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间行差踏错,虽无结果,可一直缠绕在心田,尽管已是过去,可却再容纳不下其他。 贺斯年沉浸在回忆中,一时未能回神,明遥星握了握他的手,“斯年?” “你,这些年……” “十年间,唯你一人。” 贺斯年沉默了一瞬,然后拉起明遥星的手腕上到二楼的客房,明遥星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贺斯年将他抵在门框上,明遥星一手托着他的侧脸,眼神温柔极了,“斯年。” 明遥星再也忍耐不住这十年的思念,明明能相见,却只能形同陌路,每见一次,心里的爱意便更浓上一分。 明遥星按住他的后脑亲吻上去,直到榻边,他覆在贺斯年身上,“斯年,你看清楚,是我,你愿意吗?” 贺斯年躺在他身下,一手抬起捏捏他的下颚,“还要废话吗?” 十年间的冷漠疏远,还是没能敌过他的一句“唯你一人”,既说此去凶险,贺斯年只想放弃一次原则,放纵一次,随心一次。 贺斯年趴在榻上,略有些无所适从,明遥星覆在他耳后,“斯年,你想过我吗?” 贺新年没有回答,明遥星扭过他的下颚,不留余地地亲吻过去,又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指尖穿过彼此,牢牢抓在一起。 明遥星虽然疯狂想念他,但顾及他明日要出征,并没有做得太过分,一次过后只拥着人一起睡去。 天未亮时,贺斯年醒来看着对面的人,好似回到少年时,摒弃世俗原则,偷得一时欢情。 明遥星醒来时,已经瞧不见人了,桌上只留一张纸,写着一句诗: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明遥星看着那两句话出神,一夜良宵,终归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他拿起信纸,小心折好收在怀中,又轻笑一句,“这才是贺斯年。”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坐立难安,奚炎登门齐府,齐怀山喜气洋洋地出来迎接他,“稀客稀客,阿炎,你都好久未来!” 两人在院中闲话,下人又抱来刚出生的小公子,齐怀山抱在怀中,“阿炎你来看看,才两个月大,像糯米丸子一般。” 奚炎看着也觉可爱,他省下一个月的俸禄,去打造了长命锁,他将小项圈套在娃娃颈上。齐怀山知他近况,并不想让他这样,可以拒绝的话又怕伤他脸面,只能笑着接纳。 “来,青儿,谢谢你干爹爹!” 奚炎有些震惊,这种境地下,还愿与他牵扯上的,当真是知己好友。齐怀山用娃娃的小手拍拍他,“怎么,干爹还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来,青儿,给干爹抱抱。” 奚炎抱着娃娃玩了一会,然后进入正题,“宛亭怎么样了?可有她的消息?” “哎,这丫头,不知躲哪去了,连封书信都没有,许是怕父亲责怪。” “嗯,不过有五姐在,应该没什么危险。” 齐怀山点点头,也默许了这件事,“对了阿炎,今日来,除了与我送行,还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事,怀山,我想请你帮个忙,请你留意一个人。” “谁?九殿下?” 奚炎摇摇头,“就是之前在我府上,被吊在树上那个,你见过的。” “吊树上?哦,就你说犯了错的那个傻子?” 奚炎点点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齐怀山见他开不了口,也没有追问,只拍拍他的肩,“好,我知道了。” 大军出发的清晨,文武百官送行,皇帝也撑着身体站到大殿之外,这一场,还是在所难免。 呈彰近日都侍奉在皇帝身侧,他看得出皇帝恐大限将至,在此前让皇帝留下诏书,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晚间,皇帝对着边州通往京师的地图研究,呈彰立在他后侧掌灯研墨,皇帝见他乖巧,也让他搬椅坐在自己身侧。 皇帝指了指新江这个地方,呈彰看了看道,“皇爷爷是说,九叔会走水路?” “水上行军波难多,船只造价又高,但这是最快的一条路。” “九叔哪里有这么多银两?” “一年王爷,千年平民,他俸禄不少,过得又是清减日子,起兵的银子应是够的。不过之后,不好说。” “那肯定不敌朝廷兵力银钱充足。” “朝廷?”皇帝看着他笑笑。 呈彰不再多言语,只静静陪伴着皇帝,过了子时,夜色黑透了,皇帝也再支撑不住,由着呈彰送他到内殿休息。 呈彰绕回大殿,看了看高悬的牌匾,趁四下无人爬了上了,匾额后的锦盒内,空无一物。呈彰稍稍放心,看来皇帝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他还有机会。 此刻,谁都知道七王是最有希望的,只要他能钻了这个空子,那便再没人拦在他前面。
第98章 求船 奚羽这边突破彭城后连连奋进,一路冲到了新江城前,船只只备好了大半,不过眼下时机并不容他等待。 大军在城外有些踌躇,奚羽站在城下,还是想先破城而入,再水路陆路并行。 褚君翼在他身侧问道,“决定好了吗?” 若只先行一部分兵力,到了下一城攻起来便不容易,若留在此地等待,又怕被瓮中捉鳖,实在为难得很。 奚羽看向他,“你怎么想?” “在外从夫,我听你的。” 奚羽朗笑一声,心里的郁结顿时都消散了,“好,各军整顿,入城!” 入了新江,大军安顿好后,奚羽和方统领开始统计船只和兵力,如何分配才是最有效的,也是个难题。 江岸上停了许多船只,本是已封锁了江河,可却有一只小船不知从哪驶来,奚羽见到了未曾料到之人。 “二殿下?” 谢浅一跃到岸边,褚君翼上前几步,谢浅越过他径直到奚羽面前,“九殿下,好久不见啦!” “你怎会在此?玄靖两国没有在新江修渠的计划,你来做什么?” 谢浅抱着双臂,绕着奚羽走了一圈,然后在离褚君翼稍远一些的地方站定,“当然是来凑热闹!” 方统领见他们是相识的,便没有阻拦,方遥之瞧那人不顺眼,提着剑挤到奚羽和谢浅之间,“这位公子,我军在商讨要事,若无事,离去得好。” 谢浅看向她,“姐姐,你们殿下还未发话,你便要赶人吗?” 方远之听到那“姐姐”二字,眉间一皱看向谢浅,方遥之利剑扛上肩,“跟谁攀亲戚呢?谁是你姐姐?我们殿下不愿与你计较,你识趣便离开。” 谢浅笑了一声,看着她瞧了一会,然后又看回奚羽,“小羽哥哥,你口味变化挺大啊!” 奚羽眼里一丝疑惑闪过,又看了眼远处的褚君翼,这人是杵在那看戏吗? 这话一出,方遥之不乐意了,剑已出鞘便同谢浅过起招来,“哼,花拳绣腿!” 谢浅武艺确实不算上乘,可他为人不受拘束,行事也颇诡诈,功夫上占不到上风,手指却划过方遥之脸蛋儿,占了些便宜。 方远之持剑一跃,退开方遥之后,便与谢浅打斗起来,他可不像方遥之懂些分寸知道收力道。方远之发力狠劲,招招不留情面,谢浅也偏就是个发疯不怕死的,二人再斗下去,不死一个也得残两个。 奚羽看向褚君翼使眼色,褚君翼只在江边眺望,“风景可真好啊~” 奚羽无奈,走过去推了推他,“拦着点啊!” “两个小兔崽子,死哪个我都放挂鞭炮,再者,方统领还在呢,哪里用得着我动手?” “方统领怎么会与小孩子计较?你快去,赶紧把谢浅打发了!” 褚君翼伸伸胳膊,向那两人走去,说着是去拉架,可在奚羽看来,怎么是像在收拾那俩人?褚君翼一剑挑开两人,先是朝着谢浅刺去,连着两脚踹了上去,回身又是一掌击向方远之。 方统领静静站在一旁,方遥之手心都捏出汗了,她一把抓住方统领的手臂,“爹爹。” “哼,知道给你出头算他有点出息,平日里以为在营里能拔得头筹,便以为在外无人能压制他了,让臭小子长点记性。” 其实无需褚君翼出面,谢浅也不是方远之对手,此刻在父亲和遥遥面前丢了面子,更是不能忍。 谢浅也不是怕事的,两人没完没了地往一起凑,褚君翼无奈,一掌劈晕谢浅,扔在地上。又面向方远之,“方公子没尽兴吗?我陪你过过招。” 方远之收了剑,“不必,我不是你对手。” 方遥之连忙上去,站到弟弟面前,“不必不必,褚大人快歇着,你看,小殿下看着你呢!” 褚君翼回头看一眼,再回眼时,方遥之拉着方远之已经跑远了。 方远之站到方统领面前,难得的显示出局促羞愧的神色,“爹。” 在方统领开口前,方遥之横在两人之间,“哎呀,不行,肚子好疼,啊呀啊呀,远儿快背我回营地,不行了不行了。” 方遥之跳到方远之背上,在他耳边低声道,“快跑快跑!” 褚君翼看着地上趴着的谢浅,“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奚羽也摇摇头,“我瞧着,也不太好。” 大冷的天,这人一直趴地上也不行,奚羽推推他,“给他弄驿站去。” “我不要。” 奚羽无奈看他一眼,“得,那我自己来,我背他去。” 褚君翼一把扯过他甩在自己身后,然后走过去脚尖踢了踢谢浅,谢浅一动未动,褚君翼翻了个白眼大喊一声,“阿渊,你也来啦?” 谢浅抖了一下,然后爬起来些四处张望,又瞪向褚君翼,褚君翼略带讽刺地朝他笑了一下。谢浅“哼”了一声,想起身时想起什么,看向褚君翼的佩剑,“我哥送你的剑呢?” 遖峯 褚君翼并未理他,而是牵着奚羽一起回营地,谢浅就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营地,谢浅一直赖在这里,非缠着褚君翼要看那柄凌霜剑,褚君翼想尽快打发他,便拿出那柄剑递给他。 谢浅拿着剑,抽出看了看,又握着剑柄摩挲片刻,才依依不舍地将宝剑还给他,“这是我哥的心意。” “我知道。” 谢浅又按住那柄剑,“你想要船吗?” 褚君翼和奚羽同时看向他,看来这才是他来此地的目的,褚君翼问道,“什么条件?” “你知道的。” “做梦!” 奚羽在两人间看了看,谢浅看向奚羽,“小羽哥哥想要船吗?” “我要。” 褚君翼按住他,“先别急。” 谢浅这回安稳坐下来,看着这俩人,“看来这事儿有商量,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褚君翼知道他的目的,他不见得对奚羽存什么心思,无非是想让自己去西靖罢了。无论谢浅说什么,褚君翼就是两个字“不行”,听得奚羽直着急。 “既然这样,那便是我叨扰了,告辞。”谢浅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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