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陌生,却让人心生喜欢。 他低着头干活,自己都没发现,什么时候嘴角噙满了笑意。 等水塘蓄满水得个把月呢,这段时间还得舀井水洗菜洗衣服。 一家人和和睦睦,日子过得和美,时间就过得快,一晃又过了四天,白竹嫁过来快满月了。 不过他和白家是买断的,满月了也没娘家回,倒也不在乎满月不满月的,只在心里感叹时间过得好快。 张鸣曦也在感叹时间过得好快!他这段时间都守在家里,没有去卖东西,家里没有进项,心里暗暗着急。 他要赚钱还债,还要攒钱做本钱和姐夫去贩货,要赚钱养夫郎,养老娘和幼弟,天天没有进项心里着急,吃饭都不香。 这天吃晚饭时,白竹想起前几天上山捡菌子时见到山上有很多草药,问宴宴:“我明天想去捡菌子,你去不去?山上的草药多的很,还可以扯回来晒干了去卖。” 不等宴宴回答,张鸣曦忙道:“我去。好久没有东西卖了,我去挖草药卖!” 宴宴连忙咽下嘴里的饭,道:“我也去!” 张鸣曦望了他一眼,没吭气。 胡秋月知道白竹怕张鸣曦,俩人在一起时,他总是不自在。可以说白竹和宴宴在一起时更放松自在些。 可白竹是要和张鸣曦过日子的,总是怕他,躲着他也不是事,年轻人要多在一起才会熟稔,不是说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吗? 可有宴宴在,白竹保准只和宴宴在一起,张鸣曦只是个摆设。 她想了想,有了主意。笑着对宴宴道:“你不去,让他们两个去,我明天带你去舅舅家。” 宴宴噘着嘴,脸上没了笑容,不情不愿的应道:“好吧!” 毕竟小哥有哥做伴,如果自己不陪着娘,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可怜。 唉,自己心都操碎了,这个家离了自己该怎么办啊? 白竹见他噘着嘴不高兴,安慰道:“你明天陪娘去舅舅家,改天我们再一起去捡菌子。” 宴宴这才高兴地笑了。 第二天白竹早早起来,蒸了一锅杂粮馒头,没有熬米汤,在泥炉上煮了一大罐白菜汤,每人盛了一碗就着馒头吃。。 因为今天有事情要做,几个人都吃得快。 吃过早饭,白竹忙着去洗碗,喂猪,喂鸡。 胡秋月和宴宴换上一身干净的没补丁的衣服,头发梳的光溜溜的,脸洗的干干净净,准备走亲戚。 走亲戚不好空手,胡秋月找出一个小提篮,倒过来拍拍灰,在篮底垫上干净的蒸笼布,开柜子舀了两碗白米,拿了十五个鸡蛋放进去。 想想,有点舍不得,又拿出三个鸡蛋放回柜子里。 另用一块干净的笼屉布盖着,提着篮子和宴宴一起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边白竹和张鸣曦也准备上山捡菌。白竹想着今天有张鸣曦做伴,可以去远点,中午说不定就不回来吃饭了。 他用蒸笼布包了五个杂粮馒头,倒了两竹筒热水,塞好塞子,放进竹篓里。 他拿了草帽带上,背上竹篓,关好院门和张鸣曦一起上山。 张鸣曦也背着竹篓,挖药的小锄头放在竹篓里。 他身高体长,步子迈的大,白竹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张鸣曦后知后觉,走了好一阵,听见后面的喘息声粗重,才意识到白竹跟不上他。 山路难行,张鸣曦站住回过身来等他。白竹正低着头赶路,哪里知道他会突然停住不走呢? 一个没注意,直挺挺地撞到他怀里。 意识到撞到人了,白竹吓了一跳,生怕撞疼了他,忙不迭地往后退。 山路陡峭,张鸣曦怕他摔倒,忙伸手去搂他。白竹背着竹篓,张鸣曦不好去搂腰,本能的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往怀里带。 大白天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才刚刚上了后山,离村子不远,有人会来这里捡菌子,砍柴的。 白竹生怕被人看见,背地里说他们闲话,他羞红着脸,忙伸手去推张鸣曦。 可他哪里有张鸣曦的力气大啊,见推不开,他仰起头,皱着眉头,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鸦雀,扑闪扑闪的,着急的道:“快放开!” 白竹嫁过来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吃得饱,菜里也有油水,脸上不知不觉褪去了那层死气沉沉的黑黄,虽然还是瘦,脸色却鲜活了几分。 加上跑得快,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逼退了原来的黑色,这时脸上沁出属于少年人的一丝嫩白和红润来。 他五官本就长得好看,过去是因为皮肤黑,气色又差,被掩盖住了,所以看着丑。 这下气色好了,皮肤也白了一些,漂亮的五官灵动起来,一下子显出了原本的美来。 他仰着头说话,一股好闻的甜丝丝的温柔气息喷到了张鸣曦的脸上。 张鸣曦望着他白里透红的脸颊和红润润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想都没想,收紧了双手,本能地低下头就想来亲他。 白竹吓得要死,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让人看见,他还活不活了? 推又推不开,退又退不走,他急中生智,一低头从他腋下钻了过去。 张鸣曦像是才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大白天被夫郎美色诱惑,竟然控制不住的想去亲他。 他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脸都红透了。 白竹低头狂奔,一颗心“咚咚”直跳。 张鸣曦自从第一次弄他出血后,再也没有过亲热的举动。他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想通了,不会再来招惹自己了,怎么今天光天化日的还想来亲他呢? 第 52章 喜欢这样的白竹 他之前怕张鸣曦怕得要死,总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会打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觉得张鸣曦虽然力气大,手大脚大到处都大,可真的对自己爱护有加。不要说打,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可是今天,他居然……,在外面……,又想来亲自己。 白竹面红耳赤,心慌意乱。 可奇怪的是,张鸣曦来抱他时他只是担心被人看见了会被笑话,却没想起怕他! 他自己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低着头,心慌慌的一个劲往前跑。 张鸣曦觉得脸痒痒的,脸上似乎还有白竹呼出来的温热气息。 他抬手摸摸脸,又把手指伸到鼻子下面闻闻。意识到自己犯傻,他不由得摇头哂笑。 回过神来,见白竹气喘吁吁的往前跑,他一把拉住他的背篓,故作淡定地道:“跑那么快干什么?今天要去深山,你这样不要命的跑,等一下跑脱了力,该走不动了。” 说着,他拿过他的背篓:“我来背,你看着哪里有草药告诉我。” 白竹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反正空背篓不重,张鸣曦愿意背就让他背了。 慢慢地,俩人一边捡菌子,一边挖草药,越走越远,快到深山老林了。 深山老林里人来得少,草木茂盛,有些开得早的野花打了骨朵,有些在盛开,迎风摇曳,十分漂亮,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透进来,斑斑驳驳。 走了这一路,也没遇到人,白竹那颗小鹿乱跳的心早就平静下来了,他见山上的景色越来越美,一边走,一边看,慢慢放慢了脚步。 他抹了一把汗,从背篓里摸出水筒,给了张鸣曦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喝水。 他刚刚仰起脖子脖子喝了一口,见前面的石壁上有朵硕大的红花,随风摇曳,煞是好看。 他盯着红花看了半天,才发现那边上有一棵接骨草。 接骨草是中医接骨疗伤的圣药,一棵品相好的接骨草能卖几十文钱呢。 因为贵,能卖上钱,挖的人就多。现在接骨草快绝迹了,很难挖到大棵的。 他顾不上喝水,把竹筒塞好放回到背篓里,指着红花连声道:“你看,快看那边!” 张鸣曦正在喝水,闻言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一朵大红花随风摇曳,甚是婀娜多姿。 他以为白竹想要那朵红花,心想胆小的夫郎敢找自己要东西了,进步巨大啊! 他抹了一把嘴唇,笑道:“是很好看,等着,我去摘下来给你。” 说着,放下竹筒往石壁前走去。 白竹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拉了一下,又忙松开手,急道:“不是的,我不要红花。你看那边上,是不是一棵接骨草?” 张鸣曦刚才只顾看红花,这时听白竹一说,仔细一看,可不正是接骨草吗? 他两眼放光,兴奋的道:“你眼睛真好使,真的是接骨草呢!等着,我去扯下来,能卖不少钱呢!” 说着,他挽起袖子,兴冲冲的上前准备上去扯草药。 可是石壁陡峭,他身子又重,想爬上去很困难。 他拉着一棵杂草往上爬,双脚不住试探着在石壁上找落脚点,可没爬两步杂草就被扯断了,他在石壁上站不住,不得不掉下来。 虽然没有受伤,但滚了一身灰。这明显不是个好办法,搞半天劳而无功。 白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身子轻,杂草应该能承受自己的重量。 他轻轻地扯住张鸣曦,不让他继续爬,自己钻到他前面道:“我个子小,让我试试。” 张鸣曦一听急了:“不行,我都爬不上去,你怎么爬?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竹第一次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顶起了嘴,不高兴地噘嘴道:“你摔下来不疼吗?你不让我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张鸣曦第一次见他顶嘴,没有说话,抿着唇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心里既觉得新奇又有点高兴:他喜欢这样的白竹,他不愿意白竹见了他像见了阎王似的怕得要死。 白竹被他一盯,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狗胆包天,竟敢去指责张鸣曦,语气还那么凶! 他顿时气势全无,怂唧唧的垂下头,小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掉下来会很疼。你身子重,杂草拉不住你,我身子轻,说不定拉着杂草就上去了。” 说着,他抬起头,望着张鸣曦,略带哀求的道:“让我试试吧!” 说着,咬了一下嘴唇,试图说服他:“你在这里站着,如果我真的掉下来了,你可以接住我,我也不会受伤的。如果你掉下来,我可接不住你。”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张鸣曦,他也不想让白竹失望,哪怕扯不到草药,让他爬着玩也好。否则那么大一棵接骨草挖不回来,白竹得心疼死。 他摸着鼻子,故意勉为其难的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好,让你试试。不过你千万要小心,爬不上去赶快下来!” 白竹见他答应了,高兴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挽起袖子,紧了紧裤腰,觉得上衣有些松,想了想,把竹篓里的麻绳网兜系在腰上,转身就要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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