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尘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哪个细作蠢到会自己动手,让人怀疑。 更何况所谓的细作之说,不过就是萧临渊随口的一句话,根本就没有得到证实。 想到这,江煜尘对顾锦初的疑虑打消了几分,他道:“你当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若是不能取得舅舅的信任,做孤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孤留你也没有用。” 顾锦初双手紧握成拳:“我只恳求殿下,在北渊使臣来访之前护我性命,让我有自辩清白的机会。” 只要证实了她的身份,她自有翻身的希望。 “好,孤答应你。” 江煜尘站了起来道:“走吧,孤送你回去。” …… 相府。 顾魁得知顾锦初害的秋香小产,逃出了相府,便派出了他手下的侍卫全城搜捕。 不多时,管家来报说太子殿下带着二小姐回来了。 叶沉鱼陪同顾相夫人一起,匆匆来到花厅。 看见顾锦初,顾相夫人就跟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撕打着:“贱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孙儿,我要让你偿命。” 顾锦初惊叫着往太子身后躲去。 丫鬟婆子忙拉开顾相夫人,生怕她伤了贵人。 顾魁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疼的头,他一声呵斥:“夫人。” 顾相夫人扭头去看他,哭喊着道:“相爷,此女就是侯府派来的细作,她是要毁了我们顾家啊。” 顾魁看向躲在江煜尘身后的人问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和锦初在一起?” 江煜尘道:“孤在路上正巧碰见了表妹,见她神情慌乱细问下才知她同秋姨娘起了冲突,不小心撞到了她,她心中害怕这才逃了出来。” 顾锦初跪在地上哭着道:“爹,我不是故意的,是秋香挑衅我在先,我没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舅舅。” 江煜尘开了口道:“表妹若是侯府派来的细作,应当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谋害相府未出生的小公子。 她若是真想逃,早就回去投奔她的主子去了,又为何会在大街上游荡,不知该何去何从? 今日之事,想必就是意外,我理解舅母的心情,杀了她是能解心头之恨。 但倘若表妹不是什么细作,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又该如何是好? 表弟去了,表妹是舅母膝下唯一的骨肉,孤也不想舅母因为一时之愤,后悔终生。” 顾魁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问道:“太子殿下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江煜尘道:“罚顾锦初抄写经书百遍为表弟和他未曾出世的孩子祈福,将其禁足。 等千秋节北渊使臣来访,便能知晓她是真是假。” 顾魁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那便依太子所言。” 他挥了挥手:“将二小姐带去佛堂,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我不同意。” 顾相夫人一声呵斥,她认定了顾锦初就是侯府的细作,焉能留她:“我今日就要让她给我的儿孙偿命。” 顾魁突然站了起来质问道:“若她当真并非奸细,夫人难道真的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顾相夫人听着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她咬着牙紧握着双手,眼泪汹涌地流了出来。 最终,她只能妥协。 叶沉鱼看着顾锦初被带了下去,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事情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走投无路的顾锦初拿着她给的秘密去投奔了江煜尘。 接下来,就看江煜尘和顾魁这对甥舅,如何自相残杀吧! 第169章 哄哄我家的小姑娘 叶沉鱼将心力交瘁的顾相夫人送回去休息,随后来到了芳菲苑。 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秋香,她问着叶岚:“娘亲,你能让她醒过来吗?” 叶岚道:“我试试吧。” 她取了金针在秋香头上扎了几针,不多时昏迷的秋香有了苏醒的迹象,她费力地睁开眼睛。 “大……大小姐?” 秋香看清面前的人,虚弱的声音唤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叶沉鱼却按住了她:“别动,你刚刚小产,失血过多命都差点没了,我娘好不容易才把你救了回来。” 听到小产两个字,秋香顿时想起了发生的事情。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却是不肯相信:“孩子,我的孩子,不……这不是真的。” 叶沉鱼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是你腹中孩子本就没有坐稳,被这么狠狠一撞,便是我娘医术再高也无能为力。” 她有些心痛地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明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去招惹顾锦初做什么?” 秋香心如刀绞,她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孩子,还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没了这个孩子,顾相夫人如何能容她? 她一把握住叶沉鱼的手道:“是顾锦初,是她害我,夫人怎么处置她的,她有没有为我腹中孩子报仇?” 叶沉鱼宽慰着她:“父亲罚她在佛堂抄写经书百遍,为大哥和你腹中孩子祈福。” 秋香瞪大眼睛:“就这样?” 叶沉鱼叹了一声道:“她毕竟是相府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可怜的孩子抵命? 秋香,我也想为你讨个公道,可我如今早已离开了相府,实在是无能无力。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想办法把你接出来的。” 秋香感动得泪流满面,在所有人都抛弃她的时候,只有大小姐还站在她的身边。 她后悔了。 不该心比天高,妄想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至于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没了,什么都没了。 只是她心中有着太多的不甘,凭什么顾锦初害了她,却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就因为她是相府的千金小姐,而她不过一个低贱的奴仆吗? 没有人生下来就愿意做奴婢。 既然无人为她讨个公道,那她便自己讨。 叶沉鱼安抚好秋香,待她睡着了后才同叶岚一起离开了相府,只是叶岚似乎是有心事一样。 “娘亲。” 叶沉鱼停下脚步看着她,小声地问道:“你可是觉得我太工于心计,对我失望了?” 叶岚愣了一下,满眼心疼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娘只是心疼你。 像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应该不知愁绪滋味,天真烂漫,活泼开朗,可我的娇娇却承受了太多。” 她又不傻,如何看不出来娇娇是想利用秋香去对付顾锦初。 而这所有的一切,从当初娇娇留秋香的性命就开始筹谋了。 秋香有孕是假,小产是假,娇娇利用这个不存在的孩子,陷害了顾锦初,这心思,不该是一个才及笄的姑娘有的。 在没有她陪伴的那十五年的时光里,她的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有这等算计人心的本事? “娘。” 叶沉鱼趴在叶岚的肩上,轻声哽咽着,她也不想让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显露。 可是知女莫若母,她要做什么,她娘亲一清二楚。 叶岚轻轻拍着她的肩,温柔的声音充满了力量道:“无论我的娇娇做什么,娘都会支持你的。” 叶沉鱼吸了吸鼻子,却是哭得更凶了,就在这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娇娇这是怎么了?” 说着,径自将叶沉鱼从叶岚的怀中拉了出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她问:“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叶沉鱼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突然很想哭。” 萧临渊蹙了蹙眉,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道:“可真是娇气。” 他转身对着叶岚道:“姐姐,我先让人送你回去,我带娇娇去散散心。” “好。” 叶岚应了一声,便坐着马车先走了。 待人走后,萧临渊拉着叶沉鱼的胳膊就直奔着大街上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 他挑了一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递给了叶沉鱼:“喏,哄哄我家的小姑娘。” 叶沉鱼脸颊一红,她拿着那串糖葫芦,反驳道:“我不小了。” 她活了两世,加起来可比萧临渊大多了,可这个男人总是拿她当小孩子一样,明明他比她也没大多少。 萧临渊笑着道:“嗯,是不小就是爱哭鼻子。” 叶沉鱼气得瞪了他一眼:“你这哪里是哄我,分明是给我添堵。” 她哼了一声,拿着糖葫芦转身就走。 萧临渊追上她,却一本正经地和她谈起了正事:“你留秋香的性命,就是为了算计顾锦初? 在你的那个梦里,她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叶沉鱼心头一动,她咬了一口糖葫芦道:“梦里秋香背叛了我,做了顾彦文的侍妾有了身孕。 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摔倒在我面前流了好多的血,却诬陷是我推她,顾锦初还成了人证。 就这样我被罚跪在祠堂反省,夜里顾锦初将醉酒的顾彦文引到了祠堂来,任凭我怎么哭喊都无济于事。” 听到这萧临渊的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她如此清晰的阐述着那个噩梦,但在萧临渊看来,这不像是梦。 倒像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萧临渊隐在袖中的手紧握着,听着她将那个噩梦继续讲了下去:“二哥前来看我的时候,见我正在被顾彦文欺负,他救了我却失手杀了顾彦文。 为了不让我卷进去,他让我回去换衣服,可我前脚刚走顾锦初就把顾家的人引了过来。 顾相夫人咄咄逼人,非要让二哥给顾彦文偿命,等我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二哥的尸体。” “娇娇。” 萧临渊拧着眉,心痛的厉害,他道:“顾彦文死有余辜,顾锦初和秋香本就该死,你做得很好。” 他揉了揉叶沉鱼的头道:“噩梦已经结束了,不信你回头看看。” 第170章 你有没有想我? 叶沉鱼满脸诧异的回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镜湖边,顾溪舟被一个姑娘拦住了去路。 那姑娘因为背对着她,所以瞧不清容貌,但看这情形两人分明是认识的。 叶沉鱼好奇心起,拉着萧临渊的胳膊就偷偷地溜了过去,他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窥着。 就听那姑娘俏皮的声音响起:“顾溪舟,你有没有想我啊?” 叶沉鱼震惊不已,京城还有这么开放的姑娘? 世家贵族养出来的大家闺秀,都恪守礼仪规矩得很,她还从未见过这么热情奔放的。 但显然顾溪舟一点也不意外,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谢小姐还请自重。” 听到谢小姐三个字,叶沉鱼一愣,还不待她有所反应,萧临渊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谢家三郎的女儿,谢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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