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贵为天子,所享受的权力服务,是常人所不能比的,这个位子带来的诱惑太大了,从古至今,多少人为了皇位厮杀,却只有几人能成功。柳泽琰命好,没什么阻碍就做了皇帝,登基后还有柳寒桑护着,纵使老臣心有别意,他这个皇帝做的还算舒心。 而今晚,皇权和权臣到了必须对抗留一的地步了,柳泽琰知道柳寒桑很厉害,却也知道韩元吉不弱,柳寒桑出去犹如狮如狼群,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危险。 柳泽琰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此时此刻,他只有一句话想跟柳寒桑说:“皇兄,安全为上。” 柳寒桑心一软,拍了拍柳泽琰的手:“知道。” 柳寒桑当然知道,他可惜命着呢,他想和江初雨白头偕老,当然不可能死在这儿。 江初雨还在等他,柳寒桑必须活着离开。 - 柳寒桑十几岁随父出征,打得敌人闻名丧胆,靠的可不是柳赫然的名号,而是自身的实力。那几年,柳寒桑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简直没有对手,是真正意义上的战神。 然而后面柳赫然身死,幼帝登基,柳寒桑无法再驰骋战场,他收了兵器盔甲,换上官服,成了摄政王。 柳寒桑已经好几年没有杀过敌了,以至于京中的人都忘了:他在成为摄政王前,是军中战神。 柳寒桑走出太和殿,站在台阶上看底下厮杀成一片的人。柳寒桑不知道哪方占了上方,这也不重要,柳寒桑知道,只要他进了战场,他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孙承爵是最先发现柳寒桑的人,只见平日身着官服,总笑里藏刀的摄政王,如今一身银色盔甲,手拿长剑,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身后的月亮成了背景,衬得柳寒桑像地狱中走出来的杀神。 孙承爵心中一震,忽然想起早些年听到的传闻。那时他才四十多岁,柳寒桑更年轻,不过十五,却已京中闻名。 彼时京城里无人不知王府世子惊才绝艳,年轻尚小,就打得敌军连连败退,孙承爵下朝回府的路上,还能听到路边有人在讨论柳寒桑。孙承爵年轻时也随陛下出征过边疆,亦打过不少胜仗,可他在柳寒桑这个年龄时,还只会纸上谈兵。 孙承爵感慨江山代有人才出,一辈更比一辈强,后面在庆功宴上看到柳寒桑,更止不住唏嘘,知道这人功名远不止如此,他会是新一代名人。 只是孙承爵没想到,柳寒桑并没有一直在战场上,后来他做了摄政王,所表现出来单的手段魄力,也叫人诧异。 做摄政王的这几年,柳寒桑再没带兵出征过,如今重新拿起剑,他还能像当初吗? 孙承爵觉得不行。 然而天下之所以是天才,便是哪怕过去再久,只要他们拿到趁手的武器,他就是最厉害的。 柳寒桑从台阶上冲下,冲进厮杀的队伍里,抬手狠杀回去。在这里,没有尊卑,实力为上,柳寒桑冲进队伍,那他只是一个将一个兵,躲得过杀,那就活下去,躲不过杀,那就死。 孙承爵看到柳寒桑出手利落,片刻间就有数人命丧他手,利剑占满了血,鲜血从剑尖滑落,喷射出的鲜血更溅到了柳寒桑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可怖。然而柳寒桑步履不停,直往队伍中心走,孙承爵看着他的步伐,终于反应过来:柳寒桑是冲他来的。 孙承爵虽打过仗,可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他做京官,尽管手脚功夫没落下,但到底不如当年。孙承爵能打过将士,却绝对不是柳寒桑的对手。 孙承爵当即转身,让将士护住他,自己则往韩元吉那边走。 柳寒桑会孙承爵机会吗?自然不会! 见孙承爵要走,柳寒桑没了慢慢走的耐心,他屈膝半蹲,脚尖一使力,人就飞了起来。柳寒桑脚踩将士的肩膀,借力朝孙承爵飞去,很多将士都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肩上一重,抬头看时,柳寒桑已经飞远。 “摄政王!”眼看柳寒桑离他越来越近,孙承爵急了,大喊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柳寒桑听了只想笑,他在孙承爵跟前落下,四周默契地空出一小点空间,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们。 柳寒桑用剑指孙承爵:“朝廷命官?” 孙承爵用力点头,正想再说几句,柳寒桑却冷笑起来,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剑直往前刺:“朝廷命官会逼宫?” “做了不该做的事,孙承爵,你该死了。” 柳寒桑不再有所保留,招招凶狠,孙承爵不想死,抵抗得很认真。但正如他所想,他能打败一个优秀的士兵,却绝对不会是柳寒桑的对手。 柳寒桑太强了,这些年虽然没有再带兵打仗,功夫却全没落下。数招之间,孙承爵已落了下风。 孙承爵自知他难逃一死,可他不想死,在避开柳寒桑一次攻击后,他大声喊了一句韩元吉:“救我,柳寒桑要杀……” 我字还没来得及说,柳寒桑的剑就飞了过来,孙承爵感觉脖子一疼,视线翻转,脑袋已经落了地。 鲜血喷涌而出,直直地溅到柳寒桑脸上,柳寒桑脸色未变,看着地上没有闭眼的孙承爵,冷声道:“放心,他马上来陪你。” 收拾完孙承爵,柳寒桑将他脑袋拴在腰上,就转身去找韩元吉。原先在四周的将士,看到柳寒桑这样,纷纷脸色微变。 尽管大家都杀过人,可却没有人像柳寒桑这般,杀了人还将人头拴在腰间。脖子断处还在滴血,柳寒桑盔甲也被染红,不过他并不在意,表情阴鸷,只想找到韩元吉杀掉。 韩元吉杀上头了,眼睛通红,一身的血。他不记得杀了多少人,只知道心情是无比的畅快,伴君如伴虎,尽管他已位极人臣,却仍有诸多限制。 韩元吉要做皇帝,他不要再受限于人。 阻挡他做皇帝的,杀掉,拦住不让他往前的,杀掉。 这些年来,韩元吉杀了许多人,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本来在先帝去世后,韩元吉就可取而代之的,谁知杀出一个柳寒桑。韩元吉演了这么多年戏,如今再也演不下去,而烂在他前边的,只有眼前这些将士。 杀干净这些人,他就能走进太和殿,成为皇帝! 想到即将到来的美事,韩元吉忍不住大笑,手挥舞得更快了。杀,快杀,杀光了就好了! 韩元吉杀红了眼,头发被血糊住,可他毫无察觉,仍不停挥舞刀,将攻击他的人杀掉。韩元吉心情畅快,嘴角的弧度也扬得更大,看着要杀他的人越来越少,韩元吉愈加得意。 但上天总不让人如意,韩元吉再一次挥舞大刀,想要杀掉面前的人时,旁边突然横出一把剑,生生挡住了他的攻击。 韩元吉眼一眯,先看到的是对方腰间的人头,那是孙承爵,一个跟他一起造反的老朋友。 韩元吉笑容一滞,视线往上挪,只见柳寒桑正噙着笑在看他。 - 别院书房。 按照约定好的,江平生跟阿珏在别院等消息,一旦韩元吉和孙承爵杀进太和殿,他们就带人冲进京中各官员的家,将人拿下。 可都这么久了,宫中还没消息传出,江平生越发坐立难安,总感觉出事了。 阿珏坐着没动,脸色也不太好。 江平生看了他一眼,嘴张了又合,有话想说,却又什么都没说。 阿珏见此,冷声道:“说。” 阿珏开了口,江平生没再沉默:“都这个时辰了,宫中还没消息传来,我有些心烦,怕是事情……不妙。” 江平生说的委婉,只用了一句不妙,没有详说。但阿珏和他心里都清楚,这么久还没消息,韩元吉跟孙承爵怕是出意外了,至于是什么意外,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 “九王子,我们逃吧。”江平生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像下定决心一般,直说道:“柳寒桑这人虽年轻,但手段狠厉,不好对付,韩元吉、孙承爵资历比他高,却未必是他的对手。” 一直等不到消息,阿珏也生了退意,可这到底是京城,不是城羌的地盘,他又和他们合作,阿珏不好直说要走。 江平生提出来就不一样了。 阿珏没有迟疑,只是问:“江初雨呢?” 城羌确实想要称霸天下,但命更重要,唯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江平生想也没想道:“带走。” “我们现在不知道韩元吉和孙承爵怎么了,不过一旦宫中事了,柳寒桑有了空,知道我们绑走了江初雨,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江平生道:“而且带着江初雨,若真被柳寒桑追上了,有他在,柳寒桑也不敢轻易动手。” 阿珏道:“行。” - 闹了许久的宫城终于安静下来了,柳寒桑解下挂在腰间的脑袋,将其交给身边的暗卫,再让暗卫押住韩元吉。 韩元吉头发散乱,盔甲破烂,很是狼狈,被暗卫按住手,跪在了柳寒桑跟前。韩元吉不服气,阴狠狠地看着柳寒桑,嘴里还不停骂他。 柳寒桑表情未变,挥手想让暗卫把韩元吉带下去,谁知韩元吉忽然大笑起来:“柳寒桑,现在你很得意吧?但没关系,马上你就会后悔了。” 柳寒桑表情如常,韩元吉看得心里发狠,恨不得撕破柳寒桑的冷静面具,让他像他一样痛苦。 “我们是败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韩元吉大笑,泄愤一般道:“江平生抓了江初雨,你等着给他收尸……” 熟悉的名字抓住了柳寒桑思绪,韩元吉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柳寒桑心上,柳寒桑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韩元吉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小雨在哪?” 高强度的厮杀让韩元吉四肢酸痛,刚才又和柳寒桑对大一番,现在韩元吉感觉他内脏都移位了。喉咙涌上腥甜,血从嘴角滑落,韩元吉疼得不行,但看柳寒桑这样,他却觉得格外舒畅。 “想知道?”韩元吉冷笑道:“那你求我啊。” 柳寒桑毫不犹豫,一拳打在韩元吉脸上,韩元吉受不住,吐了一大口鲜血。明明吐血了,韩元吉却在笑,柳寒桑越不好过,他就越好受。 韩元吉还想刺柳寒桑几句,旁边忽然走出一个暗卫,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厮,那人见了柳寒桑,扑通一下跪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个玉佩:“王爷,我家少爷让我给你送信,说江少爷被人抓走了。” 至此,柳寒桑脸彻底冷了。 ---- 五一快乐!
第70章 江初雨不是一开始就对江平生失望的,他也曾渴望江平生能像普通父亲一般,只是在一次次被拒绝里,江初雨已经不渴望江平生会疼他了。 没有希望就不存在失望,江初雨早就看清江平生的为人,他做什么也不会觉得奇怪。可任江初雨如何想,他都料不到江平生会做卖国贼,联合外族来对付国人,这实在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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