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火之后,他就断了自己的退路,他这一生,要么死在半途,要么活到顶峰。 只是偶尔也会怀念过去,天塌下来还有一众先辈教他们如何顶天立地。 心中思虑着,不知觉间三杯酒下肚。 “砰。”的一声轻响。 秦修弈眼疾手快地接住对方的脑袋,淡定地喝完杯里的酒,才堂而皇之地将人揽入怀中,嘴角微勾,轻声道。 “阿兄,事到如今还如此信我。” “你该不该啊……”
第36章 同塌而眠 秦修弈语气温柔,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将人晃醒,“阿兄,醒醒。” 被弄得难受,霍少煊艰难地睁开眼睛,又很快闭上,伸手去推他,嘴里含糊不清道,“别......闹,不动......” 秦修弈挑了挑眉,就像是抱小恪那样,卡住对方的腋下,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睁开眼,我唔......” 话音未落,他脸上就挨了一拳,这一下力道不轻,饶是秦修弈也愣了一瞬。 这个姿势让霍少煊很不舒服,他正烦躁地挣扎,连蹬带踹的,秦修弈愣是挨了他好几下,才伸手将人按住,气笑了,“霍少煊,你知道自己在谁身上撒野吗?” 醉鬼自然是没有办法回应他的。 秦修弈干脆趁人之危,玩玩对方的胳膊腿,毫无心里负担的这捏捏那揉揉,嘴角微勾,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说要割袍断义的不是你么,每回凑到我跟前又委屈巴巴的,霍小公子可知晓我瞧见你那样的神情,只会想些粗俗不堪的事情。” “若你知晓我一门心思惦记着你,还会不会对我这般不设防备?” “霍少煊,我临死都想着你,你这几年可曾想过我一回......” “怎么不说话,醉了就不理人?” 秦修弈自然没有指望对方会有所回应,只是恶劣地借此机会想要欺负一番罢了,忍了这么多年,没道理机会送到眼前还不为所动。 看着霍少煊难受得脸都皱在一起,他轻笑一声。 “幺秦......”忽然,一声极其细微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秦修弈的动作陡然僵住,他立即抬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这一抬头,就看见霍少煊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迷蒙地看着他,伸出手摸摸他的脸,轻声唤道,“幺,幺秦......” 秦修弈没出声,静静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人盯出个洞来。 忽然,他一愣。 一滴眼泪落在他手上,秦修弈像是被烫到一样,哑然地看着霍少煊,浑身僵硬。 霍少煊看上去很难过,眼睛里一片赤红,因为醉酒说话很含糊,莫名显得很可怜。 “三......三年不回来,不回来见我,还冷脸......气我......” “说......不算话......你,你也不待见我......呜......” 霍少煊越说越气愤,捧着秦修弈的脸,又舍不得打。 “混......混账......” 秦修弈凝滞半晌,那双做什么都利落的手有些仓促地抬起,不太熟练地为霍少煊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别哭。” 霍少煊喝多了就像是返老还童,不依不饶地絮叨,平日里的稳重刻薄都扔的一干二净,一点也不像他记忆中的霍小公子。 秦修弈没见过他这样,一向胸有成竹的人难得无措,哄了半晌都没哄好。 对方又跨坐在他腰间磨蹭,火上浇油,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修弈闭了闭眼,抬手将人按在自己的颈窝,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背,嗓音沙哑,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纵容,“少煊,别哭。” 思念在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雅竹气息时决堤,他咬了咬牙,嗓音却没有半点力道,显得有些无奈,“你哭什么,霍少煊……” 霍小公子听不懂,并且嫌他聒噪,连踢带踹的不安生。 长夜里传来传来一声叹息,外头家家户户都还亮着灯火,秦修弈半抱着拳拳往他身上招呼的人,艰难地前去关上窗户,而后回头把霍少煊扔到床上,松了松衣襟,结果霍少煊今个像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死磕到底,抡起枕头就砸在他脸上。 秦修弈接住枕头,揉了揉鼻尖低骂一声,他人生里所有狼狈的时刻似乎都用在了这人身上。 在霍少煊闭上眼睛,扯着被子就要往地上扔的时候,一道阴影覆了上去,秦修弈扯下腰带,忍无可忍地将对方的手抬到头顶捆了起来,而后压低身子凑近,淡淡地垂眼看着他,语气危险,“还挺能闹腾。” 霍少煊像一条脱水的鱼,奋力地挣扎,他的力气并不小,秦修弈手上的力道愈发的重,他盯着对方失神迷蒙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侵占欲,旋即毫不犹豫的低头,用力吻上了那双还沾着淡雅莲香的嘴唇。 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秦修弈狭长的眼睑泛红,他的喘息愈发粗重,像是有一把火将他彻底点燃,一发不可收拾,直到身下的人发出一声迷茫又难耐的低吟,“唔......” 秦修弈猛地惊醒,再一低头望去,霍少煊的衣裳已经被他褪下一半,凌乱的散了一床,身下人的躯体半遮半掩的,整个胸腹都袒露着,手臂被自己压在头顶,正难耐地扭动挣扎,霍少煊的眼睛和脸颊都很红,目光水润,像是在寻求安慰。 那一刻,秦修弈第一次切身实际的知道什么叫刺激,他愣了几秒,感受到自己......得发疼,拧眉轻“嘶”一声,偏过头缓了片刻。 忽然,他一把拢起对方的衣服胡乱系好,毅然决然地往外走,还不忘披上披风遮挡。 迎面撞上送热水的伙计,他语气平静,“有冷水吗?” 伙计一愣:“......啊?” - 翌日清晨。 脑袋昏沉,莫名疲惫。 霍少煊胸口很闷,只觉得喘不上气,拧眉睁开眼睛。 一张惊艳到令人过目不忘的脸陡然出现在眼前,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霍少煊被震住一瞬,猛地后退,心脏“砰砰”狂跳。 一只看似修长实则有着蛮力的大手自然的捏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背,用力将他抱住,长腿也霸道的压了上来,嘴里烦躁又无奈地嘟囔:“别闹了,大半宿也不累......”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秦修弈尚未睡醒的嗓音磁性低缓,他衣襟散乱,若隐若现的胸口和锁骨就在眼前,霍少煊刚醒,难免有些口干舌燥……更何况,这是陛下、君王,这像话吗? 他用力把人推开,面红耳赤地下床整理自己的衣裳,语气微怒,一时却又说不出话来,“我......你!”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与君主共用一榻,即便是微服私访,不计较太多规矩......也是大不敬,那可是龙床,这与他和秦修弈并肩坐在龙椅上有何区别? 霍少煊抿了抿唇,心中思虑片刻,咬了咬牙就要行礼,“还请......”陛下恕罪。 秦修弈让他推得“砰”地一声砸在墙上,心累地抬眼就瞧见对方又要行礼,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立即跳下床将人拽起来,语气很冲,“做什么?” 一晚上折腾没能激起他的怒火,在霍少煊醒酒后表露出疏离的那一刻,清晨被吵醒头脑尚不清醒的人将霍少煊一把甩回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嗤一声,扬声道。 “昨夜身子都是我帮你擦的,怎么,难不成你如今还要以死明志吗?”
第37章 识破 霍少煊下意识望向自己的衣裳,轻轻抬手嗅了嗅,的确没有任何酒味。 这时他稍微冷静了些,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了,能让圣上替他擦身,也算他霍少煊有本事。 见他沉默,秦修弈语气淡淡,“更何况阿兄醉酒后倒是别具一格,不知是否平日里就对我怨念颇深,否则怎么也不至于对我拳脚相加,甚至骑在我身上对我施暴……是也不是?” 秦修弈一把拉开衣襟,肩膀上确实有几处淤青,不知为何还有一个明晃晃的牙印。 霍少煊脸色微变,“这是我……?” 秦修弈似笑非笑:“难不成还能是昨夜遭贼了,那阿兄认为什么样的贼能伤了我?” 霍少煊沉默不语,但头已经低了下去,肉眼可见的萎靡。 秦修弈眼中戏谑,残忍道:“自然是家贼难防。” 霍少煊自知理亏。 虽说他心中有时的确会生出些许不敬的想法,在清醒时尚能自控,但...... 霍少煊褪去了起先的慌乱,起身走到秦修弈跟前,即便心中暗道他活该,也还是面露诚恳道,“此事是我考虑欠妥,这才酿成了大祸,如今在外多有不便,待回到家中,我再与啸北请罪可好?” 虽说并没有外人在场,但他们依旧用约定的名号相称,一是担心隔墙有耳,徒增麻烦,二是怕有时顺嘴喊岔,倒不如就这般叫着。 秦修弈盯着他诚恳的眼睛,仿佛都能预料到对方心中如何辱骂自己,心情诡异的愉悦一瞬,秦修弈摆了摆手,装腔作势的张开手臂,“阿兄言重了......不过昨夜伺候阿兄着实累着了,若当真想弥补,倒不如今日阿兄体贴些待我可好?” 要如何体贴? 一句话到了嘴边,又被霍少煊生生咽了回去,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去拿秦修弈的外衣,像对待已逝之人那般恭敬小心的替他规整好衣裳,而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 秦修弈先行下楼,霍少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自己的酒量的确不行,但寻常人自酿的果酒,一般劲儿缓,他觉得微醺了便会停下,像昨日这般毫无记忆的,倒真是头一遭。 霍少煊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扯了扯嘴角,淡定地下楼用膳。 羌明赋也一同坐下,秦修弈轻轻打了个哈欠,看上去非常惬意,显然是无拘无束,他抬手给羌明赋夹了一粒花生米,压低声音道,“魏庭轩也算你半个师父,你悄悄同我说,他可有什么糗事?” 本以为要说什么机密,正襟危坐的羌明赋一愣:“什么?” 秦修弈耐着性子正要再重复一遍,余光就瞥见一道朝他们而来的身影,不情不愿的闭上嘴,瞧着很是疲倦地叹息一声。 霍少煊装聋作哑,淡定地用膳,那在霍家都出类拔萃的仪态衬得他对面的二人愈发懒散。 羌明赋这木讷的人见了都有些脸红,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背脊,秦修弈自幼便是个没规矩的人,愣是吃出了一种花天酒地的风流感。 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目光略过沉静的霍少煊,似乎途径他身边的风都比旁处缓慢些,不疾不徐,用膳也端得一副令人挑不出毛病的仪态,当真是不嫌累。 “听说灵秋城能人辈出,神医莫婳便隐世于此,多是些有趣的江湖人士,我们便去此处瞧瞧可好?” 秦修弈忽然开口。 霍少煊心知他们不能离开朝堂太久,所以此次秦修弈应该是打定主意要去灵秋,只是此处是出了名的圣地,能人异士云集,更无动荡不安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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