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匪夷所思。 “或许我找到的东西能给你一部分答案?”祁亭见谢九策一副苦无想法的样子,思忖片刻指了指房间内。 谢九策跟着祁亭朝房间内走。 此刻屋内已经微微有些凌乱了,应该是祁亭和韦闲翻找的结果。 只见屋内正对面的桌子上,碗碟被收拾到一边,放着一个被画的诡异的傀儡。 谢九策为何觉得是诡异,因为正常的拟人傀儡,面目一般都会被画极为像人,但是这个不一样,斗大眼睛,连眼皮都没有。 高高的鼻尖,他觉得若是再磨的锋利一点都能戳死人。 最吸引人觉得恐惧的是傀儡的那张大嘴,嘴巴画的极为宽大,甚至嘴角都能扯到耳朵边上。 一张被涂得鲜红的嘴唇,露出阴森的笑意。 “杜宽福家里竟然还有这个东西?”谢九策拧眉上前查看,许是处于好奇,他撩开傀儡的衣服随意扫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傀儡的头是用木头做的,所以不管怎么画怎么雕刻它就是假的。 但是它的身子可就不一定了。 根据谢九策往日的经验,衔接傀儡头部的躯干,应该是人的! “所以你看到了!?”祁亭岂能不知道谢九策这个反应是为何? 他走到傀儡的身边,缓缓扯下它的衣服,只见一具被做过特殊处理的女性无头尸体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之前说过蛮族的人善于操作傀儡,为自己所用。 但是谁的心里都清楚,傀儡不是人,在活动和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方面,并不是很理想。 所以,南蛮人的傀儡师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韦闲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谢九策顺着声音抬眼看着他,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在幸福村义庄背尸体的背尸人,竟然还知道这个事情,果然他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个办法就是用人的身体吗?”他顺着韦闲的话往下问。 韦闲颔首,一瘸一拐的走到尸体边上,只见在尸体上摸了一下,之后放在嘴边舔了舔。 “果然这尸体是被腌渍过的!还带着点淡淡的苦味,大宴国的人不懂这个手法。 能让尸体和傀儡的头无缝衔接,之后还能操作自如的只有...南蛮人!” 他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有着微微的晃动。 谢九策看着他,心中大抵是清楚韦闲这话里带话的意思:“你是想说,杜宽福是南蛮人?” “对,之前说过,南蛮被大宴灭了之后,有部分人隐姓埋名住在了大宴,我想...杜宽福就是其中之一。” 谢九策耸肩,他并不质疑韦闲说的话。 因为从他们发现扮鬼的很有可能不是个活人的时候,谢九策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杜宽福之所以杀人不眨眼,是因为他不是大宴的人,甚至因为他是南蛮人的关系,对大宴的百姓还有着或多或少的怨恨?” “对,这算是他的杀人动机之一!”祁亭走到谢九策的身边指着尸体:“南蛮人和大宴人,表面上看好像模样区别并不是很大,但是...” 祁亭指着傀儡尸体的脚趾:“不同的人种,有些细节方面会或多或少的体现出来。 咱们大宴的人,拇指大部分都是直的,曲线感很好。 而南蛮人,因为常年山林的关系,他们的脚趾为了抓地,大部分都会蜷缩或者弯曲。 而这个人...” 谢九策看着无头的尸体,道:“看脚趾应该是大宴的人,或者说...是那个花名册里的其中一个。” 祁亭颔首。 众人分析到这里,谢九策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几分,但很快他再次皱起来: “如果说,杜宽福是因为痛恨大宴,为了宣泄才杀了女子,让毋女村断子绝孙,那那些年轻不见尸首的少女,又该如何解释? 又或者说,这些人去了哪里?”
第89章 产鬼(23) 谢九策这话一出,屋内的所有人都不吭声。 本来这个事情在杜宽福活着的时候盘问出来的,现在人死了,这成了谜。 “你有什么想法吗?”祁亭询问。 谢九策垂眸看着手中的卷宗:“暂时没有,但是上百名女子,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查到的事情。” 祁亭颔首,同意谢九策的想法。 之后,三人又检查了杜宽福的房间一遍。 尤其是谢九策,有了在灶台的经验,他深怕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 可是...眼瞅着这房子都要被拆了,他们除了找到一个藏在衣柜内,画着一张女鬼脸的纸风筝再一无所获。 谢九策从杜宽福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中就拿着女鬼样式的纸风筝。 之前他想不明白,他这么好的轻功,怎地就追不上那下山逃窜的女鬼,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魅。 现在想明白了,一个飞在天上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抓得住。 此刻木十四已经把龙娟送到昭城回来了,他和木敦敦一并在毋女村的门口等着他。 “公子累了吧?小的给你从昭城带了点好吃的桂花酥,您尝尝?”这段时间主子的奔波,木十四是看到眼里了。 加之他之前在宋描案子上犯的错误,成长了不少,人现在更加的贴心。 谢九策拿过木十四呈在面前的桂花酥,转而递给了祁亭。 祁亭背着个行囊都打算上路了,就这样被谢九策硬生生拦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祁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低声询问。 “祁郎中这是要去哪里啊?”谢九策也不管祁亭是不是接受,把桂花酥往他手里一塞。 祁亭垂眸看了一眼,没有推拒道:“谢大人看不出来吗?既然毋女村的事情已经结束。 我就收拾一下准备回幸福村继续做生意啊。” “那是活人生意还是死人生意?”谢九策笑了,挑衅的询问。 祁亭怎能不知道这二世祖扔出来话的意思。 的确他开在义庄边上的医馆门厅凋零,生意遥遥无几,若不是靠着和韦闲入殓守着义庄能挣点饭钱,约莫他那医馆的招牌都能当废柴卖了。 但是,他不回去又能去哪呢? 谢九策见他不吭声,微微上前扯了扯他洗的刷白的外衫,道:“你跟着我干吧!” 祁亭微微扬眉看着他:“谢大人意思是准备收编我?可是大理寺并不缺仵作吧?” 在普通百姓的眼中,仵作这个行当虽然连下九流都算不上,但相比较于杀猪宰羊的屠夫来说,算是个正儿八经的职业了。 加之宴国政策朝廷的俸禄不少,所以在京都这个行当有人挤破头的想干。 怎么能缺他祁亭呢? “祁郎中自谦了!”谢九策含笑,“大理寺是不缺仵作,但什么水平本官可清楚的不得了! 都是些浑水摸鱼吃朝廷饭的,祁郎中是真才实学!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 祁亭扬眉看着谢九策:“谢大人恐怕不知道一件事情吧?” 谢九策不解的看着他。 祁亭继续:“我曾经发誓不为朝廷效力,这来来回回,大小算是三个案子了。 感谢谢大人的抬爱,你我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吧!” 说完,祁亭也不准备给谢九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给身后的韦闲一个眼神,扬起手中的桂花糕,扔下一句:“这算是酬劳。”之后转身朝不远处走去。 谢九策没想到这个穷得叮当响的祁郎中竟然还曾经立下这样的誓言,心中瞬间升腾起一股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 木十四站在他身边,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祁亭背影,道:“公子您着算盘算是落空了?” 谢九策深吸一口气,掏出怀中的扇子,道:“怎么会,本公子的性子,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快步地朝祁亭走去。 木敦敦见状,也驾着马车迅速的跟在后面。 .... 祁亭带着韦闲一路朝幸福村的方向走,手中的桂花糕已经被二人分得差不多见底了。 韦闲把最后一块塞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咽下后,一瘸一拐的走到祁亭的身边,不解的问:“师傅,您不是等这个机会上京都吗? 怎么刚才谢大人邀约的时候,您拒绝了?” 祁亭把包裹过桂花糕的牛皮纸踹进怀中,紧了紧身上的行囊,抬眼看着不远处京都的方向:“韦闲,你说,咱们那个事情,好办吗?” 韦闲想了一下,摇头:“九死一生!” “所以,谢九策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但,我并不了解他对事情的执着程度是什么样子?如果他轻易放弃了,之后再遇到那桩陈年旧案会怎样?”祁亭继续问。 这会韦闲沉默了。 他心里清楚,跟着祁亭这几年,二人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机会,给自己申冤获得清白的机会。 但往往越是涉及到权贵的旧案,就越是复杂,危险,甚至一步错就会牵连全族。 所以,他们在选择‘引路人’的时候,都格外的谨慎。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和谢九策一样刚正不阿,正义凌然的,但没有一个能在最后的关头得到二人的全部信任。 人总是这样,只要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就会退缩,犹豫。 谢九策是肉体凡胎,而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权贵之人又岂能放下身段三顾茅庐? 正想着,二人身后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韦闲的身子和不远处祁亭的双双都怔了一下。 尤其是祁亭,身体因为激动都开始颤抖了。 可是... 当他们回头的时候,发现来的人不是谢九策而是一名穿着朴素的妇人。 祁亭看着面生的妇人,眼底不免覆上一层失落,正准备转身继续赶路。 未曾想,那妇人看到祁亭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扔下身上繁琐的包袱,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他身边,扯着衣服道:“好啊!果然没认错。 祁郎中终于是让俺逮到你了。 今天说什么你都不能走了,给俺退银子!”
第90章 姑获鸟(1) 祁亭诧异地看着面前妇人,“银子什么银子?” 妇人冷笑一声:“怎么半年前挣了俺十两银子,现在说忘记就忘记了?” “这位娘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祁亭含笑,一脸的茫然。 妇人道:“祁郎中,你别以为你把脸上假面摘了,俺就认不出来了。 别人可能真不记得了,但是俺到现在还记得。 你还记得不,半年前,俺和夫君带着十两银子找到你,说想要个大胖小子,让您给俺调理身子。” 祁亭倒吸一口凉气,上下打量着妇人,用力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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