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聪下手狠,周麻子嘴巴贱,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 如今,李连山总算是亲身体会到罗聪到底有多狠了!他觉得他全身都在疼,特别一张脸火辣辣的疼,好像脸上的肉都熟了快要掉下来了似的。 小心捂着自己的脸,李连山看着幽幽井水更是吓得一个机灵!赶紧整个身子往地上缩,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下次再让老子听见你骂他,老子直接弄死你!”罗聪打够了人,抓了李连山衣领直接把人往井里按,吓得连山赶紧求饶! “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啊!可柳春风屁都没了,你还惦记他啥啊!” “关你屁事!”罗聪最后给了李连山一脚干脆走了,等到再次经过老布头,嘴里才轻轻一撇,一挑眉对着里头笑。 “老子钱也喜欢人也喜欢。”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娶了这夫郎还是划算。 罗聪打了人就跑了,李连山被打之后也不敢再去老布头,只能回去告状。 柳莲香见儿子被打成猪头的脸,立马要去柳家算账,被李连山拉住了,才知道是罗聪干的,她又要去罗家却被李连山喊住了。 “去什么去!那死赖子不在家,今天才去的镇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李连山占便宜不成反被打,心里对柳家的怨恨比对罗聪还大! 他想着,若是那个姓陈的干脆大方一点,不要扣扣搜搜的,他布匹到手也就走了,不就没有这么回事了! “娘,咱不能吃这个暗亏!你去大堂舅家里去一趟,告诉他们柳家免了村口邓家的租子,喊他们不要交去年的秋租!” 李家全家都盼着柳云峰一家得了二叔田产,给他们十亩二十亩的田地种着,眼下希望落空,田地落到了柳群峰的手里,他们占不了便宜,便想给人添堵! “近日,那个徐敏凤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往日里怎么不见她出门啊,这会儿你们大奶奶没了,她儿子有得了田地,她了不得了,天天都在村子里嘚瑟!”最近,天天有佃户上柳家去,柳莲香看的牙痒痒。 她又见柳母去村子都勤快了,天天和一堆妇人一起扎堆聊天,那些人还个个把柳母捧到天山了,她也是越看越气。 李家两母子占不到柳家便宜,都是心绪难平,心里都生了坏主意出来。 村子里好些人家种着柳家的水田,他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摆平那些难缠的亲戚。
第134章 开张第二日,下午收铺之前,陈初阳又仔细的算了一笔账,也是第二日的营收出来,他才知道生意果然不能只靠着亲戚朋友来捧场。 “欢欢,今日营收是昨日的两倍之多!”陈初阳这会儿整个人都兴奋地不行,他原本以为今日营收能和昨日持平就不错了,不料竟是昨日的两倍,且今日都是正常流入的客人,并没有什么熟人捧场。 陈初阳兴奋激动,林欢又何尝不是,两个小哥儿捧着今日的碎银还有铜板连着数了好几次,柳春风和张东平在旁边耐心等着,等到他们确认了他们没有数错,陈初阳把今日的账目记好了,几人才一起回家了。 镇上大多铺子都是酉时左右就闭店了,若是布匹杂货之类的还要更早,因为这些东西生意都在申时之前,甚至未时之后就不好了。 虽说两人只经营了短短两天时间,但他们也发现了,到了申时基本就没生意,所以今日回去的路上,陈初阳也和林欢商议了一下开店闭店的时辰。 “咱们早上可以早一点,夏日的话最好辰时一刻两刻就能开店,最迟酉时就可以闭店了,至于冬日,眼下还早呢,咱们到时候再看吧。” “我听你的。”林欢这会儿那是陈初阳说什么听什么,他知道听初阳的话能赚钱。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村口,到了村口,柳春风便指了邓家给陈初阳看,这家就是连连拖欠家里租子的人家。 陈初阳这两日都在琢磨收租的法子,看着不远处的破旧木屋他有些不忍心,可听着这家人种着的水田数量和位置,他又能狠得下心了。 这家统共也才五口人,而且有两个还是壮劳力,他家里种着柳家五亩上好的水田,按说便是按时交了柳家的佃租,除却家里的口粮,也还能卖上好几百斤的粮食做家用。 可他们家却年年拖租,甚至年年都要二叔减租,其原因无非就是懒罢了。 陈初阳在家的时候,是想种田都没有田给他种,这家人倒好了,手里有着上好的水田却不知道珍惜,只想靠着别人的可怜救济过过活,这样的人他才不惯着。 想到周良和周麻子家的事,陈初阳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他决定,今日就拿了二婶给他的名单去各家欠了家里租子的人家,他只催一次,若是三日之内不把租子交齐了,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对于租子的事有了盘算之后,陈初阳回去也没先回家,而是向往二叔家里去了。 二婶听了他的话之后,思量了一会儿,最重要的是看了看儿子柳春风之后便答应了。 “初阳,麻烦你了。”其他先不提,二婶觉得租子的事儿好像还真的没人比陈初阳适合。 他是柳家的夫郎,却是新嫁郎,他对柳家的亲戚也好村人也好都不熟悉,不像他们都是一起住了几十年的邻居,总是有着人情在。 这事儿陈初阳出马的话,便没有什么情面可讲,只需要按规矩来办就好,而剩下这些佃户有全是些刺头,若是能在柳群峰和陈初阳手里把他们办老实了,将规矩坐实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往后柳春风接手就好办了。 二婶决定将这事儿交给陈初阳,却也不是全然不管,吃了晚饭,她就领着陈初阳往村子里去了。 两人最先去的就是村口的邓家,他们家不说去年的秋租,就连年头的租子都还没交。 柳家一年里最重要的两季收成,便是春夏时候的小麦和夏秋时节的稻子苞谷,这便是每年粮食的大头,也是佃户们主要要交的租子。 两人往邓家去的路上,还遇上了一个熟面孔,陈初阳记得那次在苟家见过,等到和人分开,二婶才说了那是徐青莲的大姑子,张家的媳妇儿。不过说是大姑子,两人因为徐青莲和张家汉子那些不清不楚的流言,那是连仇人都不如,关系简直水火不容。 如今可是在外面,二婶只是稍稍提了两句,陈初阳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继续打听,几句话功夫两人也到了邓家门前了。 邓家离着罗家很近,两家就隔着一条大路,罗家在下头,邓家在上头。 二婶到了邓家门口的时候,还看着罗家紧闭的院门重重‘哼’了一身,显然是十分厌恶罗家。 陈初阳知道二婶厌恶罗家的缘由,他也不喜欢罗聪,但眼下罗家和他们可没关系,他们是来找邓家人了。 邓家一家老少五口人,这会儿都在家,邓老头和邓老婆子这会儿在院坝里打豆子,邓嫂子在灶房里忙活,这个时间想来是收拾碗筷,邓家的当家男人邓大洪在灶房门口坐着抽旱烟,他家娃娃在豆壳堆里捡豆子吃。 两人到了,一家人一起停了手上的活儿,对着两人都热情得很,尤其是陈初阳。 “东家,你说这事情真是,该我们先去拜访的,家里的租子今年该续签了。”邓大洪带着一脸的笑,对着陈初阳说的话时候还一直点头哈腰的。 邓大洪这样子,陈初阳一下子皱了眉头,家里长工都不这样,他这副样子搞得他们在欺负人似的。 陈初阳不是来串门的,是来同人说租子的事儿,直接拿了他自己整理的账本出来,干脆开口道:“邓大洪,你家里一共种着柳家五亩水田,去年上半年有三亩水田种着麦子,一共收成六百斤左右,抹去零头零头算你六百斤,按照分成,你无需承担税粮,只需交五成租子就好,所以你如今需要交三百斤的小麦。 “东家,我家真的......” “你先别说话,我还没给你算秋租。”陈初阳见人果真如同二婶所言那般,又开始卖穷,也不听他狡辩,继续给人算账。“秋季五亩水田全数种上了稻子,统共收成一千五百斤的稻子,按约你要上交五成租子七百五十斤稻子。” “东家,我这......” “都让你别说话了,我还没说完。”陈初阳再一次打断了邓大洪的话,之后往邓家各处看了看,就是这么一看,他直接皱了眉头。 邓家不止房屋破旧,且到处都是脏兮兮的,他们梅家村又不是没有穷人,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家为什么穷。 田地价贵,没有田地的人家日子确实艰难,一年辛苦耕种交了粮税佃租,只够一家人吃喝,一文钱存不下,又如何能买田地。这田地买不了,便存不了银钱,如此往复,只会一年比一年穷。 可邓家不一样,他们家手里有从地主家里佃去的良田肥地,却因为好吃懒做让良田产出和薄田一般,一般家人稻子亩产都是四百斤甚至更多,可他们家竟然只有三百斤。 不只是稻子,小麦也是,本该亩产三百斤到三百五十斤的小麦,到了他家这里却只有两百斤。 邓家人手里的田地,若是好生打理,一年绝对会有盈余,如此几年不就有了余钱?有了余钱不就可以买田买地不用再佃田交租了吗? 陈初阳最恨的人便是糟蹋田地粮食的人,那么好的田地他们家不珍惜,自有别人家去种。 “准备好佃租,三天之内送到柳家,不安你家这租约也不用继续签了。”陈初阳也不废话,说了这些直接就走,干脆的让邓家人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陈初阳都出去了老远,邓家老两口才趴在地上开始哭穷,可惜陈初阳早走远了,两个老的只得到了儿子儿媳的一阵骂声,骂他们哭的太迟了。 两人一出了邓家大门,二婶就对着陈初阳比了个大拇指。 陈初阳在邓家的时候倒是拿稳了东家的威风,这会儿却又慌又心虚,被二婶夸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了一点。“二婶,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倒是巧了,陈初阳他们去的下一家,是姜家,姜家老婆子还曾经领着孙子上柳家告黑娃的黑状。 姜家儿子还有外嫁的女儿家里都种着柳家的田地,姜家女儿就不说了,家里租子结清了,倒是姜家还没有。 “稻子八月收成,这都隔年二月了,再过两个月小麦都熟了,月底之前不把秋租交齐了,今年的秋稻也不用种了。”这家陈初阳更气! 这家住着宽敞明亮的大屋子,家里甚至还有一头驴,这也不像是日子难过的人家啊,真是越想越气! 陈初阳确实是生气,可二婶明明提前就和他说了,不交租子的不一定都是穷人,家里真穷的才老实呢,就怕手里水田被收走,这些不交租子的,不是和家里有些关系就是喜欢脑子里塞了浆糊,就是不让你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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