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无妨无妨,左右老夫往后也不做这个生意了,都交给你们不是什么问题。”管人要铺子账簿确实是有些为难,但老板倒是答应的干脆,二婶见此也是喜上眉梢,看着陈初阳得意一挑眉。 有了这个账簿,他们能选择的路可就多了一条,到时候算算这个铺子的营收,若是利润可以直接接手做下去便行,也不用再去折腾旁的东西了。 二婶提到这些,陈初阳欣喜的同时也在心里自省了一下,这些都是他之前完全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还好喊了二婶过来,否则铺子到手之后,可有一堆的麻烦问题等着他。 既要清理东西,今日怕是要耽搁许久,二婶便喊陈继安先将柳母他们送回去,之后再过来。 “也不是多远的路,我们自己回去吧。”二婶一个女人家,留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陈初阳不放心,便不让他二哥送了,他们走路回去也是一样的,一会儿功夫也就到家了。 二婶自己也有陈初阳心里的顾虑,所以才喊陈继安送人回去就过来,陈初阳这么说了她也没客气,左右镇上到村子里也就一刻钟的路,不累人。 杨树镇是个人口大镇,也是粮食大镇,出了镇子之后,沿路有不少的水田,几人走到离着柳群峰仓库附近的时候,陈初阳指着那快要建成的仓库,兴奋的不行,那是他家的,那么多高大结实的仓库都是他家的。 “娘,还有仓库附近的地相公也买了,他同二叔借的银子都没有乱花,都用在正事上了。” “好好,知道了,早知道啦。”柳母拉着陈初阳的手,没让人蹦来蹦去的,好在路面宽敞,不说他们两人并行便是三人四人也不影响什么。 初春的天气,还没有满目的花红柳绿,可相比三四月的花果繁盛,这样的时节好像更让人欢喜。 灰败了一个冬日的大地,终于开始冒出了生机,路边的野草黄绿交杂,荒坡上的树木开始抽芽,至于散落在路边的野果树,大多都是还没见绿叶也已经披上了一身粉妆,先开上了花。 林欢和柳春风一起摘了一手的野花拿着,还扯了野草绑成了花束,林欢甚至还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两下,可惜花束太大,扎不进头发里,于是只摘了一朵插到了头上,还顺便的要往陈初阳头上插一朵。 陈初阳将头微微低了,感觉那朵没比指甲盖大多少的黄色小花别到头上之后,伸手摸了摸头发,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会儿,他也不看路边的野花,眼神微微放远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秧母田里忙碌的农人,他想着,等到他们收获田里稻子的时候,他肚子这个也瓜熟蒂落要出生了。 八月啊,真好,他的孩子出生在丰收的八月,往后一生一定都会丰衣足食不会饿肚子。 陈初阳他们回去的时候,在家门口碰上了周嫂子和几个村人,周嫂子陈初阳熟,但其他几个人村人都很是面生,他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来柳家做什么。 柳母开了院门让众人进去之后,周嫂子一点没耽误功夫,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准备走了。 周嫂子拿来的是一些菌干,柳家山下都喜欢吃菌子,陈初阳笑着就要拿去上称,周嫂子赶紧摆手拒绝,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笑的嘴都合不上了,陈初阳这才注意到周嫂子走路利索多了。 “多亏了东家好心,这腿脚虽说花了点银子,但眼瞅着是能好起来了,往后也不用被人喊作瘸腿婆娘了,孩子们也不会被人笑话了。”周嫂子之前瘸着一条腿,不说上山下地的干活儿,有时候蹲下都麻烦,如今腿伤有望完全康复,她能变成一个双腿健全的正常人,她心里实在是高兴。 那日,陈初阳说了给垫汤药费,可不成想拿药钱竟然不算多贵,她原本以为这伤怕是倾家荡产都医不起,不料只花了五钱银子,便是下次去还要花药钱,可大夫说了,顶多抓上三回也就差不多了,如此算来还不到二两银子,划得来,划得来啊! 药钱虽是自己出的,可没有陈初阳那些话周嫂子是不敢踏进医馆的,她自然要登门感谢。 周嫂子走了之后,那几个村子才陆续开口,陈初阳这才知道他们是柳家的佃户,只是他们不是家里的佃户是二叔家里的。 二叔家里的田地是和佃户签了佃租的,两年一期,这几户人家都是租约到了上门续租的。 陈初阳听说他们来意之后,下意识就要说二叔不在家,可转瞬出口的话却是柳群峰不在家。 “相公不在家,好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你们先把之前签的租约拿过来,我知道所有契书都是一式三份最少也要两份,想必你们家里一定有之前的契约,先拿过来给我看看。” “东家,您说是,我这就回去取。”一个大概三十左右的汉子一听陈初阳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赶紧的就回去了。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走了,等这些人走了,陈初阳才收起脸上的一派镇定,开始盼着二婶回家。 “娘,怎么办啊,现在大家都以为二叔手里的水田都是相公的,怕是往后二叔家里所有佃户都要找到家里来,我应付不来啊。”陈初阳是真的有些着急,他怕之后找来的不只是这几户人家,要是一直有人来怎么办。 陈初阳着急,柳母自己也皱了眉头,是啊,田地在谁手里可不是一句空话,这谁拿着地契佃户就指着谁吃饭,人家找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哎,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赶紧回来,我们娘俩知道什么啊。” 两人都盼着柳群峰回来,柳群峰自然也想回家,可他这会儿是真的忙,但他忙碌也不是忙着地里的事儿,而是忙着漆树林的事。 到了三月,朝廷就要开始动手割生漆了,现在所有割漆师傅还有小工杂役都在熟悉上山进林的路径,柳群峰和家里的几个舅舅便是领路人。 且不止如此,朝廷还要建立补给站,柳群峰手底下有一帮子长工佃户,他这会儿正带着人干活儿,让手下的人赚点工钱,同时也在招呼监工的衙役捕快,毕竟之前长工闹事是人家给摆平的,他自是要回报一二,顺便套套交情,或许往后还有用得上人的地方啊。 柳群峰暂时没法儿回来,但陈初阳和柳母担心的事倒是很好解决,二婶回来之后,拿了那几户佃户拿过来的东西,让陈初阳原样抄了之后,重新写上年份,之后只等双方签字画押即可。 “二婶,就这么简单啊?”陈初阳之前还害怕呢,没想到佃田地这么简单。 二婶看见一脸轻松,笑着摇了摇头。“给佃户续租是最简单的事,收租才是最难的,有些人仗着是邻里或者家里拐弯抹角的亲戚,每年都要拖着租子不给。你二叔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也狠不下心直接将田地收回来,有了这个租约之后,这种事虽然少了很多了,可架不住有的人脸皮比城墙厚,照样没用。” “二婶,我相公去收,谁家不给佃租就收谁家的田。”陈初阳也笑,他觉得,这种事适合他相公来做,不适合二叔,二叔脾气是好,特别对亲戚更好。 二婶被陈初阳的话给逗笑了,怎么想都觉得他把他家相公当成恶犬来用了,二婶心头想法也和陈初阳一样,觉得这活儿交给柳群峰不错,可她没想到陈初阳心思转的这么快,眨眼功夫竟然问起了她都是哪些人家拖了租子。 “还有好几户人家,去年秋收的租子就没给,除了一户是家里真的穷,其他都是家里亲戚,都是麻烦人家。” “二婶,你回头把他们的租约都找出来吧,我想看看。”陈初阳原本想把这事儿丢给柳群峰来管,可柳群峰一直在外头忙着,回来的时候就是想清静休息一下,若是家里家外的事都要他来忙碌,不是要累死他吗。 这佃祖也算是家里的事,他看看能不能自己给解决了。 佃户的事儿不是一日两日能解决好的,但陈初阳的铺子马上就要忙活起来了,和铺子的老板交接好一切,花了两天的时间,等铺子过户好之后,家里才开始真的忙了起来。 这是陈初阳自己要开的铺子,二婶的意思是得要找个吉日,重新开张才行。 闭店期间就在门口贴个告示,就说店里正好装修,也顺便提一下,重新开张会有惊喜或者礼品相送之类的话,等到开张那日一定会热闹。 告示是陈初阳和柳春风一起写的,陈初阳有些字不会写,便让柳春风来,好在两人笔迹倒是像得很,都是周正的摸样,同书本上的字体很是相像,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出自两人之手。 有了二婶的话,要送的东西陈初阳也想到了,他找了林哥儿一起,两人开始做香包。 眼下正是各种果木盛开的季节有的是花瓣,香包不比荷包复杂,简单得很,他们一个人一日都能做好些,做上一两百个肯定够送人了。 陈继安是二月初四回来的,呆到初十便要走了,他走的前一天,还去外头给陈初阳摘了不少野花回来,其中最多的便是二月兰。 看着小半背篓的紫色小花多,里面夹着一些白色黄色和粉色的不知名小花,有了这些野花,再去摘一点油菜花,扫捡一点粉色的桃花杏花,白色的梨花李子花应该就够了。 铺子开张的日子定在县里院试的前一日。 二月十四,这日子也是找人专门算了的,宜开市宜交易,于铺子开张来说可是大吉日。 二月十三这日,大家都在柳家帮着做香包最后的工序,那就是将花瓣装到香包里。 香包大多都只有核桃那么大,一个香包用不了多少布,只是费功夫罢了,里面的花瓣也都没有花银子,陈初阳觉得,这些香包用来送开张日光顾的客人,也不用觉得心疼,倒是林欢忍不住说道:“这香包又好看又省事,往后可以继续卖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卖肯定是能卖的,咱们以往不是也往绣纺送过吗,只是价格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挂几个出去,能卖就卖吧。”陈初阳将手里做好的一个香包丢到一边的篮子里,然后喊了柳春风一起往后院去了。 他去捡一点橘子出来,也捡一点红薯出来,下午喊他娘炸红薯吃。 两人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二婶看着还新鲜的橘子也动了挖地窖的心思,但想想还是算了,太麻烦了,而且也没有多少需要保鲜的东西。 有东西吃,大家便停了手上的活儿,也说起了明日开张的事。 “我娘我已经喊了好几个婶子去买布了,反正明天咱们一开门肯定有生意。”林欢塞了一瓣橘子倒嘴里,满口的甜让他不住点头,之后又忍不住说了,他娘这些日子都在帮他忙活的事。 说起这个林欢就忍不住笑,他爹娘原本是不答应他入股陈初阳的铺子的,可得知他已经给了银子之后,一句丧气话没说,反而开始替他操心,开始去亲戚家里找人给他捧场,还开始说吉利话,这几日都在夸他,说他一定会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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