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身量纤瘦,从背后瞧总会有种一伸手就能将他整个拥入怀中的冲动。 姬恂将药膏捏在右手,手指轻轻一按,钻心的疼痛泛上脑海,打散脑海中某些扭曲的癖好。 他面不改色,一向只拿刀的手轻轻蘸着药膏往楚召淮后颈处涂。 楚召淮疑惑道:“后面是被药草枕磨破了吗?又痒又疼。” 姬恂淡淡地说:“许是吧。” 楚召淮从未经历过情爱之事,并不知晓京城某些贵族癖好特殊而扭曲,能单逮着人后颈啃咬一晚上。 药草枕冬日还是别用了,夏日重新换了安神方子再说。 到时让赵伯找人盯仔细,别又混进草药茬,硌得脖子怪疼的。 楚召淮正在思考未来,忽然感觉后背一阵紧迫压迫感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姬恂轻轻呼了口气。 热气喷洒在后颈,那雪白的皮肤早已被磨破了,热意混合着冰凉的药膏,一股酥麻顺着后颈瞬间爬向脑海。 随后刹那间袭遍四肢百骸。 楚召淮整个人几乎都软了,茫然回头。 狭窄床榻间,姬恂存在感极强,几乎将光芒、空气悉数遮挡,胸口腰腹赤裸,无时无刻不再彰显那股遮掩不住的男色。 “疼吗?”姬恂含笑着问。 楚召淮猛地一哆嗦,连他都未反应过来时耳根已红透了。 他呆呆歪头和姬恂晦暗的眸瞳对视良久,忽地回过神来,眸瞳倏地扩散,立刻一扭头想往外爬,语无伦次道:“不疼,就是嘶一嘶……好了吗,药,我自己涂。” 姬恂低低地笑:“还没好,坐好,别乱跑。” 楚召淮后背一僵,强行被按着坐好。 方才涂药时楚召淮只关注又痒又疼,现在却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姬恂涂药的手指上。 指腹带着薄茧,似乎特意暖过带着难得的热意,轻柔缓慢地将带着药香的冰凉膏药在微疼的后颈一寸寸揉开。 炽热的呼吸在耳畔轻浮,因靠得太近时不时拂过肩膀。 楚召淮艰难吞咽了下。 只是涂药而已,他却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感。 偏偏姬恂还在他耳畔用低沉的嗓音低声笑着,柔声问:“本王是粗人,若力道一不小心大了,王妃可要说出来。” 楚召淮耳根通红,匆匆一点头。 姬恂又笑了,指腹轻轻按在鲜明的齿痕上,凑到他耳畔问:“这样疼吗?” 楚召淮恨不得整个人往墙上贴,拼命摇头:“不不不……” 姬恂又换了个地方,故意似的:“这里?” 楚召淮咬着牙,手指揪着膝盖上的衣袍,险些将丝绸的衣裳撕破,近乎乞求地道:“你就涂吧,我不疼,死都不疼。” 姬恂似乎心情极好,床榻隐隐有些晃动。 似乎在无声地笑。 见楚召淮几乎要将脑袋埋到膝里,姬恂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好了。” 楚召淮差点一蹦三尺高,匆匆爬到床榻最里面,拥着被子遮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水波的眼眸望向他。 姬恂很懂得逗猫,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没事人一样捏着药膏瓶道:“这是王妃自己调配的?本王的伤能用吗?” 楚召淮无声在被中吐了口气,裹着热意的锦被糊着半张脸,声音也闷闷的:“嗯,专治创伤,应当比王爷府中那个庸医要好得多。” 说完,楚召淮立刻后悔了。 糟了,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姬恂不会脱了衣裳让自己为他换药吧。 更何况方才他体贴为自己涂药,更是一种值得说出来的筹码,肯定会想着要捉弄他,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心中暗爽。 楚召淮憋了半天,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小声说:“明日我会将药膏给庸医……不是,给府医,让他为您换药。” 姬恂似笑非笑看他:“如此甚好。” 话虽如此,他却仍随意把玩着药膏瓶。 楚召淮警惕地看他。 终于,姬恂张唇,准备说话了。 楚召淮严阵以待! 姬恂却道:“这药膏是用何种方子调配的,可能入口?” 楚召淮一愣,只问这个? “能入口。”楚召淮吐出舌尖给他看,“这种小伤明日就能好。” 姬恂笑起来,将药膏放回床头小抽屉里。 楚召淮松了半口气,又疑惑看他。 干嘛要问能不能入口? 他也咬到自己舌尖了? 姬恂重新躺下,道:“睡吧。” 楚召淮“哦”了声。 后颈还涂着药没干,一时半会不能平躺,只好半侧着身子躺在软枕上。 白日睡了一整日,此时没什么睡意。 楚召淮放空脑袋发了会呆,睡熟的姬恂已轻车熟路翻身挨过来,熟练抱住他的腰身,将人扒拉到怀中拥着。 楚召淮:“……” 楚召淮这回很冷静。 无法反驳的是他喜欢姬恂从后背拥来的姿势,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点抵抗从脑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困意都随着热烘烘的怀抱袭来。 就这样吧。 楚召淮彻底放弃抵抗,陷入深睡前迷迷瞪瞪地浮现一个念头。 如果姬恂能一直这样,不再像宫宴时那样丢下他一人,他就…… 还没想到“就”如何,人已彻底熟睡。 *** 好似做了场永不醒来的梦,楚召淮白日睡了过久,昏昏沉沉天还没亮便已醒了。 姬恂还在保持同样的姿势抱着他,呼吸均匀洒在耳畔。 楚召淮眨了眨眼。 窗外昏暗,榻上温暖如春,从温暖怀中醒来,不再忧心去哪儿能费心费力赚银子…… 好像是楚召淮前半生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楚召淮歪头想看姬恂,脖子又传来一阵痒疼,他唔了声,眉头皱起,觉得好奇怪。 那药是特制的,一夜过去唇上已结了痂,舌尖也已不疼了。 怎么就后颈还没好呢。 楚召淮迷茫极了,轻手轻脚想要将箍着他腰的双臂给扯开。 只是才刚动,姬恂似乎不满他脱离掌控,双臂一紧,恨不得将他严丝合缝裹自己怀中。 “别动。”姬恂嗓音喑哑,梦呓似的道。 楚召淮差点被勒得岔气,没忍住挣扎了下:“王爷……” 姬恂没理会,反而贴得更紧,将下巴抵在楚召淮颈窝,呼吸滚热落在锁骨处,激得他浑身酥麻。 这个姿势过于亲近,就好像两人当真是恩爱夫妻,楚召淮猛地打了个哆嗦,耳根通红,想要努力往外挣脱。 才扑腾两下,他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回头望去。 姬恂闭眸沉睡,五官俊美温和,眉眼处没平日那股蔫坏的煞气,罕见得像个正常男人。 他不知将楚召淮当成旁人还是抱枕,双手一上一下环抱住怀中人,楚召淮和他身形相差极大,后背贴着姬恂的前胸,滚烫至极。 ……以及抵在他腰后的东西。 楚召淮小心翼翼呼吸着,浑身极其不自在,腰身紧紧绷着,隐约都在打着颤,脑袋也有些懵。 昨晚金丹的药效终于上来了?
第53章 楚召淮屏息, 试探性地叫了声:“王爷?” 姬恂没反应。 楚召淮轻轻吐出一口气,蹑手蹑脚将手搭在箍着他腰身的爪子上。 ……得探一下到底是晨起血气方刚,还是真受金丹影响。 若是前者, 到时能摸金针给扎回不举状态。 可如果是受药物影响, 一百针全扎上八成也消不下去,更会因药效没发出来损害身体。 楚召淮身为医者,极其谨慎。 摸着姬恂的脉半晌, 神医满脸肃然, 心中浮现一个念头。 还好没给服用鹿血。 姬恂之前的脉象太过混乱, 一会是虎狼之药一会是金丹, 还有那棘手的无脉症, 几番重叠下探不出具体脉象,只大概知晓恐是不举。 如今无脉症已好得差不多,脉象剧烈跳动。 ……不举症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好好。 楚召淮气得准备起床后再去找医书啃。 果然还是修行不到家, 医术还待学习。 楚召淮本想拿金针扎王爷个立地成佛,但他低估了姬恂手臂的“咬合力”, 根本挣脱不了, 只好安静地蜷在姬恂怀里头脑放空, 双眼呆滞,静待血气方刚的王爷自己消停下去。 不去想,不去思考。 就当不知道自己腰后滚热的东西是姬恂的“举”,这样就能免于羞耻尴尬。 楚召淮乖乖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可脑子并非是能轻易控制的, 越是逃避就越是在意后腰的东西。 最后, 楚召淮险些哭了, 终于受不了悄没声儿地用力将抱他腰身的手往外掰。 刚用力,睡梦中的姬恂忽然“唔”了声发出痛吟, 似乎是碰到伤口了。 楚召淮一僵,猛地记起自己掰的似乎是右手,吓得立刻缩回爪子。 钻心的刺痛终于将姬恂清醒过来。 楚召淮浑身僵硬得好似柱子,他不知要如何应对如此尴尬的场景,脑海空白一片,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闭上了眼。 装死吧还是。 被掰着手牵动肩膀伤口的痛也没让姬恂消下去,他懒懒地将下颌放在楚召淮颈窝蹭了蹭,似乎才后知后觉身体不对劲。 楚召淮呼吸都要停了,背对着姬恂满脸慌张,羽睫浸着水剧烈发着抖。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明明是姬恂不端庄,自己慌个什么劲儿? 说实话,楚召淮一直很想知道,一向运筹帷幄喜怒不形于色的姬恂尴尬惊慌时是什么模样。 楚召淮暗暗期待。 期待半天,就察觉姬恂箍着他的手以一种极其缓慢轻柔的动作将手收回,唯恐惊醒了他。 楚召淮一怔。 姬恂手极其稳,只是因方才碰到伤口呼吸有些急促,床榻间隐约嗅到一股血腥味。 他并未慌张,轻缓地起身下榻,赤着足走出内室。 楚召淮呆在原地,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依照姬恂的性子,就算不惊慌失措,也不会这么不声不响,甚至会坏心眼地将他扒拉醒倒打一耙,说些一点都不风花雪月的话逼得楚召淮满脸通红,然后在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或者再不要脸一点,强迫楚召淮做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 还、还这么体贴怕吵醒他。 楚召淮懵懵地翻了个身,窝在还残留着温热体温的床榻上,透过床幔缝隙看向外面的人影。 姬恂似乎坐在暖阁连榻上静等着欲望消退,没一会他似乎厌烦了,低声道:“准备冷水沐浴。” 隔着一扇门,殷重山的声音传来:“可王爷身上不还伤着?” 姬恂道:“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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