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郭振海笑呵呵的连连点头:“方便,方便呢!那本相就等着贤侄大驾光临了!” 此事一旦敲定,二人间的气氛也变和谐了起来。 郭振海又饮了几口这珍贵的“番来金”,笑着恭维了张野两句,张野又将假笑大法祭了出来,笑的脸都要僵了。 好在郭振海的目的已经达成,于是喝完了这盏茶便起身告辞了,张野客气地把他送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郭振海上了轿子之后,笑脸马上塌了下来,吩咐下人道:“去凝仙观!” 凝仙观中,逍遥真人正等着郭振海呢,见了他便笑着问道:“如今事情可谈妥了?郭相这回可信了吧?” 郭振海阴沉着脸点了点头:“那张野听说我们要商讨对付谢文喆的办法,果然同意来我府上了!”说罢恨恨地一拳拍在桌上:“国师所料不错,他果然早与谢文喆有勾结!想必之前谢文喆放出的要与张野对立的话,都是故意引老夫入局的!”说道这里,郭振海越来越生气:“本相这一把年纪,竟被两个黄口小儿玩弄于股掌之中,真乃奇耻大辱!” 逍遥真人在旁劝道:“郭相也莫要生气,眼下此事还是有转机的,那张野与谢文喆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只要稍作挑拨,让二人分道扬镳也不是什么难事。” 郭振海此时对这位国师真是半点轻视也没有了,当即拱手道:“还请国师点播一二!”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办法,郭相定然早就想到了,郭家若与张家若结两姓之好,为何不用最直接的办法呢?” 郭振海疑惑道:“国师是说……要我两家联姻?” 逍遥真人一甩拂尘:“郭相真是好悟性。” 相比于国师的轻松,郭振海却显得十分为难:“这……按说是个好办法,只是不瞒国师说,郭家现如今找不出可以联姻的人选,因此这方法只怕是行不通了……” 逍遥真人一笑:“郭相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怎么听说您还有一个小女儿在呢?” 郭振海叹气道:“若说我那小女儿明珠,也真真儿是一场冤孽。她于二八年华时便许给了殿前都虞侯朱勇,原来还觉着是门好亲事,谁知没过几年,那朱勇竟然犯了事,老朽费尽周折才将明珠连带外孙接回家中,只是小孩子多病,眼见明珠是寸步也不能离的。国师要说叫我这女儿去与张野联姻,只怕是不成。” “事在人为,”逍遥真人用拂尘轻轻点点郭振海:“郭相爷这般推脱,莫不是舍不得女儿吧?” 郭振海摆手道:“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总归要嫁人的,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若是真能叫这丫头嫁于张野,那倒是这丫头的福气了!只是我这孩子已是和离过的,怕是那张野眼界高,不肯屈就啊!” “若郭相下定了联姻的决心,那贫道便为您谋划一场!”逍遥真人哈哈一笑:“还请郭相附耳过来!” 郭振海凑了过去,由着逍遥真人在他耳边轻轻说着话,听罢,郭振海不禁迟疑道:“这事未免……只怕是不成吧?” 逍遥真人朝他一挑眉,道:“那郭相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郭振海只好摇头,他自然是没有的。 “既是如此,那郭相不妨听我一回。此事若成,则你郭家便能得一东床快婿,如若不成,那也无甚损失。” 郭振海还是有几分为难:“也不能算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吧?若此事不成,我那女儿……” 闻听此言,逍遥真人收敛了笑容:“瞧郭相这样子,倒也算的是一慈父了!只是前些日子还问过您舍不舍得为拉拢张野付出代价,当时您回答的可痛快,眼下看来不过就是诓骗贫道的罢了!” 这话绵里藏针,竟有要和郭振海一拍两散的架势,这叫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他为了对付谢文喆,费尽心机的与张野和国师结了盟,眼下张野已是指望不上了,若国师在撂开了手去,自己可就孤掌难鸣,更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咬一咬牙狠一狠心:“国师说的哪里话,本相说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只要能拉拢了张野,便是搭上一个女儿又有何妨?本相这边回去安排便是了!此事若成,固然皆大欢喜,如若不成,那也只能怪我这女儿命不好吧!”
第171章 陷阱1 今日一大早,郭府里的仆人们就忙得不可开交。 大管家胡忠站在院里,指使着下人们将桌案、椅子、屏风、摆饰等搬来抬去,又对着洒扫的粗使骂道:“你们这是糊弄谁呢!这边边角角的野定是要打扫干净!”眼见着是要将这郭府打扫的一尘不染才肯罢休。 仆人们自然是叫苦不迭,然而胡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志要将郭相的吩咐办的妥妥贴贴,于是这便将整个府中折腾的不得安宁,便是比年前的打扫还要严苛几分。 胡忠这般行事,自然会有几个心中不服他的家丁,此时捡了个偷懒的时机便藏了起来不干活了。 小厮聚福插着手往廊柱上一倚,问身边的厨子:“今儿这是怎么了?这胡大总管莫不是突然抽了风吧?” 厨子捡着几粒花生往嘴里放,嚼完说道:“嗨,这不是老爷要办茶会么,于是请了几位大人来做客,吩咐了要收拾了前后院子出来,所以胡忠这才在这里耀武扬威。” “哎呦,来咱们郭府的大人那可多了去了,咱就说这些天日日来的那几位,看着谁的官都不小啊,但也没说要这般的折腾。怎么就偏偏今日非要郑重其事地扫起院子了?” “这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什么贵客要来吧?听说不仅是把前院打扫了,就连后院也整整齐齐的收拾过了,比前院还精心呢!” “这是什么客人呢?难不成还要住这?” “你操这个心干什么?”厨子把最后一颗花生扔进自己的嘴里,“要我说,聚福你还是快去在胡总管面前露个脸吧,不然他回过味来,又要说你偷懒,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你一顿了。” 聚福嗤笑一声:“我才懒得理他!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家伙,看见他就烦!” 那厨子呵呵笑道:“那我也不劝你了,你自己当心着些,我得去后厨备菜了,明日可是得忙起来了!”说罢便转身去了厨房。 聚福插着手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有动,见这厨子走的影子都不见了,这才转身从后门溜出了郭府去,他寻了街边一个卖枣子的摊子,装作要买枣子的样子,悄悄对那摊主说那几句话,随后左右看看,又若无其事的回郭府去了。 那卖枣子的过了一会便收了摊子,推着小车向着左相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谢文喆正在宫中当值,左相府里的随安接了这消息,他看了看纸条上的字,嘟着嘴想了一想,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郭府中大扫除这种消息也要专门找人来说一声……难道是按条收钱的?那这一条没什么用,少爷可算是白花银子了。 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的纸条随手放在了书房桌案上,抬脚要走,又抽抽鼻子,转身去窗边,将窗子支开,打算给室内换换气。 在他身后,那二寸见方的小纸条被风吹在空中打了个转,随即飘飘悠悠落在了落地书架的底下。 第二日倒是个好天气,待到了午时,张野便如约去郭府赴会。 今日郭府的门前车水马龙,还有总管站在门前笑意盈盈地将一个个客人往里请,瞧这架势,倒不像是要聚会密谋,反而像是着郭府上要办喜事。 然而张野是第一次来参与右相的集会,见此场景,他虽然心中觉得奇怪,可是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来都来了,好歹要去打探一点消息才行。想到这里,张野开启了假笑开关,走进了郭府。 郭振海一听他来了,当即出来迎接,笑道:“哈哈哈张将军,你可是稀客啊!快来,里边请!里边请!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张野客气地一拱手,便跟在郭振海身后进了厅堂。 果然如郭振海所说,厅堂里已经快坐满了人,各个都是笑脸迎人的,根本看不出来有一点密谋的气氛。 张野平素跟朝堂上的官员接触甚少,此时也只能把少数几个人的脸和名字对上,偏偏大家都认识他,见了他便七嘴八舌的跟他问好打招呼,一时间,赞扬张将军的话如同雪崩一般,险些将张野淹没。 然而张野心中知道,在座的各位只怕都是自家阿喆的敌人,于是便打从心底里不信这些奉承话,只马马虎虎的应付几句,气氛渐渐的尴尬起来。 郭振海假装感觉不到这种情况,也不跟张野介绍这些人,只笑道:“如今客人齐了,我们可以开宴了。” 众人都纷纷点头。这些刚才还赞扬张野的应声虫们,如今这个称赞郭府的厨子,那个称赞相爷的品味,马屁拍的十分娴熟。 看样子,竟无一人对此有异议。 张野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刚来郭府就要吃饭……这和他想像中的茶会完全不一样。 他暗中拉了拉郭振海,轻声问到:“原想着是来参与茶会,与大家说说话的,可是不知为何郭相眼下却如此安排?” 郭振海笑容不变,他作亲近状拍了拍张野的手臂,道:“眼下这个时辰,只怕大家都饿了。这腹内无食,头脑便会空空如也,只怕饿着肚子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的。不如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在共同商议来的更妥帖些吧!” 张野有些无奈,然而客随主便,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郭府显然对此是早有准备的,郭振海一声开宴,下面的仆从便如流水一般的上菜。张野被郭振海邀请坐在主桌,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正在魂游天外,这边却听得郭振海举杯道了一声:“来人!快给将军倒酒,我要与将军喝上几杯!” 言罢,便有一个小厮上前来,执壶要给张野倒酒。 张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酒杯,用手遮了这杯口,皱眉道:“郭相,眼下这时候怕是不宜饮酒吧?” 郭振海呵呵笑道:“不过是小酌两口罢了,贤侄何必如此拘谨,不妨与我满饮了此杯!才好共商大计啊!” 张野的手没动,依旧遮着杯子。 “郭相,咱们之前说好了,您请的是茶会我才来的,如今这茶会上饮酒,未免有些失风雅。” 听了这话,郭振海面上笑容微敛:“不过是一杯酒而已,贤侄何至于此!”随即好像发现了自己露了嗔相,急忙又笑道:“既然贤侄不想喝酒,那不喝便不喝吧,也免得你我二人之间伤了和气。” 张野闻言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客气两句,谁知身边执酒壶的小厮却身子一歪,酒液顺着壶嘴淌了出来,正浇在张野的肩膀上。 张野动作飞快地将酒壶扶正,然而到底是湿了半边肩膀。 “你这奴才!怎的如此毛手毛脚!”郭振海怒喝一声,“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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