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湖坐到曹错身旁,笑道:“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清楚,酒不是什么好物,饮少则乐,饮多形神皆乱。” “形神皆乱?”曹错用食指在许卿湖心口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道:“这么说来,你是早年在羡仙楼喝醉了酒,才学了张肃好男色那档子事儿?” 许卿湖握住曹错的手指,道:“那酒便宜,不至于此。” 曹错挑了挑眉,道:“那为何突然改了习性?你以前不是还想把水倾城娶到府上吗?” “有人日日都在门口为我掌灯撑伞,还娶什么水倾城?”许卿湖臂上一用力就把人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道:“当日萧淳在我府上,我娘希望我和她成亲,我才说了要娶水倾城那种胡话,那时你不过也才十五岁,话都还说不怎么利索,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曹错双腿环在许卿湖腰间,道:“那时候我虽然年纪不大,可许多事情我都是清楚的。” 许卿湖:“什么事?” 曹错把玩着许卿湖的手指,道:“我知道自己是心悦你的,只是当时我只是刺史府上的寻常伙计,我不敢说。” “这么小一点就知道心悦别人了?”许卿湖哼笑了一声,笑道:“我怎么没有一早就看出你的心意呢?” “你忙着喝酒,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心意了。” 曹错的语气还带着些埋怨的意味,许卿湖褪去他的袍子,道:“不喝了,狼泉日日都不安宁,我看看你有没有伤着哪儿。” 曹错:“没有,我没有受伤。” 许卿湖没听他的话,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处,虽有没有破皮,但是曹错身上有很多出淤青,就连曹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第138章 冷血 曹错:“我来尹安之前,纳尔罕派过信来狼泉。” 许卿湖揉着曹错腰间的淤青,道:“信上怎么说?” “夹谷檀杀了赫连虎,合并了涿俞,实力大增,”曹错被许卿湖揉得特别痒,不自觉地挺直了背部,勾着许卿湖的脖子,继续道:“纳尔罕忌惮居资会在厥北只手撑天,所以想和狼泉联手击垮居资。” 许卿湖手往上移,轻慢地揉着曹错胸口那处淤青,道:“纳尔罕不是等闲之辈,他在噩谟比他那些兄长都要得人心,他所图谋的可不只是居资。” 听闻纳尔罕把原本在耶律元账中的高备引入噩谟之后,曹错就知道纳尔罕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所以曹错才迟迟没有回复他的提议。 许卿湖:“居资一旦败了,噩谟便会是新的厥北霸主,等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成为整个狼泉的敌人,彼时再想守住狼泉绝非易事。” “我知道这些,”曹错仰起头喘了口气,许卿湖的手分明只是平常地揉着,曹错却觉得自己像要燃起来了一样,“我不想一直让狼泉处于被动守城的处境,我想深入厥北腹地,一举拿下,永绝后患。” 许卿湖手突然停在了一个很邪气的位置,一个小小的红点在他掌心里慢慢立起来,他很是喜欢。 “此事先前李剑也想过,只是厥北的地势复杂,和狼泉有所不同,再加上钱财不足,所以才会一直这么被动,”许卿湖垂眸盯着曹错的红点,笑了笑道:“不过你现在可是有钱人,又有兵马,缺什么我都让人给你送过去,你只管做就行,但是千万要当心。” “我知道……”曹错被许卿湖捏得浑身都痒,不自觉地扭了扭身体,“大郎,有些痒……别弄了。” 许卿湖嗓音低沉的要命,凑在曹错耳边问:“痒吗?哪里痒?” “……”曹错耳廓能明显地感受到许卿湖湿热的气息,他浑身无骨似的靠在许卿湖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偏偏许卿湖的手一点也不闲着,曹错脸色潮红,许卿湖光是用几个手指就险些让他完全迷失。 曹错咬着许卿湖的肩膀,许卿湖哼笑了一声,道:“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爱咬人?” 曹错闷哼了一声,道:“明明说的是检查有没有受伤,却一直在弄……骗子。” 许卿湖偏过脸去亲了亲曹错的脖子,道:“本来是想好好检查的,但是你太好看了阿远。” “……”这是什么借口?曹错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许卿湖抱去了榻间。 此时侍女端了熬好的驱寒汤来,就站在门口敲门。 许卿湖冷声道:“何事?” “大人,你吩咐小人熬的驱寒汤,已经熬好了。” 许卿湖这才起身去拿汤,他前脚一走曹错立马就钻进被褥里面去了,脸烫得像要烧起来了似的,不用看镜子曹错都能知道此时他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 许卿湖隔着被子拍了拍曹错,道:“别躲在被褥里面,先起来把汤喝了,驱寒邪的。” 曹错这才从被褥里探出头来,耳根连着脖子都红透了,见他这样许卿湖没忍得住笑出了声,把汤递过去,道:“听话,把汤喝了。” 喝完汤之后许卿湖揉了揉曹错的嘴唇,紧接着舔干净了他嘴边沾到的水渍,道:“曹知远,你身上都红透了。” “怪谁啊?”曹错不满地在许卿湖手指上咬了一下,道:“都说许大人勤政,今日怎的白日宣淫?不怕纵欲无度伤身吗?” 许卿湖手指上还有一弯被他咬出来的牙印:“家妻管的严,不会放纵我做出伤身的事情来。”****入冬之后,厥北频频下雪。 这日夹谷檀再次让人送了淳于邯楹的一根手指到噩谟来。 淳于柔眉头紧锁,但是无论是纳尔罕还是淳于文思都没有要出兵去营救淳于邯楹的计划。 原本淳于柔是不相信淳于文思会这么狠心只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争取家族荣耀的工具的,但是淳于文思漠然的态度让淳于柔知道她自小仰赖的父亲不是一个会在意女儿安危的人。 淳于柔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姐姐,都从未在她眼里看到一丁点为噩谟为淳于家立功而自豪的快意。 一早淳于邯楹就被送到了竟京花楼里面,一个女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可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噩谟,她的念想早就已经被斩断了。 为了淳于邯楹一事,淳于柔和淳于文思大吵了一架。 淳于柔愤然:“噩谟人人都敬重你,我一直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连自己女儿都可以出卖的小人。” 淳于文思一鞭子抽到淳于柔脸上,道:“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女儿就能这么跟我说话,身为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上不了战场,也不能为淳于家延绵子嗣,能为噩谟立功是你们的荣耀,即便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淳于柔看向他父亲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恨意,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如此冷血的人。 淳于柔拿着淳于邯楹的手指,策马而走,一路找到贺拔恒。 贺拔恒不知她此次前来的用意,道:“淳于小姐,你怎么来军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淳于柔把她姐姐的手指交给他,贺拔恒拿过手指,疑惑道:“这是?” “只是居资狗贼从我姐姐手上切下来的,”淳于柔咬牙切齿道:“自从涿俞落败,居资狗贼就把我姐姐掳去折磨于她,若再这么下去,只怕姐姐会为此而丧命。” 淳于邯楹被送去涿俞之后,贺拔恒伤了心,日日都待在军营里面刻苦练兵,没想到再次听说淳于邯楹的事居然这般凄凉。 贺拔恒皱紧眉头,急切道:“此事当真?” “当真,我难道还能用我姐姐的姓名来欺骗你吗?”淳于柔红了眼眶,道:“纳尔罕和我父亲一样冷血至极,都只是把我姐姐当真谋取厥北的工具。” 淳于文思正在营帐中跟纳尔罕和高备一事,贺拔恒不顾把守的士兵的阻拦,匆匆跑进了帐中来。 淳于文思一见了他立马就变了脸,在哪儿都躲不开这个混账东西。 贺拔恒平日里一向很受规矩,今日也不知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这么莽撞,纳尔罕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道:“贺拔将军,你这事何意。” 贺拔恒当即跪下,道:“小人自知擅闯大王的营帐不合规矩,但是邯楹小姐一生都在为噩谟效力,如今却在居资被人羞辱折磨,小人恳请大王救邯楹小姐一命。” 淳于文思不悦道:“贱人,我女儿的名字岂是你这种能叫的?” “你先别急,”纳尔罕道:“本王今日请淳于大人和高大人来此,正是为了此事,适才狼泉那边才来了信,曹知远愿意与我们一同对抗居资,邯楹为了噩谟多次以身犯险,本王定当竭尽全力救她回来。” “小人代邯楹小姐谢过大王,”贺拔恒急切道:“小人只等大王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杀去居资。” “混账,”淳于文思道:“此事还轮不到你来多舌,还不快滚。”****李剑的身子骨刚有所好转,却又因着一场雪染了风寒,但他还是每日都会去军营里面看,不亲自看着实在放心不下。 曹错连忙让何佑拿了一件大氅过来披在李剑身上,道:“李大人,这些日子风雪大得很,你又还病着,应该在府中多歇着才是。” “老夫好得很,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好了,”李剑一连咳了好几声,苍老的手拢了拢衣袍,道:“王爷,若是和噩谟联手夺得居资,你切莫在厥北之地久留,这些年噩谟的所作所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倘若纳尔罕只是为了谋取厥北那还好说,就怕……” 曹错懂李剑的顾及,纳尔罕可不是一个和他表面一样温顺的人。 曹错:“就怕他意图谋取中原。” “而且和乐公主还在噩谟,若是他日纳尔罕的刀锋指向你,”李剑忧心道:“只怕公主也会身陷险境。” 难怪先前在竟京纳尔罕这么坚决地要求娶曹嫣然,就连知道她有婚约了也还是执意要娶,原来全都是为了今日。 曹错握紧了手中的刀,道:“若是此行成了,我定会想办法把阿姐带回来。” 李剑:“只怕是难,纳尔罕敢让你去,就不怕你会带走公主。” 曹错眼眸低垂,他姐姐每次来的书信都很少提及她的近况,都只是在说噩谟的情势,曹错并不知道她在噩谟过得怎么样。****曹错只带了管豹和一半的士兵前去,留下于瓒和韩储守在狼泉。 于瓒和韩储站在城墙之上目送他们出发,于瓒双手抱在胸前,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家主子怎么不带着你去,反而带着豹子去了?” 韩储双眼直视前方,并未搭理他。
第139章 联手 “哦哦哦,”于瓒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我记起来的,先前你跟那个厥北细作,叫柳什么来着?听说你们之间有点私情,你主子定然是怕你关键时刻顾念旧情下不了手才如此的。” 这个天儿的雪说下就下,韩储被眼前的茫茫大雪糊了视线,道:“李大人身体欠佳,你和管豹又刚到此地,定然不熟悉情况,阿妲木肯定会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举兵而来,自然是不能把人全部带走的。”
129 首页 上一页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