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只有两个灶眼,挖下来的废土不多。 张鸣曦把好一点的砖头捡出来码在后院,废土都挑出去扔了。 白竹一边扫一边收垃圾丢,俩人忙了一下午才初步打扫干净。 俩人一身灰,忙得出汗,脸上被汗冲出好多白印子,花脸猫似的。 白竹心里快活极了,顶着一张花猫脸忙进忙出,脸上的笑意盛不下,一双喜气盈盈的漂亮眸子神采飞扬。 张鸣曦收拾好灶屋,看见白竹的小脏脸,忍不住好笑。 他拉着白竹来到井边,笑道:“快看看你的脸,看你自己能不能认出是哪里来的小脏猫!” 白竹蹲下来,探头往井里一看,“呀”地惊叫一声,自己忍不住捂着脸咯咯笑。 张鸣曦撩水洗干净手,宠溺地揉揉他的头顶,笑骂道:“傻子,就知道笑,还不快洗洗,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哪里跑来的野人呢!” 白竹抖抖身上的衣服,噘嘴道:“哼,野人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吗?净瞎说。” 张鸣曦心里软成一团,柔声道:“这么漂亮的小夫郎脏了就不好看了,快洗干净。来,我给你洗。” 白竹赶紧蹲着后退一步,含笑瞪了他一眼,大眼睛快汪出水来。 白竹见井水清澈,怕弄脏了,不敢撩水洗,可店里连舀水的葫芦瓢都没有,怎么洗脸呢? 张鸣曦笑道:“这井水长期没用,长青苔了。明天我淘干净,重新蓄的井水才能喝,这些水都是不要的,洗个脸怕什么?” 白竹这才蹲下来,撩水洗干净手脸,连脖子都撩水洗了。 张鸣曦洗了脸,笑道:“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去吧!娘和宴宴做梦都想不到我们突然买了个铺子,快回去告诉他们,保管吓他们一跳。” 白竹撩水浇他,笑道:“你以为你是个地主吗?你其实就是个欠债大户!” 张鸣曦忙往边上一躲,笑嘻嘻地道:“嗯,我就是个穷鬼,后不后悔跟我这个穷鬼?嗯?” 白竹眼睛亮亮地望着张鸣曦,“唔”了一声,咬着下唇,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脸上的水珠摔了一地,乖得要命。 洗得干干净净,脸蛋白里透红,眼睛亮亮汪着水的白竹像一朵出水芙蓉,干净漂亮,又乖又萌。 张鸣曦眸光一沉,身子往前一探,就想来亲他。 白竹嘻嘻一笑,起身就跑,张鸣曦在身后笑骂道:“臭狗,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吗?” 白竹跑到店堂过道,从后门探出头,做了个鬼脸,大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累吗?快点锁门走吧。” 回到家娘和宴宴听说他们出去一趟竟然买了个铺子,大吃一惊之余又喜出望外。 特别是宴宴,拉着白竹问东问西。 他特别怕两个哥不带他去,坐在白竹身边哼哼唧唧一阵后,旁敲侧击地问他们两个人忙不忙得过来,需不需要自己跟着去,得到白竹肯定的答复后,兴奋不已,恨不得晚上就去看铺子。 第 364章 舍不得你 胡秋月虽然暗暗埋怨俩人胆子太大,才消停了没两天,又敢借钱折腾,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当即笑眯眯只说买得好。 白竹今天兴奋过度,下午忙了一下午,累了。 胡秋月啥都不让他做,只让他歇着。 白竹也不争着做,坐在灶屋喝茶歇息,和娘说着铺子的事。 张鸣曦在院子里鼓捣板车,收拾工具准备明天带到铺子用。 吃过饭,胡秋月连碗都不要白竹收,催着他们快去洗澡睡觉。 一夜好睡,第二天白竹醒过来时,娘已经做好了饭,连牲口都喂好了。 宴宴早上起来就去喊李立维来吃早饭,等会儿一起去镇上帮忙。 听说张鸣曦买了铺子,连李大贵都跟着来了。 吃过饭,张鸣曦把收好的扁担箩筐,锄头水桶水瓢木盆等用得着的东西放在板车上,一行几人加上蛋黄去镇上。 胡秋月担心中午回不来,牲口没人喂会饿着,锁上门,把钥匙给李大贵,托他中午来喂牲口。 李大贵接过钥匙笑道:“本来我也想去镇上看看铺子呢。算了,这么多牲口,不能没人在家照管,我还是留下来看家吧!” 胡秋月笑道:“今天辛苦你看家,明天我在家照顾两家的牲口,换你去。” 第二天开始,李大贵父子也跟着去帮忙,店堂内外,从上到下大修大检。 家里盖房子剩下一些瓦片,张鸣曦拉来一板车,添在屋顶上,换下破瓦片,就不怕漏雨了。 原来的门窗破旧了,虽然勉强能用,但张鸣曦还是在村里老木匠那里买了新门窗换上。 店堂里外重新用黄泥刮了墙,地上也用黄泥平了一遍,店堂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沐浴着黄光。 重新翻修过的铺子旧貌换新颜,不复原来的破旧面貌,精神极了。 除了店堂,两间卧房也都重新拾掇过,黄泥抹墙,黄泥平地。 宴宴的那一间,原来是灶屋,李立维给他抹得又平又厚,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灶屋的影子。 张鸣曦从家拉来两只木箱装衣服 ,买了一大一小两张新木床放进去,靠墙摆着,又从家里拉了两捆稻草来铺床。 因为家里的竹席蚊帐还要用,张鸣曦重新买了新蚊帐,李大贵在家编了两床新竹席铺在床上。 枕头和薄被是旧的,折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宴宴的床小,正对着门靠墙放着,木箱用砖头支起,放在床头,床尾靠墙放着一个大竹架,摆放碗筷。 房间虽小,却收拾得整洁干净。 白竹的卧房和宴宴这间的格局一样,略大点,床也大些。 木箱也是放在床头,床尾也是个竹架,放着酸果片,干香菇,盐巴,白糖等,旁边的空地上靠墙摞了好几袋大米白面,都是从家里拉来,准备第一个月用的。 后院里,靠右边搭了个大棚子,占了院子一多半,靠院墙搭了三个灶眼,铁锅已经安上了,灶台边靠墙放着四个新买的泥炉瓦罐。 张鸣曦每天来镇上都不走空路,带要用的工具,大米白面,三人的行李,后面天天带一车干柴,现在,靠后院墙高高的柴垛就是他拉来的。 在柴垛和泥炉之间放了一个大案板,方便切菜。 张鸣曦淘干净井水,用买来的新砖砌了一个十多厘米高的井沿,在家里拿了一个旧簸箕做井盖,哪怕人多也不担心弄脏井水了。 他见墙根的排水沟开口太小,每次倒水时,脏水总往院子里淌,干脆用旧砖头围着排水口垒了一个原洞,倒水时就不用担心倒流了。 张鸣曦做事细心,后院吃的东西多,担心老鼠会从排水口爬进来偷吃,用青蔑丝编了个网,堵在排水口上,两边压上砖头,老鼠就进不来了。 胡秋月年纪大了,做事稳妥,特意去找了先生看了日子,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六月十八开业了。 李立维天天陪着宴宴早出晚归,帮忙拾掇铺子。 铺子一天天的换了模样,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白竹成亲后和张鸣曦恩恩爱爱,非常宠张鸣曦,无条件地容忍他无理取闹,宴宴深受影响,有意无意地学习白竹,虽然年纪小,却是非常会疼人。 而李立维正好相反。他从小没了娘,没享受过被人疼爱的滋味,这下被宴宴一心疼,食髓知味,铁骨铮铮的小汉子,变成了小孩子,有事没事在宴宴面前动不动就撒娇讨宠。 宴宴见李立维虽然忙忙碌碌,但心事重重,不经意时总会叹气,不免心疼,对他更是体贴。 一转眼到了六月十六,店堂里里外外全部收拾好了,李大贵不用来了,只四个年轻人来收拾,准备开业。 下午,张鸣曦和白竹在店堂擦桌椅板凳,李立维一个人坐在宴宴的小床上发呆。 床虽铺好了,宴宴还没开始睡,新铺的稻草软乎乎的。 李立维无意识地拍着竹席,床下的稻草窸窸窣窣的响。 宴宴见店堂没人,探头过来寻,见他坐着无所事事地发呆,不由得好笑。 他站在门口,笑道:“躲在这里干什么?” 李立维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来由地红了眼眶。 宴宴心一慌,忙跑进来,站在他面前,小声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李立维瓮声瓮气地说,可怜巴巴地望着宴宴,嘟起嘴,一脸的不高兴。 宴宴走近了一点,柔声道:“是不是累了?明天你在家歇一天,不用来了,反正没多少事了,只是为后天的开业做准备。” 李立维拖长音调说了一声“不”,突然拉住宴宴的手。 宴宴吓一跳,他们还没成亲呢,怎么能这么亲热? 他忙后退一步,用力夺自己的手。 李立维紧紧拉着不放,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小声道:“宴宴,以后,你住在镇上,我想见你就难了。我……,我舍不得你!” 这个傻瓜,原来就因为这个难过啊! 宴宴心一软,垂眸望着李立维,不再挣扎,任凭李立维拉着他的手。 第365 章 万事俱备 俩人一个坐,一个站,静静地对视着。 宴宴抿唇一笑,小声道:“傻瓜,我又不是不回去。” “等开业了,忙得很,你哪里有时间回去?”李立维望着他,越发委屈了,眼里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气。 宴宴又心疼又有点想笑: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撒娇! 可能平时看张鸣曦跟白竹撒娇耍赖看多了,耳濡目染,宴宴也很吃这一套。 他心软地叹了口气,晃晃自己的手,小声笑道:“我忙,你又不忙。我没时间回去,你不会来看我吗?” 李立维一听,眼睛冒光,破涕为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只想到你没时间回去就难过。以后我天天来,你不许烦我。” 宴宴“噗嗤”一笑道:“天天来,你不用干活的吗?” “我家田地少,没有多少活计。就是打猎,只要不去深山,也是晚上下套子,早上去收,白天时间多着呢,我跑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李立维刚才难过得想哭,现在开心得想笑。 他拉着宴宴的手,左右晃动,眼眶虽然红着,脸上却盛满了笑意,嘟嘴撒娇道:“宴宴,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宴宴吓一跳,条件反射地往门外一看,还好,外面没人。 他沉下脸道:“莫乱说,我哥看见了,又得骂你。” 说完,忍不住嘻嘻一笑道:“惹恼了我哥,以后不让你来,看你怎么办?” 李立维小声嘟囔道:“他就是霸道。宴宴,哥不让我来,你想不想我?” 宴宴红着脸睨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地道:“不想!” 李立维不干了,拉着宴宴的手一阵猛摇,摇得他身子跟着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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