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红玉真的委屈得要死。挨骂倒是可以忍,可是让她这么辛苦的干活,真的忍不了啊!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望着刘杏花,伸手扒拉了一下衣服,露出肩膀上的红痕,拖着哭腔道:“你看,我肩膀都是伤痕,疼得很,我骗你干嘛?” 刘杏花低头一看,胖人肤白,张红玉白嫩的肩膀上遍布一条条红痕,有些还沁出了血丝,看起来的确触目惊心。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懒得要死,不打着骂着是绝不会主动去干活的。这次背剑麻把肩膀都勒红了,可见张鸣宴这个歹毒的畜生真的欺负张红玉了。 本来,欺负张红玉就算了,她看在打不赢的份上也能忍。可他居然敢骂自己,敢诅咒两个儿子,他张鸣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反正张鸣曦不在家,胡秋月家只剩下孤儿寡母的,她去大闹一场稳赢! 她本来想立刻去找胡秋月吵一架,想了一想,冷笑一声,转身坐了下来。 张红玉眼巴巴的望着她道:“娘,你不去找大娘吗?就让张鸣宴这个小辣椒白白骂你和弟弟吗?” “哼!让他白骂?他在做梦想屁吃!”刘杏花一边在想事情,一边随口骂道。 “那你怎么不去找大娘吵一架呢?大娘知道了一定会骂小辣椒的!”张红玉不死心,还在不遗余力的怂恿着,她就想小辣椒挨骂。 “你大娘那个护短的,最多装模作样的骂骂张鸣宴这个小畜生,不痛不痒的,有什么用?” “那你就这样算了吗?他骂我就算了,他还骂你,骂弟弟们。”张红玉不甘心,不遗余力的继续煽起刘杏花的怒火。 “就这样算了?我岂是那么好欺负的!吵架没用,虽然张鸣曦不在家,但你三叔三婶会护着他们,闹大了又要去找村长,又要骂我不安分,天天惹事,不划算。” 她转头看了张红玉一眼,一指头戳到她额头上,咬着牙槽骨, 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天天就知道吃,看你这一身肥肉!脑子都被肥油糊满了,遇事半点脑子都不会动,就知道哭。” 张红玉见好好的,她娘又骂她,不敢说话,抱着身子,尽量缩成大大的一坨。 刘杏花沉吟了一下,面带戾色,恶狠狠地道:“你不要惹他们,看见他们躲一下。……我明天去找你舅舅,不给他家一下狠的,我就不姓刘!哼,胡秋月心偏到咯吱窝了,处处偏心你三婶家,我早就对她一肚子气了。” 张红玉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道:“娘,你想干什么?” 刘杏花见她一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的样子,没好气地道:“看你这怂样,连张鸣宴的一只脚都赶不上!不要多问,也不要多事。在家带好弟弟。再多嘴多舌,仔细你的皮!” 张红玉见她娘脸色不好看,好像在憋什么坏招,一颗心吓得“砰砰”直跳。 她既想让她娘去臭骂张鸣宴和白竹一顿,给她出气,又怕事情闹大了扯出自己在中间挑拨离间,到时候不好收场。 她思前想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又不敢多问,只得战战兢兢的去睡觉。 第88章 你们是怎么睡觉的? 宴宴根本就不知道二婶在憋着坏水想收拾他。 他小孩子心性,和张红玉吵架赢了很高兴,但吵过也就忘了。 白竹见宴宴乐乐呵呵的不当回事,他也不往心里去。 他早就想给蛋黄做个玩具,一直没顾上。下午在家没事,他用麻线编了一个线袋,里面结结实实地塞满干草,把袋口收紧做了一个球,丢给蛋黄玩。 蛋黄第一次拥有玩具,兴奋得不得了,叼着麻线球甩来甩去,又用鼻子顶着麻球往前跑,小短尾巴一甩一甩的,小肉屁股一扭一扭的,可爱极了。 宴宴见了好笑,蹲在院子里,抢过麻线球丢得远远的,指使蛋黄去捡。 蛋黄屁颠屁颠跑过去叼回来给宴宴,宴宴再扔,蛋黄再捡,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宴宴笑得一脸的汗,不停地大呼小叫道: “蛋黄,快,接住!” “蛋黄,快,去捡球。” “蛋黄,快……” 白竹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把院子闹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把早上的不愉快抛到脑后。 胡秋月回来时,白竹已经喂好了猪鸡,做好了晚饭,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宴宴在和蛋黄丢球玩。 和以前一样,平平淡淡,看不出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白竹白天身上衣服湿了,一回来就洗澡换了干净衣服。 宴宴玩了一身汗,吃过饭烧了一锅热水洗澡,白竹先睡了。 哪知迷迷糊糊的刚刚睡着,宴宴带着一身水汽进来了。 他怕吵醒白竹,轻轻的掀开被子往床上爬。 白竹睡迷糊了,知道有人上床,以为是张鸣曦,眼睛都没有睁开,往里滚了一下,让出一些床位,语气发殇,腻声轻喊了一句:“鸣曦!” 宴宴一听他喊鸣曦,知道认错人了,想捉弄他,故意粗着嗓子压低声音“嗯”了一声。 本来,俩人虽然是兄弟,但一个汉子,一个小哥儿,年纪相差得也大,差别还是很大的。 可白竹这几天很是想念张鸣曦,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房间里黑灯瞎火,看不清楚,他又睡迷糊了,兄弟之间到底还是有些相似的气味,他迷迷糊糊的认错人了。 宴宴憋着笑,不声不响地躺下来,白竹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鸣曦……” 宴宴虽然经常和白竹打打闹闹,但还是个孩子呢,于情爱一事上完全不开窍。 这时见白竹语气发觞 ,腻腻乎乎的往身上靠,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忍不住笑,凑到白竹耳边大声笑道:“喂!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白竹吓一跳,忙睁开眼睛,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人是清醒过来了,知道自己认错人。 第一次主动往男人怀里靠,却靠错了人,他羞得面红耳赤,忙翻身朝里,骂道:“臭宴宴,不好好睡觉,闹什么?” 宴宴见他自己认错了人,反过来怪自己,不由得气笑了。 他还小,不懂得给人台阶下,反而伸手去挠白竹,嘴里嘲笑着:“羞不羞?自己想汉子了,反倒来怪我闹?” 白竹背对着他,缩成一团,紧紧夹着胳膊,不让他挠,把头埋在枕头上,半晌才闷闷地道:“不知道你哥现在到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宴宴见他情绪不高,挠痒也不笑,和他打闹也不理,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贴着他后背躺下,安慰道:“应该快回来了吧!哥走之前跟娘说一个月就回来,要赶回来割麦。现在去了快二十天了,麦子也快黄了,也许再过十来天就回来了。” 白竹轻轻的“嗯”了一声,暗中掰着十个手指头从一数十,心想:每天压下一根手指,压十次他就回来了。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也不知道这次贩货顺不顺利,货物都卖了没有,不管怎么样,人要快点回来才好。” 宴宴笑道:“放心吧,跟着姐夫呢,没事的。”说着,凑近他耳边,坏笑道:“喂,你平时和我哥是怎么睡觉的,也是这样往他怀里钻吗?” 白竹头皮一麻,手肘轻轻往后一推,给了他一肘,半晌才嗔道:“小孩子问这些,羞不羞?” 可没有听见回答,宴宴一沾枕头就着,已经扯起了细密的小呼噜。 白竹怕吵醒他,不敢再说话,自己翻身平躺着,眼睛望着帐顶,想着张鸣曦,不知道他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吃苦,翻来覆去的半夜都睡不着。 时间才不管白竹的望眼欲穿,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两天,白竹没事就做针线。张鸣曦的麻绳鞋做好了,新布鞋也做好了,钱袋也做好了。 白竹没有给钱袋绣花,他绣花水平不行,怕做坏了可惜,想着先做一个净色的给张鸣曦用着,等自己练好了绣花,再给他做一个绣花的。 他把新鞋子和新钱袋收进箱子里,有时实在想念得厉害了,就开箱子拿出来看看,摸摸,感觉张鸣曦就在自己身边似的。 一转眼,田里的麦子快黄了,沉甸甸的垂着头,一阵风吹过,金黄色的麦浪起伏着蜿蜒冲向远方,冲向山外,去迎接远归的亲人。 山上的野菜老了,吃不了。又多日不曾下雨,菌子也不长。 挖不了野菜,捡不了菌子,胡秋月带着两小只上山捡柴,扯猪草,忙忙碌碌,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现在不是农忙,他们三人一天只吃两顿,晚饭吃得比较早。这天吃晚饭时,胡秋月笑道:“后天是集日。上次卤猪头猪脚卖的好,明天我去镇上多买几个猪头猪脚,卤好后天去市场上卖。” 宴宴一听做卤猪脚,来了精神,咽了一下口水,笑眯眯的道:“娘,这次你可要多做点,上次做的太少了,很多人没有买到,都在那里骂呢!” 胡秋月笑道:“知道了。我不是跟他们说了,让他们下个集日来买吗?” 宴宴笑得皱起小鼻子,咂吧着嘴道:“别光想着卖啊,我也要吃。一想起卤猪脚的美味,我就要淌口水了。” 第 89章何必找娘,我也可以的 胡秋月用筷头轻轻敲了他一下,笑骂道:“小馋鬼,等着吧,做好了给你吃一点。” 宴宴忙道:“一点是多少?” 胡秋月想了一下,把右手的筷子放到左手,伸出右手小手指,用大拇指掐着小指的最后一个指节,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看,这么大一块,够吃了吧!” 白竹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宴宴不干了,放下碗筷,扑到胡秋月身边,抱着她一阵猛摇,笑着撒娇道:“不行,不行!” 胡秋月大笑,被口水呛得咳嗽起来。她偏过头咳了两声,一边推他,一边笑道:“怎么不行?太大块了吗?宴宴懂事了,知道做家了。卤好的猪脚都舍不得吃。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给你一块小的。” 说着,一边咳嗽,一边伸出手想要继续比划一小块是多小的。 宴宴见他娘咳嗽起来,怕呛着她,不摇晃她了,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拍着她的背心给她顺气,等她气喘匀了,才笑道:“好吧!你说多少就是多少。不过,我很好奇,你打算给小哥吃多少?” 不等胡秋月回答,白竹忙道:“我不要,我天天吃得饱饱的,不要吃肉,留着卖吧!” 胡秋月戳了一下宴宴的额头:“听听,你小哥多懂事,哪像你,就知道吃!” 宴宴紧贴着胡秋月坐着,把头放在她肩膀上,撒娇道:“我不管,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我就想知道你给小哥吃多少!” 说着,抬头瞪着白竹,摆手道:“小哥不要说话,让娘来说。” 白竹望望他们,笑着低头吃饭,不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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