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贵知根知底,知道他很是勤快,干活非常卖力,不偷奸耍滑,很爽快的同意了。 张载米主要任务是照料牲口,工钱自然是李大贵负责。 不过他们家生活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田地一起种,粮食一起吃,牲口一起料理,李大贵时不时给些银子胡秋月零花,早就算不清楚了。 这样一来,平时田地的活计石头负责,李大贵带着木头和张载米照料牲口 ,胡秋月搭把手,一下子轻松多了。 家里人手够了,李大贵做事稳妥,张鸣曦不用操心,一门心思扑在饭馆里,想多挣点钱买田。 这天下午,午饭过了,铺子里难得的安静下来。 白竹他们仨回家睡觉了,张鸣曦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用麻线穿铜板。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跑得快,哪怕戴着草帽,还是一头一脸的汗。 听到脚步声,张鸣曦还没抬头,嘴里就习惯性地问道:“客官,请坐,想吃点什么?” 那人没有坐,走近柜台,大声问道:“这里是张记饭馆,对吧?请问张鸣曦张老板在吗?”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张鸣曦放下手里还没穿好的铜板,抬头问道:“你是?” “麻烦喊一下张鸣曦张老板,如果他不在,喊一下白竹白老板!” 那人显然很焦急,语气急促,语速很快,离得近,唾液都快溅到张鸣曦脸上了。 张鸣曦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趁机往回微微一仰,离那人远点。 这人知道自己,还知道竹子,显然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但怎么看着面生呢? 张鸣曦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人。 他找自己干什么? 不过,自己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又是在自己家的铺子里, 自然是不怕的,张鸣曦点头道:“我就是张鸣曦,你有事?” 那汉子往前一扑,若不是柜台挡着,差点扑到张鸣曦怀里:“张老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家可真远,我脚都跑肿了!” 张鸣曦见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半天说不到重点,皱眉提醒道:“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哎呀,张老板,我是燕子的邻居,燕子家出事了!”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快速地说着,语气很急躁。 张鸣曦吓一跳,忙站起来紧张地问道:“燕子出事了?她怎么了?” “不是燕子出事,是他爹出事了!” “干爹?干爹咋了?”遇到这么个话多的人,又半天说不到重点,张鸣曦简直快急死了,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把要紧话从他嘴里掏出来! “燕子爹,昨晚不知怎么了,从床上掉下来,昏迷不醒。燕子一个小姑娘,无亲无戚,找不到人商量,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直哭。天不亮来敲我家的门,托我来找你们,她说你也好,白老板也好,赶快去一个。” 张鸣曦急得挠头,皱眉道:“燕子这糊涂蛋,哭有什么用,赶快找郎中啊!” “找郎中了……,我出来的时候,她爹还没醒,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张老板,你看,你能不能去?” “当然要去。辛苦你,跑那么远的路。” “要是去的话快点吧,眼看天黑了,只怕要走夜路。” 张鸣曦站起来想去喊白竹,那人笑道:“真是远!我从山路过来的。燕子说你们在镇上开饭馆,好找。若是去你老家,我现在还没到呢!” “多谢,远亲不如近邻,多谢你帮忙,不然燕子要哭死,请问贵姓?” “不客气,免贵姓胡。”那汉子话虽多,人倒热情,抿抿干燥的嘴唇,撩起衣襟擦汗。 张鸣曦观言察色 ,见那汉子十分疲劳,显然又渴又饿,忙起来倒了一碗茶放在靠门边的饭桌上,笑道:“你先喝茶,我去喊我夫郎给你做饭,稍等一下。” 他若走了,店堂里就只剩下这个陌生汉子了,张鸣曦站在门口探头喊了一声立维。 肉铺现在也没生意,立维正在扫地,忙拿着扫帚过来道:“哥,怎么了?” 张鸣曦指着那汉子道:“这位胡大哥,是燕子的邻居。我干爹病了,燕子托他来送信,你陪一下,我去喊你小哥。” 李立维点点头,放下扫帚,过来给胡大哥添水。 张鸣曦心慌慌的,几步跑回家,进了卧房推醒白竹。 白竹刚刚睡着,被他吵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就要起来准备晚上的菜吗?还早吧!” 张鸣曦怕吓着他,尽量放缓语气道:“竹子,干爹那边来人了。” 第 444章 依靠 白竹吓一跳,猛地睁开眼睛,连珠炮似的问道:“谁来了?干爹还是燕子?人呢?有什么事?” 张鸣曦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简洁地道:“来的不是干爹和燕子,是邻居。人家跑了一天,还没吃饭。你快起来给他弄点东西吃。” 白竹忙翻身坐起,揉揉眼睛,趿拉着布鞋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拉鞋跟。 张鸣曦跟着他,一边走一边把那汉子的话说了一遍。 白竹心急如焚,皱眉焦急地道:“干爹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病了呢?还没醒过来吗?” “胡大哥说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干爹没醒,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白竹抬头望了一眼张鸣曦,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了:“鸣曦,怎么办?干爹这样,燕子怎么办?她一个小姑娘,只怕哭都哭死了。我,我们……,要不我去吧,家里离不开人……” 张鸣曦打断他道:“你别急,也许干爹已经醒了。你一个夫郎去管什么用?我去!” 他抿抿唇,放缓了语气道:“你去做饭。不管怎样,人家辛苦跑一趟,不能让人饿肚子。我现在回家去赶牛车,牛车跑得快,半夜就到了。” 白竹心慌得不得了,煞白着小脸,没头苍蝇似的跑到灶屋,不知道该做什么,空着手又跑出来,问张鸣曦:“我做什么饭?” 张鸣曦比他镇定得多,沉声安慰道:“你看看中午有没有剩饭,馒头之类的,卤肉还有,你端一碗给他,看看瓦罐里还有什么汤,盛一碗出来,他一个人吃够了。” 他面色沉静,语气沉稳,虽然眉头紧锁,却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白竹望着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依靠,他使劲揉揉脸,让自己不要那么慌 ,急躁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人也清醒许多。 白竹进了灶屋,按照张鸣曦的意思,用干净碗装了四个馒头,切了一碗猪下水,盛了一碗排骨汤,用托盘装着,沉稳大方地送到店堂。 张鸣曦跟在他后面,微笑道:“胡大哥,这就是我夫郎白竹。你先吃饭,我回去赶牛车来,一会儿就走。” 白竹把托盘放在桌上,望了胡大哥一眼,十分眼生。 他在江家饭馆住了几个月,一直在后院帮忙,既不串门,也很少抛头露面,虽然是隔壁邻居,也许人家认识他,但他不认识人家。 胡大哥是知道白竹的,只是白竹以前打扮成小汉子,他没怎么在意。 这时知道白竹是个夫郎,心里不免好奇,抬头望了一眼,见白竹唇红齿白,孕痣嫣红,俊美异常,心中一突,不敢再看,忙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垂目道:“白老板,有劳了。” 张鸣曦见他在白竹面前不似在自己面前那么话多,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好感,没时间多说,叮嘱李立维道:“立维,我走了。晚饭你多操心点。” 李立维站起来送他出去,道:“我知道,哥快去快回吧!” 张鸣曦点点头,迈开大步往家跑去。 白竹在另一张饭桌边坐下,忧心忡忡地轻轻叹了口气,落落大方地道:“胡大哥,辛苦你跑一趟。先吃饭吧!” 胡大哥有家有室,刚才和张鸣曦李立维有说有笑的,这时在白竹面前,像小孩子似的紧张不安,默默地吃着馒头,竟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白竹几次嘴皮微动,想问问具体情况,又不好打扰他吃饭,强忍着等他吃完,才道:“胡大哥,我干爹以前有没有什么暗疾啊?” 胡大哥听见白竹问他,慌忙咽下嘴里的馒头道:“没听说。平时好好的,谁会去问郎中呢?也许有什么毛病,自己也不知道吧!” 白竹叹了口气,站起来去收拾空碗,道:“胡大哥,你歇歇。我相公一会儿就来了,要喝水这瓦罐里有。有事喊我弟夫。” 胡大哥连连点头,目光躲闪,不敢望他。 白竹喊了一声立维道:“立维,你招呼客人,有事喊我。” 李立维知道他虽然面色沉静,但心里油煎似的不好受,自然答应。 过了大半个时辰,张鸣曦赶着牛车来了,胡秋月跟着一起来了。 小牛跑出一身汗,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李立维受他爹的影响,很心疼小牛,忙跑出来,先喊了一声娘,接过牛缰绳拴在门槛上,提着木桶去后门打了一桶井水饮牛。 张鸣曦脚步未停,几步跨到后院,道:“竹子,我想了想,干爹病着,家里只有燕子一个小姑娘,我虽然是哥夫,和她俩人在家不合适,让小露跟我一起去。一下子走了两个,我担心你忙不赢,让娘来帮你。” 白竹见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心里感动,忙道:“娘来了,家里怎么办?姨父忙得过来吗?” 胡秋月走得慢,这时才进后院,忙道:“不用担心,我和三婶说好了,让她这几天去家里帮忙做饭。现在多请了一个长工,没过去忙了。” 白竹见一动三摇,为他娘家的事,惊动这么多人,很是不好意思,咬着下唇望着娘,似乎不知说什么好。 胡秋月望了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你别多想。亲家是真的心疼你,把你当亲儿子疼的。他家有事,鸣曦义不容辞。不然,你让燕子一个小姑娘怎么办?” 白竹点头道:“我知道。娘,不管做什么,我和鸣曦是应该的,惊动你们就很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说这么见外的话就该打!一家人不应该这样吗?有困难一起上,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好了,客气话不用多说。鸣曦,要不要带什么东西?赶快收拾一下动身走吧,燕子在家只怕望眼欲穿呢!” 张鸣曦答应一声,跑回家,喊了白露,俩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很快又过来了。 时间紧急,白竹心乱如麻,想不起来该带些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收拾。 张鸣曦倒是清醒,带着钱袋,拿了两套换洗衣服,三人坐上牛车走了。 等牛车跑得不见踪影,白竹才想起还有好多话没叮嘱。 第 445章 回来了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一个人昏迷不醒连药都没法喂,只怕凶多吉少。 过年时江大成特意跟白竹说了,让他留意在这边给燕子寻门亲事,兄妹俩人离近些,互相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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