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月,你敢!若是他们吃里扒外,你就不怕将来被出卖吗!我告诉你,我在边塞六洲是有人的!你敢收拾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大华这个时候也撕破脸,不装了,趴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 “出卖?”顾楼月冷笑一声,“你怕不是忘了,你们的卖身契都在我手上,要你的小命而已,何必上报官府!” 顾楼月此言,不仅是在吓唬周大华,更是在警醒众人,现在周大华没了势,他们应该效忠的是醉生楼,是顾楼月! 青楼众人皆是签了卖身契,说白了就是奴隶,当年顾楼月与醉生楼的前任主人做了笔交易,将大家的卖身契都拿了回来,可并没有撕毁,若是谁想走,上交五两银子即可。 可跟着顾楼月能吃香的喝辣的,月薪又多,没几个想重新找份工,加之班主待他们是真的好,久而久之,大家伙都快忘了有卖身契这么一回事。 “班主,我说,就是周大华威胁咱们听他的话,偷拿赏钱的!” “对,而且每回赏钱拿回来的时候被他一人占了,到外面吃喝赌,咱兄弟几个都拿不了多少。” “班主,咱们都是一时鬼迷心窍,事后还被周大华威胁,要打要罚咱都认了,可他一定得严惩!” ……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个人出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到了最后,连姑娘们都憋不住,将大周调戏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桩桩件件,都足以上交官府,判个死刑了。 “你还有什么说的?”顾楼月听到最后都快没了耐心,这种败类,不送官府都不足以平民愤! 大周牙齿咬的铮铮发响,眼珠子如饿狼一般扫视着众人,暗道一声: “你们给我走着瞧!” 近处的人正好能听到这句话,正当他们要嘲讽之时,突然耳旁一阵巨响,紧接着眼前骤然出现了一团团白雾! 白雾几乎是凭空而已,只几秒钟便遮挡住了视线,雾很浓,不到一会儿便连边上人的身形也看不见了,且还带着浓烈的味道,一时间,咳嗽与慌张的声音层出不穷。 顾楼月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尽量不吸入这呛人的烟雾,喊道:“快出去逮人,别让他给跑了!” 场面上几乎就是一团乱,能听见班主声音的人少之又少,顾楼月无奈,眼下也只能等烟雾散去。 …… 外面天几乎已经全黑,屋内的照明只能靠着蜡烛。 烟雾散去之后,场面几乎跟顾楼月料想的一模一样; 慌乱一团,周大华消失的无影无踪,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几个侍从手下逃跑的。万幸的是,他的珠宝财务一个都没少。 这烟雾虽然呛人,但来得快,去得也快,用来做逃跑的工具真是再好不过。 顾楼月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看来他真的是太仁慈了,竟不知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这种龌龊物件,且用的这般熟练,想必也不是一日之功,而是蓄谋已久。 “来几个跑得快的,给我去找周大华的下落,剩下的给我报官府,就说他偷窃未遂!” 有人咽了咽口水,上报官府,可见班主是动了真格了,周大华本身是签了卖身契的,还是贱籍,若是被逮到,甚至都不用活捉,直接就地解决。 顾楼月又说道:“还有,你们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周大华这些日子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最好把这烟雾弹的出处给我扒出来,我就不信这是他能自己弄出来的。” “是!” 众人一下子便忙了起来,这个时候,楚辞突兀的开口道: “班主,我知道这烟雾弹出自何处。” 声音很是突兀,众人也稍稍有些震惊,而楚辞则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说些什么。 顾楼月面色不改,道:“你且说来。” “这是西域北寒部落的产物,专门用来当做暗器使用,味道刺鼻,但无毒无害……”说到一半,楚辞突然觉着自己话有些多了,便戛然而止,顺带补充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我以前打鸟的时候经常拿来用……” 顾楼月捏着下巴,倒也未对楚辞的话有所怀疑,对手下一帮办事的说道:“行了,既然是知道东西的来源,那就好办了,不过你们办事的时候切勿谨慎些,知道吗。” 竟然能知道北寒部落的暗器,看来这小子跟北寒王一党关系匪浅,有机会打听一下好了。 对了,似乎再过不久,那个人要来了……
第10章 埋伏 边塞的秋景算是一绝,紧接而来的,便是带雪的冬季。 大周的事情伴随着他的消失,似乎石沉大海,快到年关,官府也懒得生事,纵使大周的通缉悬赏令贴满了大街小巷,也未见出来巡逻的人问上一两句。 醉生楼过了一小段暗沉的日子后,众人稍许淡忘,便又要马不停蹄采买年货,以备迎接这第一个在边塞的新年。 或许忙碌能帮助人们淡忘许多事情,顾楼月前些日子还答应了秦烟和小桃仙上街逛逛,可还没几日,他自己便不记得这些事了,若不是小桃仙成天在他耳边叨念,估计早就忘得那是一干二净了。 “班主,你可不能再拖了,现在还不出去逛逛,你难道等着过年那几日商户全走了,去吃闭门羹吗?” 小桃仙一边拉着顾楼月,一边还不忘出声教训他。 秦烟瞧见主仆二人,笑道:“小桃仙,你就放过班主吧,这些日子他都快忙昏过去了。” 顾楼月连忙摆手,“不,不忙,你们两个人上街不安全,而且你日子也快到了,我陪着你们,这样安全些。” 秦烟这些日子胎象一直都很稳定,眼看生产在即,顾楼月还请了两个稳婆在醉生楼里常住,等着新生命的到来。 “对了,楚辞,你也过来。”顾楼月在院里张望了一圈,终于在角落中寻找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楚辞应了一声,走了过来,手上拖带着扫帚,在雪地里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如今天气只是小雪,边塞干燥,所以地上有小小的一层积雪。 少年墨色的长发被小小的雪花点缀,容貌依旧英气十足,不过因为衣服厚了些,动作稍许笨重了起来,被顾楼月夸有些可爱。 被夸了后,脸红了,更可爱了。 “楚辞,走,一起出去逛逛!” 顾楼月想到,自从把楚辞带回来后,似乎就没带着他出去过,而他每天的日常,也只是在院子里面扫扫垃圾,整理卫生,真是把班主的任务完成的满满当当的。 楚辞一愣,“我可以出去逛吗?” 小桃仙更是拍拍胸脯,道:“当然了,还有这次出去的开销,全都是由班主掏腰包,你想买什么直接说,我替你做主!” 秦烟捂着嘴笑了笑,不说话,但也默认。 顾楼月嘴角抽了抽,“你们啊……” …… 近了年关,边塞六洲也稍许安定了下来,以往隔三天一次抢劫,五天一次放火,比起现在可以说是混乱太多了;变化更大的还得是的边塞居民的衣着,本来小桃仙已经习惯了他们那豪放的风格,如今厚衣服一穿,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果然边塞子民也是怕冷啊。 马车驾驶到一处布料店的门口,四人接连下了车,小桃仙带着秦烟率先朝里面光顾去,留下的顾楼月和楚辞二人当站在店门口当门神。 “班主,你怎么不进去?”楚辞疑惑。 经过这些天的了解,他知道顾楼月可是一个同小桃仙一样,喜欢精致首饰和漂亮衣衫的人,如今放着一家布料店不进去,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殊不知,顾楼月的神情仿佛就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道:“我刚跟江南的织造局下了成衣订单,足足花了我百两银子,总之,到过年之前决不能再乱花钱了!” 银子花的时候不知道痛,后来回想时,那后悔的都想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哟,京城来的花魁,原来还有不敢花钱的时候,小女子算是长见识了。” 一道妩媚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似乎还有些耳熟,转眼一看,便是遇到了个熟人。 “原来是红袖小姐。” 红袖一身粉嫩的长袍在身,肩上披着一尾茸茸的狐狸毛,穿的虽厚实,可脖子以下却露出了大面积的春光,很是勾人。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小郎君,长得这般好看,难不成是你徒弟?” 红袖只一下便看见了楚辞,手不由自主便想伸上前去摸一摸,可惜被楚辞带着一脸厌恶的神情给回绝了。 “确实是我徒弟,”顾楼月说道,“叫楚辞,能收下还得多亏了红袖小姐您,若不是给我推荐那奴隶市场,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受到长得如此标志的徒弟。” “哼,油嘴滑舌!早知道就不给你说那地方了,还给你收了个徒弟,将来指不定就是来抢生意的!” 红袖确实对顾楼月很有意见,说好了他那醉生楼只是戏园子,不做风月买卖,可自从他戏园子开张之后,如意坊的业绩就少了一大半,还收个徒弟,长此以往,都别给他们留活路了。 顾楼月讪笑,若是她听一次楚辞唱曲,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来,今儿红袖姑娘也是来采买年货的吗?”顾楼月想着先转移话题,“我有一想买的东西,在集市上似乎没瞧见,若是你看见了,能不能帮我带一份儿?或者告诉我在哪里也可以。” 红袖挑眉,“说吧,什么东西。” “纸钱。” 红袖微微楞了一下,“你买这东西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上坟烧纸啊。” “清明还早着呢,大过年的买这东西,你也不怕冲撞了谁。” 顾楼月露出了个难以言说的笑容,“谁让那人也不挑个好日子死啊,但这也不能怪他……” 毕竟他估计也不想死啊。 楚辞的眸子动了动,藏在袖子下手握拳,微微颤抖。 红袖也不追问了,倒是对他解释道:“边塞人不兴这玩意,但也不是没有,我帮你问问。” 顾楼月笑了:“红袖姑娘神通广大,不过小事一桩,还劳烦你帮我惦记着呢。” 而这话似乎是触动到了红袖的怒点之上,当即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顾楼月,你可真是好本事啊,我都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狐媚法术,竟然连城主大人都惦记着你。” 这话听着一头雾水,未等发问,红袖便从腰间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顾楼月手上。 “拿好了,这是城主大人的请帖,城主要你抽空,找个没人的时候去见他。” 顾楼月接过,心里的疑惑层出不穷,不禁问道:“城主的请帖为什么在你手上?他怎么不亲自派人送来?” 虽觉着不可能,可请帖上的官府印章可做不了假,一个青楼戏子,一个是官府的城主,这真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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