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知道后为了答谢百姓,便在回春堂义诊,尽些绵薄之力。” 话音方落,就听顾锦初轻嗤一声道:“姐姐还真是不见外啊,拿着我们相府的银子接济百姓。 好名声都被你得了去,百姓对你和你娘感恩戴德,却没我们相府什么事,你就是这么回报爹娘和祖母的?” 叶沉鱼一脸狐疑:“相府的银子?我何时拿过相府银子? 当日离开的时候,妹妹都将我的衣服给撕了,可曾从我身上搜出一分钱来? 我就从相府带走一个盒子,到头来还被妹妹你摔了一个粉碎,请问,这银子是从哪来的?” 顾锦初道:“那要问你,回春堂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药堂,你一天义诊的费用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自小在叶家长大,叶家家境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我可不信穷得连锅都揭不开的叶家,能有这等本事在回春堂义诊。 你还说,不是偷了我们相府的银子?” 第38章 聪明之举 叶沉鱼讥笑一声:“妹妹也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想必你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吧? 粗略算下来,当日义诊回春堂大概花出去了十万多两,妹妹说我这十万多两是拿了相府的钱。 看来妹妹是不懂如何掌家,不知道还有账本这个东西。 这么一大笔银子的支出,你以为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拿到吗?” 她叹息一声:“妹妹当真应该好好学学管家,也好早日为母亲分忧。 你如果懂得这些,就不会说出这让人贻笑大方的话了。 幸好今日在此的都是自家人,若是在外人面前提及,免不了又会闹笑话,被人取笑的。” “呀。” 谢九思惊了一下:“怕是顾二小姐,早就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了。 我回京的时候便听说大小姐在回春堂义诊是相府出的银子,原来不是啊。” 叶沉鱼蹙了蹙眉道:“我自从义诊后便不曾出门,倒是不知妹妹原来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其实倒也无妨,我本就是相府的小姐,打着相府的名义为百姓义诊,也是为相府长脸,只是……” 她看着顾相,略有些为难的道:“父亲有所不知,回春堂之所以答应让我娘来义诊,是因为我娘对回春堂的掌柜有恩。 他是为了报恩,才没让我娘花一分钱,如今妹妹散播流言,说是相府出的银子,就怕回春堂不乐意啊。 这事如何闹大了,那咱们相府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顾锦初脸色有些难看,她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回春堂要是敢来闹,早就来了。” 话音方落,相府的管家来禀道:“老爷,回春堂的掌柜来了,说是带来了义诊当日账簿,请咱们相府把银子给结了。” 顾相听着这话,脸色一沉,他狠狠的瞪了顾锦初一眼斥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顾锦初一脸的震惊,怎么会这么巧,她前头刚说完回春堂不敢来闹,后头人就来了。 她有些心慌,随即又冷静下来,手指着叶沉鱼道:“爹,一定是她搞得鬼,要不然为什么她一回来,回春堂的人就来了? 定是她和回春堂的人勾结,想骗我们相府的银子。” “你给我闭嘴。” 顾相一拍桌子,怒目问着顾相夫人:“你便是这么教她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寿宴之前,若她还是这么不懂规矩,就趁早把人给我送走,我相府不留这么无用之人。” 他气的一挥衣袖,连饭也不吃了,转身就走。 叶沉鱼站了起来道:“我娘和回春堂的掌柜有些交情,我去说合说合,看看事情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总不能让相府白白搭上十万两银子吧。” “沉鱼。” 老夫人叫住了她:“坐下,吃饭。” “祖母。” 叶沉鱼还想说些什么。 老夫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道:“事情又不是你惹出来的,你出什么头?” 她对着荣姑道:“传下去,即日起二小姐一应用度缩减,瞧瞧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这些不是钱吗? 她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自己承担什么时候还够了这十万两,什么时候再恢复她的吃穿用度。” 她转头看着顾相夫人:“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一个只会拈酸吃醋,没有脑子的相府小姐,不要也罢。 我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她在相府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闹出笑话,那就别怪我不认她这个孙女。” 顾锦初白着脸,伸手扯了扯顾相夫人的袖子。 顾相夫人丢了脸面,自然也不想搭理她,她一把挣开顾锦初的手,对着身后的林嬷嬷道:“把二小姐带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嬷嬷应了一声是,有些粗鲁的将坐在桌前的顾锦初拽了起来,拉着她走了出去。 “祖母。” 叶沉鱼本着做戏要做全套,想要为顾锦初“求求情”。 结果一开口,老夫人就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肉丸子:“乖乖吃饭。” 说着,有些威严地对着桌前众人道:“谁要为二小姐求情,那就陪她一起受罚。” 众人沉默着低头吃着饭,他们又不傻,谁会为了一个蠢人而去受罚。 这好好的家宴,被这么被顾锦初的“聪明之举”给毁了。 用过膳后,叶沉鱼和黎清瑶送老夫人回去休息。 走在路上,老夫人还不忘叮嘱叶沉鱼:“她都那么欺负到你的头上了,你竟还帮她说话,你傻不傻啊?” 叶沉鱼低着头,小声道:“毕竟我占了她十五年相府小姐的位置,她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你有何错之有?抱错孩子的是姚嬷嬷,你也被迫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分离了十五年,你心疼她,怎么不见她来心疼你?” 她叹了一声道:“你知道感恩,可是她呢?我可是听说了,认亲当日她给自己的养父母泼脏水。 回来这些日子都不曾去探望过他们,养了她十五年的人,哪怕不是亲生父母,也应该有感激之心。 都说养恩大于生恩,她对待养父母都是这么冷血无情,对待我们这些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亲人,又会有什么感情? 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就是贪图我们相府的权势和地位,对我们都不是真心的。 我已经想好了,为她寻个体面的人家,早早地打发出去,省得养来养去,养成个祸害。” 叶沉鱼听着这话,不禁有些感慨。 老夫人确实是一个睿智之人,到底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将顾锦初看得是明明白白。 “还有你。” 老夫人指了指她的额头道:“你给我挺直脊梁骨,倘若再说出这等贬低自己的话,看我打不打你?” 叶沉鱼眼眶一热,伸手抱了抱老夫人:“孙儿知错了。” 老夫人嗔了她一眼,这才满意,她道:“行了,你回去吧不必送了。” 她摆了摆手,由黎清瑶扶着朝着松鹤堂去了。 叶沉鱼目送她走远,心中思绪良多,老夫人对她寄予厚望,但她注定会让她失望的。 她转身回了沉香院,推开门,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第39章 还真是他! 房间里,身着一袭黑衣的男人坐在桌前,手中端着一盏茶,那闲适悠闲的模样好似在自己家一样。 叶沉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快步走过去:“小舅舅?” 眼下天色都已经黑了,这人不可能是来做客的吧? 而且就算来做客,相府的人也不可能将人请到她的房间里。 她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萧临渊抬头看着她:“翻墙。” 叶沉鱼唇角一抽,这人是怎么把翻墙这种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就不怕被人给发现了? 她让凌霄在外面守着,然后关上了房门,在桌前坐下问道:“你翻墙来看我,是有什么事吗?” 萧临渊道:“听说,谢九思也在府上?” 他虽然知道顾相要利用娇娇来打谢九思的主意,但没想到他竟然明目张胆,将人给留在了相府。 此举,对陛下可谓是挑衅,而此事牵扯到娇娇,有些话他必须要提醒她。 叶沉鱼忙解释道:“我也是去赴宴的时候才知道的。” 萧临渊道:“那你知道,顾相为何会请你回来吗?” “知道。” 叶沉鱼给他续了一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顾家如果要扶持太子,就必须得到谢家的军权。 谢九思此番为了我回京,顾家请我回来便是为了拉拢谢家,为顾家所用。” 萧临渊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些事情,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不会明白,没想到她看得竟十分透彻。 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她自欺欺人,以为顾家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 他道:“看来,你也不傻吗。” 叶沉鱼哼了一声,很不服气道:“我当然不傻,你当我不知道你为何总是怀疑我?” “哦,那你说说看。” 萧临渊尾音轻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叶沉鱼道:“是因为我的态度,在你看来我这个养在相府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在身世被揭穿后,表现得太过冷静。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定然无法接受,而我恰恰相反,对吗?” 萧临渊点头:“确实,你的反应很奇怪,很难不让人怀疑。” 叶沉鱼当时刚经历了重生,只想保护自己的亲生父母,离开这个吃人的相府,哪里还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她垂着眸子,抿了一口茶问道:“小舅舅觉得我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如何?” 萧临渊无法回答,他所知道的也只是外人对她的评价。 京城第一才女,典型的大家闺秀,姿容才情无人能及,是相府的骄傲。 但这些都是外人看到的。 叶沉鱼道:“在别人看来我生来尊贵,锦衣玉食,是京城第一才女,是百花宴上的魁首。 但谁又会知道,我走到今日所要付出的代价,从小我就要比别人努力,不能任性,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自从懂事之后,每一日我都过得很累,渐渐地就连我脸上的笑容也成了假的。 顾锦初来认亲那一天,我的确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在湖里泡了那么一通后,我突然醒悟了过来。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呢,荣华富贵非我所愿,自由才是我想要的。 能够逃离那个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家,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她看着萧临渊,认真道:“在萧府的这段时日,是我过得最轻松,最开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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