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琲被他可爱的小动作逗得笑呵呵的, 然后起身穿衣服, 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简单的做一顿, 然而什么都没有。 无奈之下, 宋琲只得打开窗户吹了吹哨子,一个暗卫落在屋顶上,轻声地吩咐完两声就走了。 这里别的没有, 鸡蛋倒是不少,恐怕都是周围的人送的, 宋琲从水缸里打了一些水,燃气炉子煮了两颗鸡蛋。 忽然,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宋琲过去打开了门,发现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 脸圆圆的,一团孩子气, 是馆主的小女儿,医馆里打打杂,“柳……” 小莫没看见柳仪温,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长得高大威猛,都快有门框那么高了,微蹙着眉头,冷峻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令人有些胆寒,她不禁瑟缩了一下,问道:“你……你谁啊?怎么在柳大夫家里?” 宋琲倚在门框上,挡住了小莫有意无意往里瞥的目光,慵懒一笑,“我是他夫君。” 尚在睡梦中的柳仪温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夫君。 小莫是出了名的小喇叭,兜不住话,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说柳大夫那个“抛夫弃子”的夫君回来了。 柳仪温一觉睡到了中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才悠悠转醒,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眼睛尚且不能完全睁开,用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窝在床上有些不想起来。 接着一道黑影笼罩了下来,亲亲蜜蜜地亲了自己好几口,柳仪温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力气似的推着眼前的人,“唔,不要……” 宋琲见好就收,把柳仪温抱了起来,细无巨细地给他穿衣服,握着纤细的脚裸套上棉袜与鞋子。 今日阳光很好,透过有些破旧的窗户,照亮了整间小屋,整个儿都明亮了起来。 宋琲拿去梳子帮柳仪温梳一梳乱糟糟的头发,手指很轻,动作很缓,生怕扯疼了他,“我准备了午饭,待会儿多吃一些。” 柳仪温忽然一个激灵,惊讶道:“中午了?” “对啊。” 柳仪温一下子急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要站起身,“你……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还得去医馆呢!” “坐下坐下,”宋琲按住了柳仪温,笑道:“我已经和医馆的人告过假了,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不行的,我又没病没灾的。”无论刮风下雨,只要不是自己身体有恙,他都会按时去的。 这只跳脚的小兔子真是让宋琲没辙,只得赶紧哄道:“反正都要中午了,就算你过去了,他们都要吃饭了,不如吃完午饭再去,我送你。” 柳仪温细细一想,宋琲说得对,况且中午医馆里也没什么病人的,于是点了点头,“好吧。” 破旧的小桌子上放了一大堆菜,芦笋鹌鹑,青椒小炒鸡,荷叶虾仁等等,细数之下大概有十几种,柳仪温都惊呆了,不可置信道:“这……哪儿来的啊?” “我做的。”宋琲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柳仪温。 柳仪温一脸的不相信,“你昨天做的炒鸡蛋里面还有蛋壳呢,今天就能做得堪比大厨了?那以后玉福楼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不对,这些菜分明就是玉福楼的手艺,全是那儿的招牌菜,“殿下,说谎不是好孩子。” “哎呀哎呀,本想着要讨赏呢,没想到被我们聪明的阿温给识破啦,”宋琲立刻笑成了花,夹了一块小炒鸡喂进了柳仪温的嘴巴里,“这是我让人一大早就去订的,没想到这犄角旮旯小城里的客人比十里春风楼还要多,等了许久呢。” 宋琲一边喂,柳仪温一边张嘴,连手都不要抬一下,“这里自然比不得京城繁华,酒楼统共就这么几家,当然生意红火了,我不吃这个了,我要吃……”柳仪温环顾了桌子,锁定在荷叶虾仁上,“吃虾,我喜欢虾子。” “好。”宋琲宠溺地揉了揉柳仪温的头发,把所有带虾的食物都放在了他面前,喂了几口虾仁,又开始剥虾,“张嘴,我亲爱的主人。” 柳仪温一愣,脸色爆红,“你……你别这么说,这样不好……” 宋琲满不在乎,他与柳仪温在一起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身份地位上的差别,他们是平等的,只不过是相爱的两个人罢了,“这里又没别人,我的阿温这么辛苦,我得好好照顾阿温,把阿温喂得饱饱的。” 柳仪温心中一暖,张开嘴巴,叼走了河虾。 半晌之后,大部分的盘子都空了一半了。 “吃饱了吗?” 柳仪温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满足地点了点头,“嗯。” 宋琲视线下移,落在了柳仪温的肚子上,眼底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轻轻地摸了摸,“你吃饱了吗?” 肚子里的小娃娃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在回答宋琲的问题,不过回应就又不动了,像是敷衍一样。 “真可爱,和你爹爹一样可爱。” 吃完饭,宋琲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是把所有的饭菜连同碗一起扔掉,被柳仪温数落了太浪费了。 宋琲听着柳仪温的喋喋不休,把人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捞起来裤腿,露出了一截粉白的小腿,“我昨夜摸你的脚和小腿,发现都浮肿了,去医馆还都自己走路去,你怎么走得动的?不是和李携言借了不少银子呢?” 柳仪温的碎碎念念瞬间偃旗息鼓,“啊?我……我还能走走啊,孕夫也是要锻炼一下的,不能总是躺着坐着,这样会血液不循环,而且我也不累,我身体很好的。” 还有一些心虚,因为那些银子都被用来救助没钱看病的乡里乡亲了。 “你总有那么多的说辞。”宋琲轻柔地揉着他的小腿,语气有些责备,又自责,“回家吧,这里不是很好。” “我现在还不能走。”柳仪温低下了头,他心中很是不舍。 虽然才在月城待了一个月,但也是他十分快乐的时光,他每天和各色各异的人打交道,和他们说话,开玩笑,拉家常,是在宫中从未有过的自由与快乐,他在这里还可以实实在在地帮助到需要帮助的百姓,况且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事情。 “大叔说帮我和城主说说的,打开许府的大门,我想去故居瞧一瞧。” “好,我去和月城城主说一声。” 但舍不得归舍不得,他也必须要回去的,大仇未报,又怎么可以独善其身。 柳仪温的视线又落在了圆鼓鼓的肚子上,陷入了沉思。 宋琲看出了他的想法,宽慰道:“没事,我会安排好一切,没有人会知道你怀孕了,更不会有欺君之罪,累及家人。” 柳仪温这才松了口气。 下午,宋琲驱着小毛驴,坐着灰扑扑的马车,一点都不上档次,不由得憋着个嘴,有点不满意。 原本宋琲是打算骑高头大马,驾驶华贵的马车的,但这样太引人注目了,被柳仪温一票否决,还扬言要是不坐驴车 自己宁愿走着去,最后他妥协了。 不过宋琲长得魁梧,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哪怕穿着简朴的服饰,驱着憨憨的驴车,还是在街道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到达地方后,柳仪温掀开帘子,宋琲伸手扶他下来。 宋琲实在是太扎眼了,柳仪温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们望过来,他恨不得将头埋进毛领里,连忙一个闪身就跨进了医馆。 只听得一个厚重响亮的声音,“他要是敢欺负阿知,就一刀砍了!” 柳仪温脚下一歪,吓得差点儿绊了一下,还好宋琲在身后扶了一把。 原来魏伯增刚从馆主口中知道了柳仪温“夫君”的存在,已经忿忿地骂了他一遍了,“阿知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信,他是一封不回,现在倒是找来了?” “大叔,他不是故意的,他是在找我,那些信没有送到他的手上。”柳仪温连忙上去解释。 自从认了柳仪温,魏伯增已经完全那他当成了自己的小辈来疼着,护短得很。 魏伯增看了一眼宋琲,瞧着还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对他就没个好脸色,“你可别又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没有没有,大叔,他……他是个好人,对我很好的。”柳仪温将宋琲拉了过来,想给大叔介绍,可又不知道怎么介绍他的身份,有些为难着。 魏伯增将宋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家住何方,家里几口人,做什么生计的……” 宋琲对眼前这个疾言厉色的大叔,有些不耐烦,可这是柳仪温认的大叔,不能没有礼貌,打算回答一二。 然而再仔细看看大叔的相貌又觉得他甚是眼熟,渐渐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师父?” 全场瞬间噤声,柳仪温一时愣怔,魏伯增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宋琲,似乎要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能称他为“师父”的人,这世上仅有一位。 魏伯增迅速做出反应,将宋琲带到了后屋,宋琲拉着柳仪温一同进去。 柳仪温捧着热气腾腾的茶碗捂手,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着,忽然想起来了,朝宋琲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师父在西域待过,会□□,知道西域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与东西,大叔也会的。” 宋琲笑了笑,“是,他会很多东西,我的武艺也是他教的。” 魏伯增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是六殿下?” “是,我是宋琲。” “竟然都长这么大了。”魏伯增感慨万千,盯着宋琲上上下下地看,露出了笑容。 “您已经离开快十年了,沉冤得雪之后我曾去找过你,但一直没有找到。”宋琲眼中有些失落。 “京城已经没有值得我留念的,倒不如远走高飞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不用应付官场的尔虞我诈,不用担心被奸诈小人诬陷暗害。”魏伯增忿忿道,已经快十年了,他依旧无法释怀当年之事,每每提起都是无比的憎恨。 但人不能总是活在愤慨之中,得见故人他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老天也算待我不薄了,没想到还能遇见这么多的故人。”他用力地拍了拍宋琲的肩膀,眉开眼笑起来,“好小子啊,把这么好的阿知都拐到手了,他可是我的好侄儿,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就算你是我徒弟也不可以欺负人家。” “我会的。”宋琲紧紧地握住了柳仪温的手,柔和一笑。 “晚上来家里吃饭,我亲自下厨!”魏伯增爽朗地笑着,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医馆闭馆之后,宋琲准时来接他,架着小驴车“咕噜咕噜”地滚着。 “今天要去大叔那里吃饭呢,殿下你能不能他不要做刀口舔血的生活了,他身上有很多伤。” “师父原来是禁军首领,却被小人陷害,父皇没有查明缘由,就定了他的罪名,全家抄斩,自己被流放千里,后来与师父交好的大臣查明了真相,最终还了师父清白也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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