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从见到顾楼月开始便是偏着长的,即使对方想要他的命,都给双手奉上。 可是,外人就不一样了。 他并不想将顾楼月分享给别人,自然也不想外人插足到他们二人之间。 可这确实顾楼月主动说的,他属实有些矛盾了。 “怎么,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了?”顾楼月轻笑一声,倒也是宠他,开玩笑似的说道:“当年京城你与我话本子数不胜数,说书先生都不愁没有灵感,大街小巷老叟儿童人尽皆知,你当时怎么不觉得不好意思?” “那不一样!”谢阳据理力争着。 “怎么不一样了?” “你我成婚了,天地祖宗面前都磕头拜过了,还有……你都是我的人了……” 顾楼月突然间被呛了一声,内心猛地一颤,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这还是那个谢阳,这说辞,这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深闺怨妇跑出来了。 “还有……” 谢阳明显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剩下的话都被堵在口边,顾楼月凑上去,与其深吻了一番,二人唇瓣交织,似是嘉奖,也似是惩罚。 在二人亲密之间,顾楼月很少主动,多数都是他占据着主导权,二人也就顶多玩一玩欲拒还迎的把戏,而他这般热情,属实少见。 谢阳的手开始耍起了流氓,攀附上顾楼月那勾人的肩颈,顺着简洁的衣带一路向下,正欲扯开之时,却被止住了。 “等等,你身上还有伤。” 顾楼月放过了他的唇瓣,退开半步,可两人的距离尚未缩减。 谢阳脸上似是憋了气,有些涨红。 如此半途而废,他可不就急红了眼嘛。 “是你挑起来的。” “对。”顾楼月眼眉一挑,勾唇笑道:“可是这里不是你我二人的寝殿,外头还有你的部下和小兵,还记得你同我说过的话吗?夜里的营帐不隔音。” 这还是他的原话。 谢阳冷静了下来,可看表情,还是没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还是说,你不允许我同外人说我们之间的事,却想让旁人听见我们亲热的声音?” 谢阳整个人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顾楼月这挑起火又不负责熄灭的行为属实太过挑逗人了。 噗—— 顾楼月瞧见这家伙泄气但又没有完全泄的样子,笑出了声,心里也是不在逗他了。 “刚刚是我不好,不逗你了,你身上还有伤,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色令智昏,等拿下京城,你差不多也就养好了,届时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 “怎样都可以吗?”某人的话尾音带上一丝危险的暗示。 “怎样都可以。”
第175章 严防死守 …*…*… 虎门关已经拿下,京城离此地不过几十里地,几乎所有人都想着乘胜追击才是王道;且此时为盛夏末尾,再过不久便是秋季,战线拖下去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李长颂被擒,京城周遭挑不出几个能主事的家伙,为数不多手上有些权利的王公贵族,都有朝谢阳递投降书的。 毕竟他们也有脑子,与其守一个岌岌可危的京城,不如投奔手握数十万兵权谢阳,搞不好跟着他还能在新朝建立之初捞点好处。 毕竟谢阳身上还淌着一半李家的血,在这场改朝换代的战争,称之为自家内讧也不为过。 然而这看似相互平衡的一点,却迎来了一个爆炸性的转折点。 谢阳改立新朝为‘明’,去国姓‘李’,废旧朝王侯,玉牌重立。 这一举动,即使各地藩王们再如何能忍,都忍不了了。 对于他们来说,玉牌重立,就相当于一本传承数十代的族谱被个不孝子孙撕了粉碎,且他还大言不惭地道: “以后族谱就从我开始写!” 曾经火没烧到自己的身上,谁也不会喊一声痛,如今自己的利益被谢阳侵犯,自然谁都坐不住了。 各地潘王的势力虽然小,可相互结合也不容小觑,再加上京城里的朝廷众臣撺掇,赵家吹捧旧主,想做着这最后的挣扎。 而谢阳这边也清楚这些世家贵族的想法,随军将领也曾问过他,现在就动这些世袭权贵的根骨,会不会为时过早。 但他的原话就是,若是不连根挑起这苍天大树,那这场横跨了三五年之久的战役便没什么意义;他原本的目的便是让京城权势重新洗牌,如若还留着这帮蛀虫在,后患无穷。 …*…*… 京城,百里之外,虎门关 “顾大人,京城里传来的密报。” 宋叔掀帘而入,撤下身上汗水紧贴的夜行衣,晚夏带着酷热,他又加急赶来,一身汗味难掩。 “宋叔,先喝口茶,缓一缓。” 顾楼月从坐榻上起身,近些日子紧急,他即使得空也只是浅眠而已。 宋叔将密封的信封放至顾楼月的面前,而后拿起茶壶,猛灌了好几口,于此同时,顾楼月也不闲着,直接打开信件,一目十行的就这么扫了一眼。 “京城里动作倒是比我们想像地快些,知道我们的大军就在京城周围,便伙同周遭的潘王派兵,想跟咱来个瓮中捉鳖。” 几句话,大致将敌兵的思路给理出来了。 “十万人,他们倒是敢吃。” 线下京城内一帮禁军在硬撑着,京城之外是谢阳的从江南和边塞带来的兵,再往虎门关外便是各地藩王的地盘,现在京城内部朝臣做主,凭着不到两万的禁军与谢阳死撑着,而后与虎门关外的藩王们里应外合,前后夹击。 到底,朝臣大多都是长了脑子的,这个方法并不笨,可想一下子吃个胖子可不是件易事。 “今日拦了多少?”顾楼月朝一旁问道。 “密探五人,书信三十封有余。” 拦截下的,都是京城想递出去的情报。 “他们还真是坚持。”顾楼月嗤笑一声。 短短几日,拦截下飞鸽传书,大内密探足足几百有余,估计现在京城里头没几只会飞的鸽子了。 有这么多鸽子送上门,倒是给了他们好几日的口福了。 顾楼月将书信收起,整齐地放在一旁叠好,又随口一提:“谢阳今日可有什么情报传来吗?” “还在前线打得水深火热呢。” 喝了茶,扇了风,屠爷也算是冷静下来,可提到谢阳的情况,不免也是心头一紧。 原本按理来说,李长颂现如今已经被擒,京城里头群龙无首,对付他们就应该像秋风扫落叶才是,可偏偏有那么些个朝臣和赵家在负隅顽抗,连着四五日还未有进展。 “京城到底是牛鬼蛇神聚集之地,老子在西域大杀四方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过这么难打的仗。” 越说,屠爷越是按耐不住,“顾大人,要不咱们派兵去支援一下吧,老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 “不可!”顾楼月当即喝了一声,“京城里那些朝臣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咱们去了前线,那便给了后方的藩王可乘之机。” 之前谢阳行军时,路过这些藩王们的领地,为了尽早抵达京城,便只是路过,没有想过占领,而今局势,先前的疏忽已经留下极大的隐患。 光是虎门关外,便有四五位藩王,若是一举突破虎门关,那么在李长颂身上发生的事,极有可能在他的身上再次重现。 而且不光是虎门关,边塞的兵线,江南的粮道保不齐都要一并沦陷,届时环环相扣,最终酿成大祸。 噔噔蹬蹬—— 虎门关墙上的警钟被敲打,发出的响声令人耳膜铮鸣。 不等外头有人来报,所有人的神情都进入了备战状态,顾楼月起身,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掀起营帐门帘而出,刚一吹到外头的冷风,便瞧见汇报的小兵赶来。 “呼,呼——顾大人!” “敌袭是吧,不要慌,就安装平时训练的那样!”顾楼月眼神镇定,丝毫不慌。 虽然这个情况早晚都得遇见,可是小兵带来的情况远比他想的要更为严峻。 “大人,不光是虎门关外有敌袭,咱后头也有,已经,已经快杀过来啊!” “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顾楼月猛地朝身后看过去。 此处地势不高,能看到的场景极为有限,可即便这样,远处那簇拥而向他们这里迸进的火苗已是靠前,且身影看着不少。 “莫不是谢大人他们那儿失守了?” “前后夹击啊,虎门关外还有好几批队伍朝咱们这进攻啊!” “顾大人,您说句话啊,咱们到底该咱们怎么办啊!” …… 一瞬间直转而下的情形不免让人慌乱了阵脚。 “都给我闭嘴!”顾楼月怒喝一声,从容不迫地下发号令: “屠爷,带着人上虎门关,严防死守,决不能让关门破开!剩下的跟着我,死守后防线,决不能让京城的狗贼与外头的人会合!” “得令,老子早就想带人去杀一回了!” 屠爷仰天大笑两声,胡乱地披上自己的盔甲,带上砍刀便欲往城楼上奔。 西域之人骨子里便雕刻着热血与厮杀,能上城门一战,本就是巴不得的事。 “顾大人,那我们也应该尽快……” “把姜公公给我叫来。” 撑着还有些时间,顾楼月还先要治理一下某个不确定的因素。 准备之余,姜公公被人带上前来,顾楼月一边擦拭着佩刀,一边盯着他那张挂着假笑的面孔,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看看他这面具之下真正的神情。 “顾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就说罢,你什么都不说,咱家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姜公公即使被人盯着走来,依旧淡定自若,甚至还打趣起来。 “今日之事,我希望与你无关。” 没有问话,没有威逼利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称述。 姜公公表情稍许一愣,可转瞬即逝,“顾大人不在多问点什么?” 顾楼月横了他一眼,却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两人,“把人给我看好了,战场上兵荒马乱,刀剑无眼,可别把姜公公给伤到了。” 姜公公无奈地笑了一声:“顾大人不放过咱家,直说就是,何苦拐着弯,变着法子找理由?” “你若在敌方,你最安全,但若再己方,你最危险。”顾楼月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姜公公您可是这军队坐镇的神,可不得有半分闪失啊。” 不说旁的,自这一个来月,姜公公前前后后更换了三次阵营,先是大皇子,而后是李长颂,最后又到了他们这,这个人说是墙头草转世也毫不为过。 如今虎门关被前后夹击,很难不想像他是否在其中动了心思。 “既如此,咱家就再次先恭贺顾大人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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