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比平时更黏宴宴,更能撒娇,好像在通过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合法地位。 宴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像小孩子似的黏人,但一向纵容惯了,也不以为奇。 一家人正在说说笑笑的吃饭,突然院门被拍响了,门外响起张鸣扬奶声奶气地声音:“小哥,开开门!” “扬扬来了,我去开门。” 白竹放下碗,正要起身,白露身子一震,兔子一样猛地窜了出去。 他几步飞奔到院门口,一把拉开门,果然,三婶抱着张鸣扬站在门口。 一年多没见到张鸣扬了,他长大了,长高了。 白露呆呆地望着张鸣扬,眼眶发红,喉咙发干,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三婶”,又笑着喊了一声“扬扬”。 张鸣扬一下子没认出白露,呆愣愣地望着他,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三婶猛一看见白露,诧异地笑了一下,指着白露跟张鸣扬说:“扬扬,这是哥哥啊,你以前总追着要哥哥抱的,忘了吗?” 张鸣扬眨巴着大眼睛,抬起手揉揉眼睛,嘴里重复着“哥哥?” 尾音上扬,似乎很不确定。 白露心里发软,张开双手笑道:“扬扬,是我,来,哥哥抱!” 这一声哥哥抱如此熟悉,一下子勾起了张鸣扬的记忆。 他歪头想了一下,忽然惊喜地大喊一声“哥哥”,张着双手猛地扑到白露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胸前,“哇”地大哭起来。 边哭边伤心地抽泣道:“哥哥,哥哥,你去哪了?为什么总不来看扬扬?” 这么可爱的张鸣扬一哭,白露心疼死了。他眼眶发红,鼻子发酸,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白露不敢看三婶,抱着张鸣扬,迅速转身往院子里走。 他亲了亲张鸣扬的额头,小声安慰着他,劝他别哭。 张鸣扬很听他的话,止住了哭声,双手还紧紧地搂着他,抽抽地打着哭嗝,泪眼婆娑地小声道:“哥哥,你怎么不来看扬扬?你忘了扬扬吗?” 望着可爱软糯的扬扬,白露心里软成一团,柔声道:“没忘,天天想着你呢。我回家了,要干活,没时间过来。” 张鸣扬想了想,点头道:“那你现在来了,怎么不去看我?” 白露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谁说他不想去看张鸣扬的! 他一来了就想去看张鸣扬,只是衣不蔽体,寒酸又狼狈,实在没脸见人。 洗了头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看着像个人了,打算吃了中午饭去看扬扬,他们却来了。 只是这些话却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不清楚,白露亲亲张鸣扬的额头,柔声道:“我打算下午去看你的。好了,扬扬,都是哥哥的错。今天我一直抱你,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张鸣扬板着小脸认真地想了想,严肃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好。你要一直抱着我,睡着了也不能给娘!” 第 387章 扬扬乖 看来,张鸣扬还记得娘趁他睡着了偷偷把他抱回家的事。 防不胜防,已经有阴影了。 白露望着张鸣扬,温柔地咧嘴笑,认真地点头,抱着他进了堂屋。 三婶关上院门,笑嘻嘻地跟着进了堂屋,道:“大嫂,姨父,还在吃饭吗?小竹和宴宴回来了,家里真热闹。” 胡秋月吃好了,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笑道:“谁说不是呢?一年到头就盼过年这几天,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杨桃,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吃了,今天吃得早。振山吃了要带凯凯去镇上买年货,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带着扬扬来你家玩。” 三婶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鞋底。 乡下都是这样,农闲时,处得好的妇人夫郎,互相串门,纳鞋底,聊家常,说说笑笑地打发时间。 胡秋月笑道:“我们娘仨在家做过年衣服,你来得正好,正好有伴。” 妯娌两个亲亲热热地说着话,白露抱着张鸣扬,去灶屋拿了干净的碗筷,夹了几块肉,几块豆腐,坐在桌边静静地喂张鸣扬。 他自己吃饭不敢捡菜,都是白竹和胡秋月捡给他吃,这时夹菜喂张鸣扬倒是熟门熟路,轻松自在,一点都不见他不好意思。 张鸣扬靠在他怀里,小手抓着白露衣服下摆,乖得要命,白露喂一口,他张嘴吃一口。 三婶笑道:“扬扬,你吃过饭了,少吃点,小心吃多了肚肚疼。” 说着,抬头望着胡秋月笑道:“扬扬来你家倒是乖,也肯好好吃饭。在家饭不好好吃,只管调皮。” 胡秋月疼爱地望了一眼张鸣扬,笑道:“隔锅香,小孩子都这样。今天白露来了,炒了肉,煎了豆腐,扬扬爱吃就让他多吃点。” 三婶笑着应了,伸手揉揉扬扬的小脑袋瓜,笑道:“扬扬倒是肯听哥哥的话,好乖。” 张鸣扬嗯了一声,大眼睛圆溜溜的,像两颗黑葡萄。他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白露一眼,回头望着他娘,重重地点头,认真地道:“我听话,我乖!” 乖得让人的心都要化了,桌上吃饭的几个人笑了起来,白竹夹了两块肉给他,表扬了几句。 张鸣扬吃了几口就摇头不吃了,把白露拿筷子的手往他嘴边推,奶声奶气地道:“哥哥吃!” 白露已经很饱了,但听了三婶的话,怕张鸣扬吃多了肚子疼,也不压他吃,自己把碗里张鸣扬吃剩下的连菜带汤吃得干干净净。 他放下碗筷,抱着张鸣扬进了灶屋,拿了干净的竹碗,倒了一碗热水,荡了半天,不烫了,才把碗凑到张鸣扬嘴边,森·晚·柔声道:“扬扬乖,喝口热水,肚肚就不疼了。” 张鸣扬乖乖地点头,主动凑到白露手边,小手扶着白露的手,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才摇头不喝了。 白露把碗里剩下的水几口喝完,抱着张鸣扬去院子里玩。 三婶嘴里和胡秋月说笑着,眼睛片刻都不离宝贝儿子,见白露给扬扬喂菜喂水,照顾地无微不至,放心地舒了口气,由着他们在院子里玩。 吃完饭,白竹站起来收碗,李大贵笑道:“小竹,放下我来。你们的针线活在等着呢,都去忙,我来洗碗。我下午没啥事,家务我包了。” 乡下灶屋里的事都是媳妇夫郎的,很少有汉子管这些,李大贵没了夫郎,在家做惯了,这时做起来熟门熟路。 胡秋月不和他争,笑道:“有劳。那我们不管了,等下来试新衣服,人人有份。” 胡秋月带着两小只和三婶进了白竹卧房,围着火盆坐下来。 李立维怕火盆不热乎,铲了几大瓢碳加上,又提了瓦罐,拿了几个竹碗进来,笑道:“三婶,这里有热水。” 三婶点头笑道:“好,谢谢立维。……大嫂,你八字真好,儿女个个孝顺,家里一团和气,真让人羡慕。” 一番话说得胡秋月心花怒放,招手道:“杨桃,你来看,这一摞布是宴宴买的,我家人多,一人一件。这柜盖上的一摞布是小竹买的,也是一人一套。小竹忙不赢,今天才开始缝,过年前也不知道能不能缝得完呢。” 三婶走过来,摸摸这件,看看那件,爱不释手,羡慕地道:“大嫂,你家日子越过越红火,过年每人还能做两套新衣。我家托你们的福,今年日子好过了些,一人做了一件。不过是葛布,没舍得买绸布。” “依我说,葛布才好呢,结实耐穿。我宴宴买的这些绸布,好看是好看,哪里是庄户人家穿的?穿这么好的衣服怎么干活啊?” “唉,大嫂,那是孩子的一片心意,给你做了就好好穿吧!平时舍不得穿,过年过节,走亲戚穿穿也是好的。我想要还有不起呢!” 三婶善解人意,每句话都说到胡秋月的心坎上。 胡秋月笑嘻嘻地道:“宴宴跟着他两个哥在饭馆里帮忙,他两个哥心疼他,每个月另给工钱,他才有钱买绸布的。我宴宴倒也懂事,有点钱知道为家里花,不小气。” 胡秋月说到宴宴,那是发自内心的满意,红光满面,每条皱纹里都是笑意。 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般不插嘴。 白竹忙着缝衣服,安静地听两位长辈说话,这时忍不住偷偷推了宴宴一下,戏谑地小声笑道:“我宴宴真懂事!” 宴宴一下子笑出声,拿着针的手高高抬起,威胁地道:“我戳你啊!” 白竹使劲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敢!皮痒了?” 宴宴哼了一声,故意凑近了一点,忍着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尖着两根手指就要来戳白竹。 其实宴宴是吓唬白竹的,他两根手指紧紧捏着缝衣针, 针尖藏在两根手指中间,怎么能戳人? 但白竹不知道啊,忙往胡秋月身后一躲,笑着告状:“娘,宴宴欺负我!” 胡秋月伸手搂住白竹,瞪了宴宴一眼,骂道:“可消停点吧,戳着你小哥可不是玩的。” 宴宴“噗嗤”一笑道:“有点出息吧!动不动就告状,你就仗着娘疼你。” 白竹笑嘻嘻地摇头晃脑道:“就是,娘就是疼我,你能怎么样吧?” 三婶含笑望着两小只打闹,眼睛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第388 章 哥哥快跑 胡秋月由着俩人闹了一阵,又把话题拉回来:“杨桃,树山家年忙好了吗?孩子们的过年衣服做好了吗” “做好了,二哥买的布,我给做的。 大嫂,别操心二哥了。 他下半年给鸣曦帮忙,手上松多了。 今年过年样样买好了,还能结余好些银子。 二哥现在虽然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比过去忙些,我看他脸上的笑容比过去多,精神也好。” 三婶纳着鞋底,笑嘻嘻地道。 “那就好。你能干,振山勤快,你家的日子我不愁 ,我担心的就是你二哥家。” 胡秋月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我家人多,小竹和宴宴忙得很,没时间做针线,一大家子的棉鞋都是我做的。我自己的没时间做,穿的还是去年的旧棉鞋。本想给明辉兄弟俩做双棉鞋,一直不得空。” “我看着呢!刘杏花去年给孩子们做了两双新棉鞋,做大了,今年穿正好。孩子们今年有鞋子穿。明年的棉鞋我做吧,你要是有时间就给他们做双布鞋,没时间就算了。” “好,你做棉鞋,我做布鞋。让两个娃穿好点,有功夫多看顾着点,别让人家说没娘的娃可怜。” “我知道的。他们那个娘,不提也罢。我看两个娃现在比过去懂事多了,经常来我家找凯凯玩,看见我家地脏了,主动帮着扫地,明辉还会带着两个小的玩,有好吃的总让着弟弟。” “那就好,小孩子生下来没有坏的,全靠大人教。所谓家教家教,家里教得好,才有家教。我跟树山说了,他忙不赢,孩子只管送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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