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守在殿外的近侍闻声进入殿内行了礼。 “传朕旨意嘉良侯谢辞...” “不!不要!” 大殿安静下来,李徐咬紧牙爬过去抓住绣满祥龙的靴子,无力地将头贴到了地面。 “儿臣..叩谢父皇赐婚。”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亲近信任的人下毒 三日后,嘉良侯府。 “将军!出事了!” 谢辞掀被子的动作一顿:“出什么事了?” “这....您怕是得出门去看看,街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扶我起来。” 竹越把谢辞扶起来帮其穿好衣服,搀扶着一起走出了侯府大门。 大门外的景象足以令人瞠目。 长街上人满为患,你挤着我我挤着他,地面洒满了财物。 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刚从地上捡的金银珠宝玉器,还有不少人因多抢少抢打了起来。 竹越挤过去捡起一个东西递到谢辞手中:“将军您看。” “这是...”谢辞接过来转了一圈,是一个雕刻出凤凰的印章。 心头惊诧之余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转过印章看向底部,果然明晃晃刻着【皇后之玺】四字。 “这是..凤印?怎么可能?” “一晚上的时间皇城几条主街被铺满了财物和凤印。”竹越又捡了两个回来道:“您看,现在满大街都是凤印。” “谁竟刻了这么多假的凤印出来。”看着哄闹的街面,谢辞将自己和竹越手中的凤印扔了出去,“回去,关门。” 侯府大门关严闩紧,谢辞还是难以安心:“传令,侯府上下所有人今日不得出府,有关凤印之事半个字都不能提起。” “是。” 回到照雪堂,谢辞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研了磨将近来皇城所发生的事和最新的交代全部写于纸上。 街上的凤印无论是不照着真凤印所刻,皇后都难逃失德之名。 这样的阵仗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费了不少心思,挑衅皇室威仪扳倒皇后。 而拉下皇后最直接的受益人他能想到的只有李徐和陈家。 是李徐?还是陈骞? 皇后对李徐有养育之恩,他更倾向于是陈骞,皇后不倒太子不倒,陈家的未来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半个月前他在皇后要杀的名单中,半个月后皇后自己也陷入死局成了案板上的鱼,可叹世事无常。 既然姑母要他死,沈丛又已因此事丧命,那他只能默认谢沈两家的联盟彻底断开,死活各不相干,这潭浑水他就不蹚了。 “挑个靠得住的人将这封信亲手交到二叔手上。” “是。” “哎等等。”谢辞把信拿回来又陷入犹豫,直觉和事实告诉他近来的皇城不会太平,由他手中送出的信不知道安不安全。 “不用了,退下吧。” “哦。”竹越走出去,不一会又赶了回来。 “将军,许太医来了,要见吗?” “见,直接把人带到这来吧,院里伺候的尽数清出去。” “是。” 半刻钟后许铭被带进卧房,竹越识趣地关上房门守在了门外。 “小侯爷安。” “今日街上这么乱风头正紧,许太医还能过来,可是有结果了?” 许铭颔首上前:“如小侯爷所想,您应是中了毒。” “什么毒?” “没有独立记载,但确是实实在在可以做到。”许铭掏出一页纸递给谢辞,上面是誊抄的内容,“侯爷请看。” “这..纸上密密麻麻皆是术语,写者清楚观者糊涂,谢辞扶了下额头道:“你觉得我看得懂吗?” “额,是下官考虑不周,望小侯爷勿怪。” 谢辞把纸还回去道:“你直接说吧。” “是。”许铭紧张地将姿态放得更低道:“下官查阅数十本古籍,发现确实可以配出与您所说症状相同的毒。” “这么说是这个人自己研制出了这种毒?” 许铭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但....下毒的条件十分有限,很难做到。” “什么意思?” “此毒毒性不高,无碍性命却可以慢慢化去内力,使习武之人变成平常人,且温水煮青蛙之法,服此毒之人自己很难发现。” “有解?” “有解,但解毒与中毒一样麻烦。” “那是什么意思?”谢辞愈发迷惑,“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许铭把纸张翻到背面,将上面所画的脉络穴位图展示出来,分别指了几个关键穴位。 “若想要达到刚刚所说的效果,必须在服下此毒之后用银针同时打开这几处大穴,将毒引入周身经脉,这个过程至少要三个时辰。” 听了解释后,谢辞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麻烦”。 能给他下毒的机会应是不少,但谁能在他身上用银针引毒?就算他醉死了,或是被用了迷药,三个时辰也绝对不可能全无察觉。 许铭看出他的想法纠结少顷才敢低声提醒:“银针引毒定有所感,而今见小侯爷全然没有印象,怕是...只有周围亲近、信任的人才能做到。” 亲近、信任的人? 绝不可能是竹越或李徐。 那还有谁?信任之人与他谈得上有利益瓜葛的只有沈固。 但自幼时一同长大的兄弟,他很难相信沈固会对他下毒,而且好像每次一起喝酒沈固都比他先醉,哪里来的机会? 难不成是....月来阁的花娘?若是花娘喂他喝了迷药,失去意识几个时辰他怎么可能会不起疑? “我知道了,此事我会查明,这些天辛苦你了。” “都是下官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许铭揖手一拜,“小侯爷的伤是因中毒后强行突破导致毒入心脉,又受了内伤,才会....” “无妨,不必避讳。” 许铭应声颔首,但还是刻意避开了那个话题:“小侯爷的内伤一直不见好也是与此相关,下官会再想办法,还请小侯爷务必好好休养。” “有劳了。”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下官先行告退。” “嗯。” 送走许铭,竹越急着跑进来蹲到了谢辞的椅子边。 “将军,您怎么会中毒啊?严不严重啊?” “好小子学会听墙角了都。”谢辞抬腿给对方来了一脚,“滚滚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好着呢死不了。”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传我的令今日闭门谢客,再有人来寻就说我病了休息了,快去。” “哦,知道了。”竹越哀怨地站起来往门口走。 “回来,还有一件事,你着人查查十七哥近一年和谁交往得深。” “是。” 房门吱呀关合,谢辞靠着椅子深感疲倦,中了毒确怀疑不起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若是他没有中毒,便不会在比试中受伤,不会变成废人。 若他没有变成废人,娿罗一战便该是他与兄长前往,也许那样就不会有现今的局面。 而那发生的一切绝不是下毒之人算计好的,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未知之果。 所以...他真的看不懂下毒之人的目的。 明明可以杀他,却选择废掉他的武艺,还是想先废了他的武艺再杀他? 如今不管怎么说那人已经成功让他成了废人,如果要取他性命,应该已经在筹谋或已经行动,月来阁中的刺客或许就是那人所派也未可知。 “想要我死的人还真不少呢。” 正想着,房门突然叩响,竹越打开门又走了进来,脸上大写着无语两个字,“将军,都奚彻又来了。” “不见。” “不见也不行啊,他马上进来了。”来来回回拦不住,提起这三个字竹越一个头两个大。 听着这话谢辞也没好到哪去:“怎么就进来了?我不是说闭门谢客吗?” “那个额..”竹越挠挠头躲开质问的视线嗫嚅道:“他是...翻墙进来的。” 谢辞扶住额头,心里默念了几行脏话。 “谢辞谢辞!” 人未到声先到,谢辞低声骂了句撑着头看都不想看,一天三遍跑,他感觉睡觉的时候都在幻听都奚彻在他耳边絮叨了! 都奚彻跑进来把带的玩的塞给竹越,完全感受不到明晃晃的不欢迎三个字。 “你怎么又来了,我天。” “我有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呵呵。”谢辞敷衍都懒得敷衍,“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咬过牧云书院的野猫了?” “不是这件事,”都奚彻一脸兴奋地过去拉住谢辞的胳膊,“是五殿下要成亲啦!” 谢辞一霎愣住,反抓住都奚彻的手抬头看向对方道:“你说什么?” “五殿下要成亲啦。” “怎么可能?” “是真的,已经赐婚了,陛下说是五殿下求娶沈大人的女儿,叫沈...额沈..”都奚彻蹙眉努力回忆了下,“好像叫沈怀...” “怀薇?” “对对对!沈怀薇,你认识吗?” 谢辞松开对方的手,眼眸暗了些:“沈丛的妹妹,也是我的表妹。” “不太知道,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很快就可以见到了。”对都奚彻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情敌要成亲的事更令人激动,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这事你是从哪听的?” “是尤先生的哥哥说的,我刚知道就来告诉你啦。” 都奚彻亮着眼睛蹲过去抓住谢辞的手道:“谢辞谢辞,我也想和你成亲。” “放肆!”竹越一把将人揪开,持刀挡到谢辞身前道:“离我家将军远点!再过来就不客气了!” 谢辞拍拍竹越的胳膊,竹越收起刀退开但眼睛还锁在都奚彻身上不松。 “你的骨戒我已经还给你,我只当你是朋友,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便不必再登门,竹越,送客。” “是。”竹越直接往外推都奚彻,“快走赶紧走。” “我才刚来啊。” 都奚彻苦着脸蜗牛一般挪着脚步,看出谢辞脸色不大好,却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谢辞谢辞,五殿下成亲你要一起去看吗?”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感觉会很热闹,主上和尤先生应该会去看吧。” “我还没看过你们汉人成亲是什么样。” ...... 一句接着一句的话钻进耳朵,谢辞越来越觉得烦躁。 “我能不能再留一会啊?我才刚来,听说汉人成亲规矩很多,我跟尤先生问了问,好像..” “滚出去!”谢辞站起来将手边物件甩到地上打断了不想听的话,“滚,都滚。” 被惊住的两个人不敢再耽搁很快离开,谢辞看着脚边的碎片坐到地上,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第一百四十章 你要娶妻了吗 “竹越!” 竹越推门跑进来绊了一跤咕咚摔到谢辞身前,还撞了谢辞一下,场面一度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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