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之心 作者:迟归鹤 简介: 鬼见愁·病弱美人文臣攻X 扮猪吃老虎·纨绔王爷受 裴玉戈x萧璨 裴玉戈官不过六品侍御史,却是朝廷上下一致认定的‘鬼见愁’。 只是这鬼见愁的名号并非因为多敢谏言,而是因为此人是个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病秧子。呛一句就心口痛、碰一下就当场晕,偏偏又是襄阳侯府的大公子,没人想管也没人敢管。 唯有雍王萧璨头铁敢碰这霉头,不仅碰,还直接求了一道圣旨把人娶回家去了。 世人皆知萧璨是色中饿鬼,自打成亲,外人都等着雍王府办白事,却不成想裴玉戈嫁进王府之后,那不成器的纨绔王爷竟老实本分了不少。 旁人说裴御史驭夫有道,被假戏真做的雍王爷坐在一边揉腰磨牙。 御史大夫温燕燕之死牵出一桩尘封多年的谋逆大案,让萧璨无法违心将那兄弟情深的戏码再演下去。 裴玉戈不畏流言刀剑,披甲护持左右,同样只为求当年一个真相。 铁扇一收,剑指天子。 “臣恭请陛下…禅位” “臣弟请皇兄…退位!” 食用指南: 1、与《天意可违》同一背景设定,但和前作无太多关联,没看过前作也不影响阅读。 2、年上,但年龄差不大。 3、攻是真身婻諷体不好,不是装的。受不是好人,他是色心野心兼有的封建统治阶级,和攻成亲之前有过男女经验,勿带入现代三观。 阴阳谋 null
第1章 恩师之仇(排雷见作话) 京春二月,时下年节刚过了半月有余,齐国都城内仍存有一丝热闹佳节的余韵,街巷四处灯笼彩绸也在。 只是虽已过了立春,一早一晚若是穿得少了,仍会觉得寒风刺骨,非到了午后才稍稍暖和些。 年轻公子驻足一处沿街小摊前,那卖吃食的摊子不大,两个矮桌拼在一块、上面拢共就摆着五六个竹笊篱,生意却很好,来往路人十之二三总会停下买些回去。 摊主是对夫妇,刚卖了几块糕饼,抬头就见一位贵气公子立在自家摊前,摊主汉子忙出声招呼道:“郎君可要买些糕饼?我这小摊儿吃食虽比不上那些名家,左近也算小有名气,郎君若是给家中女眷捎带,可买几块芸豆饼尝尝!” 那汉子说着还掀开笊篱上盖着的棉布给年轻公子看,里面一块块不足巴掌大的白糕叠在一起,虽是普通人家的手艺,糕饼模样瞧着倒是喜人。 年轻公子微微颔首,也不问价,言道:“早就听友人说你这摊子上糕饼口味极佳,既如此便劳烦每样包上两块。” 那汉子干脆应下来,他媳妇取来油纸,夫妇俩又看向那贵公子。随行仆从取下腰间荷包,上前一步替代主子开口道:“包在一起便可,拢共多少银钱?” 有了准话,妇人忙将糕饼挑拣好包起,汉子则直接面向那仆从答道:“六十文。” 仆从付了钱从妇人手中接过装有糕饼的油纸包,唤了声少爷,青年应了声道:“走吧。” 沿街走了百余步,两人停在巷子口一处少有人踏足的书斋,书斋名为闲余。倒不是说这书斋不好,只是这一条街上多是食坊酒楼、布庄玉店,与其他铺子相比,书斋未免显得乏味了些。 其实书斋内倒还有不少人在,不过大多都是住在附近巷子里的穷学子。书斋老板并不图利,无论贫富贵贱,只需点上一壶十几文的茶,便可在书斋看上一日的书。久而久之,这处书斋便也出了名,真来买书的反而寥寥无几,自然也是这处往来贵客少的缘由之一。 整个书斋就一名掌柜一名沏茶的伙计在,每日来书斋的人也不过那些熟面孔。一主一仆踏入书斋,掌柜见青年进来便起身迎上,言语热络招呼道:“叶公子,东家已经到了,就在楼上雅间等您。” “有劳白掌柜了。” 二人显然已不是第一次照面,贵公子客气点头应下,回身朝仆从伸出手。随行之人也早知自家少爷的习惯,便双手托着将糕饼包递了过去。 青年拎着油纸包一路走到书斋二楼雅间。说是雅间,其实平日鲜少待客,尤其是东家在时,更是谁也不放上去。 二楼四周挂着厚厚的帘幔,将风挡得严严实实的,竟半点感觉不到外面的寒风。不过青年本就较旁人体热,即便眼下时节,他早晚也只着一件单衣,到了这地方自然感觉有些闷热了。 最近一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青年推门而入,多日未见的友人手捧书卷正坐在临窗的桌前细读。雅间内摆了炭盆,是而门窗大开屋内却并不怎么冷。 “玉郎!” 青年唤了好友一声,走过去将装了糕饼的油纸包放在桌上大开,一边伸手替对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关切道:“我听说你前几日才病了一场,怎么不带个人出来?我给你带了糕饼,就是你之前提过旁边巷子口的那家,你先多少吃些。” 被唤作玉郎的人面色苍白,即使是在内室也不曾将大氅脱下。脸上虽仍见病色,可柳眉凤目,姿容清雅,三千青丝高高束起,用一根素色玉簪簪住。绝色之容,倒衬得上这声‘玉郎’的称呼。 听了好友的话,裴玉戈只请摇了摇头道:“正言随我来的,只是方才从窗口远远瞧见你,便打发他去取些东西来。还有…玉郎都是幼时的称呼了,在外还这么叫,重华不怕旁人笑话你?” 打趣之言并无半点嗔怪之意,原就是自小玩到大的情分,相处之时自然少些拘束。 挚友数月未见本该好好叙旧一番,只是有件事压在两人心头,寒暄过后两人脸上便不见了笑意。叶虞犹豫再三才开口道:“玉郎,姨母的事我知你不甘,母亲自从得知噩耗也在家中几次哭到晕厥。可裴伯伯如今赋闲在家,父亲昨日与我交谈时说今上…并不打算追查到底,恐怕只怕你我二人很难为姨母做什么。” 裴玉戈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直视好友说道:“我知。但授业知遇之恩重于山,如今恩师遭歹人暗算,我绝不能当做此事未曾发生!” 看着好友坚定的表情,叶虞不由攥紧了拳,似是想到什么愤怒之事,竟一拳重重锤了下桌子。 “只恨我身为武将,自文帝时朝中重文轻武,如今这官职也实无用武之地!” 碗中茶水被震得洒出来,裴玉戈只是默默取了干净帕子将手上沾的水珠擦拭干净,出言提醒道:“重华,有些话不可轻易宣之于口。叶将军如今在朝中处境也不好,若是被太师党羽听去了你这番话,只怕叶家也要遭祸。” 叶虞自然清楚这些,只是武人脾性使然,有些时候难免冲动些。 “光说我们父子如何,玉郎自己在朝中不也是举步维艰?今上本就不喜女子入朝为官,连带着师从姨母的你也一并忌讳着。姨母这一死,御史大夫的位子空了出来,往后你在御史台又该如何自处?” 裴玉戈听了却只摇头道:“若能为恩师求得公正,舍此残躯何足挂惜!” “玉戈,别说胡话!”叶虞脸色凝重,直接唤了好友的名讳,可见是真的着急了。因为他很清楚,好友身子虽弱,性子却是执拗难劝,若真认真了,说出的话必会践行。 “即便不为你自己,也总得想想裴伯伯。我们这样的出身掺和进这些事里,哪个能完全将家里摘干净。即便你真要为姨母求个公平,总得细细琢磨合计一番,寻个稳妥可靠的路子来。” 叶虞嘴上这么劝,可他自己心里其实没底。 朝廷正三品大员、堂堂御史大夫死得蹊跷,却无人追究。 明面上说是出京办差返回时遭贼匪劫杀,可除了消息刚传回来时惹得朝野沸议一阵子,之后便再无音讯。 凶手尚未到案、此等大案未破,宫中便已传出了要揭过的意思来。惹人心寒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今上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忌讳这位朝中官阶最高的女官。 此种情形之下,他与裴玉戈若想要不牵连两人亲族还为姨母讨回公道,无异于痴人说梦。 裴玉戈心里清楚,所以在叶虞开口表示要同他一起时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帮助。 “不,重华。这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不成!我……” 未等叶虞说完,裴玉戈便用力咳了几声。叶虞见了也顾不上谈正事,赶忙起身走到裴玉戈身边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边劝道:“我听说你已为姨母的事奔波数日,又去宫外空守了好几日。先不提此事能不能成,即便是为了姨母的身后事,你也总得把自己照顾好了啊!” “无妨…我这是娘胎里带的弱症,这辈子也就如此了。幼时多少郎中都说我活不过弱冠之年,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 裴玉戈清楚自己的身子是什么状况,他刚刚也不过是一时气血上涌才咳了几下,也是习以为常的病症了。 “可有药带在身上?” “正言带着。” 见叶虞起身就要去寻自己的随从,裴玉戈急忙起身喊他,这一激动又惹得多咳了几声,叶虞只得折返回来扶住他,急得直跺脚。 裴玉戈却毫不在意道:“老毛病而已。我不让你掺和是因为恩师与你母亲是亲姊妹,总撇不开这层血脉,真做什么很容易被人揪着做文章。” “玉郎不知,即便我们父子什么都不做,只这与温氏有姻亲一条,也足够遭人算计了。做不做,都是有人要赖到叶家头上的。” 叶虞没和裴玉戈说的是他方才所说那些都已成真,也因此这次休沐回来,父亲才会同他叮嘱姨母身故后朝中的种种蹊跷事。 “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是要出手的,总不能白让人算计。” “重华你……” 裴玉戈还待说什么,临街突然传来嘈杂人声,之后便是巡街官兵的呼喊驱赶之声。 两人闻声结伴走回窗边向外看去,只见两队千牛卫轻骑正沿街驱赶街上商户百姓,似是有什么身份贵重的大人物要由此经过。裴玉戈这书斋正好在临着城门的街上,是而看得十分清楚。 旁人不知这般阵仗是何许人,可叶虞官拜左千牛卫中郎将,一眼便知缘故。可向好友解释此事时,言语却颇为不屑。 “这么大阵仗多半是雍王回京了,头十日京城守军便得了消息,幸得这几日我休沐,不必去阿谀奉承这‘庸王’!” “雍王乃当今天子亲弟,听闻他们兄弟情深,重华还是要当心祸从口出。” “不过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浪荡子。这些年说是代天子出巡,还不是出去风流潇洒,又办了几件正事?!” 两人正说话间,蹄声如雷传来,一队轻骑入城,为首的便是叶虞口中的雍王萧璨。 不过弱冠之年的青年头束金冠、身着紫金劲装,胯下骑一匹枣红骏马,入城后并未勒马站下,而是策马一路朝皇宫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身后跟着的一队轻骑稍慢一些,也半点未曾慢下来。倒也怪不得千牛卫要提前巡街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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