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瓒扬起嘴角笑着,挑了挑眉,道:“当真不是因为你的老相好?” 韩储板着脸道:“她不是我的老相好,只是曾经一同随王爷从竟京来到宁西,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情。” 于瓒:“那倒是可惜了,我还以为韩兄在行军路上会有点什么风雅事,没想到一路上竟然这么寡淡啊。” 韩储:“你要是闲着无聊去帮着喂马,正好人手不够。” 于瓒仍旧嘻皮笑脸,道:“好好好,我这就喂马去。”****行军至噩谟,曹嫣然隔着很远就看到了骑马在前的曹错。 管豹眯了眯眼睛看向前方,道:“前面的就是和乐公主了吧。” 曹错:“是她。” 曹错用刀背猛地往马屁股上一拍,马儿立马就加快了速度,等到曹嫣然面前之后曹错才喝住马儿,随即翻身下马,干净利落。 曹错一见了曹嫣然就笑,喜悦道:“阿姐。” “错儿,”曹嫣然捏了捏曹错的胳膊,然后抬手擦掉了曹错脸上沾到的细沙,欣慰道:“这么久不见,变结实了。” 曹错定定地看着她,她的皮肤跟以前相比黑了些。 曹错:“我好想你阿姐,你在噩谟过得好吗?他们有没有人欺负你?” 曹嫣然摇了摇头,道:“我很好,没有人敢欺负我。” 听到动静之后,纳尔罕和淳于文思一同前来迎接曹错,纳尔罕道:“王爷一路辛劳,本王特意命人设了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淳于文思道:“王爷请吧。” 曹错落座席间,纳尔罕道:“早知王爷要来,本王早已备好了住所,就是为了王爷能住得舒心。” 曹错:“有劳了。” “理应如此,王爷身份尊贵,又是内子的胞弟,怠慢不得,”纳尔罕客套道:“还没入冬厥北就风雪交加,现在风雪越来越大,若是王爷觉得冷了,随时可以让人给你送热汤和碳火去。” 曹错点了点头,道:“不打紧,正事要紧。” “本来这是噩谟的私事,不该劳烦王爷,”纳尔罕叹了口气,道:“只是居资实力日益壮大,实在是难以应付,再加上夹谷檀挟持了淳于大人的长女,隔三差五就会切掉她的一根手指送到噩谟来挑衅,本王实在想把人救出去,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曹错自然知道纳尔罕口中那个被夹谷檀扣押在居资的女人是谁,先前纳尔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摆了自己一道,如今竟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想和自己合力去营救淳于邯楹这种鬼话。 不过曹错并没有把心里所想说出来,他从狼泉来到此处,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是想借打压居资来震慑厥北其余各部。 曹错:“居资的做法实在令人愤恨,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子。” 纳尔罕:“淳于姑娘在居资遭此大罪本王也是十分痛心,若非居资吞并涿俞实力增强,本王绝不会放任不管,只是可惜,哎……” 曹错:“虽然居资实力强劲,但也不见得无人能敌,噩谟兵强马壮,狼泉的骑兵也不是花拳绣腿,你我联手,不见得就一定会败。”****曹错和纳尔罕兵分两路,纳尔罕从正面直往居资,曹错和管豹绕至居资背后。 文聪道:“纳尔罕是疯了吗?他怎么敢的?” 夹谷檀冷哼一声,道:“他来得正好,我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反而送上门来了,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都说纳尔罕心思缜密,没想到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区区几根手指头就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来,”文聪放声而笑,道:“今日他敢来居资,便是他的死期。” 贺拔恒冲锋在前,只要一想到淳于邯楹还被围困在居资,他就无法保持冷静。 夹谷檀带兵与纳尔罕交汇,纳尔罕喝住马匹,笑道:“几日不见,居资竟如此强劲了。” “纳尔罕,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夹谷檀看着他身后的士兵,道:“难道你以为你带这么点儿人过来,就能把淳于邯楹从居资带走吗?” 贺拔恒愤恨不已地抬起手中的刀指向夹谷檀,道:“老贼,赶紧把邯楹小姐交出来。” “好大的口气,”夹谷檀森森地笑着,道:“能来到这里都算你们有种,看在你们这么有勇气的份儿上等你们死后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居资士兵众多,纳尔罕一再被击退,再这么撑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他便会全军覆没。 眼看着有个士兵一剑就要朝着纳尔罕劈过来,纳尔罕飞快地抬起手里的刀将其挡开了,“大王,居资兵多将广,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会交代在这里。” “再等等,”看着死去的噩谟士兵,纳尔罕眉头紧锁,咬了咬牙,道:“无论如何都要拖住他们。” 贺拔恒:“是。” 纳尔罕握紧了手里的刀,他心里也没底,万一曹错没赶得上的话,一切都完了,纳尔罕心中暗自说着:“曹知远啊曹知远,你可千万要赶上啊。” 夹谷檀冷哼了一声,道:“纳尔罕,你若是此时归降,我可以考虑留住你的性命,留在居资做我的狗。” 话音一落文聪大笑,道:“噩谟的狗最是忠诚,噩谟人天生就是做狗的命。” “不好了不好了!”有名士兵匆匆跑来,一下就跪到夹谷檀面前。 文聪猛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道:“放肆,大喊大叫些什么?” 本来士兵的手臂还吊在肩膀上,没有完全掉下来,但是被文聪这一脚踹得手臂一下就从肩膀上掉了一下,士兵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唤着。 夹谷檀见状蹙紧了眉头,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手是被何人砍断的?” “有人从背后袭击,”士兵疼得满头大汗,道:“是纳尔罕……是纳尔罕的人。” 文聪闻言神色大变,道:“难怪纳尔罕今日敢来,原来是留了这么一手,这下可怎么办呐?” 夹谷檀道:“庄顺呢?赶紧让庄顺带人去抵挡。” 文聪慌张道:“小人马上就去找庄大将军。” “不必找了——” 文聪话音刚落,就听见曹错的声音从背面传来。 曹错提着庄顺的脑袋从后面缓缓地骑马而来,活像从地狱而来的阎王。 紧接着曹错把庄顺的人头扔到两人面前,阴森笑道:“你们的大将军,我替你们带过来了。” 夹谷檀深邃的眉头紧紧往中间聚拢,道:“你是什么人?” “曹错,很可惜才刚认识就没有然后了。”说罢曹错利落地抬刀割断了夹谷檀的喉咙,鲜血喷溅在曹错脸上,曹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管豹捡起夹谷檀的人头高高举起,高声道:“传闻中骁勇善战的居资,也不过如此。” 贺拔恒笑道:“是曹知远,他赶上了。” 见状纳尔罕才笑了一声,道:“他果然不负众望。”****贺拔恒疯狂地在居资寻找淳于邯楹,却被一种士兵追杀。 贺拔恒身边只跟了寥寥几个人,根本就无法对抗这么多人。 原先贺拔恒以为这些是不肯服输的居资人,直到被追兵一路追出居资地界,听到他们口中说出淳于大人的时候,贺拔恒才反应过来,是淳于文思要杀他。 贺拔恒快马加鞭想快些脱身,但是地面有薄薄的冰层,马蹄打滑,速度慢了许多。 贺拔恒一刻也不敢停下,他知道自己只要慢了一步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些人的刀下。 即便贺拔恒跑得费劲,但还是没能逃脱,追杀他的人朝他射出好几支毒箭,跟随着贺拔恒的其中一个士兵见状飞快地跃起道贺拔恒的背后替他挡了毒箭。 贺拔恒转过头看着瞪大眼睛直直从马上倒下的士兵。 见贺拔恒有所动摇,身旁的人提醒道:“贺拔将军,往前走,不能回头。” 贺拔恒双目猩红,但是他不能停下,他攥紧了手里的马绳,道:“继续往前走,甩掉他们。” 追兵实在太多,没一会儿的功夫贺拔恒就中了两支毒箭,贺拔恒皱紧了眉头,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慢慢地使不上力来了。 追兵再次瞄准贺拔恒射了一支毒箭,连中三支毒箭,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见状追兵才停下了追逐,再往前便是幼年时贺拔恒和淳于邯楹去过的英雄庙了。 贺拔恒双眼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强撑着身体,道:“在前面的英雄庙停一下。” 刚停下贺拔恒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士兵连忙扶起他,道:“贺拔将军,你没事吧?” 贺拔恒:“我没事。” 从前厥北的冬日也冷,但是只要一咬牙贺拔恒就能熬过去,但是现在他即便穿着厚重的衣服,却浑身都是冷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在士兵的搀扶下,贺拔恒背靠着铜像坐在地上。 小时候他经常和淳于邯楹跑到这个荒废已久的庙里玩,他们曾在庙中许下永远都不会让对方找不到自己的承诺。 ——“你日后若是找不到我了,就在英雄庙中等我,多远我都会来见你一面。” 恍惚间贺拔恒仿佛听到儿时的淳于邯楹在他耳边说话。 贺拔恒中毒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黑了,而且已经没有了知觉,士兵看到他发黑的手指,道:“不好贺拔将军,你手臂上的毒性还在继续蔓延,再这样下去恐怕性命不保啊。” 贺拔恒费劲地拔掉了手中上的箭,命人砍了他的手臂,手臂被砍之后贺拔恒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士兵:“贺拔将军,我们赶紧走吧,要是再不走的话你的伤就没救了。” 贺拔恒痛得浑身抽搐,却还是坚持要守在庙中,艰难道:“我答应过邯楹,要在庙宇中等她。” 贺拔恒遣散了手底下的人,只留了自己一个人在庙里等着,等着淳于邯楹来见她一面。 外头风大得很,贺拔恒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望外面看。 外头又下了大雪,贺拔恒靠着身后破败的铜像,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小声叹道:“又下雪了,冬日……真冷啊。”****淳于邯楹跟随军队回到噩模时,淳于柔飞快地跑上前抱住她,可是淳于邯楹已经完全麻木,对此淳于柔的担忧和喜悦没有任何感觉。 淳于邯楹脸上许多淤青,一张脸上没几处好地儿,淳于柔握住淳于邯楹的手,原本完好的十根手指现在就只剩六个手指挂在手上。 淳于柔悲伤地咽了咽口水,痛心道:“姐姐,你受苦了。” 淳于邯楹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说话,淳于柔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贺拔恒的身影,淳于柔不解道:“怎么不见贺拔将军的身影?他不是跟着纳尔罕一起去了居资吗?” 听到贺拔恒的名字淳于邯楹才开口说话,道:“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淳于柔道:“他应该跟着纳尔罕的才对,可是纳尔罕都已经回来了,却没见着他回来。” 淳于邯楹:“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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