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岚感觉祁昂好像又高了,他紧紧的怀抱着他,像要把他揉碎在自己的怀中。柳云岚完全被他笼罩,腰部被压得向后折出一个脆弱的弧度。他只能紧紧攀住祁昂的肩膀,下巴也微微抬起,搭在祁昂的肩上。 “祁昂……”柳云岚能感受到洒在自己脖颈处的温热的气息,他安抚性的抚摸了一下祁昂的后背,商量道,“抱得太紧了,你先把我松开好不好?” 祁昂听话的放开了他,柳云岚刚要松一口气,却被祁昂摁着后颈吻了上来。 祁昂一只手摁着他的后颈,一只手紧紧圈着他的腰,使得他无处可躲,只能无力的承受着激烈的亲吻,祁昂对着他的嘴唇又亲又咬,舌头也伸入他的口中,从他的舌根缠绕到舌尖,柳云岚不禁眼角泛红,一双狐目染了艳色,水雾弥漫。 “哈……”两人分开时,柳云岚顾不上擦嘴角的银丝,大口呼吸着,面色红艳靡丽。 祁昂眼底又暗了几分,待柳云岚缓过劲来时,又吻了上去。 他这次比先前轻柔了许多,但还是对柳云岚的嘴唇又舔又咬,一只手还不断的抚摸着柳云岚的脖子。 柳云岚只觉得自己的唇被吻得又酥又麻,脖子也泛出桃红。 “太,太过了……”他心中想道,右手去推祁昂的胸膛,却被祁昂抓住包进了自己手里。 再次分开时,柳云岚无力地栽进祁昂怀里,玄色的衣衫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颤抖着的泛红耳尖。 祁昂一言不发,待柳云岚缓过来时又抓着他的肩膀把他从自己怀中拉出来,再次吻了上去。 “唔——”还来?柳云岚真的哭了,眼尾滚下一滴泪。 祁昂吻着吻着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腰带被扯了下来,他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发现是那只兔子使劲咬着他的腰带向后扯。 “你……”柳云岚嘴唇微张,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散落的腰带,嗫嚅道,“我,我现在身子还没好……” “不是,不是我,是那只兔子。”祁昂终于说了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 柳云岚狐疑的看向小白兔,只见兔子无辜的回望,柳云岚好像在他的眼中读出了不解。 “云清只是个兔子,他平白无故的扯你腰带做什么?” 祁昂看向柳云清,它的三瓣嘴急促的动了动,后腿使劲儿一跺,发出吱吱的声音。 祁昂没有理会它的挑衅,而是按住它的兔子脑袋把它转了个身,然后又咬上柳云岚的唇。 不过他这次咬了一口就撤离了。 柳云岚推拒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疑惑的抬眼望向祁昂,却见祁昂迎面向他压来,他躲闪不及被祁昂抱了满怀。 “柳云岚……柳云岚……”祁昂搂着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这样让祁昂很有安全感。他鼻子紧贴着柳云岚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别动,我头有点晕,再让我抱会儿。” 柳云岚乖巧的点了点头,方才被祁昂的气息拂过的地方慢慢的泛出红色。 祁昂的怀抱有些暖和,柳云岚枕着他的胸膛,居然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深思涣散之际,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他的眉梢。他被祁昂托着下巴,杂乱无章的吻如羽毛般,间歇性的落在他的额头,眼角与鼻梁。 “痒……”柳云岚忍不住笑道。 祁昂停止了亲吻,他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柳云岚,不一会儿欺身压了上来。他把柳云岚压在床上,自己却翻了个身,滚到了床的里侧。然后回身又抱住柳云岚,像抱着一只布娃娃。 “做,做什么?” “我想抱着你,”祁昂闭上眼睛,“睡会儿……” 祁昂说睡就睡,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平稳粗长的呼吸声。柳云岚无奈,窝在祁昂的怀里,抬头看向他的睡颜。 祁昂的眼睛既不像先帝,也不像贵妃。先帝有一双狼目,眼神中是掠夺,祁昂却是狗狗眼,平常看起来温和无害,甚至傻傻的。但是他的睫毛很长,柳云岚百无聊赖地数着他的睫毛,脑海中又浮现出祁昂独自一人踏往淇州城时的场景。 自己当时可是被他吓坏了,若是没有那支突来的箭,后续会是怎样的?祁昂以一己之身换他的安全,自己肯定会被敌军钳制,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柳云岚想到这儿,还是感觉一阵后怕。 他小心翼翼的将唇贴在祁昂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第47章 收尾 祁昂的睫毛很长,阳光洒下来,在他的眼下投映出睫毛的影子。柳云岚放缓了呼吸,轻轻数着他的睫毛,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祁昂仍在沉眠。柳云岚不想打扰到他,蹑手蹑脚地坐起身打算下床,却发现祁昂睡着时手臂压住了自己的袖口。 柳云岚欲将袖口抽出,却怕把祁昂惊醒。犹豫不决之下,他瞥见了摆在床头叠放好的衣物——似乎是仆从放在这里的新中衣。最终,他决定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换上新衣。 待他穿上那身衣服时,才发现这袖口长出一截,显然不合他的尺寸。而衣物上萦绕的松木味,昭示了它属于祁昂。柳云岚穿着这件中衣,就像祁昂怀抱着他似的。他回头看向祁昂,却发现祁昂睡梦中不知不觉将自己褪下的中衣卷进了怀中。 他有些羞赧,但是房间内并无其他衣物,无奈只好继续穿着祁昂的中衣。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我的头发……” 余光瞥见祁昂翘起的发尾,柳云岚轻手轻脚上前,解下了祁昂的发带,给自己简单束了发,然后便走了出去。 “您醒了?”一位巡逻的士兵看到了他,走过来说道。 “嘘。”柳云岚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嘴边,示意那位士兵噤声,“祁昂在里面休息呢。” “好的,您有什么吩咐?”那人压低了声音。 “我想去看一下杜宇。”柳云岚小声说道。 杜宇关押的地方,在营地的后方,看守严密。 一个铁制囚牢将杜宇困出,他双手被缚,双目紧闭,正盘膝而坐。 “杜大人,好久不见。”在见到他时,柳云岚心情有些复杂。 杜宇闻言缓缓睁开眼睛,他打量了柳云岚一番,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柳大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寒暄的话不必多说了,还是开门见山吧。你来找我,必然是有想从我这儿了解的事情,你想知道些什么?” “谢珉在哪儿?” 杜宇有些惊讶:“你就想问这个?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他死了。” 柳云岚认真地问道:“我没有忘记。我想问的是,他的遗体在哪儿?” “你不必找了,已经化成灰了。”杜宇轻描淡写道。 “什么?!”柳云岚抓紧了囚牢的铁杆,“你为何要如此?” “我为何要如此?”杜宇冷笑,面色有些癫狂,“我也想问他为何要如此?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吗?” 他站起来,凝视着柳云岚继续道:“我从出生起就没了父亲,家里靠我娘亲卖笑养活。我从小便开始干重活,寒冬腊月满手冻疮也要去河边打水……柳大人出售富贵,是没有尝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滋味吧,可那种滋味伴随了我三十余年。 我娘亲对我说考取功名,便可以摆脱这一切,于是我便跟着私塾的先生——也是我娘的客人——读书识字。后来他在战乱中被人砍去了脑袋。我娘也死了。 那场仗打了好久。我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等我再次站到考场上时,我已经年近不惑了。 结果有学生私贿考官被查了出来。可是那人是河西陈氏的嫡系,负责督察此案的官员不敢得罪他们,便把我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若不是皇后娘娘……我此刻早已是一抔黄土了。” 杜宇说到这儿,脸上的神色渐渐变了。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怀念起了皇后。 柳云岚记得那段往事。战乱时,四大世家出力不少,因此新朝初立时,朝中官职几乎被世家瓜分。他们大权在握,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那位受贿的考官便是世家子弟,科举舞弊案被爆出来之后,祁渊有意借此打击世家的气焰。 后来两方博弈,局面一时僵持。世家决定退一步,舍弃了一部分权力,祁渊也便对他们推出替罪羊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柳云岚对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明了,一切都是姐姐告诉他的。 回忆中,姐姐神色温柔中带着一丝悲戚:“云岚,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我希望你依然是那个单纯的小公子……可是,你如今必须得学着去了解了。” 姐姐的话仿佛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他那时并不懂得,直到姐姐去世他才明白。原来她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即使后来我洗刷了冤屈,但也遭到了世家的报复,被下放到偏远的淇州。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便是如此了。临行前,却见到了右相。 他那时还未位极人臣,我们畅谈了一夜。我以为他会是我的伯乐。 来淇州后,我一直兢兢业业,眼看就要被升为州司,却被一个空降来的毛头小子抢去了机会。 他甚至都未参加科举,仅仅是沾了谢家的光。” 杜宇冷笑一声:“凭什么?” “你其实心里明白他不过是一枚棋子,是右相势力壮大,世家坐不住了,才推他出来。”柳云岚叹道。 “不错,我明白。那又怎样,我还是恨他。我恨他一来就跟我赔礼道歉,我恨他把州司权力让渡给我,我恨他让我恨他都恨得不彻底。 我也有想过放他一命,可谁让他发现了淇州的秘密呢。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因为他差点儿毁于一旦——哦,不,现在已经全毁了。” 杜宇说到这儿,突然掩面大笑起来。 他疯狂的笑着,笑得眼角呛出泪水,笑得佝偻在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柳云岚心头杂乱无章,多种情绪一拥而上,一时无言。 杜宇咳嗽了很久,身体像是秋风中颤抖的落叶。等他缓过来时,脸上已是涕泪交横,他用袖口随意抹了一把脸,语气凄然:“我以为自己是举足轻重的,却原来只是可以随意舍弃的。” “舍弃?什么意思?”难道杜宇不是因为自己私自吞兵被发现了才打算放手一搏的吗? 杜宇笑得意味深长:“我当初收到右相的信,说让我起兵与大皇子会合,可是我还未出淇州,镇压叛军的军队就已经兵临城下了。” “你的意思是,长公主早就知道了你屯兵的消息?” 杜宇继续道:“她是如何得知的呢?我把淇州城封锁了,消息出不去的。那就只有可能是,京中有人反水了。” 杜宇说完,没有和柳云岚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闭上眼睛,双腿盘膝,又回到了柳云岚来时看到的状态:“柳大人既然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那就慢走下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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