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躺平,迷糊地嘟囔道:“鸣曦,别闹!闹了一晚上,你还不满意?” 宴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啥意思,一边推他,一边大声喊道:“喂,小哥,是我,你瞎说些什么呢?” 白竹这才一下子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睛,一看见是宴宴,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 他脸一红,生怕身上的伤痕被他看见,忙拉着被子往里缩。 他不动还好,这下一动,浑身难受,腰部以下像遭了棍棒的重击,打得失去了知觉,他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宴宴吓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哪里疼吗?” 说着,就要伸手掀开被子看。 白竹这一下吓得不轻,瞌睡都被吓跑了,忙伸手死死拉着被子,语速很快地道:“没有哪里疼。宴宴,你先出去,我要起来了。” 虽然他反应快,拉被子也快,身子没有露出来,宴宴却在他抬手拉被子时惊鸿一瞥地看见他脖子上,肩膀上斑斑驳驳,青青紫紫都是伤痕。 宴宴吃了一惊,正要问白竹怎么了,突然瞥见白竹羞红了脸,猛然意识到什么。 他也跟着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小哥,你再睡一会,我先出去了。等饭熟了我再来喊你吃饭。” 说着,好像房里有什么毒蛇猛兽似的,片刻都待不住,看都不敢看白竹一眼,猛的往房外逃窜。 白竹胆战心惊地等宴宴拉上房门后,才敢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身上,见自己的脖子,锁骨被狗啃了似的,青紫一片。 皮外伤倒是不疼,就是难看。 也不知道宴宴有没有看见,心里暗骂张鸣曦属狗的,就爱咬人。 唉,这男人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以后还是不能饿着他,得经常投喂,否则疯起来难受的还是自己。 白竹一动身上就疼,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经验,不会猛的坐起来,加剧疼痛。 第 227章 愁啊 他先揉了揉腰,在被窝里抬抬腿,扭扭身子,活动了一下,感觉没有那么疼了,才双手撑床,支起身子,一边屁股受力地坐起来,穿好衣服下地。 他不敢马上出去,双手撑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活动着身子。 房间大真是好啊,走来走去的也不嫌憋闷。 直到感觉到走路不是很疼了,白竹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拉开房门去灶屋做饭。 宴宴正坐在灶口烧火,见白竹进来,撩起眼皮望了他一眼。 他心里有疑问,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这时看白竹见就带着一点探究的意思了。 虽然白竹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他却一下子看出了白竹的僵硬,走路的别扭,忙垂下眼皮,低下头,装作很忙的样子往灶里塞了一根硬柴。 白竹看见宴宴不似平时,好像有点躲着他的意思,心知肚明,宴宴是看见了他身上的伤痕了。 白竹有点尴尬,又有点发愁。 宴宴一直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前段时间却突然开了窍 , 似乎对李立维动了心,却无意中看见李立维跟张红玉搂搂抱抱,出师未捷身先死,大受打击,萎靡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看起来似乎已经走出来了,能说能笑,像过去一样活泼可爱。 可是,他依然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似乎是一无所知。 得找个机会委婉地跟他说说这些了。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好开口呢?自己是个夫郎,本就害羞,宴宴是个小哥儿,更害羞,提到这些不知道会羞成啥样呢! 唉,过段时间再说吧,也许等他自己有了心上人,两情相悦时自然就无师自通呢! 白竹心里叹了口气,不再纠结,笑着喊了一声娘,道:“干净被子盖着真是舒服,睡得就不会醒了。” 胡秋月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们昨天肯定是闹了一宿。这时见他此地无银三百两,配合地笑道:“好睡就多睡会儿,起来干什么?反正天冷,起来也没事干。” 白竹并没有说是被宴宴喊醒的,随口道:“醒了就起来了。” 胡秋月关心地问道:“被子薄,你们晚上冷不冷啊?” 白竹心道:哪里会冷,一晚上差点热死了! 嘴里却道:“不冷,新房子就是好,关上门窗,暖和的很,不像茅草屋处处漏风。” 说着,往灶口走去,和宴宴挤坐在一起,含笑问道:“宴宴,一个人睡冷不冷?昨晚睡得怎么样?” 宴宴只是心思单纯,并不傻,刚才猛的一下子看见白竹身上的伤痕,有点接受不了。 这时白竹坐在他身边,温柔地跟他说话,他又想起白竹的好来,往里面缩了缩,让出半截板凳给白竹,小声道:“不冷,睡得很香。” 说着,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冷淡了些,又抬起头冲白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白竹捏捏他的掌心,似安慰似示好 ,笑道:“嗯,那就好。” 宴宴明明知道白竹是哥哥的夫郎,俩人亲热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毕竟自成亲以来,都是自己陪着白竹,在自己心里,白竹是自己的好朋友,平时处处护着自己,为了能让自己分床睡,还把厚被子让给自己,看起来他和自己的感情看起来比和哥还好,谁知道他们竟…… 他觉得自己有种被背叛的感觉,明知这种感觉不对,却控制不住自己。 他没有办法像平时一样和白竹亲密无间,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一时呐呐的,不像平时叽叽喳喳的话多。 白竹知道他的意思,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只得也不说话,捏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以示安慰。 俩人沉默地并肩坐着烧火,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见胡秋月大声道:“饭熟了,小竹,去喊鸣曦回来吃饭。” 白竹答应一声,手撑着腰就要起来。 宴宴见他暗暗咬牙,不由得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压着他的肩膀道:“你还没洗脸呢,我去喊吧!” 说罢,站起来就往外跑。 白竹暗暗感叹宴宴的贴心,慢慢站起来,舀水洗脸。 吃饭时,宴宴自觉地坐到昨晚坐的椅子上,把板凳自动地让给了张鸣曦和白竹。 张鸣曦昨晚闹了个心满意足,没有那么饥渴了。 今天吃饭规规矩矩的,坐得端端正正,脚也收得紧紧的,并没有什么小动作,只一如既往地时不时地给白竹夹菜。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送咸菜的日子。 一大早,白竹就起来装好四大桶咸菜,等着张鸣曦搬上板车,吃过饭后就可以送走了。 现在不用人挑,省力多了。冬天太冷,风又大,就不用宴宴和白竹跟着。 但张鸣曦这次想给白竹买擦脸膏和擦手膏,自己又不懂,就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 张鸣曦绑着木桶,白竹在一边帮忙,张鸣曦小声笑道:“想不想跟我一起去镇上玩?” 白竹摇头表示不去,马上想到自己之前答应了宴宴,等房子盖好了让张鸣曦带着俩人一起去逛逛的,马上改口道:“去,我喊宴宴一起去。” 张鸣曦本想跟他过过二人世界的,见他要喊宴宴,有点不愿意。 转念一想,如果光给白竹买擦脸膏,不给宴宴买,的确不合适。 张鸣曦一向很心疼这个弟弟,不愿意他受了委屈,不如让他一起去,一人买一瓶好了。 当即点头道:“好,你去喊他,我们一起去逛逛。” 谁知,白竹去喊宴宴时,他却不愿意去,要在家跟娘学做鞋。 白竹只得自己跟着张鸣曦去了。 俩人送完咸菜后,张鸣曦要带他去喝羊杂汤,白竹一口拒绝了,坚决地道:“不喝。上次我和宴宴来送咸菜,我想让他来喝一碗羊杂汤,他舍不得花钱,不来,还说吃腻了,不想吃。今天他没来,我们反倒去喝羊杂汤,好像故意躲着他吃好吃的,我可吃不下去。” 张鸣曦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你口口声声都是宴宴,我怎么觉得你对他比对我还好?” 白竹闻言一呆:有吗? 第 228章 醋坛子 没有吧! 他对张鸣曦是心心相印的情爱,对宴宴是关心爱护的疼爱,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不过,因为宴宴还小,又很可爱,白竹非常疼爱他,这是事实。 白竹抬头望了张鸣曦一眼,见他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唉,宴宴还在家闹着别扭呢,再把张鸣曦搞得闹别扭了,那这个年也不用过了。 想到这里,白竹悄悄翻了个白眼:看吧,真是亲兄弟啊,动不动就闹别扭,还得自己来哄! 怎么办呢? 自己惯出来的撒娇精,自己哄吧! 白竹走近一步,攥着张鸣曦的棉衣下摆,抬头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那我今天晚上去和宴宴睡好不好?” 张鸣曦本来见他拉着自己的衣服,心里暗暗得意,这时听了这话,冲他一瞪眼,不满地道:“你敢!” 白竹嘻嘻一笑,歪着头道:“好,我不敢!这不就结了?你是我相公,是和我白头到老的人,你自己说说我对谁更好?” 张鸣曦倒是好哄,白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哄好了他。 他瞟了白竹一眼,得意地抿唇偷笑,撒娇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觉得对宴宴也好。” 白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噘嘴道:“那不是你弟弟吗?我不该对他好吗?我对娘也很好,你要不要也吃醋?” 张鸣曦也觉得这醋喝得有点无理取闹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认输道:“好,好,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我投降!” 这次轮到白竹得意的笑,不依不饶道:“我服了你了,连自己弟弟的醋都吃!幸亏宴宴是个小哥儿,要是个小汉子,我岂不是连话都不能跟他说了?” 张鸣曦顺嘴道:“那当然!” 白竹忍不住“噗嗤”一笑,小声道:“醋坛子!” 张鸣曦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去掐白竹的脸,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还是原来那个白竹吗?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白竹怕被人看见俩人大白天的动手动脚,忙抬手拍下他的手,嗔道:“大白天的,别动手动脚!” 张鸣曦哈哈一笑,凑过来嬉皮笑脸地道:“好,我错了。不该大白天的动手动脚,应该晚上上床后再动手动脚。说好了,今晚我动手动脚,你可不准不依。” 白竹想到张鸣曦借口说新房子隔音,干净被子舒服,冬天闲着没事干,就应该多抱自己的夫郎等,天天晚上拉着他胡闹,贪欢,一下子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理他。 张鸣曦刚才摸到他的脸,不似过去光滑,才想起自己带他来的目的,忙收起嬉笑,一本正经地道:“好,你不愿意喝羊杂汤就算了。好在家里杀了猪,这段时间有猪肉吃,伙食不太差。冬天天干,你的脸和手都变粗了,去脂粉铺子里给你买一瓶擦脸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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