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可以站起来捡肉吃,张鸣辉立刻高兴了,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瘪嘴了,顾不上吃鱼,就想站起来去泥钵里捞排骨吃。 泥钵里有一大块肋排,骨头少,肉多,这在肉汤里翻滚呢。 他看中了这块排骨,他正要伸筷子去夹,好巧不巧,李立维又比他快那么半分钟,伸出筷子夹走了那块排骨,给了张鸣扬。 见几次到嘴边的肉都被抢走,张鸣辉委屈得不得了,再也忍不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众人正在说说笑笑的喝酒吃饭,没人注意到这个。 再说了,泥钵里的排骨那么多,没抢到这一块,另外夹一块就是了,犯得着哭吗? 李立维更没有注意到这个,他自己吃着饭,还得分神照顾张鸣扬,压根就没往张红玉一家人这边看。 这时张鸣辉一哭,刘杏花再也忍不住了,今天惹到她了还可以忍,可是惹到她的心肝宝贝就忍不了! 她啪地一下把筷子往桌上一甩,沉着脸,一对吊梢眉高高立起,眯缝眼大睁,怒瞪李立维,生气地质问道:“李立维,你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鸣辉想夹那块肉,你就抢哪块?” 李立维一愣,忙放下碗筷,站起来辩解道:“没有啊!我都没怎么吃肉,怎么会和鸣辉抢肉吃?” 刘杏花一听更生气了,气势汹汹地指着张鸣扬碗里的腊鱼和排骨道:“你没抢?他碗里是什么?明明是我鸣辉想吃的,你都抢到张鸣扬碗里了。” 李立维这才明白无意间得罪了她,他知道刘杏花一家都是难缠的,忙歉意地道:“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鸣辉想要。要不,我再夹两块给鸣辉吧!” 说着,拿起筷子准备夹肉给张鸣辉,刘杏花把张鸣辉的碗往怀里一夺,抬手一挥,把他的筷子撞落在地,刻薄地冷笑道:“不用你假惺惺的!我们要吃肉还轮不到你施舍!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吃我张家的东西,没有跑到你李家去混吃混喝!” 这是明目张胆地讥讽他姓李的来张家混吃混喝了! 李立维一下子气得满脸通红,往灶屋偷看一眼,万幸,宴宴没有出来看热闹。 他虽然脾气好,也受不了这样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还是当着心上人的面,当时就想反唇相讥。 李大贵见儿子满脸通红,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忍不住就要爆粗骂人了。 他年纪大了,比李立维沉得住气,今天在张鸣曦家吃饭,闹起来张鸣曦脸上不好看。何况,大正月的在张鸣曦家闹事,也很不吉利。 第263 章 轮不到外人说 李大贵一把拉住李立维,按他坐下,偷偷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大贵安抚好了儿子,转头望着刘杏花,面带微笑,绵里藏针地道: “二婶子说得对,是我们姓李的厚颜无耻来张家混吃混喝。 立维年纪小,不懂事,做事粗心,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吧! 好在立维夹的两块肉也不是他吃了,还是进了张家人的肚子了。 张家的东西进了张家人的肚子,立维也没犯多大错不是?” 这话没毛病,张家的东西不是你张鸣辉一个人能吃,张鸣扬也能吃! 姜还是老的辣,李大贵笑眯眯风轻云淡地一番话怼得横眉冷对的刘杏花无言以对。 她本就不是吃眼前亏的性格,只不过年前闹了一场,没占到便宜,惹得张树山发了大火,差点地位不保,所以今天怕了,收敛了性子,一忍再忍。 哪知,她越忍,李立维父子越是挑衅,不但抢她儿子的肉,还说话这么不客气,怼得她下不了台。 果然好人不能当!刘杏花快气死了,早就忘了之前再三告诫自己,今天忍住不闹事的打算。 她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半点亏都不吃的,之前忍了那么久,肝都忍疼了,再忍下去她会爆炸的! 她不想忍了,得让李立维父子知道她是不好惹的,不然阿猫阿狗都要欺到她的头上了! 当下冷冷一笑,咬牙切齿地道:“是吗?你们没有吃我张家的东西吗?现在碗里装的,筷子上夹的是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她突然恶毒地想到:光说吃东西算不了什么大事,再说,他们也没吃自己家的东西,扯来扯去没意思,得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什么事情才能一击即中,让他们闭嘴呢? 她望望桌上的李大贵,又看看胡秋月,计上心头,想到了一个一招毙命的好法子! 她冷哼一声,挑眉大声道:“说来奇怪,你们去年下半年开始自己家都不开火了,天天在我大嫂家混。一个鳏夫,一个寡妇,天天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啊?鸣曦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别辛辛苦苦盖起来的一大栋房子,什么时候姓了李,还蒙在鼓里呢!” 这话一说出来,一桌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这说的是人话吗? 要知道这是封建社会,最不开化,把男女大防看得比天还大! 姑娘小哥儿固然不能单独和汉子接触,守寡的妇人自然也会远离汉子,免得让人说闲话。 有一星半点做得不好,乡下人拿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胡秋月守了近十年的寡了,循规蹈矩,从不和汉子过多接触,甚至和之前交好的李大贵断绝了来往,从来没有人说过她的闲话。 现在年纪大了,当婆婆了,自然把自己归于老年人那一类。 老年人是没有性别的,自然也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和人接触说笑随便一些,也没人多嘴多舌地觉得不应该。 去年他家盖房子,李立维父子在他家帮忙,每天匠人帮工一大群,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干活,胡秋月和李大贵中规中矩,除了在人前说笑,俩人私底下没有单独接触。 就是给他们父子做衣服鞋袜,也是和白竹宴宴三人一起。 他们之间互相送东西都是张鸣曦和李立维出面料理的。 他们之间何来的闲话轮得到她刘杏花说? 胡秋月听了这话,一下子气得浑身打颤,嘴唇哆嗦着,站起来用手指着刘杏花,哆哆嗦嗦地就要开口责问她。 张鸣曦见娘脸色灰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浑身抖得站不住,顿时大怒。 他面沉似水,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捏得嘎嘎响,猛的站起来,扶着胡秋月坐在椅子上,转过头,板着脸,抿着唇,一双眼睛赤红,对刘杏花怒目而视。 白竹在他们刚刚吵起来的时候就跑出来站在张鸣曦身后,亲眼目睹刘杏花先骂李立维,后骂他娘。 这时见娘气得打颤,张鸣曦气得要打人。 白竹虽然也气得要死,但理智尚存。 他想,刘杏花忒不讲究,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年还没过完,就在自己家里吵架,闹起来,自家不吉利,会坏了一年的运气。 想到这里,他决定忍着算了,怕张鸣曦气不过会忍不住,他忙伸手把张鸣曦往椅子上一按,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用力按了一下。 张鸣曦见是白竹站在他身后拦着他,虽然气得暴跳,还是忍了。 他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忍着没说话,只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白竹想着不要闹事,但是也不能让她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娘! 他忍住气,笑道:“二婶,大家和和气气地吃顿饭,别没事找事吧!姨父和立维是鸣曦请来的,感谢他们去年一直在我家帮忙盖房子的。说实话,他们虽然是姓李,帮忙的时候比姓张的还得力呢!” 这句话不但打击了二叔,连姓张的三叔也被累极无辜,躺着中枪了。 但三叔去年一直都在帮忙,他们是明理的人,知道白竹不是说自己,并没有自找不痛快。 三婶见刘杏花开始发神经,疯狗似的胡乱攀咬,并且事情的起因是自己小儿子要吃鱼引起的,也气得脸色发白,只是桌上唇枪舌战,她一时插不进话,紧张地捏紧筷子望着白竹,随时准备加入战争。 刘杏花闻言大怒,骂道:“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你二叔没有来帮忙吗?你说这种话是良心让狗吃了!” 白竹刚才说了那些话,本想森·晚·忍了算了,可被刘杏花一骂,实在气很了,到底没忍住,又勉强笑道:“二叔是来帮了几天,不过,鸣曦是给了工钱的。 其实,姨父他们吃的是我家的饭菜,并没有到别的姓张的人家混吃混喝! 我鸣曦都没意见,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吧?” 这句话可戳中了刘杏花的肺管子了! 白竹这个小贱货,居然帮李立维父子说话,还骂她是外人! 刘杏花怒火中烧,一下子失去理智,把好好吃饭不闹事的打算丢到了九霄云外。 第 264章 事不过三 刘杏花现在只想一下子把白竹击败,还要打击得他体无完肤,让他那张讨厌的臭嘴再也不能叭叭出什么气人的话来! 刚才一句话怼得胡秋月哑口无言,看来这一招用的好,可以再接再厉。 她心里有了底,也不管自己红口白牙说出的这些话,引起的后果自己兜不兜得住,只想重重地击败白竹,所谓狗急跳墙是也! 当下冷冷一笑,老毛病发作,口不择言道:“哎呀,你个五两银子买来的贱货,也配跟我说话?谁教你的?也对,白大毛既然能贱卖了你,自然也不会好好教你。说到底,你就是个没有家教的野东西!怎么回事,你这么护着李立维,莫非鸣曦满足不了你,还暗中和李立维有一腿?哈哈,这倒有趣了,两婆媳偷人家两父子,天下奇闻啊!” 这个疯狗,逮谁咬谁! 白竹差点气晕了! 他虽然口齿比过去伶俐多了,但这样没脸没皮的混账话,他不但说不出来,连听都听不过耳。 他刚才还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地怼刘杏花,这时被刘杏花一阵狂吠,污他清白,气得身子一颤,差点就要冲上去一顿爆揍。 他搭在张鸣曦肩上的手猛地一缩,紧紧地钳住张鸣曦肩上的坚硬如铁的肌肉,轻轻地哽了一声,喊了一声鸣曦,本能地就找张鸣曦给他撑腰。 张鸣曦已经气疯了,本来他见白竹有理有据的几句话怼到刘杏花的心窝子去了,心里还暗暗得意:还是竹子厉害,外软内刚,说得多好啊! 他决定不说话,让白竹有机会练练嘴,哪知道嘴角刚刚扬上去,还没来得及绽放笑脸,就被刘杏花一通臭屁气得七窍生烟。 他可顾不了大正月的不能吵架这些旧习了。 敢污蔑他娘,敢污蔑白竹,那是她刘杏花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他回头一看,见白竹脸色涨得通红,薄唇紧抿,双眼噙泪,似乎再多说一句就会哭出来似的。 张鸣曦心疼坏了,拉下白竹的手,轻轻拍了拍,猛的站起来,怒气冲冲地问到刘杏花的脸上:“你是吃屎长大的吧!你居然能活到今天没被人打死,也是奇迹!我早告诉你了,竹子是我娶来的夫郎,是我的爱人。姨父和立维是我请来帮忙的,我看你耳朵打苍蝇去了,听不懂人话!我娘和我竹子为人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轮不到你喷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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