不剩了,即使是卧龙凤雏那样的人来了也一样无力回天。” 曹错咬紧了牙关,他分明在为大魏的弊病心忧,但是他身上却被许卿湖搓得热烫起来,甚至连那股心忧都被搓烫搓化了。 “可是没到最后,就一定还有转机……”曹错的胸口被搓得痒痒的,时不时还有股怪异的飞快的怪异感从他两处红点散开,让他指尖都在发麻,以至于他说不完刚才的那句话,道:“别弄了大郎……” 许卿湖这才收手,只留得一只小狼在他怀里时不时地轻颤,可怜兮兮的。 “受凉了吗?颤抖得这么厉害。”许卿湖故作不知情地问。 曹错眼尾都红了,埋怨地看了许卿湖一眼,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混蛋。” 就这一眼许卿湖就被人摄了心魄,这人在竟京和寒北到底是吃什么长的?不光脸上的红痣生得好看,就是眼睛惹了红也这么漂亮,这莫非就是话本子里说的专门勾人心魂的妖精样子? 许卿湖的眼神也忒下流,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人里外都看透,曹错被他看得眼睛氤氲了一层雾,咽了咽口水,道:“你松手,我回府上了。” “慌什么?”许卿湖不但不松手,手上的力气反而陡然加重,道:“再让我看看。” 曹错:“你都看这么久了,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你真好看知远,”许卿湖含着曹错的下巴,那处早已热胀的地儿清晰地抵着曹错,道:“星夜翻云不比青天白日覆雨有滋味,世子不妨一试。” 曹错:“先前已经试过了,我倒是觉得不过如此,许大人白日可没有晚上的时候威武。” 许卿湖:“这些时日精进了不少,给世子消遣的岂能马虎?”****是日雨,梁庭远宴请许卿湖与府上一聚,郭涉与之随行,梁庭远的宅子跟梁庭轩的大院比起来,可谓是十分简陋。 前来接他二人的是梁庭远纳的妾,自从他老丈人死了之后,他那一向豪横的正妻也抑郁抱病而死,如此一来他家中的小妾也算是熬出头来了。 梁庭远的老丈人刘茂是在厥北贩卖军火发的家,后来军火管控得严,他又改做别的生意,没少发财,他膝下只有一女,名唤刘素素,梁庭远费尽了口舌才娶了她。 但是婚后梁庭远并不是什么安分人,趁着刘素素怀孕之时,日日与人偷欢,刘素素此人心高气傲,得知此事一气之下气坏了身子骨,就连那怀胎八月的孩子也胎死腹中。 刘茂素来疼爱女儿,找了一行伙计去找梁庭远算账,不曾想竟被梁庭远摆了一道,被害入狱,梁庭远拿钱打点了狱卒,给刘茂的饭食下毒,待刘茂死后,他的钱财就归了刘素素。 刘素素身子骨本就坏了,再加上梁庭远日日用药喂着,没多久刘素素那口气也跟着断了,那笔钱财自然而然就成了梁庭远的囊中物。 估计刘茂自个儿也没想到东奔西走半生,竟为他人做了嫁衣,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许卿湖四处打量着,就梁庭远这简陋的屋子,若在逊一点的话,就是拿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 许卿湖道:“梁侍卫这宅子倒是有意思。”
第85章 提亲 郭涉也没想到梁庭远的府上竟是这般模样,就连一旁的杂草都没有人打理,看起来到不想是此人的作风。 小妾笑呵呵地答道:“夫君不喜挥霍钱财,所以府上一切都从简,还请二位大人莫要见笑。” 梁庭远在宅子布置上花钱如此抠搜,却在招待外人的饭食上尤为大方。 梁庭远遣散了在一旁服侍的人,笑道:“许府君能前来寒舍,予感激不尽。” “梁大人客气了,”许卿湖靠着椅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酒杯,却是一口没喝,道:“只是你邀我前来你府上,不光是吃饭喝酒这么简单吧。” “嗐,许府君也知道,皇上现在查户部的账查得紧,”梁庭远笑道:“只是我办事不利,误了差事,皇上大发慈悲才给了我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今日请许大人来次,就是想求许大人帮忙寻找账本儿。” “这你可难为我了,”许卿湖不屑地哼笑了一声,道:“这天大地大的,我上何处去寻账本儿?” “梁庭轩和萧玄一向混在一起图谋事情,户部的账对不上,这其中有没有丞相的手笔很难说,”梁庭远道:“旁人或许已经淡忘了往事,但是二十年前竟京那门血案许府君深陷其中,你久居杀父仇人的府邸,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许卿湖继续转着手里的酒杯,没有因为梁庭远的话动摇分毫,待梁庭远话音落下之后,许卿湖笑道:“梁大人说笑了不是,二十年前我不过是个幼童,比我聪慧的人尚且淡忘了,我又岂能记住这些?” 梁庭远也不是诚心想让许卿湖帮他寻找账本儿,只是想试试他,看能不能拉拢他,但此人藏得忒深了,就像二十年前的血案与他没有任何干系,如今重回竟京,日日周旋在仇人身边,他竟然能在如此沉得住气。 待到雨变小了之后,许卿湖和郭涉才打算离开,许卿湖打着伞就大步而去,郭涉缓缓撑开伞,抖了抖先前还没有完全干的落雨,这才紧跟上许卿湖。 梁庭远飞快地伸手,想留一留郭涉,但是话到嘴边他却像是不会说话了一般。 许卿湖的黑靴踩进地面的水洼,溅了些泥在他的鞋尖上,他直视着前方,道:“梁庭远得了他老丈人的钱财,府上怎会那般简陋?” “许是把钱藏起来了,要不就是用到了其它地方。”郭涉也好奇,虽然梁庭远这人表面亲和,但骨子里却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人,这番所作所为着实让人想不通。****潘慧这天再次上丞相府提亲,别说是萧淳看不上他那下贱至极的身份,就是萧玄也看不上,潘慧这人不光家世不清白,为人也颇有存疑,长相更是更其余世家的公子没法比,除了他那不上不下的官职他是样样出挑的都占不上。 萧淳在后院内闲坐,一听珠儿说了潘慧上门提亲的事情,她什么好脸色都没了,不悦地往石桌上一拍,道:“他潘逢贵是个什么东西,想娶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珠儿自由就侍奉在萧淳身边,虽说没少挨萧淳训斥,但是她却算得上最明白萧淳心思的人。 “小姐,你不希望潘侍郎上门提亲,是因为府君的原因吗?” 萧淳大小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嫁给她表哥,这份心意一直持续到如今也未曾变过,许卿湖八岁的时候入住丞相府,到现在已经隔了二十年之久,期间上丞相府来提亲的世家公子数都数不清了,但她仍旧许卿湖来。 没想到许卿湖辗转去了尹安,还当了尹安太守,虽然人人见他都会称一声“府君”,但是真正能拿正眼瞧他的却没有几个,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尹安穷,不光穷得叮当响,就连地盘儿也是小得可怜。 许卿湖就是在任何一个地方当太守,都不会像在尹安那般落魄,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 被珠儿戳穿心思之后,萧淳故作愠怒之色,道:“你胡说什么?那潘逢贵为人下作,平日里就喜欢跟着梁庭轩一同去花喽吃酒,他的臭名都已经传到其它郡城了,我若是嫁给了此等小人,岂不是被竟京其他女娘笑话吗?我不干。” 珠儿知道她是为了许卿湖,所以每次有人上门提亲她都会去找萧玄闹上一闹,为的就是不想嫁与旁人。 “小姐,前些日子竟京传闻这么厉害,你一点儿都没听到吗?” “什么传闻?”萧淳疑惑地看向珠儿。 珠儿瞧了瞧守在旁边的两个丫鬟,厉声把人呵斥走了,这才弓着身子,凑到萧淳的耳边,用手挡着嘴巴,生怕漏出一点儿声音让别人听见了,谨慎道:“传闻说许府君一直不婚娶,是因为身患顽疾,不能婚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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