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清廉自守,的确是为了给皇位铺路,希望来日得到群臣和百姓更多的拥戴与赞誉。 只是他一向心思缜密,从未表现出一丝这样的想法,今日怎会被司临夜给道破了呢? 太后的声音冰冷至极,厉声道:“九千岁可知道,外戚干政,乃是朝廷大忌?!” 司临夜眉梢一挑,轻飘飘道:“原来太后娘娘也知道啊。” 太后一时语塞,只觉胸中怒气翻涌,却无从发作。 姬文轩见状,连忙脱下身上的龙袍,恭敬地披在了国舅爷肩上,恍然大悟般说道: “原来皇后向朕提及的人就是你啊,难怪皇后一直对朕说母后如何如何不好,期望你将来接替母后之类的话语。” 言罢,他高声宣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原本以为国舅爷一心为国,不涉权谋之道。 没曾想到其志向竟不在小,已然能与那野心勃勃的王丞相相提并论了。 江云鹤眸色一凛,连忙脱掉了身上的龙袍,扔回到姬文轩的手中: “胡说,小女才不会说这种话,陛下与太后乃国之根本,臣岂敢有非分之想!” 江云鹤目光连忙看向了太后,“娘娘,皇上如今神志不清,说出来的话不可信啊。” 太后嘴角微挑,“正是因为他神志不清,若是没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他又怎能想出这些话语?” 今日这一试探,甚好。原以为朝堂之上众人皆是真心臣服于她,没想到人人皆有狼子野心。 江云鹤顿时语塞,“这……” 太后没有理他,眸色看向司临夜,试探性的问道: “九千岁,你平日里一向不喜欢参与朝政,今日这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白钰呢?他没跟你一起来吗?” 司临夜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朝廷有这样一场夺嫡似的好戏,臣怎么能缺席呢?白钰……爱妻正在家里等着臣呢。” 太后闻言,眸光瞬间转寒,心中惊涛骇浪:什么,他没死?不是说好了进城的时候拦住他,杀无赦吗?怎么还能好端端的回来? 一旁的王丞相也附和着太后的话,愤愤不平的说道: “白钰真是好大的胆子,宴会时候杀了楼兰使臣,挑起两国争端。如今又跑去给敌国治水,与他们沆瀣一气。依本相看,他这是纯心想要害太后!” 司临夜目光看向王丞相,淡淡地回答道:“他去楼兰治水纯属是为了两朝交好,并无其他心思。难不成,丞相这里有更好的计策?” 王丞相轻飘飘的说道:“他们想要城池,那我们就给他们便是。只要他们高兴了,我们这里就可以少死很多人,整个大楚依旧是歌舞升平。” 司临夜轻笑出声,“王丞相真是好大的心胸呢,若是真想表达你的诚意,不如把你的父母妻儿拿过去让他们好好开心?” “儿子给他们当奴才,妻子给他们当玩物,顺便把你的整个丞相府都送给他们,想必他们定然会很高兴的。” 王丞相气的一呛,“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但见一个侍卫快速走上前来,“报!启禀太后娘娘,楼兰围剿在边关的人一大早全部撤军,就连埋伏在周围的人也撤去了。” 太后闻言,眸光微动,一抹讶异之色掠过眼底,“此话当真?” 周围的朝臣也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地议论纷纷,“真的吗,居然不费一兵一卒就谈和了?看来白钰还真是去谈和的,可真是我们大楚国的功臣啊。” 司临夜轻笑一声,“这下娘娘可以信了吧。臣本不想东奔西跑的,可架不住爱妻善良,非要让臣亲自过来解释清楚。” “今日臣踏足朝堂,只为还他一份清白,免他无端蒙冤。” 太后眸色微恍,没有说话。 司临夜稍稍顿了顿,接着说道:“起初,微臣着实有些纳闷,我方边关的精锐之师数不胜数,为何却连连遭遇败仗?莫不是真因为一个草包挂帅而害了他们不成?” 王丞相听后,脸色一黑,忍不住反驳道:“胡说!战事复杂,岂可轻易归咎于一人?” 司临夜并未就此打住,而是继续说道:“还请王丞相莫要自行对号入座,本座的话尚未说完呢。” “如今本座方才发觉,原来朝廷之中竟有着叛国之徒,与敌人狼狈为奸,故意输得一败涂地,妄图在把城池尽数输光之后,再来攻打朝廷吧?” 此话一出,瞬间有人神情慌乱的差点露馅。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有道理。难怪泱泱大楚会输给一个边关小国,定然是有人在其中蓄意放水。 朝廷派遣出去那么多的猛将,却都落败而归,起初还以为是对方太过善战,没想到却是有叛徒与敌人内外呼应啊。 王丞相一见局势不妙,连忙看着太后,“娘娘,你可千万不能听他胡说!” 太后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但并未开口说话。 她深知司临夜所言不假,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倘若真如九千岁所说,那此刻还不能轻易动王丞相。万一他真的与敌军有所纠葛,在朝廷中的呼声又颇高,一旦逼急了肯定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来。 目前尚且需要王丞相和九千岁相互制衡,待到来日再让他们自相残杀,逐个击破。 司临夜随意地挥了挥手,立刻有一名身着飞鱼服的番子捧着一碗粥,稳步上前。 “回来的路上,敌军让我把这碗粥带给王丞相。如果王丞相心里没有鬼的话,不妨喝下这碗粥,看看其中究竟有何乾坤。”
第37章 你儿子被敌军杀了 王丞相一脸狐疑,但脸上还是强作镇定问道:“这里面万一被你下了毒怎么办?” 司临夜微微一笑,端起那碗粥喝了一大口,然后递到王丞相面前,“现在呢?” 王丞相眸色微闪,心中虽仍有千般疑虑,但又不好再推辞,也只得硬着头皮喝了。 司临夜手执汤碗,负在身后,围着王丞相转了一圈: “听闻商纣使其有西伯侯食子吐子一说,今日本座不过是好奇,若王丞相也误食了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这是卞儿的肉羹? 王丞相闻言,脸色骤变,心里瞬间泛起一阵恶心,扶着墙壁剧烈呕吐起来。 “你,你对卞儿做了什么?!”王丞相喘息未定,声音中已满是恐慌与愤怒。 司临夜冷笑着回答:“这得问那个睿渊啊!他说对你此次的表现非常失望,你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他只好杀了你儿子来消消气了。” 王丞相一听,眼眶瞬间泛红,“卞儿,是爹对不起你啊!” 睿渊一定是为上次在水库投毒的事情恨自己,但解药不是已经派人给他们了吗? 朝臣们看着他这一现象,更加相信此次是他与敌国合作了 “真的是这样吗?王丞相平时可是极力主张求和的……”一名年轻官员摇头叹息,语气中既有愤慨也有不解。 “真是没想到啊,王丞相居然和敌军暗藏往来?边关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也是出自他手?”另一个官员附和道。 “要我看八成是,平素里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内心却如蛇蝎一般狠毒,难怪每次都想要太后割让城池。” “他儿子的命是命,边关将士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又有人愤愤道。 王丞相听着周围传来的风言风语,这才感觉像是中了计,还是装作镇定的说道: “简直是胡言乱语!卞儿若是能为江山社稷捐躯,也算是为我们丞相家增光添彩了。” “本相一生行事,只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君王。至于其他的,皆是无中生有的谣言,不足以置信。” 司临夜必然是在套自己的话,千万不能露出什么破绽。 事实正是如此,司临夜看着他狐狸尾巴藏不住的样子,轻笑一声。 “本座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王丞相何必那么激动?莫非是心里有鬼?” 谁不知王丞相朝中地方皆有人脉,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他今日无非只是给王丞相一个警示,待到他日再钓大鱼。 司临夜的目光望向太后,“娘娘,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禀报这些,先行告退了,爱妻还在家里等着臣呢。” 说完,他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迅速离去了。 他的每一句话几乎都离不开爱妻,不仅是太后,就连悄悄躲在一旁的姬文轩都听得颇为不适。 逢场作戏而已,阿钰可千万不要和他假戏真做了。 司临夜双手负在身后,在小太监毕恭毕敬的相送下走了出来。 那小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嘴里不停地讲述着方才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 待跨入宫殿之外,赫然见到白钰正端坐在轿子上静静地等待着他。 而当白钰发觉司临夜的身影时,他急忙挥手示意,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督主!你终于出来了!太后方才有没有刁难你啊?”白钰关切地问道。 司临夜微微一笑,然后轻盈地跃上轿子,与白钰并肩而坐。 “没有,刚刚得到消息,楼兰敌军已经从边关撤军了,这次多亏了你的功劳。” “真的吗?”白钰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来我这次没有白跑一趟。” 司临夜轻轻地将手臂搭在白钰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们真的被感化了,自是天下苍生之幸。” “如果他们一直与王丞相勾结,那么这场战争就很难停止。他们要是真心求和,那自然会与王丞相切断一切往来。” 白钰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督主,你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我能成功劝退敌军,你就要在我面前跳一支舞,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司临夜不禁轻笑出声,“哦?本座有这样说过吗?想要看本座跳舞,除非……” 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右脸颊。 白钰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佯装嗔怒道: “哼,不跳便不跳,何须如此戏弄于我?难不成督主大人还想借此机会占我便宜不成?” 司临夜笑着说道:“罢了,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吧。要不,本座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钰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轿子快速调转了方向,向着京城的一角疾驰而去。 司临夜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白钰道:“哦对了,刚才本座去皇宫的时候,发现皇上……好像疯了。” “什么?”白钰一脸惊愕地看着司临夜,“皇上疯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那日离开之后,太后又刁难他了?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日明明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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