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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牧谦低垂着眼眸，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片刻后他才开口，“你很喜欢夜浮吗？” 夜生摇了摇头，“我不是喜欢他，我爱他。” “爱，又是什么呢？” “爱……” 夜生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字，斟酌了片刻后才说，“属下说不出来，属下只能说，若他不在了，属下绝不独活。” 帝牧谦拿着清风挑起他的下巴，眼里还有些不解，“爱一个人真的能甘心为他去死吗？” 夜生点头，“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夜浮，他不在了，活着也是没意思。” 帝牧谦松开了他，轻轻摇头，“太极端了，大好的繁华世界，何必为了一个人舍去。” 夜生跪坐着，并没有回答。 若舍不下，那只能说明不够爱吧。 马车外的夜浮早已红了眼睛。 与此同时，兖州城中，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城中的疫病被压制，医圣的权威在江湖上再上升一个档次。 南宫寰宇在医术上也没什么很高的天赋，但比帝牧谦强一点，甄赋也不强求太多，总归也没打算收徒。 “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坐这里看星星吗？” 甄赋一屁股坐在了南宫寰宇的身边，与他一同抬头看着天空。 而天空中乌云满天，哪有什么星星。 南宫寰宇叹了口气，“甄前辈，晚辈只是睡不着。” “在想牧儿吗？” “您怎么……” 南宫寰宇一愣，脱口而出。 甄赋躺在地上，两手垫着后脑勺，“你看他的眼神赤裸裸的，你连藏都不愿藏一下。” 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南宫寰宇抿着唇，“那您说，他对我有那意思吗？” 明明在心底是有答案的，若一年多以前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之间说不定早就…… 但时隔一年，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甄赋有些诧异的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看不出来，以你的身份地位，也有不自信的时候。那天在云雾山上硬扛我们三老头子的人哪去了。” “前辈说笑了。”南宫寰宇挠了挠头发，略微有些尴尬。 “牧儿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甄赋躺在地上阖起眼眸，“与其想那么多，不如直接当面说清楚，男人做事别婆婆妈妈的，喜欢你就去告诉他。” 南宫寰宇抬头看着天空，“若他不喜欢我……” “年轻人，喜欢他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因为感觉他不喜欢你，你就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吧。” 南宫寰宇又担忧的开口，“若他被我吓到了躲起来了怎么办？” 甄赋笑了两声，“云雾山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躲起来，你太小看他了。” 南宫寰宇释然的笑了笑，“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懂了。” “让你背的医书背会了吗？” “……”南宫寰宇语塞，从下山一直帮着甄赋忙百姓的事情，哪有时间背书。 “还没背……” 甄赋也不恼，弯起一条腿瞥了他一眼，“下月十五，带着书去云雾山，背不会的话……你可以问问牧儿后果。” 南宫寰宇一滞，突然想起之前给帝牧谦递书时，他那下意识的动作。 不会是，要挨手板吧？ 从小到大，他似乎还没挨过，倒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是，晚辈知道了。” 甄赋摆了摆手，“你可比牧儿强多了，让他看个书跟要他的命一样。” 南宫寰宇对帝牧谦小时候的事情还很陌生呢，“前辈可以和我讲讲他吗？”
第40章 混世魔王 “他啊。” 甄赋无奈的笑了笑，“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棍棒加身都不在怕的。根本管不住。” 南宫寰宇疑惑，“那他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呢？” 他现在看起来可没有一点混世魔王的影子。 甄赋叹了口气，一骨碌从地上翻身坐起，“他的天赋很好，当然，除医术之外。” “从一岁开始给他用药物打通任督二脉，那种药连成年人都难以忍受，但他忍下来了，一直泡了两年。三岁时听一遍曲子就能吹出来，五岁时学武功基本都是一次性过。” “他在武学造诣和音律天赋上简直比我们还要高的多，无论是阵法，武功还是乐谱，他都可以过目不忘，但唯独医书，他是怎么都背不会。” 甄赋叹气，有些无奈，“但他的性格真的是非常恶劣，怕他无聊，小时候给他找过同龄的小孩一起读书认字，但他总是欺负小孩，最后是一个人都不愿再来了。” “然后他学了以音律御兽，他又开始将山里的动物全部拘来陪他玩捉迷藏。” 南宫寰宇震惊，“和动物玩捉迷藏？” “嗯，你没听错。” 甄赋笑了笑，“以前啊，他的精力旺盛，皮糙肉厚，挨完打还能跑出去玩。” “可他八岁那年被人劫走了。” 南宫寰宇一惊，“云雾山不是有阵法吗？怎么会这样。” “哎～最初的时候，云雾山是没有阵法的，那阵三大势力还很鼎盛，他们觉得云雾山的成立会威胁。” 南宫寰宇蹙眉，“所以他们想用帝牧谦威胁前辈们？” “对。”甄赋点头，“他们抓走了牧儿，折磨了他一天一夜，我们找到牧儿的时候他浑身是血，那些劫匪全死了，我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他浑身的伤，问他他也不说。” “从那之后，他开始沉默寡言，并且开始认真的学习了，受罚也不再躲了。” “但他真的变了，他变得有些冷漠，有些麻木，每天拼了命的练功，直到累的爬不起来为止。” “我们阻拦过，打过骂过也强制他去休息，但不管用，他会偷偷跑去练，打的多疼他都一声不吭。” 甄赋再次叹气，望向天空不知是不是再透过天空看着逝去的时光。 “自己养的孩子，到底是心疼的，我们也不敢逼的太紧，于是在他十岁那年，老白决定带他下山去转转。” “也是在那年，他们救下了邱卉。” 南宫寰宇攥着衣服紧了紧，心疼帝牧谦的遭遇，“所以邱卉就一直跟着他了？” “嗯。” 甄赋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倒是带了些庆幸，“从八岁那件事后，牧儿再不愿亲近人，也不愿收留邱卉，但邱卉一路跟了回来，凭借着毅力打动了牧儿。” “不过也幸亏有了邱卉，牧儿才慢慢的开朗起来，虽不如从前那般，但好歹不是每天一副要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的状态。” 南宫寰宇倒是松了口气，明明这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的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的为帝牧谦揪起心。 “那邱卉以前应该不好过吧。” 甄赋轻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你出现后，他似乎有点要恢复以前的状态了。” “是吗？” 南宫寰宇眼里有些惊喜，那是不是说明，在帝牧谦的心里，他是不同的。 看着他的欣喜，甄赋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轻人啊，你开心的未免太早了点。 “日后与牧儿相处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点啊。” “嗯？”南宫寰宇有些疑惑，“注意什么？注意照顾好他吗？我会的！” “不不不。” 甄赋摇头，“是注意保护你自己的安全，该跑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 南宫寰宇：…… 前辈您认真的吗？ “对了前辈，你们初见我时恨不得杀了我，为什么后面又……” 甄赋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南宫寰宇跟着站了起来。 “自然是因为牧儿他不愿计较了，若他想计较，一年多前就杀到你的军营了。” “牧儿身上的疤都是拜你所赐，不过那也算他活该，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我们云雾山，向来护短。” 甄赋看着他，眼神微冷，“若他愿意同你在一处，你可别负他，否则——” 南宫寰宇拱手，“若真有那一日，不等前辈动手，晚辈定在云雾山脚下自裁谢罪。”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早些休息吧。” 养精蓄锐才好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雨啊。 甄赋勾唇一笑，不出意外的话，帝牧谦这两日就该来了吧。 又过了五日，兖州恢复常态，军营中一切正常。 甄赋也回了云雾山，只有南宫寰宇近日来脸总是拉的很长，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的字样。 几位近卫将军汇报军务时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厉男天就因为在院子里和苍狼多说了几句，被罚绕着后山跑了一下午。 向来嘴巴不停闲的人跑完后当然几天里一个字都不说了，像个哑巴一样。 就在军营中人人都如履薄冰的时候，救星终于来了。 一辆带着云雾山标志的马车停在了军营门口，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夜浮和夜生下了马车站在一旁，守卫拔剑指着他们，“何人敢闯军营重地！” 帝牧谦在马车里懒懒的说，“去跟南宫寰宇说，帝牧谦来了，让他出来见我。” 守卫眉头紧蹙，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帝牧谦的姓名，但这人好狂妄，竟敢直接让他们将军出来见他。 两边都不好得罪，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由一名守卫进去报信，而帝牧谦就躺在马车里等着。 一盏茶时间不到，南宫寰宇已经风风火火的从军营中跑出来了。 “小谦！”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夜浮和夜生偷偷的抬头看了一下，又被他的绝世容颜所震惊。 怪不得主人会这般看重，这是长相和声音都讨主人的喜爱啊。 帝牧谦终于打开马车的门从上面走了下来，而守卫看到他的时候，也震惊了，脱口而出一句，“大雪公子！” 南宫寰宇：…… 夜浮：…… 夜生：……
第41章 完了，忘了交代 帝牧谦的太阳穴突然一阵突突，他转头凉凉的看了南宫寰宇一眼，“你没告诉他们？” 南宫寰宇有种想跑的冲动，但想到跑了的后果，思虑再三还是没动，“呃……我忘了交代了。” 帝牧谦深吸了一口气，“你真是好样的。” 手中的清风短箫猛然甩出，南宫寰宇下意识想躲，身子都闪了一半了又闪了回来，硬生生的接下了这狠狠地一记。 感觉手臂上立刻就起了一道愣子，又烧又麻，想揉又不好意思当着下属的面去揉，只好忍着有些颤抖的胳膊等帝牧谦的第二下。 不过，帝牧谦只是随手一甩，并没有打第二下的意思。 他指着两名守卫，“去给军营里所有人传话，本公子名叫帝牧谦，日后谁敢再提大雪那个名字，本公子要他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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