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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

时间:2024-07-20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金陵日出

  “卫党一倒,李党便会一家独大,是否因为谢御史常伴御前,您便把他当作了李党的出头鸟?”温谦继续问着:“您让胡侍郎掌刑,是否也是因为您对谢御史早有不满,故而使他们二人自相残杀?”

  兴庆帝头也不抬:“继续。”

  温谦抿了抿唇,道:“您一早就把谢御史当作对付卫党和李党的刀,借他的手铲逆臣、清贪吏,现下李党还在,六部腐败,既如此,又为何要急于一时的惩处?您明知他身体不好,二十廷杖...”

  温谦不讲了,兴庆帝不知何时已经在看他,目光耐人寻味:“说完了?”

  见温谦没有立刻回答他,兴庆帝心里有了数,继续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

  温谦答:“崇华殿。”

  兴庆帝又问:“那你现在是在跟谁讲话?”

  温谦低下头:“陛下。”

  兴庆帝拿起手边的几份奏折扔到他的脚边,力道之大,在崇华殿内回荡着纸页的声音,“还知道是在崇华殿,还知道是在跟朕说话。你现在哪有一点为人臣、为人子的样子?忤逆犯上,目无君上,朕是不是也要赏你二十板子,你才能想起来君臣纲纪?”

  直到兴庆帝已经快平静了呼吸,温谦才缓缓道:“陛下说的是。”

  “捡起地上的奏折,给朕一本一本地看。”兴庆帝命令他道。

  温谦沉默着弯腰,地上的奏折不仅有来自首辅、翰林院、六部、五寺,甚至还有楚国公和都察院下的十三道监察御史所呈。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上谏兴庆帝念谢安之功宽恕其子、谢御史不辞劳苦为民生计云云。温谦快速浏览完,将奏折递了回去。

  “看懂了?”兴庆帝示意他放边儿上就行,问:“现在能想明白了?”

  温谦沉声道:“您怕谢御史成为下一个李首辅。”

  “他身后没有世家,却能有这么多人为他讲话,为了他来逼朕,你说他本事大不大?”兴庆帝道,“太子已被废黜,李党无人牵制,若谢忧明继续这样下去,朕又如何重用于你?”

  温谦觉得兴庆帝的重用非彼重用,他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兴庆帝看完手里的奏折,对他说:“你才几岁?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朕会看不出来?”

  温谦欲言又止:“臣...”

  兴庆帝自嘲道:“朕总共就三个儿子,两个都被他迷得一塌糊涂,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见温谦不语,没有否认,兴庆帝淡淡道:“回去给你母亲磕个头,若不是念着她,朕早就打断你这逆子的腿了。”

  温谦告退,兴庆帝喊住他:“带着徐成章一起去,别让他死了。”

  “谢陛下。”

  温谦来到谢府的时候,周边的锦衣卫都已经走了,兴庆帝让谢誉在府里闭门修养,所以也没有人前来拜访。他让门口的小厮通报他带了徐太医前来诊治,得到允准后便和徐太医一起进了门。

  衔山见他来面露惊喜:“温将军可来了。”

  “怎么了?”温谦问她。

  “您太久没来了呢。”衔山道,“大人在卧房养伤,您要去见吗?”

  温谦点头,面色担忧:“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大人去之前诏狱本就病了一个晚上,一直没见好。胡侍郎没拿过板子,根本不知道怎么打。”衔山有点愤愤不平,添油加醋着:“大人回来的时候都看不出人形了,虽然做了准备,可那模样还是给我们几个都吓死了。”

  温谦正色道:“我那天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衔山愁眉苦脸地点头:“大人早年受了伤,又得不到好好休养,回京时早就错过了就医的良时,身体便一直不见好。可大人心气高,只愿意自己忍着,要不是我去,他都能把自己疼死在书房。温将军,您劝一劝。”

  对于衔山请求的语气,温谦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至卧房门口,徐成章道:“微臣先去给谢大人上药。”

  “你去忙吧,这里有我。”温谦对衔山道,“把药温上。”

  衔山点头去了药房,温谦跟着徐成章进了屋。门一开便是一屋的血腥味,徐成章是太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温谦大步流星地来到床边,声音细微到颤抖:“忧明?”


第四十二章 是我

  床上的人脸埋在枕头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温谦的声音太轻,他毫无知觉般一动不动,只是睡着了一样。

  温谦承认他真的害怕了:“谢誉?谢忧明?”

  谢誉转过脑袋,皱着眉头微微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才重新瞌上眼睛,喃喃问:“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有些不堪入耳,眼神疲倦,似是好不容易睡下,却又被扰了梦。温谦眼睛有些湿润,有激动,也有担忧,甚至是后怕,他坐在床边的地上靠近谢誉,二人呼吸靠近,温谦只道:“抱歉、抱歉。”

  谢誉笑了一声,只是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嗓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和谐,像是勉强出来的,但他却说:“抱歉什么?”

  徐成章打断道:“谢大人,先治伤吧。”

  谢誉小幅度地点了头:“辛苦太医了。”

  衣服被掀开,烛光照亮了谢誉的肩背,露出了青红交错,新伤叠着旧痕,温谦竟没有发现过谢誉的背上还有着经年的旧伤。他不忍目睹,把手臂放在谢誉的身边:“你掐我吧。”

  谢誉的额上冒着虚汗,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掐你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疼痛转移法?”温谦声音温和却坚定,“你掐我可以转移些疼痛给我,你可以好受些。”

  “你喜欢受虐?”谢誉调侃道,正巧碰上徐太医撒上麻沸散,他不由“嘶”了一声,继续道:“太医都用麻沸散了,你要想受虐,且等之后。”

  温谦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痛心到几乎苦笑。徐成章上药手法娴熟,也并未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大惊小怪,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待徐成章将空间只留给他们两个,温谦才道:“对不起,是我让陛下押你的。我食言了,你受苦了。”

  谢誉知道温谦是在自责他没有让自己完好的出来,但是廷杖是兴庆帝的意思,即便温谦有意阻拦,可那人是皇帝,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又能如何?

  “我没事,你无需自责,这本就不干你的事。”谢誉对他说,嘴唇煽动时伴随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听者伤心,温谦觉得自己真是奇怪,即便好像真的快被说服此事仅为皇帝和胡靖竹所为,但谢誉越是这样说,他便越是愧疚。

  “衔山告诉我,你以前就受了伤,也没有好好将养过。”温谦的掌心虚虚放在谢誉的后背之上,“对不起,我曾经从未知晓。还痛不痛?”

  温谦顾及谢誉的伤,掌心并未碰到后背,谢誉却也感觉到了他的安抚。他还未回答温谦的话,温谦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又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不疼。”

  谢誉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怎么一副要我安慰你的样子?好像受了廷杖的是你不是我一样。”

  温谦一手垫着下巴与谢誉对视,他自愿陷落于谢誉这副温柔的神色里。温谦形容不出心中的百感交集,像纤凝途径苍穹,飘过去,却下不成雨。圆月当空,寂然无声,红藕香残玉簟秋,他的耳边只有谢誉深浅不一的呼吸。令温谦害怕遥远的早已不是距离,而是不可挽回的诀别书。温谦的目光似月色落寞,他道:“是我。”

  是我,不愿见你因疼痛与悲伤而强颜欢笑。恨透了自己的无能,恨透了自己对皇帝仁慈的高估。

  是我,沉醉于你的明眸,贪眷于你的驻足。相逢铸成永恒,让荒凉枯槁的暗色之地春暖花开。

  “嗯?”谢誉有些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他略略费解地发出疑问。温谦起身去关了窗,回来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明白就别想了。”

  乌发绸缎一般撇在一旁,温谦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对他说:“休息吧。”

  谢誉闭着眼睛点了头,麻沸散的药效确实让他有些昏昏欲睡。温谦哼着断断续续的小曲儿,和着屋外的风声与月光,谢誉入睡地很快,一夜无梦。

  卫雍晟倒台之后需要新的大将军,功臣温谦首当其冲。寒露之日,温谦被兴庆帝封为了西南总督。朝会之上众臣弹劾,向兴庆帝上奏说温谦实在太过年轻,不宜有如此大权。兴庆帝对此烦闷不已,却没成想温谦主动上书裁撤军队,给了兴庆帝和文武百官一个台阶下。兴庆帝欣然允准,并命他以钦差大臣督办西南军务。

  一时间,温谦权倾朝野。朝堂之上也渐渐有了李温分廷相抗的趋势。

  谢誉在府里养着伤,霜降将至,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朝堂上的风雨没有停过,谢誉的耳朵也没闲过,每日发生了什么都会被三个闲不下来的人一五一十地报给他听。

  谢誉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走路,有徐太医的医术,现在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也仅仅是不能剧烈运动而已。

  衔山刚收拾完库房堆着的礼品,袭荣过来与她说了什么,她才朝谢誉道:“元大人来了。”

  谢誉正站在院子里逗着鸟:“快请进来。”

  这鹦鹉是温谦送来的,美其名曰鸟语逗人一乐,让他在养病期间也找些乐子,别闷坏了。谢誉抓了一小把米粒,鹦鹉温顺地琢,吃饱了便飞到他的肩膀上,用小小的脑袋轻蹭他的脖颈和脸颊。

  元淮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他站在谢誉身旁,笑道:“你倒是自在。”

  “毕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休假,我可没有加班的习惯。”谢誉把手心凑近鹦鹉,鹦鹉又开始吃起了米粒,它一下一下地点着谢誉地手心,挠得心痒痒的。

  “小心吃成一只小胖鸟,飞都飞不起来。”元淮生用手指碰了碰鹦鹉的脑袋,鹦鹉瑟缩几下,扑闪着飞到了谢誉的另一个肩膀上。谢誉拍打了手上残留的渣滓,对元淮生说:“我之前竟是没发现它害怕生,归鸿这次是有什么事吗?”

  元淮生笑了一下:“说出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谢誉拍了拍鹦鹉示意它自己去玩,与元淮生一同进了屋。衔山上了茶,元淮生才道:“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

  “如此突然?”谢誉疑惑,“去哪里?”

  元淮生道:“陛下任我为外交大臣,代表大襄前往西南与狄戎进行和谈。陛下同意狄戎用公主和十座城池为交换,五年内边疆不再有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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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红藕香残玉簟秋”:李清照·《一剪梅》

  (2)获权后裁撤军队的原型是左宗棠。1875年(光绪元年),左宗棠被任命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


第四十三章 蟹肉

  数声风笛离亭晚,谢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让你去?大理寺管不着外交吧。”

  元淮生饮尽了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首先是元家的人,其次才是大理寺卿。既戴着这个姓氏,早晚是要去做这种事情的。陛下本是属意让楚国公和楚山存一起去的,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向陛下上奏,由我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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