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们两人就在宫里针锋相对了起来。 父皇被吵得不厌其烦,干脆谁也不见,母妃怕触霉头,只好称病闭门不出,连带着我也被拘了起来。” 叶沉鱼一脸的同情看着她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江瑶欢道:“皇后娘娘病倒了,宫里终于消停了,我才能跑出来。” 她问着叶沉鱼:“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回相府吗?” 叶沉鱼想起祖母临终的叮嘱,她老人家心如明镜一般,想必也是知道顾魁是想利用她,并非真正的疼爱,才让她不要再回相府。 可是她还有事情没有了结。 顾锦初还没死,春草还没得到该有的报应,萧临渊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就算她想和相府划清界限,也不是时候。 她道:“父亲病了,我是该回去看看,尽尽孝心。” 第104章 孑然一身,孤苦无依 转眼到了会试的日子,贡院门前挤满了来应考的考生。 叶沉鱼端着一盘状元糕,递到叶君泽和顾溪舟面前道:“快吃一个,吃了我的状元糕便能高中。” 叶君泽笑着道:“那必须要尝一个。” 顾溪舟也拿了一块,尝了起来。 叶沉鱼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问道:“怎么就你自己,母亲没让人来送你吗?” 顾溪舟道:“母亲要照顾父亲。” 简短的一句话,却是让叶沉鱼感受到了他的冷待,虽然顾彦文死了,但顾相夫人想必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这个庶子。 正想着,就听身后有人问道:“状元糕能分我一块吗?” 叶沉鱼回头,就见侯府的那位二公子,他穿着一袭青衫,面色苍白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她和林若谦一向没什么交情,倒是萧临渊怀疑过他是给林月薇出谋划策的那个人。 但林月薇被关押大理寺,这位林二公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叶沉鱼不知道此人来套近乎有什么目的,想了想,她将手中的那盘糕点递了过去道:“如果不怕中毒的话,那就吃吧。” 林若谦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谢谢。” 叶沉鱼:“……” 真是好奇怪的男人,看他这病弱的样子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毕竟这会试要考九天,三天一场。 寻常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他。 锣鼓声响起,贡院大门打开,参加会试的子弟要进场了。 叶沉鱼收起糕点,看着叶君泽和顾溪舟道:“祝哥哥和二哥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林若谦看着她的两个哥哥,不免有些羡慕。 尤其是顾溪舟,其实他们的境遇差不多,生在权贵世家,都是庶子且不受待见。 但顾溪舟比他幸运多了,哪怕无人来送,他还有叶沉鱼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想着他,念着他。 而他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孤苦无依。 虽然他也有妹妹,但他很清楚,林月薇对他的好并不纯粹,里面掺杂着太多的利益。 正想着,就听叶沉鱼道:“也祝林二公子得偿所愿。” 林若谦一怔,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他看着叶沉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借你吉言。” 三人拿着包袱,朝着贡院走去。 叶沉鱼目送着他们进去,这才坐着马车离去,萧临渊此番负责会试监考,有几日不能见到。 她闲来无事,便回了相府,打算清点一下祖母留给她的嫁妆,还有表姐的遗物。 来到松鹤堂,就见下人正从黎清瑶的房间里搬着东西。 府中的刘管事催促道:“都快点,这些东西全都抬出去烧掉。” 叶沉鱼闻言,快步走过去道:“都住手,是谁让你们碰这些东西的。” 刘管事见是叶沉鱼,忙见了一礼恭顺地回道:“大小姐,是表姑娘吩咐的。 表姑娘说表小姐故去了,这房间的东西也没必要留着,全都清理干净。” 其实就是嫌晦气,毕竟都是死人的东西。 叶沉鱼眯了眯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哪来的表姑娘?” 话音方落,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沉鱼妹妹,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叶沉鱼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素衣的姑娘,相貌生得秀丽,浑身透着一股典雅高贵的书香气。 她微微一愣:“舒绾表姐。” 眼前这女子,正是琅琊王氏的嫡女王舒绾,顾相夫人的侄女。 琅琊王氏,清河崔氏,建安姚氏以及范阳卢氏并称为大盛朝四大世家贵族。 琅琊王氏祖上曾做过先皇的老师,致仕后便回了琅琊郡,其子孙虽然没有什么建树,但靠着祖上的蒙荫,成为了四大世家贵族之首。 只是如今的四大世家贵族,早已没了昔日的风骨,就拿王家来说攀上了顾相这根高枝,早已被利欲熏黑了心肠。 王舒绾便是个例子。 前世的她是在顾彦文死后,住到了相府,为了讨好顾锦初这个真千金,这位世家贵族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可是没少在背后磋磨她。 后来听说她经常和太子出双入对,风头都盖过了顾锦初。 顾锦初哪里能忍,便撺掇自己的母亲将王舒绾嫁出去。 只是王舒绾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成了太子的侧妃,在她前头嫁去了太子府。 前尘过往,历历在目,再次见到故人,叶沉鱼的唇角不由的浮现出一抹幽森的笑意。 “沉鱼妹妹,真是好久不见,我来相府奔丧都没顾上跟你说说话,待事情都忙完后,才知你回了萧府。” 王舒绾故作亲昵的握着叶沉鱼的手,打量着她道:“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百花宴上,一年未见妹妹真是越发的明艳动人了。” 叶沉鱼客气道:“表姐说笑了,当年表姐在宴上一纸草书,名动京城,至今还被人夸赞呢。” 百花宴是为了京城贵女而举办的宴会,由皇后娘娘主办,同会试一样,都是三年一场。 看似寻常的宴会,其实大有玄机,为了在百花宴上拔得头筹,各家贵女争奇斗艳。 去年,这百花宴的魁首是叶沉鱼,而王舒绾是第二。 叶沉鱼一句话便踩在了王舒绾的痛处,在她看来叶沉鱼夺得魁首只是因为她有一个当皇后的姑母而已。 而今她假千金的身份揭穿,还有什么资格来跟她争? 王舒绾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那也比不过沉鱼妹妹你。” 叶沉鱼不跟她客套,她问道:“听刘管事说,是你让人将表姐房间里的东西都扔出去要烧掉的?” 王舒绾道:“妹妹别误会,清瑶妹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姑母也是不想睹物思人,徒增伤感。” 叶沉鱼问她:“大哥房间里的东西也都烧了?” 王舒绾脸色一僵,顾彦文的东西姑母自然宝贝的不得了,哪能烧了。 她道:“沉鱼妹妹你也知道,清瑶妹妹是死在了外头,姑母也是怕清瑶妹妹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才要烧了她的东西,为她引路。” “是吗?” 叶沉鱼扫了一眼院子里的那些东西问:“那表姐那一匣子的珠宝首饰银票怎么不见了?” 第105章 不共戴天 王舒绾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即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匣子?” 她反应过来,看向刘管事厉声问道:“你们可是贪了表小姐的东西?” 刘管事忙跪在地上道:“大小姐,奴才冤枉啊,奴才可没偷拿表小姐的任何东西。” 他不过就是奉命来监工而已,再者这些都是死者的遗物,他就算再贪银子也不敢拿啊。 叶沉鱼自然知道不是刘管事拿的,黎清瑶身为相府的表小姐,手里有些积蓄都是她平日里攒下来的。 没想到她人才刚下葬,相府就有人盯上了她的东西,不止是她的东西,怕是连同她的位置都想取代。 “那可真是奇怪了,表姐有不少私藏,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竟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叶沉鱼回头对着凌霄道:“你去大理寺报案,就说府上进了贼,丢了东西,让沈大人好好查一查。” 王舒绾听闻叶沉鱼要去报官,忙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丫鬟。 然后拦下了叶沉鱼道:“妹妹,何必兴师动众呢,许是落在了哪里我们进去好好找找就是了。” 叶沉鱼看着王舒绾身边的丫鬟,悄悄的离去。 她装作不知道:“表姐的房间都被搬空了,也没见着那个匣子,想来是被人私吞了。 今个幸亏我来了,若不然这房间里的东西一烧可不就便宜了那小贼? 说来这小贼也是大胆,逝者的东西也敢据为己有,也不怕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 王舒绾皱了皱眉,她看着叶沉鱼道:“妹妹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叶沉鱼忙道:“瞧表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你啊。 琅琊王氏那可是百年清贵世家,养出来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没有眼界的无耻小贼? 再者,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那些钱财就算放在表姐你面前,你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王舒绾听着她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心中已是焦急万分,悔恨不已。 叶沉鱼看着她不太自然的脸色,扯了扯唇角,故意道:“姐姐也别着急,是谁拿走的,一搜便知道了。” 话音方落,就听顾相夫人的声音传来:“那匣子是我拿走的。” 她快步走过来,看了王舒绾一眼,随即和颜悦色的对着叶沉鱼道:“是我把清瑶的私库收了起来,没想到差点闹了笑话。 东西在我那里,我也是怕这些东西被府上的下人给私吞了。 你平日里和清瑶一向要好,那些东西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叶沉鱼如何不知顾相夫人这是来给她侄女救场子来了,她垂着眸子道了一声:“谢谢母亲。” 顾相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声道:“你大哥走了,清瑶也不在了,我如今就只剩下你了。” 叶沉鱼宽慰着她:“母亲,你还有舒绾姐姐和锦初妹妹呢。” 提到顾锦初,顾相夫人眼底顿时生出一抹浓烈的恨意:“别再提那个贱人,她不是我的女儿。” 她早已认定了,顾锦初就是侯府送来的奸细,她的亲生女儿早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她和侯府的仇,不共戴天。 叶沉鱼安抚着顾相夫人:“母亲息怒,沈大人不是还没有证据证明锦初妹妹是侯爷派来的细作吗? 如果万一是弄错了呢?她如果就是被林二小姐利用了,那岂不是冤枉了妹妹?” 顾相夫人眸色微动:“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认她,这么蠢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她心目中的女儿是像叶沉鱼这样的,聪慧大气,知书达理,将相府的荣辱时刻地记在心上,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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