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汗如珠,精壮的臂膀轻轻起伏,轻抚着陆玄之颈脖与双肩,这让他浑身颤栗起来。 “花满楼已不复存在……月溪容不是说也中了蛊毒吗?而且花…满楼的…老鸨也被抓住…” 陆玄之趴在地上,身后的光景他不敢去看,绯红的脸色在绿荫下被隐藏得很好,满脸的羞涩全都化成了这一深一浅的呼吸中。 “月溪容不是中蛊毒,是被杀死的!”齐萧衍俯身在他耳边轻言,这句话让他原本敞开的后背袭上阵阵凉意,就连脸上的羞涩也褪下几分。 顶着一双星辰如海的眸子看着齐萧衍,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却能让齐萧衍控制不住的心痒痒。 “怎么回事?”陆玄之被他抱了起来,双手突然悬空让他的心跟着紧了一下。 夜风袭袭,吹散了于二人之间的绯色,阵阵凉意拂过,让陆玄之气息有些抖。 齐萧衍眼尾泛红,方才翻腾起的情愫久久平息不下。 “明日便知道了!”齐萧衍指尖仿佛有火一般钳着陆玄之的下巴,俯身轻轻落下一吻,气息汹涌,看着他,齐萧衍心里又翻腾出别的情愫。 呼啸而过的风,让院中更加萧条,已经灭了灯,一盏明月泄下,随风中,一抹身影立于金瓦之间,高举着火把,这边鲜少有人过来,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那人身穿一身夜行服,点燃了院中的杂草,很快火光渐起,静夜无声,火光如同一条龙一般在风中很快便飞腾起来,张着大口好像要将眼前的黑夜也一并吞没掉。 火把被扔出去,很快阵阵浓烟袭来,火光蔓延至屋檐下,已经熟睡的云川察觉到异常时,火已经到了脚边。 云川捂着口鼻,看着眼前的盛况,火光灼目,燃烧着殿中的红木,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被吸入,云川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地上。 门口已经被烈火包围,灼人的热气让云川睁不开眼,双目胀痛得紧,看着燃烧的火更是被刺得生疼。 浓密的黑烟让他喘不过气,轻抚着肚子,他肚子里还有陛下的孩子啊! 云川想到这里,扯过床上的被子想扑灭脚边的火,虽然灭了可如同火墙一般的再次涌进来,云川的里衣都被烧得焦黑。 火光冲天,凤仪殿的那一端看着格外的红。 皇后本已经就寝,可窗外的火光却刺得她睡不着,她惊恐的坐起来,披着一件外衫就往外跑。 一阵秋风吹来,一阵酸涩之感直袭眼眶,皇后抬手遮了遮,高墙的另一端火光灼目,她的心仿佛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走水了走水了!”耳边的哄闹声好似让她心里的弦被绷断了一般,一片空白呆滞的矗立在原地。 那边是云川所在的位置,是有人发现了云川肚子里孩子,她脚下突然一晃,身旁的宫女将她接住了。 沉重的气息宛如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被宫女搀扶着,掌心是一阵阵凉意挥之不去。 鱼贯而入的太监宫女提着木桶直奔偏殿,火势凶猛,就像那山间的野兽会咬人。 皇后拖着沉重且疲惫的身子来到这里,此时火势得到了控制,不少侍卫也一同在这。 皇后的心揪在一起,整张脸早就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院中一阵黑烟弥漫,渐渐升起的青烟同地上的狼藉让人看着都心颤。 皇后走进屋里,细微的咳嗽声传来,云川盖在身上的被褥摸上去还有几分湿润,掀开后云川蓬头垢面的脸印入眼帘。 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此时窗外的月光格外的冷,落在窗棂处好似不带一点温情。 云川眼底泛红,看着十分醒目,当他看到皇后时满腔的感激都化作了眼泪。 云川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皇后抓着他还在发抖的手,看着门外的人。 皇后重新将被子盖回去,一副淡然之色的来到门口,看着为了救火累得气喘吁吁的一群人。 “今儿突发走水,诸位都辛苦了,本宫明日会将奖赏都发至各位手中,眼下这偏殿全是救回来了,夜已深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皇后挥了挥手,端庄大气的模样中多了几分不可违的威严,皇后的身份就足以压他们不敢造次。 风中弥漫着一股烟味,让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风中飞舞的草木被火烧得如棉絮一般,落满整个偏殿的院子。 眼下她还要去应付皇上,待众人都走远后,将自己的贴身宫女留下。 随后皇后独自一人回去和以往一样,将东西塞进肚子里,随后坐在暖榻上,苍白的脸才渐渐有了几分缓和之色。 青丝垂落,宽大的长衫下,皇后身子略显臃肿,红墙外,幽深的长廊间,周延钰面色铁青的走在最前面。 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只能加快脚步的跟上他,敬浮也只能默默的在身后跟着,哪怕是呼吸不对都怕招来杀身之祸啊! 半月星疏,周延钰眼下走起路来好似脚底生风,听说凤仪殿走水,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倘若被他抓到定让这人万劫不复。 周延钰的脸色很是阴沉,一双眸中乍现出来的寒光,比着月亮还骇人几分。 推开门,皇后故作头疼的支着头,面色青紫的倚靠着暖榻,看到这一幕,周延钰的眉心染上了心疼之色。 “皇后!”他急切的喊了一声,皇后有气无力的抬眸看了一眼,便想起身行礼却被周延钰一把抓住。 “皇后受惊免礼!”周延钰一把抓着她还有些微凉的手,攥在掌心内心疼极了。 看着皇后的神色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让陛下担忧了,臣妾无碍!”说着皇后便咳嗽了几声,周延钰转身也失去了耐性,眼圈泛红的吼道:“太医呢,还不快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等他生了再说 夜风清月,黄桂临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寂静,周延钰坐在一旁,太医给皇后把脉,无声中暗流涌动。 皇后只是淡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太医心里的说辞早就想好了,收回手,一旁的周延钰还等着他回话。 “回陛下,皇后受了惊,腹中孩子并无大碍,微臣开些保胎药,服用后安心养胎即可。” 太医的话说的天衣无缝,看着床榻上神色略显憔悴的皇后,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周延钰轻轻拍拍。 “你安心养胎,这后宫一日不管,也翻不了天,今日你宫中走水,朕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周延钰微蹙眉头,看着皇后眉眼间的心疼并非是刻意表现,他们相守这些年,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陛下。”皇后唇齿有些颤抖,看着周延钰眉目间柔情满溢,周延钰轻抚着她的手。 “你安心修养,一切都有朕在!”周延钰温声低语,生怕大了点都会吓着她,皇后点头,他温热的大掌挽着皇后的玉手。 两人温存了一会,周延钰便要离开,皇后卧在床榻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一时间热闹的凤仪殿内变得格外的清静。 皇后悬着的心永远是放下了,合着双眸满眼的干涩和慌乱现在都还让她心有余悸,掌心一层薄汗。 宫女沐着月光缓缓走进,皇后从床榻上坐起来,宫女迎上前来:“娘娘,云川公公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咱们这做,陛下知道了难道真的……”宫女有些担心,倘若真的被陛下知道,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皇后这心里也没个底,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眼下云川肚子里的孩子很好,已经显怀说是要堕了,她又舍不得了,万一孩子好呢! 皇后也是坐立不安,微风凉意,一阵风过,让皇后麻木的心和神态多了几分酥麻之感,一直让她心颤。 况且这也是陛下的孩子,本就子嗣单薄,这个孩子万万不能出事。 敬浮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周延钰将宫女太监们屏退,只留下敬浮一人相伴左右。 宫墙间,冷清袭面,孤寂随着月光印上心头,不知怎的这心里总是闷得慌。 “等他生了再说吧。”周延钰迎着夜风淡淡开口,敬浮抬眸看着周延钰也什么都没有一心带路。 日光微尘,厚云曦光,床榻上的人还紧阖着双眸,轻絮漫漫,齐萧衍轻轻挥手掀开即将落在他脸上东西。 静静的观摩着陆玄之的一切,眸中平静却带着想将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固执。 轻抚他的脸,不忍打扰的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颈肩绯色看着醒目,散落的青丝让他像极了沉睡中的神,平静美好。 陆玄之动了一下,腰肢传来的痛楚让他在梦里蹙紧眉头,火辣辣的痛楚,让他挣扎着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齐萧衍结实的胸膛,和满眼看着轻浮且戏谑的神色。 眸光朦胧,看的人不怎么真切,齐萧衍再次俯下身子在他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 晨风微凉,可是他的吻非常炙热,陆玄之刹那间仿佛动弹不了,四肢无力,也不知昨夜齐萧衍将他折腾到什么时候。 “今日我们去大理寺便可以看见月溪容的尸体!”齐萧衍挽着他一缕青丝,漫不经心的在手里把玩,看着陆玄之的神色很是淡然,带着一抹轻笑,但是也不难看出有撩/拨之意。 齐萧衍把人抱起来,好似一块白玉被落上红砂,看着羞人,却又格外好看,齐萧衍的眸从他身上的每一处走过,陆玄之脸颊都是一阵羞红。 凉意悠然,檐铃荡荡,马儿长吁一声便在大理寺停下,齐萧衍身穿玄青色长衫,窄袖护腕,情事仿佛又让他添了几分神采,眸光如炬甚是灼人。 只是陆玄之便被他折磨狠了,眼下下马车都会牵扯着疼,羞愤的模样有意隐藏也有几分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齐萧衍两人搂着才勉强能迈开步子。 一身朱砂色双袖盘云交领长衫,凉风吹絮,一时间让人睁不开眼,立于人群中陆玄之很是扎眼,一眼便能瞧见。 “臣见过两位将军。”少卿上前迎接,眸中含笑,风沙中带着几分肃然之气,踏进这大理寺只觉一阵凉风直戳背脊。 齐萧衍点头,陆玄之双颊的绯色渐渐褪去,清冷孤傲之感瞬间袭来,一双眸平静至极,仿佛看不到底。 少卿带着他们去见了月溪容,掀开白布,月溪容的脸色泛着青紫,额前有着一个凸起且十分醒目的伤口。 失去了血色的身体,有着常人犯怵的苍白,她依旧穿着麻衣,身前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陆玄之眸光涣散,看到这一幕更是站不住,额前,腿上,以及后腰都有射伤。 陆玄之的呼吸也变得很抖,他的心就好想被猛地敲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凉透一般。 齐萧衍搀扶着他的腰,让他可以站得住,死状虽不难看,可也足以骇人。 一双眸被刺得生疼,这些天齐萧衍给他说的这些话他重新捋了一遍,那些他不愿相信的想法宛若冰锥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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