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岌抿唇笑了起来,程岁杪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放心,你愿意为我改变,我也愿意为了你改变。” 程岁杪不是很理解:“什么?” “你不喜欢的事,你在意的人,你的处事原则,我愿意接受,也愿意学习。” 陆岌亲吻着他的手指:“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程岁杪看着陆岌,觉得用痴迷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也不为过。 “我面对你的时候,似乎已经没有原则了。” 陆岌笑着对上他的嘴唇,小鸟一样一下一下轻啄:“我会帮你维护你的原则。” 程岁杪轻笑着抱住陆岌。 游园会的帖子毫不意外地送到了陆岌手里,程岁杪不用问陆岌都知道他绝对不会缺席。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多年。 程岁杪也很想见见那个万恶之源,但一开始他信心十足,距离出门的时间越近他就越没底气,不知道陆岌会不会带上他。 在陆岌看来,那个人很危险,自己已经被司辛看到了,或许不该被龚令慧看到。 程岁杪不想让自己成为陆岌的绊脚石,更害怕自己的存在会扰乱他的计划。 他决定尊重陆岌的决定,在得到结果之前绝不过问。 陆岌看到了他的游移不定,没有人比陆岌更能看得清楚程岁杪在想什么。 “确实,那个场合很危险,但是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或许正是因为危险,我才需要你在我身边。” 程岁杪心满意足。 他没想到会在游园会见到隋雾。 自从到了京城住下,他还没见过隋雾。 ----
第119章 游园 隋雾只是在刚见面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跟陆岌说了两句话就走开了。 程岁杪已经很久没看过穿着这么闲适的隋雾了,跟他们的队伍同行的时候,隋雾的形象一直都是干练凛冽的样子。 现在他脱下铠甲,换上常服,恢复到了他们最初见面时候的样子。 程岁杪有一点小小的感慨。 他跟隋雾长大后第一次见面是在陆府宴席上,那次也和这次一样热闹。 就好像时间并没有往前走,但其实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 游园会来人众多,等了一会儿,皇后出现,程岁杪站在陆岌身后出于礼节没有抬眼看。 但听着声音虚浮,似乎有掩盖不住的紧张,就知道今日的活动恐怕是有人一时兴起搞出来的,本不在皇后的计划之内。 而且听起来像是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割裂感。 男女分席,以曲水流觞为界。 男子席位这边还算平和,皇后只是出现了一下,说了几句话,便到了女子席位那边去。 今日来此地的人们都知道皇后在这个时候举办游园会无非是为了扩充后宫,适龄女子的家族们坐不住了,因而那边听起来更热闹些。 有几位贵女争抢着跟皇后说话,生怕对方看不到自己。 而也有躲在一边沉默不语的,似乎比除外只希望今天这场游园会快点儿过去。 前者要么是司辛的人,要么是已经决定站队司辛的人,而后者,大多都是还在观望情况的大臣之女。 司贤继位才多久,就命丧黄泉。 难说这局势走到今日已经稳了,如果贸然让女儿进宫为妃,万一司辛再有变故,后宫女子如何脱身? 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然疏,没想到今日你也来了。” 程岁杪回神,看到丰兴禹坐在陆岌身侧,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酒。 “府上收了邀帖,就来长长见识。” 丰兴禹灿然一笑:“你可真会说笑,恐怕来这儿不是长见识,而是看热闹吧?” 陆岌但笑不语。 丰兴禹左顾右盼后,又开口道:“看今日来这些人,想必是把能提的上来的青年男女全搜罗来了。” 他说:“这还是在新帝登基后头一遭呢。” 陆岌既无功名在身,又无官职,他能来这种场合,确实很古怪。 但更古怪的是,除了隋雾来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外,来跟他说话的就只有丰兴禹一人。 程岁杪有理由怀疑,其他人都认得陆岌。 或许也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但终究是不可说,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这可不是无端猜想。 打从他们进门开始,程岁杪就看到了其他人见到陆岌以后怎么都遮盖不住的惊讶。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是认识陆岌的,最起码知道陆岌。 丰兴禹抬眼刚好了程岁杪的目光相对。 程岁杪微愣,朝丰兴禹微微颔首。 丰兴禹笑了,这笑引得陆岌看向他们二人。 “那边那么多名门贵女,有没有看到心仪的女子?若是有……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要为兄帮你引见?” 陆岌轻飘飘看他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到隋雾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么久不见,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多管闲事。” 隋雾撩了衣摆施施然坐下。 他身后跟着应墨,但程岁杪看应墨没动,就主动上前帮隋雾斟酒。 “多谢。” 程岁杪轻声道了句“客气”。 丰兴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有趣……” “怎么?”隋雾斜眼看向丰兴禹。 丰兴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给陆公子牵线,碍了你什么事儿?莫非你们看上的是同一个人?所以你才这么着急?”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程岁杪始终觉得隋雾对自己的感情和陆岌对自己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 但显然隋雾总是在误会,还没有看清这一点。 或许是儿时情分迷了他的眼睛。 程岁杪没想跟他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说清楚,想着交给无所不能的时间去解决。 他总有一天会懂的。 但显然不是今天。 “我可没着急。” 隋雾冷眼看着丰兴禹:“你在京城才待了多久?对朝中大臣们的家眷又了解多少?自己心还没定,就嚷嚷着要给人家牵红线,别害了人家,小心遭报应。” “说的像你谁都认识一样。” “我认识的人是不多,但我不显摆。” 丰兴禹啧啧两声,不甘示弱地继续跟隋雾有来有回地呛声。 程岁杪看明白了,这两人早就认识,但一时之间还看不清是敌是友。 他从二人身后的家族来分析。 丰兴禹之父丰寇为官清流,一向看不惯太后,也看不惯前后两位新帝,而隋家…… 隋磬云效忠于彼时的三皇子司辛,而隋雾效忠于彼时的二皇子司贤,现在的局势更偏向谁显而易见。 他们看起来,没可能是朋友。 不过应该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虽隔着朝政党争,当也有年少的情谊在。 尚能斗两句嘴。 “陆某没有成婚的打算,不劳丰公子费心了。二位也不必为了我针锋相对。” 陆岌见缝插针适时打断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 丰兴禹“哦?”了一声,目光似有若无落在程岁杪身上片刻,开口问陆岌:“虽说没有成婚的打算,但看起来,陆公子似乎心有所属啊。” 陆岌也不扭捏,大方承诺。 “丰公子说的不错。” 丰兴禹似乎没想到陆岌会就这样承认,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怔了一下。 听到隋雾嗤了一声,几人的目光都落在隋雾脸上。 丰兴禹顿时找到了新的话题。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就不催你么?” 隋雾并不理他,酒杯和陆岌的轻轻碰了一下。 程岁杪发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路同行过的原因,隋雾和陆岌……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因为赶路极其疲累,程岁杪认为他们只能团结,一致对外。 现在大家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怎么隋雾和陆岌的关系看起来……确实亲近了不少呢? 至少没有以前他熟悉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了。 以前…… 程岁杪想到以前,隋雾反复跟他强调陆岌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日子。 不仅隋雾对陆岌有很大的意见,陆岌也会有意无意阻止他跟隋雾离得太近。 现在……就像是经历了什么事,两人一夕之间冰释前嫌了一样。 “管好你自己吧。” 隋雾道:“我听说,因为你爹辞官,你原先定下的婚事黄了?” 丰兴禹表情凝滞了片刻,释然一笑:“是我主动退婚的,免得人家为难。” 丰寇,说好听了是辞官,不过就是罢免。 龚令慧不会用反对自己的人,尤其丰寇身处在话语权那么大的位置上。 扳倒丰寇,是先皇还在时候,龚令慧就一直在做的事,她费了不小的工夫。 当然,这些事情程岁杪都是听陆岌说的。 “成家立业,依我说,先立业才可成家。” 隋雾道:“以前是,现在更是。” 丰兴禹点头:“这话我赞同,然疏?” 他对陆岌点了下下巴,陆岌微笑着拿起酒杯。 三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刚去哪儿了?” 丰兴禹问的是隋雾:“然疏说方才已经见过你了,你可比我到得早。” 程岁杪越看隋雾越觉得这孩子变化真大,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较起来,隋雾现在稳重多了。 “被几个多嘴好奇的人叫去说话了。” 隋雾低下头暗自笑了笑:“他们问我,陆家不是永不入朝了么,还说起当年,不仅陆家本家,旁支子孙也不得科考,看到陆岌出现在这儿,证实了前几日坊间传闻,他们问我知不知情。” 丰兴禹也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知道,不清楚,没听过。” 隋雾弯了下唇。 丰兴禹和隋雾都看向陆岌,陆岌刚刚放下酒杯,看到二人注视自己目光,他悠悠一笑,轻声道:“这酒不错,可惜我不能多喝,要不,有人该生气了。”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程岁杪没想到这句话的点在自己身上,听陆岌说完,他默默站着,脸红了。 隋雾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 丰兴禹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似乎真是后知后觉,来来回回看着三人,悠悠道:“看来有故事啊……” “皇上驾到——” 内侍的声音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游园会骤然一静。 明明已经见过司辛了,还在陆府跟他相处了那么久,没想到遇到今日这种场面,还是会紧张。 程岁杪跟着陆岌,学着应墨的动作向皇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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