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段辰从未在他眼里见到过的。 方才,段辰困了,于迷糊地合上眼睛,但他又舍不得就此睡去。强行束起来的耳朵,断断续续听到了个大致。 直到,他感到自己的脖颈碰上了冰凉,鱼一般地在他领口内衬里悠游,痒痒的。 可段辰实在是困得厉害,想来是凌景逸在捉弄他,便任由着他去了。 少时,就在他终是忍不住,就要提起力气,开口制止的时候,那冰凉恰恰抽离。 这时他整个人已清醒许多。 蓦地,额头一热。 段辰睁开眼睛,恰恰好,见到了凌景逸。 心虚显露无疑,凌景逸先是兀自遮掩了一下,随后好似发觉,现在无论做何都于事无补之后,凌景逸索性不装了。 段辰平躺在床上,仰视的目光中,尽是凌景逸迫压而下的身影,劈头盖脸地笼罩着他。 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 “干…干什么?”段辰脱口而出的话语,紧张地在颤抖。 “后悔了。”凌景逸的话,和他现在的目光一样平静。 “什么?”段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一次问道。 “唔!”段辰惊呼。 凌景逸低头含住了段辰的嘴唇,不太熟练。 段辰双手不安分地扭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有些害怕,双手挣扎着,摸到了凌景逸压在身上的肩膀。 他感到愈加沉重,忍不住在凌景逸肩上推了一把,以取得片刻的呼吸。 凌景逸正沉溺于其中,没设防,一下子就给推开了。 眼底发红,恍惚了一下后,凌景逸再度低下头去。 这一次没给段辰任何拒绝的机会。 段辰整个人都被紧紧的箍住,动弹不得,嘴巴只一张开就被堵上。 话语闷哼,含糊不清。 “你答应了的。”凌景逸没来由得来了一句。 段辰神志不清,这句话还未过进,雨点又再度砸下。 “刚…刚刚,你自己说的。”凌景逸接着道。 段辰原本还在挣动,这下他已全然停住,任由凌景逸的手伸入他衣服的下摆。掌心隔着衣物,逐渐蜿蜒向上,里衣被拉起,露出段辰一截白皙的腰。 夜时,青峰山的雪厚厚的,积了好多。 在树叶上一层又一层积累,直到叶片弯压,再也支撑不住,滑落了下来,掉落在地上。 与天地一片的素白,复又相融。 辰间,太阳还未出,天色将亮未亮。 凌景逸扶着段辰缓缓坐起,手中一盏温热的茶水,喂着他喝下。 夜里,他已反反复复给段辰喂过几次。 看着段辰嘴角沾湿的水珠,凌景逸细心地用布擦拭干净。 许是夜间哭了太多回,段辰的眼皮还是略带红肿,凌景逸又从抽屉中拿出药膏,轻柔地涂抹起来。 凌景逸坐在床边,盯着闭目的段辰,深陷于软糯的被窝之内。 其实,他晚上开口让段辰答应自己的时候,不过就是想要逗逗他。 看着段辰被勾起满腹好奇,却又纠结的模样,自己心里总是无比舒坦。 但见到段辰睁开眼睛的时候,凌景逸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 既然都已做了这等事情。 想及此处,凌景逸的面上微微泛红,与昨晚的模样全然不同。 段辰要是现在醒来,定然要痛骂上他几句,下手这么狠,竟不管不顾折腾了自己好久。 凌景逸拉了拉段辰的被子,往铜炉中又加了几块炭火,他穿戴整齐地站在段辰床边,又看了好一会儿。 木门轻轻关上,微光照在段辰的脸上,随后逐渐消失,室内陷入沉寂,只余下段辰一人了。
第42章 段辰醒来时,天色蒙蒙的黑,他浑身酸痛,特别是那不可言语的地方…….,涨疼得厉害。 “嘶——”段辰倒吸一口凉气。 一只手扶着腰部,另一只手撑在床板之上,缓缓地挺起自己的上半身。 段辰强忍疼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才缓缓背着床,靠了下去。 “真是的。”段辰吐出的话语中还喘带着气。 回想到昨晚,段辰面上发烫,随后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贴了贴自己的面颊,仔细看去,两只手的腕部隐约有被掐过的浅红印记。 段辰回觉过来,抬眸朝旁看去,周遭黑寂,屋内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凌景逸。”段辰轻轻喊道。无人回应。 段辰口里干燥,嗓眼子喑哑,瞥眼一瞧见到屋内桌案上的茶盏,顿感口渴无比。 他尝试着站起身来,手一搭落,碰到了放置在旁侧空瓷杯上。 夜里,迷迷糊糊间,似乎是有人喂过自己几次水了。 段辰恍惚了一下。 怔愣过后,段辰拿起床侧叠放好的衣物,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除去里衣褶皱稍微明显之外,外衫平整干洁,穿套在外,看不出里面揉皱的衣物。 段辰庆幸自己将外套也早早褪去。 不然…不然,自己今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站在铜镜之前,段辰穿戴半晌,动作比平时慢了太多。 铜镜正正对着门外,段辰视线隔上一段时间就向其瞥去,数次之后,绕在指尖的最后一根布条,在打了一个正正的结之后,飘然落下。 段辰打量了一下屋内,桌椅、床铺俱是新的,想来凌景逸没在这里住过太多的时日。 推开木门,风雪呼呼灌入,段辰拢了拢衣领,踏过小路,朝外走去。 段辰已习惯了早起,天出明光后,他便会惺忪苏醒。 尽管昨日劳累,今日亦如是。 九栏台嚷声不断,早些到的弟子纷纷聚在了一处,围成圈团。 段辰从外走来,远远地看见众人吵闹,他与青峰山的弟子们不太熟络,初到此地万事还是谨慎一些,于是看上几眼之后,便自顾自地拿出长剑擦拭。 他从凌景逸处出去之后,先回了一趟住处。凌景逸院子坐落于清幽的雨竹林中,离众弟子的住处不算太远。 段辰绕过屋后山坡后的一条小石子路,就看见了自己住所屋檐的一角。 残雪剑稳当地放在柜子底端的隐秘抽屉里,上面还压盖了好多的厚重的衣物和零碎的杂品。 段辰哐哐当当地取出杂物,一只手施力推开衣物,使之露出空隙,随后半蹲下来,用另一只手勾开狭小的木屉,把剑拿了出来。 做完这些,段辰后背都冒出来细细的汗。 残雪剑贵重,青峰山内一切不明,段辰总隐晦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凡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胡闹——”厉声自天边传来,震地众人耳膜发疼。 人未到,声先至。 弟子们脸色骤变,泱泱人群,立时四散,段辰不免抬头看去。 一眨眼,东明尊人已出现在了台上,他面色平静,波澜无风的眸底看不出喜怒。 除却几位面露不满,方才还在谈言喧闹的弟子们全低垂脑袋,但总归是畏惧于东明师尊的威严,众人都分开站好,一片沉默。 “天地灵气汇于辰时,练武修气最佳之段却聚众嬉闹,视山规如无物。” “都自己下去领罚。”东明师尊说话间,音平却亮,浑厚的嗓音不威自怒。 弟子中自会有人不服,心中怨气颇大者,回声道:“师尊,安定溪昨晚趁房内无人,又摸到我们的住处,偷盗东西。” 此话一出,众人的指责接二连三。 弟子纷纷站上前来指控,东明师尊始终不语,直至东栏台从哗闹不已到安静沉寂,耳边只有身侧刮来的沙沙风雪。 “安定溪,你认吗。”东明师尊道。 安定溪这时站在人群的中央,脑袋弯垂好似要塞进自己厚衣服里,从始至终,他始终缄默不语。 众人全都紧盯着他。 见他不作回应,又想像之前那般装疯卖傻地糊弄过去,真是越看越来气,渐渐有人疾厉催促起来。 东明师尊眉头微皱,又道:“安定溪?” 安定溪猛地抬头看向东明尊人,眼中湿润,他长得白嫩,面容姣好,此番神情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的身体开始轻微发抖,战栗地转过脸来看向望着他的人,接着摇晃了下脑袋。 众人怒从心起,提着剑朝向他直直跨了几大步。 安定溪吓得更加厉害,整个身体都开始摇晃起来。 让人分不清是在否认,还是害怕。 弟子们七嘴八舌,九栏台又恢复了东明师尊来之前的吵闹。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安定溪你过来。”东明师尊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弟子还要再语,却也留他不住。 首先出声的那位男弟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剑而去。 芙临来得晚了并未见到方才的情形,她大大咧咧地走至段辰旁边,先是与段辰唠上几句。 “今日面色怎这么憔悴了。”芙临觑了他一眼,随后解开裹剑的布袋,说道。 段辰一惊,微不可察地拢紧了点衣领,故作镇定道:“是吗?” 他一面说,一面细细琢磨芙临的面色。 突地,她目光大变,骇道:“你不会昨晚!” “啊?”段辰心下震然,噗通噗通狂跳,但他强行镇定,只作无事发生。 只听得芙临接着又说到:“昨晚你不会练到很晚吧!”话语在段辰耳中穿过,压下了他的惊慌。 段辰笑了笑,“昨天风雪着实有些大,回去的时候,头都微微发疼。” “那你可得注意了,上次我受了风寒,好些天才痊愈呢。”芙临关切地对段辰道。 段辰略感心虚,刻意与她避过视线,心中默念了无数次对于芙临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番是我欺我,下次若是不到无奈之处,必不再做如此行为。”段辰心中万般思绪过,芙临全然不知,她还沉浸于欣赏自己的正红挂穗。 一个不留心,剑鞘的尖端戳到了身旁的一位弟子,那人顿时火冒三丈,语气冲冲道:“干什么!” 芙临一怔,连忙道歉,只见那人依旧不依不饶,嘟囔了好几句,及至今日的领武师尊前来习练,才肯结束。 虽说是芙临无意在先,但对方疾言厉色的样子,也有些许恼火了芙临,她低低说了一句:“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吗?干甚么如此。” 说完,芙临终于注意到众人面色各异,心思极大的她也忍不住向段辰询问道:“大家都怎么了?” 段辰简略地向她叙述了刚才的一番经过,对于安定溪是偷盗了弟子的物件,段辰未下定论。 芙临听完恍然大悟,面上的不悦已一扫而空,她提醒段辰道, “安定溪他为人怪异,阴僻,到时候你见到了他还是饶得远些。”
64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