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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

时间:2024-06-16 16:00:03  状态:完结  作者:迟归鹤

  叶虞对这等贵胄行径嗤之以鼻,可裴玉戈却在那一瞥后有了旁的心思。

  “玉郎?在想什么?”见裴玉戈斜倚在窗边久久未动,似有些出神,叶虞不解便开口问了句。

  此时裴玉戈方才回过神,开口问道:“听闻…雍亲王生性风流,最是贪恋美色?”

  “京中传言虽不全为真,但他来者不拒应是确有其事,左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挚友虽为男儿身,可长相肖似其母,面若好女又兼身子病弱,少时就没少因长相过于柔美而遭同窗戏弄轻薄,只不过碍着其父襄阳侯的爵位并不敢做得太过。裴玉戈问及雍亲王好色之事,叶虞话出口才觉察出裴玉戈言下之意。

  只是还不及劝阻什么,裴玉戈已先他一步开口道:“我并不打算舍身饲狼。雍亲王是否可用还需再试,重华不必过早为我担忧。”

  “可……”叶虞欲言又止,却也心知好友已下了决断,非他三两句劝可以转圜心意的,便只能长叹了口气道,“罢了!我知我拦不住你,不过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冒险。”

  “好。”

  【作者有话说】

  新文开更,阅前排雷:

  1、年上、攻28,受20;

  2、病弱美人但并不是小白花,攻有权斗头脑也干得了大事。因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弱强,所以我没有打这类标签,不过喜欢软萌攻或病弱小白攻的可以提前撤离了。本文攻在身体、地位、情感主动方面都弱于受,政治能力上两人差不多。王爷是为爱做0,不过攻也不废(但也不算强强)可能造成争议的tag我都没打,宝子们看排雷自行判断是否入坑~

  3、攻洁(因为身体不好),受有经验,但只睡别人没被睡过,攻身体后期会慢慢养好

  4、本作为前作《天意可违》同系列背景,不过和前作关联不大,没看过也可放心阅读。唯一的特殊背景设定是女子也可以当官,之前两任皇帝也都是女帝。


第2章 “我嫁”

  御史大夫温燕燕死在了正月里,为着还未过十五,怕冲撞了国运,堂堂三品大员的身后事也是草草办的。

  温燕燕一生未嫁,膝下也无子女,又因宫中的态度,连温氏的亲族也不敢为其主持丧仪,末了还是裴玉戈这个受温燕燕多年提携的学生替恩师全了身后事。

  正月一过,朝中倒是定了负责追查血案的官员,只不过以皇帝对此都不上心,就更不指望底下人有多少尽心追查的了。裴玉戈为此事往返宫门数次,只是他官阶低微,纵是襄阳侯府的长公子,也未能求到皇帝跟前,还为此病了一场。

  大理寺和京兆府接手了此案,却在节后派人把守温府不许任何人出入,至于此举是为查案还是为了在御史大夫家中翻出些什么东西来,那便不得而知了。

  裴玉戈病愈后也曾去过,只是几次都被守门的官兵挡了回来。此时的他不过是御史台一个六品小官,并无号令旁人的权柄,因而并不得入内收拢恩师遗物,可今时今日再来却又有些几分不同。

  “已经同你们说了!没有大理寺卿和京兆尹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视为贼匪同党!”

  裴玉戈不是头次来了,守门的人虽不是同一拨人,可官兵私下里消息互通,早知晓襄阳侯府的病秧子经常来温府的事。也因为清楚这位侯府公子一碰就会病会晕,守门的官兵不敢得罪侯爷,便只能嘴上驱赶,并没有人敢上手推搡。

  今日轮守大门的是头次来,他听其他同僚私下言语肖想过裴玉戈,当时只当是旁人馋女人了。可自己亲眼见了,也是忍不住眼睛落在这位侯府公子身上久久不忍挪开。

  裴玉戈又在温府外站了一会儿,此刻天已渐渐阴了下来,有细密的毛毛雨落下,随行侍从见状忙撑起油纸伞为自家公子挡雨。

  许是在外站得久了,裴玉戈身形有些摇晃,侍从喊了声公子,赶忙将人扶稳了。

  那值守的官兵自然不敢放裴玉戈进去,见此情景不由‘怜香惜玉’起来,竟主动伸手去揽裴玉戈。看似帮忙,手却不怎么老实,即使知道扶着的人是个十足的男人,却忍不住又多瞧了那张倾国绝色之容。

  “你这手不妨再往上几寸?”

  突兀的男声传来,惊得那官兵立刻缩回手,左右摆头寻找说话之人,嘴里还不忘大喊‘何人在此’。

  黑铁扇骨展开之时响声若雷,几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紫袍青年站在马车旁,手执铁扇遮在头顶挡雨。随行之人很快撑伞而来,那人才收起那黑铁扇子。

  裴玉戈见到来人时藏在宽袖中的手不由攥紧,不过面上仍是一副平静模样,转过来面对着青年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王爷。”

  值守的官兵虽不认得哪位王爷,却也没忘了跟着行礼,青年挥挥手,随行侍从道了声平身,一众人才站直身子。

  府外这么大动静,原本在温府内偷闲的校尉得了消息忙整了盔甲出来,恭恭敬敬给青年行了礼才问道:“末将不知王爷驾临,敢问王爷此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本王听说温大人不久前遭贼匪毒手不幸身故。皇兄与本王少时都曾受温大人照拂,既未赶上发丧吊唁,便今日回了皇兄过来瞧一瞧,也算略表哀思。”

  雍亲王萧璨乃是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虽说京中的贵人多如牛毛,可如今没有哪一位的恩宠可与这位天子亲弟比肩。他说奉了天子之命,守门的校尉自是不敢拦、更不敢多问半句,忙侧身恭恭敬敬请人进去。

  萧璨并未立刻进府,行至裴玉戈身旁时停下脚步,侧头含笑问道:“方才过来时便远远瞥见裴侍御站着。听闻裴侍御师从温大人,不妨一道入府悼念?”

  裴玉戈从始至终都未通报自己名姓,可雍王却已清楚他是谁,不过目的之一既已达到,他自然不会拒绝。

  “愿随王爷同往。”

  人是萧璨要带进去的,那校尉就在旁边听着也不敢拦,可他想跟上去时却被雍王府的侍卫统领带人拦在了府门外。

  走远些依稀还能听到三两句争执声,不过很快就听不到了,萧璨摇扇轻笑道:“好了,现在碍眼的人没有了。”

  裴玉戈双手拢在袍袖中,听萧璨如是说也没有贸然接话,只微微垂着头,目光只到那位皇亲贵胄腰间玉带。待人轻哼一声转身提步继续向前走,他才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温燕燕的丧事草草了结后这温府便被封住不许人出入,平日便是有人来也只是大理寺或京兆府中查案的官吏,是而正厅中香烛白幔均未撤去。白日里这番光景到还好些,若是天色暗了再来温府,恐怕只有阴森之感。先帝朝,温燕燕官拜正三品御史大夫,是朝廷中官阶最高的女子官吏,虽说不上是什么风光事,却也在朝中自成一派。如今身后凄凉,牌位更是未能入得温氏宗祠,就这么摆在府中正堂之上,无人理会。

  萧璨回身将铁扇交给随行侍从,一人双手接过恭敬退了几步捧着,另一人则默默上前收拾被弄乱的贡桌。取了火折子点燃两遍烛台,又拢了三根线香就着烛火点燃后回身递给自家王爷。

  萧璨整了整衣冠后自侍从手中接过线香举至额前,正对堂上温燕燕的牌位默默鞠了三躬,插香时抬手挡下要代行的侍从,亲自奉至灵前。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却未见半点轻慢。

  裴玉戈一直站在后面观察着雍王主仆的一言一行,萧璨的举动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待回过神来抬头,忽然发觉祭拜完的萧璨已走至自己身前,一双眼正饶有兴趣打量着自己,裴玉戈本能向后退了半步。

  “裴侍御难得进来一趟,不拜一拜你的老师?”

  “多谢王爷提点,下官正要去……!”话音未落,萧璨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裴玉戈想抽回手却发觉自己的力气比不过对方,“王爷,还请放开下官。”

  “本王替裴侍御取好了。”三根线香被塞在手中,萧璨话虽这么说,可手却未松开。借着递香的契机从手指摸到了手腕,“京中传言不假,裴侍御绝色姿容,连这双手也是指若细葱,教人瞧着可怜得紧啊…”

  “王爷说笑了。”裴玉戈再一抽手才脱离了萧璨的掌握,自然也是因为对方摸够了。他忍下心中厌恶,梳理杂乱思绪,再面对恩师灵位时,心中默默许下承诺。

  三拜之后,萧璨突然开口道:“裴侍御在温府外守了本王几日,现下可方便将话一一道明?”

  裴玉戈捏着香的手一紧,可还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将香插好后,他转过身对随行侍从道:“正言,你先出去候着。”

  “…是,大公子。”

  萧璨也挥手令两名侍从退下,侍从退出时不忘将正堂的门掩上,如此这空荡荡的灵堂之中便只剩下裴玉戈与萧璨二人。

  “咳、咳咳…”梁上掉下的灰有些呛到,裴玉戈掩面轻咳了几声。不成想今日做戏受了些寒气,这会儿勾起旧症竟是咳了一会儿也不见停。急得外面的正言顾不得里面人是皇亲国戚,喊了好几声大公子。

  萧璨叹了口气走近问道:“身上可备了药?”

  “在…咳在下官侍从、咳…”

  “罢了…是本王疏忽。”

  “?王爷?!咳、咳咳!”

  裴玉戈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已被萧璨打横抱起。他虽年长萧璨七八岁有余,可因体弱多病,身量比萧璨还要矮上半头、人也不重,是而就算萧璨是京城贵胄里出了名的浪荡子,也能一把将人抱起。

  正言原本在外焦急不安,忽然屋门被从内踹开,一转头便看到自家公子被雍王打横抱着往外走。正言慌忙想追上去,却始终被萧璨的侍从拦在后面不得靠近。

  当然萧璨并非如正言乱想是要直接抢人,他抱着裴玉戈熟门熟路进了最近的院落,随便挑了间最近的屋子踹门进去,两名王府侍从提步快跑几步,在萧璨之前将卧房内落了灰的木榻清扫一番,又在自家主子的示意下将绣有蟠龙的大氅垫在下面。

  “药!”

  萧璨将裴玉戈安置在榻上,立刻就朝跟来的正言伸手。后者被吼得愣了下,回过神忙解下腰间布囊,从中取了一个白瓷瓶送了过去。见裴玉戈服了药缓了片刻不再咳嗽,几人才算松了口气。萧璨抬手示意,侍从立刻会意将正言带了出去。

  起身倒了碗干净的白水放在榻上,萧璨才随便拉了个圆凳坐在一旁,等裴玉戈用水润了口后才正色道:“裴侍御不惜拿自己身子犯险,究竟是有何事非要见本王不可?”

  裴玉戈缓过劲并未继续靠着,他站起身将身下垫着的亲王披风捞起叠放在手边,自己也正襟危坐面对萧璨,却并未回答雍王刚刚的问题,而是说道:“王爷似乎对恩师府邸颇为熟悉。”

  萧璨愣了下,遂答道:“母妃去得早,幼时温姨母总来照看皇兄与我。后来的太子少师不喜欢本王,本王便时常跑去温姨母府上听她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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