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行低应一句,弯腰退了。 江初雨身体不舒服,看柳寒桑来了,也没同他打招呼,甚至简单看了眼就收回视线了。 柳寒桑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江初雨手:“还很难受?” 上次柳寒桑来,同江初雨聊了会近来发生的事,江初雨知道杜煊查到了东西,胡玉成被抓入狱,京城远没有表面平静,柳寒桑这些日子很忙,有时候一天都睡不了两时辰。 江初雨置办的小院离王府有些距离,柳寒桑不管是从宫中直接过来,还是从王府过来,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江初雨看柳寒桑处理朝政辛苦,不想他再劳累多跑,上次柳寒桑离开时,江初雨便让他别过来了。 看着不听他话,又过来的柳寒桑,江初雨哼地一声收回手,不肯让柳寒桑牵手:“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习惯了,不过来心里不安。”柳寒桑笑着又握住江初雨手,同时用手背去贴江初雨额头,看他还烧不烧。 幸运的是,江初雨额头不烫。 “哦。”江初雨这次没抽回手,由着柳寒桑握着:“下次别来了。” 柳寒桑微笑着摇头:“那不……” “近来你政务繁忙,等忙完了再来找我也没事,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怕江初雨还要再说,柳寒桑从怀中拿出一粒糖,拆了糖纸喂进江初雨嘴里:“吃颗糖就不苦了。” 郎中开的药方煎出来的药很苦,江初雨喝完药,感觉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自然没有胃口吃别的。 家中没糖,江初雨不想麻烦枣行去买糖,加上他又实在不饿,索性没说。谁知柳寒桑竟然随身带糖,还看出了他嘴巴发苦,并及时喂糖给他吃。 生病让人脆弱,同柳寒桑确定终身来,江初雨鲜少黏柳寒桑,这会儿他却有点控制不住,想要离柳寒桑近点。 “王爷。”江初雨含住糖,朝柳寒桑伸手,声音黏黏糊糊的,听着像是在撒娇:“要抱。” 柳寒桑会羡慕别的夫妻形影不离,关系亲近,也曾幻想过某天他和江初雨也能这样,最好江初雨还能对他撒娇。但幻想只是幻想,柳寒桑知道这事不现实,便没有多想,又哪里料得到,有一天江初雨还真黏他了。 柳寒桑嘴角不听话地上扬,他立马抱住江初雨,将人搂进怀里。 从前在王府时,江初雨就发现柳寒桑爱在屋内点熏香,每次柳寒桑从身边路过,江初雨都能闻到一股香味。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柳寒桑好像换熏香了,江初雨觉得这次的熏香比上次的好闻。 江初雨脸埋进柳寒桑颈窝,声音闷闷的:“下午头好疼,后面枣行叫了郎中,给我扎了几针,我才好一点。” 这些事柳寒桑已经从影十三那儿听说了,但江初雨说起时,柳寒桑依旧听得很认真:“这个季节天气多变,很容易着凉。” “我知道。”江初雨点点头,被柳寒桑身上的香味熏得眼皮打架,生出了困意。 柳寒桑听出江初雨犯困了,说话的声音更轻了,同时不停拍江初雨后背,像哄小孩睡觉一样哄他。 生病易疲惫,再被柳寒桑这么一哄,江初雨很快就睡着了。 江初雨病了两天,柳寒桑就在这边留宿了两天,昨晚甚至直接带了折子过来,江初雨在床上看话本,他则在一旁批改折子。 江初雨不记得他什么时辰睡着的,只知道半梦半醒间听到柳寒桑在说话,也听到了窗外淅沥的雨声。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柳寒桑已经不在屋内了。 被精心照顾了两天,江初雨好得差不多了,今天精气神不错,枣行准备的早点他也都吃完了。 生病两天,在家闷了两天,如今病好了,江初雨不想再在家里待着。 “枣行,帮我拿伞。”江初雨伸了个懒腰,提高音量喊人。 早在半个月前,江初雨就听说城北从木小筑要办花展,算算日子,正好是这一两日,而昨晚大雨后,今日又天晴了,江初雨打算过去看看。 枣行拿了伞过来:“公子要出门?” 江初雨嗯了声,简单说了他要去哪:“我自己走路过去,你不用跟着我一起去,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去从木小筑了。” 江初雨朋友不多,会来找他的无外乎贺知秋,如今还可加一个柳寒桑。但柳寒桑政务繁忙,白日没有时间来找他,那就只剩下贺知秋了。 枣行应好:“公子几时回来?” 枣行想要问清楚时间,好提前备好饭菜,这样江初雨一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江初雨没立马回答,垂眸沉思片刻后,才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枣行得了回答,心中有了计量,目送江初雨离开小院后,就进了厨房,开始处理等会做饭要用的食材。 从木小筑离这不算远,江初雨又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枣行准时做好了饭菜,再跑到小院门口等江初雨。 然而直到桌上的菜凉了,枣行也没有等到江初雨。 不知为何,枣行忽然心一惊。枣行跑回院子,学江初雨那样喊了声十三,但无人应答。 影十三负责保护江初雨,在这边待的时间久了,枣行同他也熟了,喊他他也会应,而不是现在这般。 枣行想到这些日子出门买菜听到的讨论,没有再喊十三,更没有再去前门。枣行走到后院,打开门往外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才快走出门往一个方向跑。 江初雨是柳寒桑的心上人,柳寒桑又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按理说枣行此时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去找柳寒桑。 但枣行并没有这样做。 枣行去找贺知秋了。 ---- 第一次写这么长哈哈
第68章 收到下人来报时,贺知秋正抱着猫玩。 “枣行?”贺知秋眉心一拧,不明白她来找他做什么,但枣行是照顾江初雨的人,那来找他肯定也事关江初雨:“带她进来。” 贺府不是江初雨的落脚小院,内里奢华得多,枣行第一次来这么好的府上,却无暇欣赏风景,一颗心悬得老高,等见了贺知秋,更立马跪了下去,声音发抖道:“贺公子,求您救少爷。” 看到枣行一见面就跪下,贺知秋被吓了一大跳,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听枣行让他救江初雨,瞬间嗓子都劈了:“小雨怎么了?” “少爷今日出门去看花展,说好了要回来吃饭,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王爷留下的影卫也不见了。”江初雨是一个好主子,枣行不想他出事:“贺公子,少爷一定出事了,还请您去救他。” 说完,枣行用力地磕了个头。 枣行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无权无势的,想要救江初雨,也毫无办法。好在她还认识权贵,能够求他们帮忙,至于为什么不去找柳寒桑,是枣行的直觉让她别去的,她总感觉如果去找了柳寒桑,那事情就完了。 况且影十三也不见了,那边说明这事极有可能是冲着柳寒桑来的。 江初雨是贺知秋好友,如今他不知所踪,他自然要去救他。贺知秋将猫放下,吩咐人带枣行去安顿,然后回屋写了封信,叫来贴身小厮,将信交给他。 “机灵点,把信送到摄政王府上。”贺知秋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小厮,跟他说了个地名:“如果王府找不到人,那就去这里,若是有人拦你,你就将玉佩给他看。” 贺知秋幼时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他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经常四处乱窜,将宫里摸得很熟,所以才能想出这个办法。 但最好还是不要进宫,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厮走了后,贺知秋没再愣着,他去了书房。 贺父还没睡,见贺知秋推门进来,他也不会意外,甚至还在贺知秋开口前先淡淡道:“我不能帮你。” 贺父没说不能帮什么,贺知秋却一下就听明白了:“为什么?” 贺知秋从没掩饰过他和江初雨关系好,如今江初雨不见了,作为他的朋友,贺知秋肯定要去找的,而他仅是世家子弟,又没有为官,手上没有可调遣的人,便只能来找他爹,若是他爹不帮他,贺知秋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没有为什么。”贺父拒绝解释,表情平淡:“时辰不早了,你先回房。” 贺知秋从小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这会儿得不到准确的答复,他又怎么会走?尤其今日京城暗波涌动,饶是不入朝堂如贺知秋,也有所察觉。 “要出事了是吗?”贺知秋不像贺父委婉,一针见血道:“韩元吉他们有动作了?小雨是被他们抓走的?爹你不想我搅和进这趟浑水?” 贺父没有接话,贺知秋没有退缩,继续道:“爹,如若京城真的要变天了,我什么都不做,也改变不了什么的,何况……”贺知秋顿了顿,才再说:“摄政王很喜欢小雨,他要是出事了,摄政王就真的不可控了。” 贺知秋不爱读书,没有走科举这条路,也未曾利用家里的关系求一官半职,但这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事实上生在官宦之家,哪怕贺知秋无心官场,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比如贺知秋就很清楚柳寒桑在蓄谋大事。 贺知秋说的事贺父都知道,可…… 贺父沉默半响,闭上眼妥协了:“去吧。” 贺父之所以不肯答应贺知秋,就是不想他趟浑水,但以贺家和柳寒桑的关系,哪怕他们真毫无接触,在外人眼里,他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挣脱不开的。 - 江初雨醒来时,感觉他头快炸了,脚腕也阵阵地疼。 四周漆黑,江初雨视线受阻,看不出他在哪,但江初雨还记得发生的事,所以他是被抓了? 江初雨想到了柳寒桑,他身无官职,出身又卑微,江初雨不认为会有人想抓他,那只有一个原因了。 可这些人为什么会抓他?是想拿他对付柳寒桑吗?影十三又哪去了? 江初雨心里有很多疑惑,他却没有去深思,而是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竖着耳朵听动静。 四周很静,仿佛除了他就没第二人。 江初雨心里一紧,跟着悬起心来。若是四周不静,他尚可同人交谈,争取问出点信息来,就算问不出什么,亦可以暂时放下心,知道他还有用。 可偏偏江初雨什么都听不到,这就麻烦了。 - 江初雨张了张嘴,想问有人吗?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开口,安静地呆着不动了。 他在京中没有仇敌,不可能会有人想要抓住他,毕竟抓了他,获利极低,江平生不可能为了他做什么,如此看来,就只能是柳寒桑了。不过这样的话,问题就又来了,谁会抓他去威胁柳寒桑呢? 柳寒桑的政敌吗?这未免也太多人了,江初雨想不出是谁。 脚上的疼让江初雨皱眉,而除了脚腕疼,江初雨脖子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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