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随便发也没有被猪吃。”李徐握住那只手放到自己胸口,“我说的只有你只要你,是发自内心真真切切的,日久年深便可证明给你。” 谢辞没理会,少见地双手合十真诚祷告道:“这人脑子有病,发的誓做不得真,诸天神佛见谅见谅。” “我发的誓就是真的,你真是...”李徐心里堵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舍不得骂又不知还要怎么证明,被眼前的人折磨得不轻。 “罢了,不说这个,阿辞,我要做一件冒险的事。” 失败会死,成功的话现在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不会再有阻碍。 “什么事?” “现在还不能说,等一切步入正轨我们去清枫山上给你过生辰好不好?” “嗯。” “乖。” “啧嘶,别说这种话,太奇怪了。” “真乖。” “李知津!” “不说了。”李徐笑着吻了下他的额头,“我爱你,阿辞。” “这个也别说了。” 李徐又是笑,笑过后不及犹豫便决心道:“阿辞,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 “我想...借兵符。” 炸裂的话以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出来,谢辞愣了足有三息的时间,噌地做起来:“你说什么?” “我想借兵符。”李徐也坐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谢辞的眼神冷冽了些,视线染上审视之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刚说过我要做一件冒险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保证绝对不会调兵,绝对不会牵连谢家牵连你,七日之后我会将兵符原封不动的交还给你。” 谢辞用被子把布满吻痕齿痕的身子遮住,向后躲去靠到了墙面上,冰冷的墙面让他感觉肚子里未清干净的东西疼了些。 “你今天来是因为这个?” “是..也不是。”李徐实话交代,“想你是真的,想借兵符也是真的。” “我看不懂你,知津兄,你到底想做什么?” 情事留下的余温散去,身体竟开始冷得发颤,谢辞仔细盯着那双眼睛,企图找出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阿辞,求你信我。”李徐靠近去握谢辞的胳膊,但对方躲开了。 “知津兄,我会是傻子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对吗?你没有想骗我给你睡之后再骗我的兵符,对吗?” “你在说什么?”李徐强行把人拉回来抱紧,“我爱你是真的爱你,在集贤院时我就爱你,我等你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 “阿辞,你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什么权利皇位性命都没有你重要,为了你,我可以死,我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相信我好吗?” 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谢辞尽量控制自己问出完整的语句。 “知津兄,我再问你一遍,若你得以继承大统会不会夺我谢家兵权杀了我?” “不会,我不会抢你的东西不会伤害你,我杀了自己都不会杀你,我保证七日之后一定物归原主。” 谢辞的心更乱了,他听到自己用一种自己没听过的颤抖声音在说话,然后颤抖地把自己的全部都交付出去。 “好,我信你。” 他挣开拥抱,扯过衣袍披上踉跄着脚步走下床,脑子是热的,心的慌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床底机关被触碰开,暗格中的盒子打开,铜制刻虎形的玺呈于眼前。 那是先祖皇帝独授予谢氏一族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没有的权力。 然而当今的皇帝看得并不透彻,属于皇权的生杀予夺,自认为可将他的性命攥于股掌之间,所依仗的不过是谢家人可怜的忠心。 不及巴掌大的铜玺是荣华地位的象征,是保命符亦是催命符。 他抖着手把兵符取出来,机关随之关合,没留一丝痕迹。 “知津兄,因为是你我才相信,所以..别让我做蠢货,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谢辞捏紧手中的兵符,在一片茫然与混乱中挣扎着找寻清醒的自己,然后清醒的自己把兵符交到了面前的男人手中。 “兵符是我的命,是我谢家的命,而今我真的把自己的命全部压在你手上了。” “我知道。”李徐握住兵符,将身体不断发颤的人抱进怀里轻轻拍抚,“阿辞,相信我,你..是我的命。” 我这一生都不会再伤害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只手遮晴空,踏血行前路 翌日,入夜。 酉时七刻,松雪别院。 “都准备好了?” “只等殿下发令。” “明日天亮前要结束一切。” “是。” 李徐推开窗子仰头看向晴朗夜空,满目繁星闪烁着映入瞳孔,唇角渐渐露出势必功成的笑意。 如今的皇城该变变天了。 ...... 戌时末,太子府外。 “报殿下,陈相已按计划借寿宴将文臣武将及其家眷囚于相府,未赴宴者也已尽数控制,宫城各处防守皆由我方接替,永乐长公主及驸马现已拘入太子府。” “好,那便先去瞧瞧皇兄和长姐吧。” 未踏入太子府血腥气便钻入鼻子,李徐蹙蹙眉取出沾香的帕子遮住了口鼻。 廖宁走上前踹了迎接的士兵一脚:“知道殿下要来怎么不预先清理?” “回,回大人,未..未来得及。” “无妨,今日心情极佳,小事不怪。” “是,是,多谢殿下宽宥。” 李徐含着笑走过刚清出来的一条可下脚的路,两侧堆的皆是太子府宫人的尸体。 鲜血浸入地砖的缝隙,从一条直线分裂成几条支线,最后与自另一个方向流过来的血汇入到一起,等待干枯。 宫殿内有低声的呜咽传来,走进去便可见到三个被捆住手脚封住嘴巴的人。 三个人见到熟悉的面孔眼中立时充满希望,而后三份希望在冷漠中慢慢化为更深的恐惧。 “殿下,您坐。” 椅子被移到身后,李徐用帕子轻轻扇了扇身前的味道坐下去啧了声:“你们三个谁失禁不成?好大的味道。” 他指指吓得涕泗横流的驸马爷:“那个还留着做什么?处理掉。” “是。” “呜呜呜呜!”李雁回瞪着眼睛还来不及靠近,刀起刀落间驸马爷的人头就落了地。 鲜血喷溅在石榴裙上,刚刚拼命去拦的公主殿下,现在又拼命地挪着身子后退,但外溢的血泊远远超过她的速度,来自最亲近之人但红最终还是将绣鞋和裙摆沾湿。 “哈哈..你们两个蠢材,还不快拖出去,都吓到长姐了。” “是。” 尸体在地面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而后消失在几个人的视野中,比恐惧更深的绝望显露在了金尊玉贵的两张脸上。 李徐站起身捂着鼻子走过去取下了堵在李元口中的粗布。 “呕!呕!”被堵得太久,李元干呕半天才努力说出话来,“五..五弟,你,你,你这是...” “谋反啊。”李徐自然地将话补下来,“看不出吗?” “你,你怎么敢...” “敢..不敢?太俗气,我决定事情都是问想不想,比如我想杀你们,便做出决定出现在了这。” “你...要杀孤?” “呜呜!”李雁回呜呜地摇头,挪着身体想远离两个人,却被一旁的侍卫揪了回来。 “长姐急着夫妻团聚了?” 呜呜的声音小了些,但李雁回的头摇得更加剧烈。 “臣弟感念皇兄多年照拂,所以今日特地亲自来送皇兄上路。” “你不能杀孤!”极盛的恐惧下,李元的脸颊开始痉挛,扭着身体努力跪起来恳求:“五弟,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是最好的兄弟啊!” “最好的兄弟?你是帝后嫡子,不用争不用抢,出生便被定为储君,而我呢,不过是皇后养在身边一条为你开路的狗。” 李元摇着头反驳:“母后是将你当作亲生儿子抚养!孤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你儿时犯了错都是孤去认的!孤待你不薄啊!” “的确不薄,一桩桩一件件,我...死都不会忘。” “是啊五弟,你..你放了孤,孤可以把太子让给你,孤..” “让?”李徐突然厉声打断,笑容淡去添了几分怒意,“我想要的,从来不需要别人让。” “皇兄啊,知道阿辞是何时开始厌恶你、不再表兄长表兄短地围着你转吗?” 李徐缓和些情绪笑着问道:“是从你折断那柄弓开始?还是从你杀了他院里自幼照顾他起居的婢女开始呢?” “你说什么?” “那女子本有心上人已许了人家,你偏偏看上要带走,人家不愿,你便指示太子妃将人赐死。” “什么?不是这样!明明是她勾引我,之后怀了子嗣求我,我才要留下她,结果临近入府她又反悔去见太子妃,将太子妃推落池塘,孤才将她赐死的!” “可惜那不是阿辞知道的真相。”李徐笑笑继续说道:“皇兄可知道阿辞的箭术是他三叔教的?” 李元仰视着面前的人,没有回答。 “那柄弓啊,是他三叔亲手为他做的生辰礼物,送给他在....战死疆场前。” “那柄弓?你明明说是...” “你毁了他三叔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皇兄啊,你说..他能不恨你吗?” 李元愣住,数年前模糊不清的记忆一点点钻回脑子,变得越来越清晰,所有的真相滑稽地揭露于眼前。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折了谢辞的弓!那个婢女也是你做的!李徐!!” “哈哈哈哈哈哈....骗你又如何呢?谁让阿辞更亲近你。”他看着李元,好心情地稍稍俯下身,“你看吧皇兄,我想要的,从不需要别人让。” “不过...那个婢女本就是皇后安插入侯府的,我不过是多许她些好处,她就转投靠了我,对阿辞没半点真心,做事又没脑子,死了也是活该。” 李元激动地大吼,脖子绷得通红:“你这个忘恩负义白眼狼!孤还以为我们有多兄弟情深!枉孤对你照顾这么多年!” “白眼狼,这个词倒有些意思。”李徐自顾自笑笑,含在嘴角更多的是不显露的苦涩。 “你可以享着荣华富贵安心坐在高位上,是因为脏事烂事由我来做,我在替你清路,这...就是皇兄口中的兄弟情深?” “杀掉我的生身母亲,设计将我的同胞姐姐送去娿罗和亲,猎场上用我替你挡箭,这就是皇兄口中的恩深义重?” 李徐冷笑一声:“若非谢辞救了我,现在我怕是站不到皇兄面前。” “这...五弟,孤..孤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那不是更可恨了吗,皇兄若是真将我放在心上当兄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119 首页 上一页 90 91 92 93 94 9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