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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

时间:2024-07-16 18: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广木非青

  万一他输了,父皇会不会认为大祭司解象有误,将放在他身上的重视和恩宠通通收回?

  他的母亲已经不配为人母,他不能再失去父亲。

  从前他力不从心,父皇也并不在意,还会开解他,天子也无需事事完美,天象会护佑你的。

  随着父皇老去,他的兄弟们长大、生出狼子野心,便出现了祭司署新派。

  一旦他有破绽,新派便开始往天象和储位上做文章,他不想让父皇为难,更不想这种为难转化成怀疑,最不想的,是失去现在的权势。

  所以他容不得半点变数,“可是母妃,万一呢?万一那畜牲叛我,我也寻不到第二个人呢?”

  昭贵妃小心翼翼地呼吸,抖着手攥拳,从头思考陆棠鸢的字句里,有没有一分的危言耸听,“你想得太远了,那畜生痴痴傻傻,好哄的很。况且天象护佑——”

  “不要再说天象这种虚无的东西了母妃!我们看看眼下的事实好吗?”

  “是,他是好哄的很,可若有一日,他像杜太医一样被陆临川哄走,我该怎么办?”陆棠鸢逼近,直直望进母亲的眼睛里,“我寻得到人顶替杜太医,可那畜牲可以在半炷香里撕碎十个影卫,我去哪再找一个?”

  “母妃,不仅是斗兽赛,你知道那些新派文臣为什么嘴痒吗?大崇安稳太久了,他们忘了那种敌国随时要踏进家门的感觉,忘了是谁给的他们安稳,才如此不知深浅。”

  陆棠鸢低头伏在昭贵妃耳边,声音微小到几乎只剩气息,“我要让他们想起那种恐惧,我还要保证自己能在那种恐惧袭来之后,让大崇重新恢复安宁,有了那个畜牲,我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昭贵妃突然觉得面前的儿子十分陌生,“棠儿,你——”

  “母亲。”陆棠鸢软下声音打断他,“我已经败了一回了,大赛还未落幕,就有人张罗着请各国祭司重解天象,我要是真败了,各国祭司踏到大崇的国土上,就什么都晚了。”

  昭贵妃仍旧迟疑着,她的脑子里总是闪过上弦丹的毒发惨状,止不住生怯,“你要相信大祭司,任何一位祭司前来,都会占出同样的解。”

  “好,就算是真,若他们相互勾结硬说是假,又该当如何?”

  “祭司联结上天,他们不会——”

  “万一他们会呢?”陆棠鸢抬手抓住昭贵妃的右肩,“母亲,我们赌不起那么多万一,只要你制成了上弦丹,一切万一都不复存在,不是吗?”

  “母亲,你若担心便只制一蛊,我只会给那畜生吃,他本就疯癫,即使在外发作又怎样呢?”陆棠鸢的低语比昭贵妃的奸夫更像一个祭司,“我的能力,盯着他一个,还盯不过来吗?”


第9章 贴贴

  “我的能力,盯着他一个,还盯不过来吗?”

  陆棠鸢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料昭贵妃一句就叫他落了下风。

  宫院里的柏树叶落了一簇,挂在昭贵妃肩头的丝帛布料上,昭贵妃借拂去落叶的动作,掸开了陆棠鸢的手,力度将指节都磕碰得生疼。

  昭贵妃眉头微抬,做一副惊疑的样子,“盯他?棠儿,你说这话竟也不觉羞臊吗?”

  “你是堂堂大崇皇子,如今整日围着一个畜牲也就罢了,还把他领回你宫里,领到你寝殿去。”昭贵妃扯着嘴角轻笑,上挑的眼尾勾出嘲弄,“旁人不晓得,我还不晓得?一次次回绝赐婚,拿着建功立业为先的幌子,藏着你那不能见人的……”

  昭贵妃顿了顿,脸上的嘲弄更甚,伸出食指,点在陆棠鸢的心口,说完未尽之言,“断袖之癖。”

  她一字一点,随着轻飘飘的话音,成为淬进陆棠鸢骨血的毒。

  这份毒不疼不痒,偏叫人恶心。

  陆棠鸢的眉眼情态变得扭曲,他知道母妃在自己宫里安插眼线,他也默许,却不想安插的是个蠢笨的,把他的忍辱负重,传作断袖之欲。

  阿枭只肯在他一人身边安生,他还拿捏不好阿枭的习性,即便教会了让他“等”,也难保不会再出变动,就只有寝殿里的密道能锁住发狂的阿枭。

  可昭贵妃竟然认为,他是在豢养男宠。

  “母妃别把我想的太大胆,这大崇皇宫里,敢私养男宠的也就您这独一份了。”陆棠鸢咬着牙,从缝里挤出这一句来,“您再考虑考虑上弦丹的事情吧,说到底这事也不算儿臣求您,您与儿臣在一条船上,帮儿臣就是帮您自己。”

  陆棠鸢本不是多话的人,他也知道,如此针锋相对下去,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只是心里存着平不过的怨怼,口不对心。

  “时辰不早了,儿臣不多叨扰,还望母妃三思。”他暗自轻叹口气,躬身拜退,瓦解剑拔弩张的氛围,“儿臣告退,改日再来看望母妃。”

  他转身朝宫门走去,暮冬风起,在露华宫的宫墙里圈圈绕绕,每绕一圈都要穿透他的身体,催痛他的旧疾。

  半只脚都踏出露华宫,又被昭贵妃叫住。风停了。

  “陆棠鸢。”

  他并未回身,“母妃考虑好了?”

  昭贵妃未答此问,“陆棠鸢,你这辈子都学不会有求于人应有的姿态。”

  陆棠鸢耻笑自己方才竟闪过一丝惊喜,冷声道:“说得像我真求你你就会答应似的。”

  风又起,把陆棠鸢的怨吹成了一滩杂乱的笔画,等吹到昭贵妃耳边,已难解其意。

  陆棠鸢挥手让随从退下,独自走在高耸宫墙投下的阴影里,都说皇宫偌大,可从露华宫走到自己的寝殿,也不过须臾。

  一日便能走完的四方皇宫,圈着更小的皇子寝殿,层层地绑着陆棠鸢。他以为出了露华宫便能喘口气,可到了自己的宫门口,却更觉窒息。

  没有随从跟着,他的脚步轻,宫里的下人没察觉,仍嚼着舌头。

  “九殿下领他回来那天,青天白 日的,房里叫了好几次水。真想去问问小德子传言是真是假,不是说小德子经常...贴身侍候殿下?”

  虽看不见面容,陆棠鸢也听出了小太监嘴里的肮脏意味,他停下脚步,隔着一面墙,听这低贱阉人还能给自己加几重罪过。

  “诶你就不好奇吗?要是九殿下真有那癖好,那我...”

  一旁的另一个小太监出声制止,“扫你的地吧,休要妄议主子,小心殿下回来治你的罪。”

  那人不以为意,哼哼两声继续说:“殿下慈悲心肠,惩治下人都是遣回乡下老家,我倒盼着呢。而且殿下去露华宫了,得用了晚膳才回来吧?”

  另一个小太监声音都透着慌,“你快别说了,殿下从不在露华宫用膳,他真快回来了!”

  陆棠鸢重新迈步,在脑子里将这恶心的声音与人脸对上了号,这大逆不道的阉人是前些日子才送过来的,由于过分蠢笨,他都不愿费心怀疑是哪一派的奸细。

  他迈过宫门,眼神都懒得分出去一分,遥遥地看着四方上空掠过的飞鸟,“什么传言?也讲来给本宫听听。”

  两个小太监吓得一抖,手里的扫帚落了地,齐齐朝他跪下,“殿下恕罪!”

  陆棠鸢一笑,“别怕呀,如实说与本宫听,恕你无罪。”

  那小太监还没傻得彻底,一个劲喊着殿下恕罪,喊一句便磕一下头,粗糙的石板很快磕破了他的额头,一朵朵血花印在石板砖上。

  陆棠鸢还是温温柔柔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宫说了,恕你无罪。”

  那小太监颤颤巍巍停下了磕头,抿了抿唇,把陆棠鸢的话在脑子里回转几轮,还是不敢开口。

  “再不说,本宫便当你认罪了,五马分尸抑或凌迟,你自己选?”

  “殿下恕罪!”小太监再次磕到地上外头言说九殿下温润宽容,想来是真不会同他计较,“回九殿下,奴、奴才听闻您是...断袖,小德子是您养在身边的男宠,那日又见您带回来一个清秀男子,便、便信以为真...”

  “哦~”陆棠鸢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愠色,“所以你就起了伺候我的心思?”

  他心里冷笑一声,依旧没去看地上跪着的人,他怕看了得吐出来。

  “行了,念你刚来还不懂本宫的规矩,如你所愿,回去收拾东西,今日就出宫去吧。”陆棠鸢唤来守在门口的落月,“给他拿些银子,备匹马,送他出宫。”

  那人一怔,喜笑颜开,又是磕起了头,一叠声地谢恩,随后滚着爬着去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院里只剩下另一个跪着的小太监,陆棠鸢终于低下头看了看,“你呢?想要点什么赏赐?”

  “奴才不敢。”

  “你怎么知道我从不在露华宫用膳?”陆棠鸢迈步走近些,轻踩在小太监的后脑,闷响一声,紧挨着地上的血迹低下了头。

  小太监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平白叫人觉得呼吸不畅,“回殿下,奴才自九岁进宫就在殿下宫里,如今已十年有余,十年间殿下从未在露华宫用膳。”

  “是吗?那你说说,我为何不在露华宫用膳?说对了重重有赏。”说着压了压脚上的力气。

  那小太监憋着疼,稳住声音答道:“奴才只是记住主子的习惯,想好好伺候主子,尽好本分。至于您为何有此习惯,奴才愚钝,不曾想过。”

  陆棠鸢点点头,是个聪明的,他抬起脚,蹲下,一手托起小太监的下巴,另一手帮他理着被踩乱的鬓发,“叫什么名字。”

  “小顺子。”

  “本宫问你原本的名字。”

  小太监猛地抬起眼皮,眼底都蒙了一层水汽,“尽欢。”

  “好。”陆棠鸢把他散落的鬓发捋到耳后,“你待会儿随落月一起送人出宫,本宫赐你一张弓,只要你在他出城后将其射杀...以后便不必扫地了,本宫赐你官职,恢复你的本名,如何?”

  不等尽欢回答,宫门口把守的王诚探出头来,“殿下?你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恕他无罪吗?”

  陆棠鸢闭了闭眼,眼前刚发掘的宝贝还没收拢完成,没空搭理王诚,“本宫是小人,行了吧?再多嘴你就替阿枭上场。”

  王诚悻悻闭嘴,尽欢也在这时坚定了眼神,“谢殿下恩典,尽欢领命!”

  一切都刚刚好,陆棠鸢起身,落月也领了人过来。他拍拍落月的肩,“带尽欢一起送送他。”

  落月明了,她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每一个被九殿下“宽容”的罪人,都会在出城百米内被射杀。

  拍肩的意思,就是看尽欢能不能下得去手把弓箭射出,只要他射出便通过了考验,即使射不中也无妨,落月自会收尾。

  终于安静下来,陆棠鸢往殿内走去,隐隐约约又听见了阿枭刨门的声音。

  怎么没完没了的麻烦。

  他脚步不知不觉加重,快步把暗道门打开。

  说来讽刺,他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像一个畜牲报备行踪,每次出门前,他都要和阿枭讲清楚今天自己要去哪些地方,所以会稍晚些回来,乖乖等着,不要再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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