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定,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家人和和睦睦,平淡而又幸福。” 萧临渊听着她的话,不由地陷入了沉思,原来她在相府过得并不如意,而那些所谓的尊荣,也只是表面的风光而已。 他道:“所以,谢九思才会带你逛花楼?” 叶沉鱼额头一跳,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我真的就只去过一次。”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问道:“谢九思是不是你揍的啊?” 萧临渊倒也没有否认,只有些倨傲地哼了一声:“他难道不该揍吗?” 叶沉鱼:“……” 还真是他! 她连连点头:“是该揍,我还把他给骂了一顿,顾家的心思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他都看不出来,真是够蠢的。” 萧临渊敲了敲她的头:“我看是你蠢才对,你不会真以为谢九思很天真吧?” 叶沉鱼被他问得一愣,她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萧临渊道:“他父亲能从一个纨绔,成为威名赫赫的一代名将,你以为他养出来的儿子会没有脑子吗? 我敢笃定,他来相府定然是有别的目的。” 叶沉鱼却是不太相信,因为她认识的谢九思就不是那种工于心计之人,她道:“我觉得是小舅舅你对他有偏见。” 萧临渊不跟她争辩,毕竟他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他道:“你既已知晓顾家的意图,便警惕一些,最好和谢九思保持距离,以免被人算计。” “哦。” 叶沉鱼乖乖的答应,她想起今日家宴上发生的事情,问道:“回春堂来相府要银子,可是小舅舅你安排的?” “嗯。” 萧临渊道:“顾锦初早就散播了传言,说你义诊花的是相府的银子,既如此,自当成全她才是。 之所以选择今天,是因为我知道,顾相一定会询问你叶家和回春堂的关系。” 他看着叶沉鱼,很是难得地称赞道:“你今日做得很好。” 叶沉鱼弯了弯眉,朝着他俏皮一笑:“那有什么奖励吗?” “有。” 萧临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她:“你哥哥托我带给你的。” 叶沉鱼拿着那封信,一脸的无语:“就这个?这算哪门子的奖励,不用看我都知道他写了什么。” 萧临渊笑着道:“不是这个,你的奖励不日就会送到,等着吧,我回去了。” 他转身就要走,叶沉鱼却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道:“你下次可别翻墙进来了,这里是相府,万一被人抓到怎么办?” 萧临渊转身看着她纤细的小手,眸光微微一动,就连声音都温柔了些许:“担心我?” 叶沉鱼耳尖一红,忙松开了他道:“你快走吧,小心一些,别被人给发现了。” 萧临渊轻笑一声,转身打开房门,就见相府的管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第40章 她又被耍了 叶沉鱼打了激灵,想把门给关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管家已经看见了萧临渊。 她有些紧张,在心中胡思乱想着,该要如何解释才好? 就见管家恭恭敬敬地对着萧临渊行了一礼,客客气气地道:“让萧大人久等了,相爷请您去书房。” 萧临渊点头:“有劳了。” 他大摇大摆地跟着管家出了院子,留叶沉鱼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叶沉鱼扭头看着凌霄,问道:“他不是翻墙进来的吗?” 凌霄道:“大人可能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叶沉鱼一噎,她这是又被耍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双手捏着拳头,在心中将萧临渊这个腹黑大灰狼来来回回地骂了好几遍。 以至于,连叶君泽给她写的信都觉得碍眼。 …… 大理寺。 黑暗的地牢里,满是腐朽的味道。 林月秋浑身脏乱地缩在墙角,半个月来她的意志已经被消磨殆尽,人也消瘦得不成人形。 突然,就听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恍如是幻觉一般:“姐姐。” 林月秋抬头,有些迷离的目光看着牢门前站着的黑衣人,宽大的斗篷遮了她半张脸,隐在黑暗中。 但那声音她不会认错。 林月秋有些踉跄地爬起来,却因为太过虚弱,摔倒在地上,就听对面的女子啧啧两声:“姐姐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林月秋抬头看着她,有些激动地问道:“是不是爹娘让你来看我的?他们什么时候接我出去?” 她最近惶惶不安,因为她母亲已经好久没来看她了。 明明她说过,让她不必担忧,说是一定会救她出去,可是最近却没了音信。 她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又脏又臭,有老鼠和跳蚤,还经常能听见犯人的惨叫声。 她想回家。 “他们不会来了。” 女子幽幽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姐姐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已经被放弃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不可能。” 林月秋不相信,她是永昌侯的嫡女,她的姑母是当朝的贵妃娘娘,她的表哥是陛下最喜欢的福王殿下。 她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栅栏前,面目狰狞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林月薇,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想取代我,我告诉你做梦,你这个卑贱的庶女,永远也别想爬到我的头上。” 林月薇轻笑一声:“难道不是你给了我取而代之的机会吗?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蠢,非要对叶沉鱼动手,不仅没有杀得了她,反而还害了自己。 姐姐还不知道吧,叶沉鱼已经被顾家接回去了,顾相夫人带着府中上下的人出门迎接的。 她就算出身乡野,如今依旧是相府的大小姐,而你却即将要被驱逐出京,流放千里。 我是念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特地来送你一程,顺便告诉姐姐,别心存幻想了。 林家已经放弃了你,唯一在乎你的母亲,也早已被父亲关了起来,至于姑母吗?” 她哼了一声:“因为你,姑母被陛下禁了足,她早就恨透了你,你如今就是被林家废弃的一颗无用棋子。” “不!” 林月秋摇着头,后退了几步:“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她抱着头,情绪近乎崩溃,她怎么可能会被家人给抛弃呢? 她是他们的女儿啊,是永昌候府嫡出的小姐。 可是都这么久了,如果林家真想救她,早就把她救出去了,不会让她在这里待这么久的。 她当真,被抛弃了吗? 林月薇道:“实不相瞒,是父亲让我来见你的,他说你已经令林家蒙羞,让贵妃娘娘受到了牵连,给福王惹了一个大麻烦。 如果你还顾念林家对你的养育之恩,便自行了断吧。”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根白绫,扔到了林月秋的面前:“姐姐,从今以后我会代替你成为永昌候府的嫡女,至于你和叶沉鱼之间的仇怨,我会帮你报的。” 林月秋看着脚下那条白绫,心中一片悲凉,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瘫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 原来亲情在权势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这一辈子,活得就像个笑话。 她缓缓地抬头看向林月薇:“你不要得意,因为我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 “未必。” 林月薇道:“姐姐当真以为我不如你吗?那你可就错了,姨娘从小教我的便是韬光养晦,避其锋芒,我不争不抢不代表我一无是处。” 她勾了勾唇:“若我没有过人之处,你觉得父亲为何会选我,让我来取代你?” “你……” 林月秋心中恨极,是她大意了,以为这个庶妹性格温顺,也不出彩,对她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实则是狼子野心。 到了最后,竟是她替别人做了嫁衣裳,真是可笑啊。 林月薇道:“侯府不缺小姐,但父亲想要的是能为他分忧的,在高门大户亲情这种浅薄的东西最是靠不住,只有智慧和谋略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不愿自己了断也没有关系,父亲会选其他的方式来送你上路,我言尽如此,姐姐好自为之吧。” 她留下这话,转身就要走。 林月秋却突然叫住了她:“林月薇。” 她抬头,目光坚毅透着浓烈的恨意:“我不是叶沉鱼的对手,你以为你就是了吗? 我会在地下看着你,最后会是何种下场?” 林月薇转头看着她,勾了勾唇:“放心,我很快就会送她下去陪你,以告慰你在天之灵。”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黑暗的大牢里静得有些可怕。 林月秋坐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 她真的好后悔啊,生在富贵人家,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 从小她就被要求,一定要把相府千金给比下去。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成不了第一,渐渐地父母对她越发的失望。 好不容易她等到了天赐的好机会,可以将叶沉鱼踩在脚下。 却因为她一时的冲动,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可笑的是,害死她的并不是叶沉鱼,而是她最亲的家人。 “呵呵呵。” 昏暗的牢房里传来林月秋森凉的笑声,她捡起地上的白绫,朝着房梁上一抛。 若有来生,她再也不要生在富贵人家。 第41章 没什么稀奇的 次日。 叶沉鱼一早去给老夫人请安,刚进院子,黎清瑶便迎了出来。 她拉着叶沉鱼去了一旁,小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昨个林月秋在大理寺上吊自尽了,尸体已经被侯府接了回去。 舅母正在里头跟祖母商议此事呢,林月秋这一死,顾家和林家这梁子便结定了。” 叶沉鱼微微一怔,她道:“表姐觉得,她是自愿的吗?” 黎清瑶明白她的意思,她叹了一声:“生在富贵人家也是一种悲哀啊,林家的困局,因为林月秋的死算是破了,用一个女儿的性命换侯府的荣宠,没什么稀奇的。” “是啊,没什么稀奇的。” 叶沉鱼自嘲一笑,毕竟前世她早已经历过了,而林月秋的结局比起前世来,已经算是体面的了。 她问:“表姐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有的话,就早点告诉祖母,你也到了出阁的年纪。” 黎清瑶愣了一下,脑海一闪而过的身影,却是让她失了失神。 她垂着眸子道:“咱们的亲事,又岂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她虽然不姓顾,但自小养在顾家,身上也流着一半顾家的血,她很清楚自己的亲事意味着什么? 叶沉鱼听她这么说,不免感觉到悲哀,为了自己,也为了黎清瑶,更为了那些和她们一样的高门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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